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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个女儿描述了她身上因受折磨和被迫流产而带来的可怕的伤疤,但当她最后接受医疗检查时,却没有看到相应的伤疤。控方从来没有就穷凶极恶的虐待对英格拉姆提出控告。英格拉姆雇了一个从没接过刑事案件的律师,在他的牧师建议下,他甚至没有读奥佛希的报告,有人告诉他,报告只会使他感到迷惑不解。他对6项强奸罪认罪,最后被送进了监狱。在监狱中等待判决的时候,由于离开了他的女儿、牧师及警察同事,他又考虑了一下,要求撤回他的认罪书,他的记忆是被迫接受的,他还没把真实的记忆从一种幻想中分辨出来,他的抗辩被驳回了。他被判处25年徒刑,如果是在16世纪而不是20世纪,说不定他的全家会被处以火刑——还有华盛顿奥林匹亚相当一部分知名人士。
联邦调查局有一份持怀疑态度的关于邪教虐待问题的报告(肯尼斯·V·兰宁,《调查员确认宗教仪式虐待儿童指南》(1992年1月),但是它却被关心这个问题的人们普遍忽视。另外,一份1994年由英国卫生部作的,关于邪教虐待报告的研究发现,在84件被确认的实例中,没有一件经得起仔细推敲。那么人们到底为什么如此狂热地热衷于此呢?这份研究认为:
福音派基督徒反对新的宗教运动的势力,已经对鼓励确认邪教虐待形成了强有力的影响。在英国,传播邪教虐待思想中如果没有更大作用,起码也是同样重要作用的就是“专家们”,他们之中有美国人也有英国人。他们可能很少有,甚至根本就没有专业资格,但却声称自己的专长是“事件体验”。
那些相信魔鬼崇拜的人是对我们社会具有严重威胁的人,他们一般很讨厌怀疑论者。我们思考一下前美国临床催眠协会(American Society of Clinical Hypnisis)主席,科里登·哈蒙德博士的分析:
我将向您说明,这些人(怀疑论者)一种情况是比较天真,临床经验有限;另一种是他们具有人们在大浩劫时常有的无知,或者他们是怀疑一切的智者和怀疑论者;第三种是他们自己也是某种宗教派别的成员。我可以确信有处于此种状态的人……。有些人自己是医生,有的人是精神医疗的专业人员,有的人属于某种教派,有的人主持着流传数代的教派……。我认为调查是完全清楚的:我们进行了三项研究,前两个分别在门诊病人中发现了25%和20%的多重人格混乱,似乎是教派虐待的受害者;第三项则在特定的住院病人群体中发现了50%这样的情况。
在他的陈述中,可以看出他似乎相信,在成千上万不明真相的美国公民身上,中央情报局进行了邪恶的纳粹思想的控制试验。哈蒙德认为,其背后的主要动机是要“创造统治世界的邪恶秩序”。
在所有这三种“恢复的记忆”中,都有一些专家——外星人绑架专家、邪教专家和唤起童年性骚扰记忆的专家。和精神治疗中通常的做法一样,病人们选择或被指定与他们诉说的问题相关的治疗专家。在所有三种情况中,都由治疗专家来帮助唤醒被确认的很久以前(有时是几十年前)发生的某些事件中的情景;在所有三种情况中,治疗专家们都被他们的病人的真切无疑的痛苦深深打动;在所有三种情况中,至少有某些治疗专家问引导性的问题——这实际上是权威人物对容易被暗示的病人说他们能够记起(我差点写上“承认”这个词);在所有三种情况中,都存在一些治疗专家网络,他们交流病人的病史以及治疗方法;所有三种情况中,行医者都感到有必要在持怀疑态度的同事面前为自己的治疗辩护;在所有三种情况中,由于治疗而带来的催眠都被轻描淡写地带过;在所有三种情况中,报告性骚扰的主要都是女性;在所有三种情况中——除了声明的例外——都没有物质上的证据。因此很难不让人怀疑,外星人绑架只是一幅更大图画中的一部分。
这个更大的图画是什么?我向哈佛医学院精神病学教授弗雷德·H·弗兰克尔博士提出了这个问题,他是设在波士顿的贝斯以色列医院的院长,一位催眠术专家,他回答说:
如果外星人绑架是一幅大图画中的一部分,那么这个大图画到底是什么?我害怕涉足这个天使都不愿进入的领域。不管怎么说,你所描述的事情助长了在上个世纪之交被称为‘歇斯底里’的东西。很遗憾,这个词被我们同时代的人广泛使用……不仅用得随随便便,而且无视它所代表的现象:高度的暗示感受性,想象能力,对文字线索的敏感性,以及感染的成分。……看来大量的临床工作者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弗兰克尔指出,治疗专家不仅可以使人“回归”,以便他们能够恢复已经失落的“过去生活”的记忆,同样可以使人在催眠状态下“前行”,这样他们就能够“记起”未来。像进行“回归”或麦克的被绑架者催眠一样,这可以引起强烈的情绪作用。“这些人并不想欺骗治疗专家,他们欺骗的是自己。”弗兰克尔说:“他们不能把闲谈跟自己的体验区分开来。”
如果我们不能妥善处理,如果我们因为没能充分了解自己而有一种负罪感,我们能不接受墙上挂着证书的治疗专家的专业观点吗?这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免除了这些烦恼,那些邪教主义者、性骚扰者、外星人,罪责都在他们身上。难道我们不会为这种安慰付个好价钱吗?要是那些怀疑论蠢驴们说这些全是我们凭空想出来的,或者是那些让我们高兴的治疗专家强加给我们的,我们难道不反对他吗?
这些治疗专家接受过多少科学方法、怀疑论查验、统计学方面的训练呢?他们对于人都会犯错误又了解多少呢?精神分析不是一个自我要求很严格的职业,但至少它的很多从业者都拥有硕士学位。大多数医学课程都包括对科学结果和方法的学习,但其中讲授虐待案例的部分,却似乎不太符合科学的态度。在美国,从事精神治疗的人中,社会工作者与精神病医生或心理学博士的比例大概是2比1。
在这些治疗专家中,大多数人认为他们的职责是支持自己的病人,而不是提问或怀疑。无论病人讲的是什么,不管多古怪,他们都接受。有的时候,治疗专家的提示根本就不是什么暗示。这里是一份很难称得上规范的报告(出自错误记忆综合症基金会的FMS Newsletter,vol.4,no.4,p.3,1995):
我以前的治疗专家证实说他仍然认为我母亲是一个魔鬼崇拜者,并说我父亲骚扰了我……正是我的治疗专家的那一套诱导性的思想体系和方法,包括暗示和说服,引导我相信,那些谎言就是记忆。当我怀疑记忆的真实性时,他坚持说是真的。他不仅坚持其真实性,而且告诉我,为了使我痊愈,我必须接受并记住一切。
在1994年的一个案例中,在宾夕法尼亚州阿勒格尼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尼克尔·奥尔索斯,在其教师兼治疗专家的支持下,指控她父亲对其性骚扰,导致其父被捕。尼克尔还报告说,她生了3个孩子,被她的亲戚杀害了;她曾在一个拥挤的饭馆中被强奸;她的祖母骑着扫帚在天上飞来飞去。陪审团认定尼克尔的治疗专家和当地一个精神病诊所犯有渎职罪,判给尼克尔赔偿25万美元。她的父亲现已出狱。她和父母也已经和解。这种案件的数量在上升。
治疗专家之间在争取病人中的竞争、延长治疗期的明显经济利益,使他们不愿对病人所说的事情表示怀疑。天真的病人走入医生的办公室后,医生告诉他们,他们的失眠症或肥胖症是由于完全忘记了父母的骚扰、邪教仪式或外星人绑架而造成的。治疗专家们意识到病人的疑惑了吗?当存在道德和其他约束时,我们需要一个控制试验:把同一个病人送到所用三个领域的专家那里。病人中是否有人会说“不,你的问题并不是由于忘记了童年的骚扰(或邪教仪式,或外星人绑架)”?有多少人会问“是否还有更乏味的解释”呢?相反,麦克竟然赞赏、安慰地告诉他的一个病人,他正在走上一条“英雄之路”。一组“被绑架者”——每人都有着独立的但相似的经历——写道:
我们中的几个人最终鼓足勇气,向职业顾问们陈述我们的经历,但他们只是很敏感地回避主题,默不作声地扬起一条眉毛,或把这经历解释成一个梦或者白日梦,并且居高临下地“安慰”我们说,大家都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是不要担心,你们基本上还是心理健康的。”“太棒了,我们没有发疯。但如果我们认真地把自己的经历当成是真事,可能就会发疯了!”
在非常放松的情况下,他们发现了一位富有同情心的治疗专家,他不但将他们所说的当做真实的并接受了他们的故事,而且知道很多外星人尸体的故事,还知道政府高层人物隐瞒UFO的事。
一位有代表性的UFO治疗专家通过三种方法找到病人:他们按照他的书背面的地址给他写信;他们通过其他治疗专家(主要是专门处理外星人绑架案的治疗专家)介绍到他这儿;或者他们在他演讲之后来找他。什么都还没谈,他们就已对彼此有很多了解。我很想知道,如果病人走进他的大门,却完全不了解通常的绑架案的描述,也不知道治疗专家自己的方法和信仰,那会是什么情景。
另一位著名的治疗专家把他自己关于外星人绑架的文章给病人看,以帮助他们“记起”自己的经历。当他们最终在催眠中回忆起的情景与他文章中的描述报相似时,他会感到很满足。这些案例相似的主要原因,是他相信确实发生过外星人绑架案。
一位UFO权威学者评价说:“如果催眠师对外星人绑架的对象没有足够的了解,绑架的真正本质也许永远不会被发现。”从这段评论中,我们是不是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如果治疗专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进行引导,病人又怎会被引导呢?
有些时候,当我们“沉睡”时,会有从高处倒下,四肢着地的感觉。这被称为“惊吓反射”。也许,这种本能是从我们的祖先在树上睡觉时留下的。为什么我们不能想象,当我们来到坚实的大地上时,我们为什么不会“回忆起”(多么美妙的词汇)更好的东西呢?为什么我们不能假设,我们头脑中如此多的记忆宝藏中就有那么一些东西是在事件发生之后,将问题按照某个头脑容易接受的形态编造而成,按照令人愉悦的讲述和倾听好故事的方式,”将某些事情与我们曾经读过或听过的东西相混淆,然后植入我们的头脑中呢?
第十章 车库中的飞龙
必须记住,魔术是一门需要艺术家与观众合作的艺术。
F·M·巴特勒《魔术师的神话》(1948)
“在我的车库里有一条喷火的龙。”
(我正在追踪心理学家理查德·富兰克林进行的分组疗法研究)。假如我非常肯定地对你这么说,你一定想亲眼看一下。几个世纪以来流传着无数关于龙的故事,但从没有真凭实据。这可是个好机会!
“带我看看。”你说。我带你到我的车库。你往里看,看到的是一个梯子,一些空的油漆桶和一辆旧的三轮车,但没有龙。
“龙在哪里?”你问道。
“噢,它就在这儿。”我回答说,胡乱地挥了挥手,“我忘了说明,它是一条看不见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