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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便是八月底。
我听说子霜与花千骨回来了。
他们是回来举行婚礼的。
九月三日就是他们的婚礼,听说这次相当的隆重,大约又是媒体口中的世纪婚礼。
我这几天情绪有一些低迷,因为我很困惑。
困惑我是否要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其实,很多的过往我都已经不再去想了。
心里永远有道疤,但是不去触碰也不怎么疼了。
我只是很难去面对。
晚上的时候,我窝在沙发上和小草莓一起看动画片。
唐秋言回来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都睡着了。
唐秋言大约先安置了小草莓,因为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被唐秋言抱在怀里,小草莓已经不再身边。
“怎么,吵醒你了,你怎么睡在这里,晚上还是挺凉的。”
“草莓呢?”
“我把她抱回她的房间
了。”
我从唐秋言的怀里下来,抚了抚额头:“几点了?”
“十点半了。”
我说:“我给你做了宵夜,要不要热一热。”
“我在外面吃过了,以后我有事的话就不要等我了。”
我迷迷糊糊的想去房间里睡觉,唐秋言忽然拉住了我。
密密麻麻的吻烙了下来,既急切又霸道。
很久我才推开他:“你怎么了?”
“我今天见到子霜了。”唐秋言哑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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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那些年的真相
我哦了一声:“她对你说什么?”
唐秋言笑了笑:“没什么,你快去睡吧。”
我直觉感觉不对,却没有多问,因为我知道就算我问了,唐秋言也不会告诉我。
到底子霜说了什么。
我的心里不是很舒服。尽管子霜要结婚,但是很难判断,这是不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当年她爱唐秋言爱的死去活来,我真的不希望她再次夹杂在我和唐秋言之间。
这个疑惑一直到了她的婚礼那天才得以解决。
我去参加了她的婚礼,带着小草莓和唐秋言一起。
但是,我并不是很情愿,完全是不想让爸爸妈妈伤心。
我和子霜原是双胞胎姐妹,连脸蛋都是九成的相似,到如今形同陌路,最难过的当然是我们的父母。
神圣的戈比若大教堂。
迟迟不见一对新人的影子。
来宾都略显疑惑之色,连身旁的妈妈脸上都透出一丝焦急。
我面无表情的坐在长椅上。
我现在在纠结于一个问题。
一个关于我自己的人品问题,就是现在,我是否有那份胸襟去祝福那两个人。
我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若是没有唐秋言的话,我想,我和子霜是极好的,我至今任旧记得我初到墨家的第一个生日,子霜亲手给我做了一套美人鱼巧克力。听说那种配料里面有一种很罕见的配料,子霜为了得到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跑到a市很偏僻的一个胡同里给一家老字号糕饼店当了一个月的小工。
回来的时候,人都瘦了一圈。
不过,她很得意的将她的亲手做的巧克力送给我当礼物。
不可否认,那的确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巧克力。
其实,子霜就是这样,想要完成一件事情,想要得到一个东西,都有一种非要达到目的的执着。
包括爱上唐秋言也是如此。
这是我们三个注定的纠缠。
“子情,子霜想要见你。”
我不明所以。
青青说:“你跟我来。”
接着吩咐司仪拖延一点时间,并代替新郎新娘向全场致歉。
我一个人随着青青走的。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子霜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见我?”
“我也不知道,子霜现在在戈比若教堂的楼顶呢。”
我吓了一跳,脸几乎都白了。
“她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大约是有事情跟你说吧。”
我心里惴惴直跳,但是又不敢乱猜。
戈比若大教堂楼顶其实是一个露天的小平台,大约只有三四平方米左右,中间安放着一个大大的十字架。
我上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子霜一个人站在那里。
她穿着意大利名匠手工定制的婚纱,头发高高的挽起,脸上的妆容精致,一身重重叠叠的白纱仿佛要将整个大楼重重遮掩住,美得像是从天堂坠入人间的天使。
说句实话,我心里非常害怕。
这楼顶没有围栏,稍稍不甚,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我一步一步的从台阶上走上去。子霜那张美得无与伦比的脸在我的瞳孔里也越来越明晰。
“子情,你来了。”
子霜对着我笑。
我紧张的不能说话,我说:“子霜,你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你以为我要跳楼,哈哈,哈哈,子情,这种自杀的戏码,我不会再上演第二次。”
我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你到底是叫我来做什么?”
“子情,我们四年没见,你对我还是这么充满敌意。”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一辈子都不要见面。”我说。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这一生是集万千宠爱而出生的,从小到大,我想要的东西基本没有得不到的,几乎全世界都给了你青眼,唯独你最想要的那个人却给了你白眼,子情,其实唐秋言从来没有背叛过你,无论身心。”
子霜的语气甚是怅然,而我却默默的皱紧了眉头。
“四年之前,我逼着唐秋言和我订婚,我对你说过,唐秋言早已经不是处|男了,而我亦不是处|女。”
子霜这么提起来,我倒是又难受了一下。
“不是你设计的吗?”我冷冷的说。
子霜叹了一口气:“是我设计的,但是我只是制造了一个假
象,就如同千骨哥和你上床一样。”
我的心又猛然一惊:“你说什么是假象?”
“那天晚上千骨哥找你喝酒,你是喝醉了,但是他没有碰你,也没有那卷所谓的录像带,都只是编织出来的一个幌子。”
我错愕的不能接话。直直的盯着子霜。
良久,我舔了舔早已干燥的唇:“那么,四年前,你再医院交给我的那个录像带……”
“是我想跟你说的话,我知道当时你不想听我说话,我便录了一段VCR,还有你见到我和秋言哥哥抱在一起不过是因为我请他拥抱我一次。”
子霜忽然笑得有些落寞:“你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了秋言哥哥这么多年,可是,我从来没有抱过他,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的脑袋有些懵,那些我痛了四年的伤,这时候她忽然告诉我,原来这些伤口根本就不存在。
正文 我坏事做尽,你该恨我!
我已经分辨不出此刻是什么心情了,似乎有些生气,生气子霜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这根本不是我认为的很傻很单纯的子霜能干出来的,但是不可否认,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觉得压在我心里这么多年的石头在一点一点的变轻。
“子情,我知道你恨我,我坏事做尽,你也应该恨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以前一定觉得我很纯真,其实我以前的确也是如此,我原本是个很善良的人,是你叫我变成这个样子,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很恨你。”
“你恨我?”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了,大约就是从五岁秋言哥哥对我说最喜欢的人是他的妹妹唐秋诺的时候开始的吧。因为那时候,所有的人都告诉我,我长大以后会嫁给一个叫做唐秋言的人,可是那个人告诉我她最喜欢的人不是我,我当时就很不明白,我要嫁给他,他不是理所当然应该最喜欢我吗?所以我开始讨他欢心,那时候,我想,我比你乖,比你讨人喜欢,我甚至还会做巧克力,秋言哥哥最后肯定会喜欢上我。”
子霜看着很远的地方,叹气:“可是,我刻意忽略了你们之间的青梅竹马,你们从小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要比我这个外人来的多,所以,我动了让你离开他的念头。”
“你知道当初太爷爷临死之前为什么执意让你回到墨家吗,为什么十五年来他没有提这件事情,最后会那么坚持?”
“是因为我求他的,我苦苦的哀求,其实太爷爷是最先知道我的心思的那个人,他知道我是害怕你们两个最后成了一对,或许是因为司徒家的悲剧,他对我说:有些东西勉强不来,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改变不了结果的。”
“当时,我还不知道什么意思,我只是苦苦的哀求,终究他还是答应了。所以,九年前,你和唐秋言的分离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听的目瞪口呆,根本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插曲。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问。
“因为我的梦醒了。”子霜忽然笑了:“我用了十九年爱着一个唐秋言,从男孩到少年在到男人,我的前半生几乎都是因为这个人,他就是我的梦,你知道,人其实都是活在自己意识中的动物,我活在这个梦中,无法自拔,直到千骨哥一巴掌将我打醒。”
“其实,当时我央求千骨哥设计你的时候,千骨哥打了我一个巴掌,你知道他从小是最疼我的一个人,爹地妈咪对我的好也不及他对我的万分之一,从小到大,他是我的哥哥,我的司机,我的仆人,我的家教,我的出气筒,我的聆听者,他已经贯穿了我生活的一切,就仿佛是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可是当时我生活在我自己编织的梦里面,我自私的认为他对我好是理所当然的,却从未想过这里所当然的背后是什么,或许我懂,只是不愿意想而已。”
“那天我提出这样一个条件以后,千骨哥伸手就打了我一巴掌,其实他下手不是很重,但是我却忽然觉得我的世界倒塌了,一个那么爱我的人,那么对我唯命是从的人,竟然会打我,现在我都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他对我说的每一个字:墨子霜,你真的无可理喻,你知道你现在要做什么,你现在要设计的人是你的妹妹,你的双胞胎妹妹,二小姐从小病弱,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我现在都记得当时我的心情,我气愤的当时想将你撕碎,我气得狠狠的打花千骨。这一辈子我从来没有那么绝望的生气过。
我对千骨哥说:“我知道,我要设计的人就是她,我不管有什么后果,反正我就是要嫁给秋言哥哥,花千骨,你不是爱我吗,你不是可以为我牺牲一切吗,你不是可以为我死吗,你以为子情和秋言哥哥在一起了,我就会喜欢你吗,你做梦,我一辈子只爱秋言哥哥一个人,一生一世也只爱他一个人。”
子霜的嘴角忽然绽出一丝悲凉,她对着我笑:“我很像个魔鬼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