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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塔尖上还有其他的人?”他诧异的挑了挑眉毛。他可从没有见过啊。
“嗬嗬,没有见过,是你们的缘分还没有到。”神父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的。
“上帝也讲究缘分啊?”他失笑,一直觉得东方人才会提缘分。
“这个是命中注定,该来的总会来的。”神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命中注定?”他斜着脑袋,看着神父,“那我……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拯救?还是死亡?”生死,自从失去薇薇安后,他看得就很淡了,只是……怕死的太突然,会让那群家伙着急。
“路?为什么你总是那样无所谓的态度啊?”拉尔夫看着他这样很心痛。让他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他第一次看到路的时候,那次是他去梵蒂冈看个朋友,看到了极度消沉的路砚翻阅着圣经寻求着轮回,寻求着永生,寻求着复活……
——神父,神父,耶稣复活了,那么普通人也可以复活吗?
这个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回响,他的脑海中映现出的是一个年轻的面孔,那张充满了对缥缈希望的面孔。他手捧着圣经,哀求的望着他。那时,他第一次看到了整个地狱是如何呈现在他的面前……
“神父?神父?”路砚皱着眉头看他。
“哦,什么事?”他回过神来对路砚笑。心中怅然,现在的路虽然看起来很平静,可是……地狱已经深埋在了心底。——他真的好担心。
“没什么,看你在发呆……在想什么?”他的手指温柔的掠过键盘,仰头看他。
深深的看着他,拉尔夫神父笑了笑,对他说,“那你呢?你在想什么?”
“我?”他挑挑眉毛,“我有什么好想的吗?”
“路,凡事往前看,过去的事情,还是遗忘了吧。”
“遗忘?”他的神情有一瞬间恍惚,随即正了颜色,自嘲的笑着,“我有什么好遗忘的?”
拉尔夫神父随手翻了页圣经,随意的问他:“那么,是什么带领你来这里的呢?”
呼吸一窒,他的手指落在了琴上,琴音划破了他僵滞的大脑,一个人影忽而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薇薇安?
他激动的站起身来,目光落在没有人能看到的地方。
“路——”神父诧异的按住了他的肩膀。
人影在他被拍到的刹那,如烟散去。他璀璨如初生阳光的眸光,顿入深夜,消失了刚才眩目的光彩。
“你……找到了来这里的原因?”
“是……不……”路砚苦涩的闭上眼睛,想要否认,却怎么也抹不掉心头的那抹悸动。重重的落在了坐椅上,他摸着琴就想到了听……她也是一个薇薇安啊!
她爱上的人,是用杀戮来爱。而他呢?为什么自己却连承认爱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
眼眶酸涩,他双手交叠握住,虔诚的抬头望着神像,他缓慢而沉重的说:“我……爱她。深深的爱着!”
“恩?”拉尔夫神父斜过头看他,仿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神父!”他抬头目光灼灼坚定的看着神父,一字一句的说,“是薇薇安带领我来这里的。”因为有一颗爱她的心,所以他才会寻来这里。
“哦——”神父戏谑的叹息,“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正义,原来是为了爱。”
他抿唇,抑郁的撇撇嘴笑,仰起头看天花板上那些天使们,淡淡的问神父或者……问自己:“那么,会不会有轮回?下一世,她会不会站到我的面前说一句,我回来了?”
路……神父默默地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架,愿主保佑这个孩子,哦,差点忘了,他看了看风琴,他想起了另一个孩子。
那个女孩子,虽然总是一幅懒懒散散睡不醒的样子。可是……在神的光芒下他看到了那个女孩身后背负着一个厚重的十字架,他也希望那个女孩子能够真心的微笑起来。
“神父,不管我是因为什么而来的。但是至少你也该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吧。”神色恢复宁静,他抬眼看神父。内心原本就充沛的正义感渐渐的升了起来。
“这里……”说到这里,拉尔夫神父皱住了眉头,有些难以启齿,“路,这里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太多得好。”
“可是你刚才还告诉我说,是上帝指引我来的啊!”
“路!”拉尔夫神父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他说:“上帝指引你来到这里,可是我个人却不希望你来啊!”
“为什么?”他失笑,对神父的爱护奇怪而莫名的感动。
“因为……”神父欲言又止,看了看四周,他犹豫的舔了舔上唇后,对他说,“这里,发生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你留下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神父你在掩饰什么?”他望向他,用一根手指戳了戳拉尔夫神父手上的圣经。不紧不慢的说:“为什么要用不可思议这么奇幻的词语来掩盖这里所散发出的死亡气息?你……难道不应该说这里是可怕的地方吗?”
“你知道的不少……”神父垮下肩膀,惆怅的惨淡一笑。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认真的看着神父,一定要一个答案出来。
“这里,如你所看到的。死亡率一日比一日惊人,所有的学生都仿佛疯了一样,以杀死别人为快乐。而这里……向上帝祈祷的人们也越来越少。”深吸口气,拉尔夫神父摊开手,一幅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的样子,最后,在路砚坚持的眼神下,他只能说出三个字:
“是邪恶!”
他叹气,很无奈的看神父,沮丧的说,“神父,如果你一定要说这么无稽的话的话,那么我也帮不了你了啊!”
“路,是真的。”拉尔夫神父紧抱着圣经,严肃的对他说:“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邪恶的话,那么神就没有拯救世人的必要了。”
“神父,邪恶的是人心,不是任何外界的什么真实的魔怪,不是吗?”路砚同样一本正经的说。
“路,恶魔引诱心灵脆弱的人走向地狱,没有人生来就是坏人的。”神父虔诚的说。
“神父,引诱那些脆弱人走向堕落的是外在的那些坏影响,还有那些不好的外在因素,扭曲了他的人性,什么魔鬼,邪魔,全都是人的心理作用,不是吗?”他开始纳闷,从什么时候开始神父变的……相信这种事情来了。他一直以为对宗教的崇敬和热情不是迷信,现在看来……
“你还是不相信,”神父看到了他眼中明显的怀疑,叹了口气,转过身边往前走边对他说:
“你跟我来。”
夜之终结:第一章鬼——路砚(下)
当他们两个人并肩走进拉尔夫神父房间得门,路砚原本不信得神色慢慢得变得半信半疑,因为当他看到整个房间全部都成了研究所谓邪魔得文章和图案,他开始慢慢相信这个事情不是荒诞得迷信,而是有根据得事实……
“路,你来看。”拉尔夫神父戴上了眼镜,对他招招手,从办公桌上抽出一张纸出来。
“是什么?”他走过去,看到那张纸上好像是拓印得一样,呃……其实如果说是一幅年代久远的素描更加贴切一点。斜着头细细得看,他,越觉得好像是一个人?模糊得背影,飘逸的长发……
“这是什么?”他纳闷的看着上面模糊的画不解的问。为什么会有一个女孩子的感觉?
“是启示。”神父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了一本厚重而且年代久远得书出来,摆在了桌子上。指着上面的那个人物;推了推眼镜的说:“这个人的图片;是很多年前和撒旦箴言一并留下的。”
撒旦箴言?路砚不可理解的看了一眼神父,“您在开玩笑吧?”
“路,邪恶一直都在你我身边,只是他们隐藏到了我们心底深处,才会让我们误以为是我们自己走错了路。”神父一边说,一边从那本厚重的书中翻寻着,“你看,这里。”他忽然停在了某一页上,指着上面陌生的文字说,“你看上面写的事情。”
路砚头上划下竖线,很无奈的摊开手,“抱歉,我不认识拉丁文。”他又不是听,懂得拉丁语能看的懂那些文字。
“唔……这样啊。”神父清了清嗓子,给他一个字一个字讲解起来:“这篇文章的意思是,上帝创造了启示录,撒旦在打入地狱的时候说出了毁灭的箴言。”
“毁灭的箴言?”路砚皱起了眉头,“毁灭?毁灭什么?箴言又是什么?”
拉尔夫神父耸耸肩膀,食指扣成圈在那本书上敲打,很遗憾的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又往后翻了一页书,对他说道:“不过据说那幅画中的少女是可以解读毁灭箴言的唯一人选。”
他越听越觉得不真实,拿起那幅画,摇着头自言自语:“这幅画好象也太年代久远了吧?除了那头很长的长发以外,面孔已经看不清楚了。再说……就算现在那个女的还活着,也应该是个老婆婆了吧,这怎么找啊?”
神父推了推眼镜呵呵笑了起来,取过他手中画,慢悠悠的说,“这幅画的年龄可比我还要大几百岁呢,你可小心点啊。”
“啊?”他瞪大眼睛看小心收起话的神父,“上面的人不就早死了吗?还怎么找?”刚说完这话,他突然起一个很荒谬的想法,用手怀疑的指着神父的鼻子问:“你该不是要告诉我说,这上面的人在轮回转世,有接班人这样类似的话啊!”
神父一本正经,一点都好象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对他点点头,“路,我一直知道你很聪明。”
“上帝啊。”他开始挠头呻吟,没想过这么奇幻不可能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上帝也救不了我们。”拉尔夫神父神色越来越沉重,他看着一脸沮丧的路砚,认真的说:“路,我没有在开玩笑,也没有做梦,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说完,神父推开了窗户,指着不远处的校园,对他说,“我想你应该发现了这个学校的情况有多糟糕,不论是什么人都变的和正常人不一样,他们轻贱人命,肆无忌惮的将杀人作为一种乐趣,你觉得这样大范围的人与人之间的厮杀是正常的吗?”
“这……”他犹豫了,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女孩子,那个想要跳楼的女孩子。是的,这里真的很不对劲,可是……他居然没有真正的思索过其中的问题。
“现在你想明白了吗?”神父看他露出了沉思的表情,紧绷的面孔有了丝松懈。
“在没有科学的根据之前,我无法相信鬼神之说。”他坚持自己的科学理论对拉尔夫神父的研究保持半信半疑状态。
“好吧,我也不想再说服你了。你就当作来这里听故事吧。”神父耸耸肩膀,不想为了这样一个问题和他再浪费时间,他自顾自的指着书,继续说道:“数百或者上千年前,因为箴言的出现使得这里的人发生了毁灭性的大屠杀。死伤无数,聚在大家都丧失理智只知道搏杀的时候,一个修行者来到了这里,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封印了箴言,人们又都恢复了正常。而这个修行者就在这里建造了教堂,将箴言藏在了耶稣脚下的地窖里。而你所居住的塔尖就是箴言封印的主要位置。哦……应该说四个塔尖的构造就是整个封印的形态。”
他越听觉觉得不可能!抚住脑袋,他作出一个暂停的动作,不解的问,“你如果说的这些都是真实的,那么,我需要做些什么?”好吧,他投降,就算是不相信,他也投降,因为他不想再听到这样无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