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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叶的爸爸现在最关心的是儿子的安危,他焦急地对方脸警察说:“警官,你问完了吗?我现在得马上去医院看我儿子!”
方脸警察合上记录本,说:“好吧。我们会接着调查,到时候还会需要你们协助的。”
颜叶的爸爸和王亚夫赶紧站起来,走出公安局大门后,立即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颜叶所在的医院。
坐在车上,颜叶的爸爸对王亚夫说:“今天真是多亏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及时送颜叶进医院,后果真是不可设想啊!”
王亚夫说:“叔叔,我们和颜叶是好朋友,这是我们该做的。”
到了医院后,他们跑到抢救室前,在门口看到了颜叶的妈妈和赵梦琳,赵梦琳正小声安慰着焦虑不安的颜叶妈妈。
“怎么样?还在抢救?”颜叶的爸爸着急地问。
“都进去三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你说,这孩子该不会……”颜叶的妈妈泣不成声。
“不要瞎说!”颜叶的爸爸打断妻子的话,却掩饰不住自己脸上更甚的慌张。
“叔叔、阿姨,你们现在着急也没用,还是坐下来等吧。颜叶他会没事的。”赵梦琳安慰道。
他们沉重地坐下来,颜叶的妈妈一直小声啜泣着,颜叶的爸爸时不时站起来在抢救室前踱步,望着里边叹气。
一个多小时后,抢救室的门打开了,几个医生和护士推着一张病床出来,其中一个喊道:“谁是颜叶的家属?”
四个人一起围过去,紧张地问:“医生,怎么样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医生说:“病人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但他暂时还不能醒过来。”
颜叶的妈妈看着戴着氧气面罩、仍在昏迷中的儿子,流着泪问:“医生,那他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这说不准,有可能三、五天,也有可能更久。当然,也可能一直都醒不来。”
“什么!一直都醒不来?那我儿子不就是植物人了吗!”颜叶的爸爸悲痛地咆哮道。
“这是最坏的情况,不一定就会这样,得看病人自身的意志力了。”眼镜医生说,“老实说,你们都该感到庆幸了。还好他头上的伤口不算太大,否则失血过多,怕是你们还来不及发现他就已经没救了。”
“叶儿、叶儿……”妈妈扑在儿子身上,痛哭不止。
一个护士把她拉起来:“你们现在不要影响他。他的身体很虚弱,要到病房里安静地修养。”
几个护士把颜叶推到一间单独的病房,叮嘱他的父母要照看好他,身边不能离开人,并叫颜叶的爸爸去一楼付治疗费。
王亚夫和赵梦琳陪颜叶的妈妈坐在病床前,赵梦琳见颜叶的妈妈还在掉着眼泪,说:“阿姨,您现在不能再伤心了,颜叶会听得到的。我们现在得给他信心和希望,不能让他感觉到伤心绝望。”
颜叶的妈妈缓缓地点了点头,拭干脸上的泪水。
两人陪颜叶的妈妈坐了一阵,赵梦琳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把王亚夫拉出病房,压低声音说:“我差点儿都忘了,昨天我们答应了石头,今天下午要去帮他收拾东西和找工作,他大概还等着我们呢!”
王亚夫一拍脑袋,说:“对,我们得赶紧去叫他快离开那儿,他的处境也很危险!”
赵梦琳望了一眼病房,说:“现在这儿离不开人,我们俩不能都走了。这样吧,你在这儿陪着颜叶的妈妈,我去石头那儿。”
王亚夫说:“我去吧,你留在这儿,你现在出去不安全。”
赵梦琳说:“没事,我出了医院立刻就打车到石头那里,然后把他带到我爸那儿,让我爸暂时给他安顿一个住处——我们不会在别的地方停留,没事的。”
王亚夫想了想,说:“好吧,你办好后就到这里来,我在这儿等你。”
赵梦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王亚夫又回到颜叶的病房。
在病房里不知坐了多久,王亚夫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发觉天色竟渐渐阴沉下来,像是要下暴雨的样子。他抬起手看了看表,惊讶地发现,不知不觉中,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过了。王亚夫心里有些担心起来——赵梦琳出去的时候没看看是多少点,也不知道她去了多久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颜叶的妈妈走到王亚夫面前,说:“小王,天色都暗了,你回去吧,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王亚夫说:“没关系,阿姨,您一个人在这儿不方便,我就再多留一会儿吧。”
颜叶的妈妈说:“叶儿他爸跟我带饭去了,他一会儿到,你就先走吧。”
王亚夫说:“真的没关系,阿姨,我的那个同学她一会儿还要来呢,我在这儿等她。”
颜叶的妈妈有些过意不去地说:“那好吧,我出去打盆水给叶儿擦擦脸和手,就麻烦你在这儿守着他一会儿。”
王亚夫点头道:“阿姨,您去吧。”
几分钟后,颜叶的妈妈打着一盆热水回来,把毛巾放进去,拧干后给儿子擦拭着手臂,抬起头一看,发现吊着的输液瓶里药水快完了,她对王亚夫说:“小王,我去叫护士来换药水,你看着叶儿啊。”
“我知道,阿姨。”王亚夫说。
颜叶的妈妈出去后,王亚夫见热毛巾还在那儿放着,便走上前去,接着替颜叶抹手臂,这时,他才发现颜叶的左手一直紧紧捏成拳头。他小心地将颜叶的手掰开,想帮他擦一下手掌。突然,在颜叶摊开的手心里,一行用黑色记号笔写下的小字跳入王亚夫的眼帘。
王亚夫看到那行小字后,眼睛和瞳孔同时放大,向后退了一步,神情骇然地叫道:“原来……是这样!”
【二十二】
颜叶所住的医院位于市中区繁华的大街。赵梦琳出来之后,等了三十分钟也没能招到一辆出租车。她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不觉着急起来,甚至想打电话跟刘叔,叫他把车开过来接自己。
终于,一辆的士在医院大门口停下来,赵梦琳赶快跑上前去挤进车里,她告诉司机目的地,十多分钟后就到达了石头所在的火锅店。
石头已经在店堂里等着了,他见到赵梦琳,说:“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哎,你没跟王亚夫一起?”
赵梦琳说:“王亚夫有事,我一会儿慢慢跟你说——你跟老板说好了吗?我们快走吧。”
石头说:“昨晚就说好了。”
赵梦琳问:“老板没难为你吧?工资给你了吗?”
石头说:“老板挺通情达理的,工资也都给我了。我去把行李拿上就走。”
“我跟你一起去。”赵梦琳说。
石头跟店里的伙计简单告了个别,就和赵梦琳一起穿过后院来到那间小屋。由于屋外的光线就已经很暗了,屋里就更是漆黑一片。赵梦琳是什么都看不清,石头也只能摸索着在床上找到自己简单的行李,一共就两个包袱。他提起来后,对赵梦琳说:“走吧。”
刚刚转过身,一个黑影突兀地出现在赵梦琳面前,直愣愣地盯着他们,赵梦琳吓得“啊”地惊叫一声,全身汗毛直立。
石头走上前去,看清面前的黑影是谁,问道:“大爷,你在这儿干什么?”
杂耍老头阴沉沉地问道:“你要走了吗?”
“嗯。”石头答道。
老头儿用一种怪异的腔调问道:“为什么要走?”
“我……”石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赵梦琳冷冷地对那老头儿说:“请你让开。”
老头儿凝视着他们,眼睛里有一种让人胆寒的神色。几秒钟后,他从门口退开,赵梦琳和石头赶紧出门,与他擦肩而过。
石头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仍然站立在小屋门口的怪老头,感觉有些疑惑。赵梦琳拉了他一下,说:“快走!”
两个人快步朝前方走去,想尽快拐出这几条偏街小巷,来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但不知是不是心中的恐慌在作祟,赵梦琳觉得这几条迷宫般的小巷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她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后面,发现那老头儿竟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距离他们只有六七米远——赵梦琳这时才注意到,老头儿的手里拿着一个两尺长的黑色布包,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她的心里“咚咚”乱跳,对石头说:“那老头儿,一直跟着我们!”
石头瞟了一眼后面,但天色太暗,又没有路灯,他根本看不清那老头脸上的神情,心中不觉也紧张起来。他虽然不知道那老头儿要干什么,却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这时,一直半侧着身子走路的赵梦琳紧紧地扯住石头的衣服,惊恐地说:“他……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石头心中也狂跳起来,他望了望周围,小声地说:“看见前面右边的那个拐角口了吗?我们走到那里,就马上跑!”
赵梦琳紧张地点了点头,他们朝前走了几步,猛地转过弯,拐到右边的小巷子里,然后没命地奔跑起来。
两个人逃命般地朝前狂奔了数十米,直到累得大口喘气,双眼发黑,才停下来。赵梦琳朝后面一看,说:“这下……好像甩掉他了……”
两人正想松口气,突然身后出现一个身影,猛地抓住他们,两人吓得同时叫了出来,转过头一看,却发现原来是王亚夫。
“你吓死我了!”赵梦琳瞪大眼睛喊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知道,刚才……那个杂耍的老头儿死死地跟着我们,样子很可怕!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们跑了好久才把他甩掉!”
“那个老头儿刚才一直跟着你们?”王亚夫焦急地问。
“对,而且他的模样很反常。”赵梦琳恐惧地说,“他……会不会是……”
没想到,王亚夫打断她的话,睁大眼睛突兀地问道:“猴子呢?他那只猴子呢?”
“猴子?”赵梦琳和石头对视了一眼,“我们没看到猴子。”
王亚夫张大嘴,愣了半刻,猛地转过身大喊一声:“糟了!”
【二十三】
病房里,母亲独自坐在病床前,凝视着儿子平静而安详的脸——她的心中却无法平静。此刻,她像是坐在一辆行驶的列车上,眼前不断变换着景象——那些景象由儿子出生到现在经历的种种往事所组成。往事中包含着多少欢笑和眼泪——到现在,却只剩得眼泪了。母亲无法阻止自己哭泣,她轻声呼喊着儿子的乳名,希望他能醒过来,望自己一眼,那便是这一生最大的欣喜了。
可无论怎么呼唤,颜叶的眼睛也仍然紧闭着,妈妈的眼里早已是泪眼模糊了。她控制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将脸趴在病床上,悲伤地啜泣着。不知不觉,在心力交瘁中沉沉地睡去了。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刻,在漆黑的窗外,正睁着一双窥视的眼睛。
那眼睛动了动,转化成一个矮小的黑影,它伸出手来,从外面拉开窗户,轻手轻脚地跳进来,走到颜叶的病床前,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猛地举起,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对准了颜叶的心脏。
就在尖刀要刺下去的一瞬间,病房的门“砰”地一声打开,王亚夫大喝一声“住手”,然后朝那只举着尖刀的猴子扑了过去。猴子灵巧地一闪,从他脚边溜了过去,迅速地抓住赵梦琳的腿,并爬上她的身体,骑在她的肩膀上,把尖刀比在她的咽喉上,另一只手捂住赵梦琳准备尖叫的嘴。
赵梦琳身旁的石头一惊,正准备上前帮忙,那猴子竟喊了一声:“别过来!”然后把刀口直指着赵梦琳的喉管。
颜叶的妈妈惊醒过来,见到眼前的景象,正要惊叫,猴子喝道:“别叫,不然我杀了她!”
病房里的人全都不敢轻举妄动,猴子凶神恶煞地瞪着石头说:“把门锁上!帘子也拉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