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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叩叩叩……
—》人》—没有应答。
—》书》—叩叩叩……
—》屋》—何立天继续敲击,手上加大了力量。
……叩叩叩!
在敲到第六次的时候,房内有了回应。
“谁呀?”女人的声音,迷糊的声音,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声音,何立天当然知道,这都是装出来的。
他心中一阵惊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不管她是迷糊也好,睡意蒙蒙也好,他都能够认得。
这个声音当然是张晓晓的。张晓晓没事!
“晓晓,是我,快开门。”何立天急迫的声音,是兴奋,也是紧张。
吱呀——
门打开了,为了保险起见,张晓晓虽然听到了何立天的声音,也只是先将门拉开一条缝。待她确定了门外的确是何立天之后才将门打开,一具娇躯像小鸟般飞进了何立天的怀中。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她的声音在颤抖,她的身体也在颤抖。可见在何立天离开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她承受了怎样的煎熬。
她原本脱了外套躺倒床上去,可是还没有五秒钟又爬了起来,走到窗前,神色紧张地盯着窗外,盼着他从窗外飞进来。
她脑海中总是闪过一些不祥的画面,例如从窗外飞进来的何立天是断手断腿的,是满身血污的,是血肉模糊的……她自己的想法,把她自己吓得半死,她突然发觉,这个放荡不羁,死不正经的男人竟然在她心里面扎根得如此深,即使离他一分一秒,也是无穷无尽的牵挂。
“你怎么会从门外进来。”张晓晓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窗户,她觉得何立天从窗户出去,应该是从窗户进来的,因为在走廊过道里那些严密的监视之下,何立天要想从容从三楼走到二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晓晓,快穿好衣服,我们走。”
“去哪里?”
“回医院。”
“发生了什么事?”
“我路上再跟你解释。”
跟二楼三楼一样,友家客栈一楼同样一个人也没有,那些“恐怖分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杨,或者说就像不曾有过那么一群人来到友家客栈,并将客栈整个包下来。
那客栈老板依然斜躺在柜台里面看电视,那电视里播放的,依然是古天乐版《神雕侠侣》,小龙女与杨过似乎已经开始闹矛盾。
“叔叔……”何立天叫了一声。
那客栈老板抬起头来,看到张晓晓,目光突然发亮了。
“什么……事?”那客栈老板舌头打结,口水不觉中又流到了嘴角。
夜色中看来,张晓晓更加美艳动人,特别是刚刚伏在何立天怀里感受过男性的气息,一张脸红扑扑的,将她脸上原本冷冰冰的表情化为乌有。如果说客栈老板下午见到的是一个冷美人,现在他见到的就是一个害羞的仙女。
何立天双手支撑在柜台上,将头凑近那客栈老板,尽量压低声音说道:“我们要出去一会,叔叔,先前住你客栈那些人呢,怎么突然间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那客栈老板道:“那些人啊,刚才全部出去了。”
何立天奇道:“出去了,这半夜三更的,他们还去干什么呀,他们还回来住吗?”
那客栈老板道:“他们没说,我当然也不敢问。他们每个人都背着偌大一个包,那包里面说不准就装着什么枪啊刀的,我哪敢多管闲事呀。”
何立天不再多说话,牵起张晓晓的手就往外走,路上还告诉了张晓晓他在友家客栈三楼发现的奇怪情况。
在距离镇医院还有六七百米远的地方,何立天跟张晓晓在一堵围墙后面隐藏起来。想起昨夜在此地发生的激战,两人异常紧张,背上、额头上都是冷汗。
昨夜在此地,他们遭遇了一场糊里糊涂的战斗,今夜将会遭遇什么?何立天握着匕首的手开始颤抖,手心也沁满了汗水,他在害怕,他害怕自己的同伴被杀,害怕自己杀人,归结起来,他是害怕死亡。
镇医院里,灯光一直亮着,医院四周依然什么动静也没有,出奇的宁静,可怕的宁静,就像在友家客栈一样,何立天从这种宁静中感受到的却是巨大的危险。
因为如果现场不是如此宁静,如果他们还能寻找到在镇医院外监视了一天的恐怖分子的踪影,那就说明自己的同伴们还处于安全的状态,但现在的情况就很难说了。
透过玻璃窗,似乎还能看到贪财的院长张进峰和可爱的小护士小杨坐在大厅里。这也让何立天觉得奇怪,这个时候了,小杨怎么还不下班,张进峰为什么不呆在他的办公室里,却坐在大厅之中,而阿卡、络腮胡子和阿兰又去了哪里。
所有的一切,都透露出一种诡异。何立天已经被弄得晕头转向,他想,唯有进入镇医院,才能弄清楚在他和张晓晓离开这段时间,镇医院里发生了什么。
何立天跟张晓晓交代了几句,他要独闯镇医院,张晓晓当然不愿意,经历了在友家客栈那样独守空房的折磨之后,如果让她一个人留在安全之处担心,她宁愿选择陪着他一起去冒险。
“晓晓,你得以大局为重,目前的情况对我们越来越不利,李教授他们下落不明,胡子大哥他们或许又落入了敌人手中。一直以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宋晓东的掌握之中,如今我们已经知道真相,正在我们摆脱他的控制之际,如果我们两个人同时落入了敌人的手中,那谁去救我们的同伴,谁回灵隐镇去给向大哥他们报信?”
“可是,现在医院里情况不明,你这样贸然进去,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我怎么能看着你一个人去面对危险而无动于衷。”
“晓晓,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何立天动情地抓住了张晓晓的双手,“放心吧,他们要想抓住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完完整整的回到你身边来。”
“我就在这里等你。”张晓晓又流下来了,在何立天面前,她不再坚强,流下了比她前面这二十多年还多的眼泪。
“嗯。晓晓,记住,如果我十分钟之后还没有出来,你就趁黑赶往灵隐镇。”
“我等你,我们一起去灵隐镇报信。”
何立天轻轻地将张晓晓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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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不顾性命的报信
何立天从黑暗处闪身出来,径直往镇医院走去。
他没有躲躲闪闪,因为他觉得,在友家客栈的时候他跟张晓晓就已经暴露,所以敌人才会给他来一个空城计。
如果敌人那样做是为了摆脱他们,将他们尽量分散,逐个击破,那敌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先是抓了李朝东、阿虎、阿布、许全笑,然后抓了络腮胡子、阿卡和阿兰,接下来,就是挖好坑等他和张晓晓往里面跳了。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或许一直都暴露在敌人的眼皮下,躲躲闪闪不起作用,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走进去,就算死,也死得英勇一些。
况且,他要用自己当靶子,吸引敌人的注意,好让张晓晓逃走。
六百米的距离并不远,何立天很快便走到了。他在镇医院门口站了十秒钟,还故意咳嗽了一声,做出了一些响动。然而四周依然没有动静。
一路走来,他也注意打量身边的情况,那些下午还在镇医院门口监视的人,的确一个都不在了。
他们也许正在医院里埋伏着。而络腮胡子、阿卡和阿兰,可能正被关在某间病房里。
何立天抬腿,朝镇医院里走了进去。
他突然发现,坐在大厅里的院长张进峰和护士小杨都有些奇怪。
张进峰看到他走进镇医院,脸上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喜色。而小杨却在偷偷地朝何立天使眼色。
何立天瞬间便明白了,医院里果然有埋伏。
但明白又如何,事已至此,他只有硬闯,络腮胡子、阿卡、阿兰以及先前被抓的李朝东、阿虎、许全笑和阿布都是他带出来的,他不能在他们身陷囹圄的时候,为了自身安危而视而不见。
他的神经高度绷紧,他的右手,随时准备着抽出那把削铁如泥的祖传匕首。
他脸上的表情,却淡定得像一个观光旅行者一样。
小杨又向他连使了几个眼色,她心里已经骂开了:“你这笨蛋,平时见你挺精明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却像个木头人似的呢!”
小杨一张粉嘟嘟的小脸,已急得通红,偏偏何立天连看都不朝她这个方向看一眼。
“快走,有危险!”万般无奈之下,小杨突然大叫一声。
小姑娘竟会冒着生命危险这样明目张胆地给何立天报信,这让何立天没有料到,恐怕其他人也都没有料到。
就在她的叫声未停之际,何立天的右手闪电般伸向腰间,可是,他突然发现眼前人影晃动,四五个身手不凡的壮汉朝他扑击过来,他来不及抽匕首,急忙腾挪闪让,一边将空出的双手四处格挡。
对方都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特警,他虽然身手不凡,对付起来却也颇为吃力,没有几下子,便呈败象。
“叔叔,你快走,他们人多,你别吃这眼前亏。”在招架之中,何立天又听到了小杨的声音,他张了张口,本要对小杨说几句感谢的话,可两只拳头一左一右正朝他脸上招呼过来,一句话便被噎在了喉咙里,他连忙一个倒翻,这才避开了两只拳头。
这当口,他又听到了张进峰责骂的声音:“混账,你不要命了,那些人说了,只要他出现我们就没事,你倒好,还给他使眼色,给他报信,这下我们还有活命吗?”
小杨并不理会张进峰的话,她站了起来,神色紧张地看着眼前的打斗。考虑到她跟张进峰只是两个平头百姓,他们并没有被缚住手脚,因此行动自由。
“叔叔,你快走吧,你打不过他们的。”小杨只差急得没有上前帮忙了。
“放心吧……你……叔叔这本事,还……不至于让他们轻松拿下。”何立天终于抽空对小杨做出了回答,声音却结结巴巴的,那是因打斗导致气息不匀的结果。
这一刻,他心中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感动。这么一个见面只一天的小姑娘,连话都没有说几句,居然冒着生命危险给他报信,这可是天大的恩情啊。
现在,就算络腮胡子、阿卡和阿兰不在镇医院里,他也不能逃之夭夭,否则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恐怖分子,还不知要怎么来折磨这么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呢!
知恩图报,当然也是他的优点,至少何立天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何立天突然变得精神百倍,小杨的话就像是兴奋剂,让他突然感觉自己好想获得成功,因为此刻的失败,不仅关乎他个人的安危,还关乎着无辜人的性命。
要成功,当然就得打倒对手。
五只拳头又从四面八方朝自己攻击过来,有的击他的脸,有的击他的胸,有的击他的背,眼见避无可避,何立天突然身子一矮,完全蹲了下去,同时单手支地,一记扫堂腿横扫而出,身子像个陀螺似的,飞速旋转起来。
五名对手绝非等闲之辈,早已防着他这一招,立即闪身避让,但还是有一人避让不及,小腿上被何立天扫了个正着,仿佛一条坚硬无比的钢棍猛击在他腿骨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让他忍不住啊地一声尖叫,并往后倒了下去。
眼见一击得手,何立天越战越勇,旋转之中,连翻两个筋斗,跳出了余下四人的包围圈外,随即飞身跳起,身子横在空中之际,拳脚并用,朝身前两人攻击过去,双拳击在了一人的后脑勺上,双腿踢在了另一人的屁股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