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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萧说:“媛媛,如果你猜测唐天有问题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警察提供线索,反而再回到他的身边?你这样做,岂不是重回虎穴?”
方媛媛淡淡一笑:“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而且,我现在已经是他的当家花旦了。如果唐天要杀我的话,那天晚上他已经下死手了。你看凌云儿死得多惨,而我,却只受了轻伤。”
穆萧想了想,又问:“那你可否发现唐天有什么问题呢?昆曲团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方媛媛说:“没有。你还想发生什么事情?呵呵,这两年一直风平浪静。我甚至一度忘了那些事情。其实,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有别的事。我很抱歉我借用了苏紫的名义约你出来,因为我担心你不肯见我。”
穆萧大度地摆摆手,算是不介意她的欺骗。他问:“那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方媛媛说:“昆曲团要重新排练《游园惊梦》,找不到合适的男主角,唐天要我来请你重出江湖。”
穆萧十分意外,半天才问:“要我再演柳梦梅?天哪!那谁演杜丽娘?”
方媛媛笑得相当开心:“当然是我了。我不是说,我已经成为我们团的当家花旦了嘛。”
她又说:“你不用急着答复我。今天已经很晚了,你先开车送我回团,我一周后再联系你。”
青城昆曲团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搬到另一处了。那座简易的二层宿舍楼自从出了一系列事件之后,团里没有人敢住在那里了。
方媛媛临下车的时候,回头用一种很奇特的眼神看了看穆萧,说:“你一路都没有说话,是在想我的话吗?好吧,我等你回话。”
画笛问牡丹公子:“她昨天又来找你,是听你回话的?你怎么说?”
牡丹公子说:“我同意了。我即将返回昆曲团,重演柳梦梅。”
画笛吃惊不已:“你回去,是为了重拾旧梦,还是也像方媛媛那样,想查寻过去的真相?”
牡丹公子说:“重拾旧梦?哪里有旧梦可寻?佳人不在,心早已是空空如也。”
画笛说:“这么说,你是因为后者了?”
牡丹公子说:“其实,我倒是觉得方媛媛这个人挺奇怪的。”
画笛:“你怀疑方媛媛……”
牡丹公子说:“我也只是猜想而已。我觉得她有意隐瞒了一些事情,所以才答应她的。”
画笛知道这个时候,她必须把自己的遭遇讲出来了。
她跟牡丹公子讲了来到天堂谷后的经历,重点讲了可怕的僵尸人、神秘的白袍人以及那个可怕的墓穴。最重要的是,那个墓穴里面的棺材上,写的是苏紫的名字!还有那张已经无法辨认的照片……
牡丹公子只知道画笛在天堂谷里遇到了一些非常的经历,却万万没有料到这经历竟然与自己息息相关。特别是那个墓穴,莫非苏紫她真的……他的心在往下沉,沉到谷底时却反弹上来,因为一种强烈的探究欲。
牡丹公子对画笛讲了他的这种感受。他说:“笛,我决定先去天堂谷。我们两个人联合起来,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画笛同意。这个时候,东方已经泛白,一整夜竟过去了。画笛忽然觉得极度疲劳。她在下线的时候,对牡丹公子说:“公子,给我发一张苏紫的照片。还有你的。”
牡丹公子说:“你先休息吧。我会把照片发到你的信箱里的。你醒来时,就能看到。”
这一觉一直睡到中午。画笛睁开眼睛,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完整地回忆了一遍昨夜牡丹公子跟她讲的一切。之后,她忽然从床上跳下来,打开电脑,登录信箱。她想起来,牡丹公子要发照片给她的。
牡丹公子发的是一张剧照,《牡丹亭》的剧照。
而当画笛看到那张照片时,惊得目瞪口呆!
第六章 黑山庵1
那是一张演出现场的剧照。按穆萧所说,便是《游园惊梦》头场演出时拍摄的。因为只有那一场,是苏紫站在戏台上与穆萧搭戏。
而那个苏紫,画笛第一眼看去,便是一阵强烈的战栗。因为,苏紫给她的感觉太异样了!
苏紫穿着一件白色的苏绣戏装,衣襟与袖口都绣有翩翩彩蝶,令她风姿卓然。头上戴着光彩夺目的头饰,美轮美奂,鬓角别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两绺黑发垂在胸前。
那张脸上,化了浓浓的戏妆。黛眉如画,目似秋波,颊飞红云,红唇含香。而这张绝美的脸,竟不禁令画笛用双手捧住了自己的脸。
然后,她走到床头,在镜中看自己的脸——虽然未施粉黛,但与照片中的苏紫是何等相似!不,简直一模一样!
画笛愣愣地对着镜中自己的脸,几分钟后,她打开化妆包,打底、描眉、画眼、画唇,然后用指尖沾了胭脂,轻轻将眉下涂红,勾出鼻梁。
然后用方巾包住头,自己用手将眉稍眼角向上吊起,镜中一个活生生的杜丽娘扮相便出来了!
画笛惊得向后猛退几步,险些跌在地上。她重新回到电脑前,呆呆地看着屏幕上苏紫的脸。
她迅速地想到了自己那空白的三年。原来,这三年竟然会是牡丹公子故事中的一个重要部分,而自己竟浑然不知!
不,不,这怎么可能?自己怎么会是苏紫?从来都没有学过戏剧,对昆曲的所知仅限于看过一遍《牡丹亭》剧本,喜欢那个如梦似幻的故事,喜欢其中的几首词罢了!她甚至连听都未听过一遍,又如何会唱?
一定只是巧合罢了!着了浓妆的苏紫跟自己有十足的相似罢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结论,画笛将镜子拿到电脑旁边,细细对比起来,却是越看越像,越看越慌!
自己真的是苏紫?不,她从小一直都叫画笛,虽然失去了三年的记忆,但自己的名字绝不会忘记!难道自己是个天才,能在那空白的日子,用短短的时间改名换姓,学会昆曲,登台演出?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而自己是怎么与穆萧,也就是网络上的牡丹公子认识的呢?
那是画笛在网络上发表自己的小说《十条鱼》的时候,穆萧常用牡丹公子的ID跟帖留言。一来二去,他们就这么认识了。就像一个现实中的朋友一样,在网络中谈天说地,久而久之,便熟识了。
如果画笛真的是苏紫的话,也未免太巧合了。难道是穆萧冥冥中有知?就似他曾经说过的一样,相信自己能在万千短信留言中认出苏紫来?
画笛的目光落在照片中的穆萧身上。这个时候她实实在在地感觉到,穆萧给她的震惊不逊于苏紫!
在此之前,画笛对唱戏的男性是有偏见的。大概是见多了旧时的反串,男戏子给她的感觉总是阳刚不足,阴柔有余,十足的娘娘腔。画笛最讨厌这类男人了。所以她刚认识穆萧,知道他曾经是一名昆曲演员的时候,穆萧在画笛的心里就被打上了“脂粉男人”的烙印。
而此时此刻,他看见穆萧的扮相,才知道,自己是大错特错了!
扮作柳梦梅的穆萧给画笛的感觉是:气质高雅、神采俊逸。那一身白衣白帽使他玉树临风,剑眉带韵,星目传情。一根翠绿的柳枝在穆萧的手中,似乎有了灵气,像丘比特之箭,射向苏紫。
穆萧身形挺拔,用水袖托住苏紫的水袖。苏紫则一派娇媚,手中的水袖似水一般流淌。如果穆萧是桥,那么苏紫便是水。小桥流水,诗情画意。
二人的目光胶着,默契十足。如果不是穆萧自己所述,画笛不会相信两人是初次相见。
画笛恍恍惚惚地去洗脸。她突然想到,穆萧说他就要来天堂谷了。如果他看到自己,会做何反应呢?他会相信画笛并不是他倾心相爱的苏紫吗?
心思纷乱之际,有人敲门。门开,外面的人是小伶。
“画笛姐姐,你还没有吃午饭吧。妈妈又做了鱼汤,等着你去吃呢。”小伶笑吟吟说道。
画笛舒了一口气。她现在根本没有任何胃口吃饭,但她想借此机会出去走走。继续呆在这个木屋里,她大概会发疯的!
户外秋阳高照,山谷里空气清新美好,加上小伶一路上蹦蹦跳跳,孩子气十足,令画笛心中释然很多。暂且不去想那些伤脑之事,先放松一下也好。
坐在那间温馨的小屋里,餐桌上的菜不多,都是农家菜,却很精致。特别是那道鱼汤,盛在白瓷盆里,奶白色,上面漂着几朵翡翠色的香菜,袅袅的雾气蒸腾上来,这哪里是鱼汤,简直就似一处人间仙境!
画笛看得有些痴了。她用小勺舀起一点汤汁,含在嘴里。汤香而不腻,鲜美无比,回味无穷。
叶琴用温柔的目光看着画笛,轻轻笑道:“你这丫头,就爱喝我做的鱼汤。”
画笛不好意思地笑笑,她的食欲已经被鲜美的鱼汤勾起,第二勺鱼汤刚刚舀起,动作却忽然僵住。
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没来由地袭上心头,画笛忽然想,为什么房东每次做鱼,都只有汤没有肉呢?
鱼肉到哪里去了?
画笛将那勺鱼汤放在眼前仔细看,奶白色的汤汁上面是一层浅浅的油水,散发着诱人的光彩与香味。这个时候,她竟然想到了她的紫蝶尾龙睛!
为什么每次少了一条金鱼,房东叶琴便恰好要自己来喝鱼汤?!
这么一想,画笛的手一抖,汤汁洒出。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恨不得把几天来吃的东西全吐出来!
而胃里其实早已消化干净,那些鱼汤,已经溶入了自己的血液!
天哪!三条可怜的紫蝶尾龙睛!
画笛抬眼再看叶琴的时候,竟感觉那双慈爱的眼睛里藏满了诡异。她心里一惊,汤勺从手中滑落,跌在地上。
画笛急忙掩饰着说:“叶阿姨,我忽然觉得不舒服。”她边说边捡起勺子,“哦,勺子脏了,我去洗洗。”
她冲进厨房,一眼看见汤锅还搁在火上。画笛一阵心惊肉跳。她走到汤锅跟前,猛地掀起了锅盖。
汤锅里的汤汁已经舀干,只剩下一条肥嫩的鲤鱼,还冒着热气,银白色的鱼肉上覆盖着几片翠绿的香菜叶子。
没有什么紫蝶尾龙睛。根本没有。
画笛吐出一口气,
她将锅盖轻轻盖上,将勺子洗干净,转身却看见叶琴站在厨房门口。
画笛不知道她看到自己刚才掀锅盖的举动没有。她听到叶琴说:“快去喝鱼汤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
重新坐回餐桌上,画笛却没了食欲,特别是对于鱼汤,往日总也喝不够的鱼汤此刻已变得索然无味。她装作很随意地问叶琴:“叶阿姨,这是什么鱼的鱼汤啊。怎么总见汤不见鱼呢?”
叶琴的脸色并无异常,轻轻笑着说:“亏你还是个作家呢。你不感觉喝鱼汤很雅,吃鱼肉就很俗了吗?喝鱼汤时汤水一滴不漏地喝下去,而吃鱼肉就会吐得满世界鱼刺。而且不小心还会卡着喉咙,麻烦得很。”
画笛虽然听叶琴说得头头是道,心里却起了困惑。即使是豪门贵妇也不见得会说出这种话,而这话却出自一个山村农妇。
她嘴里还是说:“鱼肉最有营养了,蛋白质含量很高,浪费了不可惜吗?”
叶琴说:“不会浪费的。那些肉还不够小伶一个人吃呢。”
小伶在一边叫嚷起来:“妈妈,我现在就要吃嘛。”
画笛暗自摇头,心想这对母女可真是有意思,害得自己刚才虚惊一场。
画笛回到木屋的时候,远远看到木屋的门前摆放着一样东西。
走近了,发现是一个牛皮纸袋子,靠墙放着。
画笛打开门,好奇地将袋子抱进木屋。
打开,里面是一幅油画。将油画从纸袋里掏出来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段千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