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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德突然觉得一阵心酸。十年没见面的老朋友,重逢之后,看到的竟是他吊死的惨状,连他现在真正长什么样子都没能看到。
想到这里,梅德不由自主地向前探了探身子,伸手拿起这本相册,翻开了它。
这个册子里,多数都是余晖夫妇的一些近照——看着相片里的余晖,梅德想起了他十年前还是小男孩的样子,想起了他们以前快乐的时光。
梅德就这样缓缓地翻着相册,回忆着以往的事,心情竟渐渐平和下来。
忽然,翻到一处,梅德停了下来。他左手捏着的这一页相纸比其它相纸手感要略厚一些,似乎里面还夹着什么东西。
梅德下意识地抖了抖这页相纸,结果从相纸和一张相片中间滑了一张黑白老照片出来,掉落在地上。
梅德捡起这张老照片一看,愣住了。
这是十年前,梅德刚入南乡初中时,和班上的同学、老师一起照的一张集体照。照片洗出来后,班上同学人手一张。
在这张照片里,梅德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余晖,还有袁滨、李远。当然,还有年轻的单老师。
梅德仅仅瞥了相片里的单老师一眼,就感到心头一颤,他立刻移开了目光,转向其他同学——那时候大家都是十三、四岁,脸上充满了灿烂的阳光和蓬勃的朝气。梅德这时才发现,原来生活是这么美好。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梅德的脑海,这个想法令他的血液几乎在一瞬间凝固。他慢慢抬起头。
“我懂了!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大叫一声。同时,他猛然想起了什么,骤然回头。
但已经晚了,梅德的后颈窝遭到重重的一击,他几乎还没看清楚袭击他的人,就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十三】
模模糊糊的意识中,梅德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严严实实地捆绑在客厅的一张木头椅子上。他的面前,坐着一个人。
“原来是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梅德看着眼前的人,咬牙切齿。
郑婕微笑着,目光温和:“老实说,我有些好奇,为什么你一看到那张相片,就立刻猜到是我呢?”
“因为我在一瞬间想起来了!余晖在十年前就告诉了我——发生了那件事后,他不敢再看到单老师的脸,那张照片,他是当着我的面撕掉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郑婕说,“你一看到这张照片,就立刻想到如果这张相片不是余晖的,那就只能是我的——而我拥有这张照片,就证明了我其实是你们当年的同学。反应很快嘛,梅德。”
“你到底是谁?”
郑婕靠近梅德,俯下身,和他的脸近在咫尺。她低声说:“我是许雯婷,你大概早就把我忘了吧?”
梅德想了想,摇着头说:“你是许雯婷?我们班年龄最大的那个女生许雯婷?”
“想起来了吗,就是那个因为家庭原因,十六岁才读初一的大龄女生。”
“可是,不可能,她……”
“你想说,那个貌不出众的许雯婷不可能有这么漂亮的脸蛋,对吗?”郑婕冷笑着说,“这是现代科技的结果,在整容之前,我也没想到我的脸竟会变得如此精美。”
“你……你真的是许雯婷?”
郑婕耸了耸肩:“随便你相不相信吧。我觉得那并不重要,反正你也要死了。”
说着,她像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对着梅德的身体。
“等等……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我们!”梅德感到死神的脚步正在向他逼近,他大喊道。
郑婕停了下来,注视着他。
“好吧,我就告诉你。”她说,“反正你也是最后一个了,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她坐到梅德对面的一张椅子上,说:“我在你死前满足你的愿望,你对于整个事件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可以问我。我保证如实回答。”说完之后,她神经质地一阵大笑。
梅德盯着她:“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为什么要杀死我们?”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是为单老师报仇。”
“报仇?你是他什么人?”
郑婕的表情严肃起来,她说:“我们是恋人。当然,严格地说,是我喜欢他多一些。但单老师心里也有我,我知道。他喜欢和我在一起,而且,他常常对我说‘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感到非常开心’。他还说‘我会带你到大地方去,见识更多的东西,那会使你感到人生没白活’。当然,他有时也会有些忧郁地说‘我们是师生,也许不应该这样频繁地见面’。但他总是会在乎我的感受,不让我伤心。所以,我相信他是爱我的,你说呢?梅德。”
梅德惊愕地看着面前这个喋喋不休的女人,突然感到她是那样陌生,但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哪件事?”
“单老师……因为我们四人的原因,单老师掉进水潭的事。”
“梅德,我一直以为你是他们四个人里最聪明的一个,你怎么会想不到?”郑婕露出失望的神情,“想想看,当时你们四个人闯进单老师的宿舍,跟他开那个无聊玩笑的时候,你们真的这么确定那个房间里就只有单老师一个人吗?”
“你是说……”
“是的,那个时候我也在他的房间,我就躲在他的床底下,听到了你们所说的一切。我听到的第一句话是李远说的,然后是余晖,接着是袁滨和你。现在你知道了,我就是根据你们说话的先后顺序给你们编的番号。”
她接着说:“当时,我并不知道你们说的是假话。但单老师跟着你们跑出去几个小时后,我意识到出事了,他不可能这么久还不回来。于是,我离开单老师的宿舍,跑到钟林家。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你们是骗了单老师,因为钟林那天下午根本就没出家门,更不要说会掉进水潭了!”
“我当时害怕极了。我不敢想象——难道单老师真的就因为你们那个小玩笑而淹死在水潭里了?要不他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回家?为了证实这一点,我带上我们家的渔网和我那条大猎犬,深夜赶到水潭边进行打捞……”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你能想象吗?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和一条大狼狗,深夜里在水潭里打捞尸体。我拖着网的一角,狗咬着一个角,没过多久,居然真的打捞起来了!我看到单老师的尸体,感觉天已经塌了,世界也不存在了。我忘记了什么是害怕,我只知道,我活着就只剩下一个理由——”
郑婕站起来,再次走到梅德的面前:“那就是找你们复仇。”
梅德喘息着:“单老师的尸体呢?你怎么处理的?”
“将他打捞上来后,我把他拖到附近一个荒废的枯井旁,我就将单老师安葬在那里,再找了很多泥土、石块丢进去……所以,从外表来看,根本没有人会想到那里藏着一具尸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告诉警察这件事是我们四个人做的?”
“别说傻话了,梅德!”郑婕说,“其实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你们当时才十三、四岁,而且又不是故意杀人,就算警察知道了又怎么样?你们最多挨点学校处分,遭到人们的谴责就算了。你觉得这种结果会令我满意吗?”
“而且,如果我告诉警察,还牵扯出另外一个问题——警察会问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只能说‘我当时就躲在单老师的床下’。想想看,在那个封闭的山村,人们会怎么想?他们会认为在那之前我和单老师一定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实际上,我们只是在聊天而已!单老师在听到敲门声后,害怕别人误会,所以叫我暂时躲在他的床下。但最后,单老师死了,人们不一定就会相信我的话。所以,我不能在单老师死后,还给他留下一个不清白的罪名,所以当然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
“所以你选择自己当私刑的执行者,将我们四个人挨个杀掉!”梅德狠狠地说。
郑婕扬了扬眉,露出一副不可置疑的神态。
“当然,我现在明白了,那个本子上的诅咒也是你模仿单老师的笔迹写的。可我不明白,你这么做又是为什么?”梅德问。
“我猜到你们可能会再一次来到单老师的宿舍,处理他的那只凉鞋。所以我在埋掉单老师的尸体后,就赶到他的宿舍,模仿他的笔迹写下那段诅咒你们的话——为的就是在精神上折磨你们!因为我知道,凭我当时的能力,是杀不死你们的,所以我一直都在等待,等待着向你们复仇的机会!直到今天。”
她有几分得意地望着梅德,似乎在欣赏着她的杰作。
【十四】
“那么,现在你都弄清楚了,还有什么问题吗?”郑婕问道。
“你这个疯女人!”梅德大叫道,“就凭你一个人,你是怎么杀死三个大男人的?”
“关于这一点,我策划了将近十年。”她冷冷地说,“就像你看到的,我整容之后,轻易地用美貌迷住了余晖,然后和他结婚。同时,我又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勾搭上了李远。在今年的七月十三号,我认为时机到了——”
“十三号那天晚上,我开车出来,骗李远说要带他到一个美妙的地方共度良宵。李远做梦也没想到,我会把他带到南乡的那个水潭。当他发现到的竟然是那个地方后,惊慌失措。但是晚了,我一把将他推到水潭里——李远根本不会游泳,几分钟后就淹死了。”
“过了几天,我开始对余晖下手。我在下午故意和他吵架,将他逼到办公室过夜。接下来,我把事先搞到的迷药倒在一张手帕里,再在晚上十点从后门翻进他的工厂。在办公室找到他后,我假装跟他道歉,然后趁他不备将手帕捂住他的鼻子上,他昏倒后,我再把他吊死,布置成自杀的假象。当然,等我们在第二天晚上发现他尸体的时候,已经过了二十几个小时,那个迷药早就挥发在空气中了。所以警察会相信这是一起自杀事件。”
“可是,”梅德愤恨地说,“你怎么可能算得到我和袁滨会来找余晖?”
“我没有算到你们会来。”郑婕扬了扬眉说,“我本来是打算用其他方法杀死你们两人的,但你们俩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所以我不得不改变杀你们的计划。比如说,昨天晚上你们离开后,我悄悄跟踪你们到了那家旅馆。之后,我乔装打扮到了那里,打电话给袁滨,说我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必须马上跟他一个人说。于是,他告诉了我他的房间号,并毫无防备地让我进门。之后,我把他叫到阳台上谈话,在他没注意的时候,戴上手套,将他推到楼下。我再迅速离开。说实话,这比我当初的原计划要简单得多。”
“你要想杀死我们,为什么还要选在七月十三号那天杀死李远?你不怕引起我们的警觉,反而让你不好下手吗?”
突然,她又激动地神经质地大笑起来:“你猜不到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吗?”
梅德充满怒火的双眼死死地瞪着面前这个接近疯狂的女人。
“我这样做,是为了让袁滨乖乖地更改李远的死亡时间,从而为我制造不在场证明。”
“什么?这些都在你的计算之中?”梅德的头上冒出冷汗。
“别天真了好不好,梅德。这是顺理成章的,根本不存在什么计算。”她说,“南乡发生的命案必定会交到袁滨所在的公安局处理,而袁滨又是现在那个公安局里唯一的一个法医。我早就想到,只要尸体到了袁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