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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他想开口问,可站起身,林厉已开了车,扬尘而去。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开始在身上的衣兜里摸索手机,好在,他人被林厉揍了货真价实的两拳,手机却没事。
手指在键盘上点着,竟带着颤,终于,拨通了目标电话,“喂?……喂,是梁老?我……程颢。……对,是我,昨天……,呃,不是,我听说……梁惜受伤了?”
话到此,电话那一头关心女儿的老人,便喋喋不休起来,将梁惜车祸的来龙去脉,加上现在的情况,全都倾吐而出,对于自己的未来女婿,总是没什么好隐瞒的,更何况,他还巴不得程颢来探病,好增进一下这对准夫妻的感情。
“……我一会儿就过去。”程颢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挂断电话的,手机从掌中滑落了,他都无力握住。
梁惜出车祸了。
梁惜出车祸了!?
她昨天在医院里急救,可是他却在民政局里不停地咒她……
程颢抹了把脸,从地上捡起手机,一边往地铁方向走,一边给程母他们打响了电话。
……
当程颢到了医院时,很快就问到了梁惜所住的病房。
他知道梁惜并不缺什么,于是只在附近的水果店,买了个果篮。
门口遇到了梁父,梁父见了他,笑呵呵地迎上去,“程秘书,你还真是说来就来啊。——咦,你的脸是怎么了?”
程颢简而化之,“不小心,摔的。”
“哎呦呦,你看看,既然你也身体不适,那就不用专门过来一趟,反正医生说,惜惜没大碍,刀口愈合后就可以出院。”
程颢僵硬地扯了下嘴角,“刀口”两个字,就像是把真刀一样,在他心口一划,很疼。
“我进去看看她。”
“呃……”梁父的笑容,也变得不自然起来,“程秘书啊,里面有个惜惜的高中同学,也是来探病的。啊,他们之间没什么的!”
这么说,真是欲盖弥彰。
程颢以为梁父所说的高中同学,是指林厉,于是,他笑了笑,“我明白。”说着,推开了病房的门。
果然,有个身穿随意T恤的男人,正坐在梁惜的床头,恰好挡住了梁惜的脸,可显然,他们相聊甚欢,因为,梁惜虽然虚弱却依然清脆的笑声,时不时传来。
程颢放了心,再看那男人的背影,有点眼熟。
他提了水果过去,才错过了男人的背影,目光对上梁惜的脸,后者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说笑的男人见状,也回了头,原来,竟是易辰!
“呦,程大才子?你也来看惜惜?——嘿,这脸是怎么了?”
梁惜的目光落在程颢嘴角和眼角的淤青上,只一秒,便别开了,心里想着:哥果然出手了,而且,这么会挑位置,摆明就是让程颢破相的。
程颢以手碰触了下自己的嘴角,面露羞态,他不习惯叫梁惜为惜惜,再看见梁惜别着脸,看都不看他,更是大窘。
易辰却跟主人似的,接过了程颢手里的果篮,“来探病,这么客气干嘛,还带了东西,坐,坐!——呦,这有惜惜爱吃的芒果,惜惜,我去给你洗两个去!”
说到做到,易辰殷勤地很,拿着两个香芒出去了,俨然正牌男朋友自居,先比之下,程颢这个真正的还未解约的未婚夫,却显得生疏地很。
易辰出了病房,程颢终于可以和梁惜独处,“你……”
“我不想见你。”
程颢抿了抿唇,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我昨天……去了民政局,等了一天。”
梁惜一怔,心里一颤,震得刀口都疼了,她的眼圈一红,想起昨天的一幕就想哭,至于程颢所说的是真是假,和那一幕父慈子孝相比,显得太过无足轻重。
“你走吧。”
“梁惜……”
“我会跟爸爸说,和你解除婚姻。”她不想做小三,更不想那么可爱的孩子没有父亲。
“……”程颢眉头一紧,衬得眼角的淤青,让本来帅气的脸,变得有几分可笑,“你说什么?就因为昨天你看见……”
“请你出去,我想休息。”梁惜闭上眼睛,悄悄地将泪水眨去。
“梁惜,眼见的未必是事实,你知不知道,白冰她……”
话未说完,易辰推门而入,“惜惜,想不想吃点香芒?程大才子挺有眼光,挑的水果不错。”
程颢握了握拳,恨不能将易辰给打晕,这家伙洗个水果,怎么快干嘛?白冰的事,不能在外人面前提起,他只能再次噤了声。
而听到易辰的声音,梁惜终于肯扭过头,却是笑意盈盈地看着易辰,“给我削一个吧,程颢既然买了,总不能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易辰接口,“那是,那是,惜惜啊,你吃我左手这个,还是右手这个?”
梁惜失笑,“有区别?”
易辰笑得暧昧,“当然有,左手这个被我亲了一次,右手这个,被我亲了两次,以后,每一样送到你面前的东西,都要经过我的口水消毒!”
这话说得梁惜嘴角一抽,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程颢冷眼旁观着,看着他们疑似打情骂俏,而自己完全像个外人。可是他自尊心强,不会说是去求着让梁惜原谅他、听他解释、给他机会,更何况,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到那一步。
易辰在一旁削水果,程颢坐着尴尬。
梁惜扫了程颢一眼,忽而道,“程颢,如果你有事,就先走吧,我男朋友易辰在这陪我呢。”
一句话,易辰差点让水果刀削掉了手指。
程颢则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而后又看了眼易辰笑到眉飞色舞的脸,“你说什么?”
035 程颢喝醉了
梁惜终于肯跟程颢对视,从醒来之后,她就有些想明白了,有些人,是你的,别人抢也抢不走,不是你的,上杆子去追求也得不到。
而程颢于她,便是有缘无分,注定不属于自己的那个人。
一旦想开,便觉得自己这五六年的执着,也对得起自己的心了,该是画句号的时候了。
她淡淡地弯起一抹微笑,“程颢,我很清楚,我现在对你没有任何感情,这次车祸,在我昏迷前,脑海里出现的男人,更加不是你,本来,我们也就是因为特别的原因,才订的婚,现在我不想被这种无感情的东西缚住,而且,易辰才是最适合我的人。——我会跟爸爸说,我们解除婚约,今天,谢谢你来看我,不过,以后也不用来了,这种过场走形式的东西,我真的很不喜欢。”
程颢紧紧地握着拳,恨不能把她从病床上给揪起来,一句她没感情,她没兴趣,她不喜欢了,就把他们之间的过去一抹而净?
可不,他早就该知道的,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富家女的薄情!
易辰在一旁瞅着,忽而坐在了梁惜的身侧,径自握住梁惜的手,一副感情深厚的模样,“是啊,程大才子,这都什么年代了,不流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讲求的是自由恋爱。不过,现在大家说清楚了,好,很好!呵呵……,呃,程大才子,你要出去么,我送你?”
梁惜木然地让易辰握住自己的手,低垂着眼眸,不敢再看向程颢一眼。
之前说那些话的时候,程颢的表情很难看,冷冷的,就像五年前被发现一切都是赌局的时候,一模一样。
但是她不后悔自己说的那些话,她就算再喜欢程颢,也不会坏了自己的原则,破坏别人家庭的事,她不干!只是,委屈了易辰,被临时拉过来充当挡箭牌。
再呆下去只会更尴尬,程颢深深地看了眼病床上那个低垂着小脑袋的女人,而后转身离去。
易辰笑呵呵地相送,却送到门口的时候,得瑟地挥挥手,“程大才子,慢走!”
程颢的身板笔挺,走路大步而不迟疑,他避开电梯,选择从楼梯间走下楼,走了一层台阶后,身体终于一顿,重重地靠在了墙上,抽离了全身的气力……
……
五天后,梁惜出院。
她没有通知易辰,一大早就和父亲一起回了家。
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再没有了那些快让她窒息的消毒水味,在自己的书桌上,摆着车祸那天摔坏的手机,以及一个还未开封的新手机。
她拿着那个摔坏的手机,将磁卡取了出来,想起那天在医院里,程颢说,他在民政局里,等了她一天……
心里一疼,梁惜最终选择将磁卡丢在了书桌里。
对待感情,梁惜向来奉行干脆利落,要争取,就会卯足劲地去争取,若要放弃,则不会后悔,义无返顾地完全放弃。而感情上让她下决定,也往往只是源于一件很简单的事。
只是,对于程颢,她如今却没有了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自信。
生活似乎没有影响地继续着,平时她所需要联系的人,大多都是公司里的,而其他的老同学或是死党之类,她也有特别的电话备份。
这些备份里,独独没有程颢,也不需要有程颢,因为,只要她有心联系那个人,背也能背出他的电话号码来。
人们常说,生活没有了激情,如同行尸走肉。
梁惜现在的情况,大抵如此。
易辰一如既往地每天一束粉红玫瑰,梁惜没再丢掉,却也不闻不问地任其枯萎。
又是一个五天过去了。
梁惜心底积压的抑郁开始升级,让她有些抓狂。
这晚,她洗了澡,独坐床头,百无聊赖地开始疯狂想念程颢,想着他和她的点点滴滴,五年前的,现在的……
她耙耙湿漉漉的头发,从抽屉里找出了那个被遗弃了的手机磁卡,犹豫了半响,还是装进了自己的新手机里。
可巧,才重新开了机,就有一个电话打来。
来电显示着,程颢!
梁惜手指一个哆嗦,就把电话挂断了,紧接着,便是积压了十几天的短信一股脑地都传了来,她还未及打开一条短信,电话再次响起。
还是程颢!
心里怦怦狂跳,程颢对她的杀伤力,丝毫不减,她接通了电话,没敢说话。
电话的另一头很吵,有个陌生的声音传了来,“喂?喂?”
梁惜蹙眉,“喂,你好。”
“呵呵,是弟妹么?”
弟妹?
梁惜看了眼手机,是程颢的号码不错,“你……哪位?”
“哦,我是小程同事,叫我斌哥就好!”
“斌哥……”梁惜猜,这人一定是喝多了,语无伦次的,没个重点。
“弟妹啊,是这样的,小程喝醉了,我们几个兄弟拖他都不走,说是非要等你来接他……,呵呵,我们让他给你打你电话,他又不打,所以,我就自己拿了他的手机打啦。——弟妹,快过来接他吧,我们在四季酒店的秋菊包间,快来吧,他吐得很厉害……,小程,我话没说完呢,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那最后一句话,大概是叫斌哥的在程颢夺去手机的时候说的。
梁惜又开始对着手机发呆。
他喝醉了……
可是,他喝醉了,和她有什么相干呢?要去接他,也应该是白冰过去接吧。
梁惜苦恼地双手掩面,搓搓脸,再看向手机时,已多出了三十条未读短信,点开了,却发现竟然大多数都是系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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