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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体育生们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初三小子砸个半死。可我不禁想当佩服那初三的学生,因为他毫无惧色,依旧冷傲地跟他们讲话,这要是换成我,早就吓得语无伦次了。
然而最后那群体育生们居然没敢动手打他,这让我非常吃惊。后来我了解到,他是马彦胜的表弟,马彦胜知道刘晓阳有些水性杨花,喜欢跟各式各样品种的男生交往,就让他照看=监视刘晓阳,这相当于给她戴上了一个大“贞操带”。刘晓阳这种性格又怎么会耐得住“寂寞”,不愿“独守空房”,终于“红杏出墙”。马彦胜的表弟多次约她出来,警告她不要对不起马彦胜(尽管现在想来,初中的孩子们之间根本谈不上什么对得起对不起,各位读者见笑,当时毕竟年幼无知),但刘晓阳还是忍不住和段海坤勾搭到一块儿。
过了些日子,突然有一个惊人的传言,像是本拉登宣布圣战一般迅速流传,并引起了一定的恐慌:说是有人要收拾段海坤。按理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目前的石冶一中上上下下四个级部,两千多号人,谁提起段海坤的名字都得害怕。自从那三个农村泼皮被他殴打之后,他的臭名更是远扬,不被他打就已经烧高香了,哪里还有人敢去惹这条疯狗?
然而段海坤面对这个荒诞的谣传居然沉默了,我不相信他会当真。
星期五的夜里,大家又照常因为明天的假期而兴奋无比,嘁嘁喳喳地说个不停。可隔壁的一班宿舍??也就是段海坤的宿舍里面却没有一个人出声,静得可怕。突然,我们宿舍的门被剧烈地撞了一下,只听到外面有人骂道:“操你们妈妈,吵什么**蛋?”
我们班里一名说得正欢的男生恼了,问:“你又是谁啊?”外面喊道:“我!段海坤!开门!”他喊自己名字的时候那种自恋意淫的感觉连我们都能强烈地感受到,他自以为自己像康熙微服私访那样,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就大吼一声朕乃当今皇上一样。我们宿舍的男生立即没了脾气,全部变得静悄悄。睡在我身旁的同桌是本地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不懂当今“国际局势”,在被窝里轻声嘟哝着:“这人真野蛮……”我马上捂住他的嘴,悄声说:“你小点声!……嘘!嘘!……别多嘴!”
门被我们宿舍的舍长打开,段海坤一进门就一脚揣进舍长的肚子里,把舍长踢了个屁蹲。接着段海坤吼道:“你们想死么?都他妈了个逼叫唤什么?驴吗?再叫唤我就把你们的鸭巴子全切下来喂你们的老母亲!听见没有?”宿舍上上下下四十多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段海坤对宫昌威一摆手:“去其他宿舍,把咱们的人都叫到这个宿舍开个会。”不一会儿,体育组的十五个组员全都到齐(只是男的,体育组还有六个女的),他们一直聊到深夜两点多钟,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我再不睡觉,就忍受不住饥饿了,便轻轻地对同桌说了一句:“我好饿啊……”
段海坤听见了,忙转过头来问:“谁饿了?你是哪一头?”
我赶紧低下脑袋,说:“你不认识我……”
他一把掀开我的被,打量着我,随即笑了:“嘿嘿,怎么不认识,咱俩熟得很呢!你忘了?在车上那次?嗯?”
我只有一脸衰相地默不作声。
他转过身,又拍拍屁股,问道:“你不是饿了么?来,我正好腚里面有泡屎,拉出来给你吃?”
我尽管非常害怕他,但这不代表我可以无条件地永远忍让下去。这次他对我的极度侮辱已经超越了我所能忍受的极限,如果我就这样听之任之,我还有什么脸面,还有什么勇气再去堂而皇之地呼吸下一口空气?可能是条件反射,加上我反映太迟钝,根本没来得及仔细思考,立即瞪圆了眼睛,恍惚之间就推了一下段海坤的胸口。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那么大的勇气。段海坤大概也压根没想到我敢动手,愣了老半天,而全宿舍四十多名学生也都愣住了,十多秒过去了,宿舍静得像一片坟场。
我这时候多么希望自己是在梦中啊。我可以被尖锐的铃声叫醒,然后很庆幸自己并没有傻到去做那种蠢事,一切还可以挽回。不过我后来非常佩服自己能这样做,这也许是受了那个初三眼镜男生的刺激。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段海坤、李欧清和宫昌威一拥而上,像是殴打那三个农村盲流一样打我,无非就是他们不会赔给我钱。我想还手,但我的手根本连护住自己的要害都难。不一会儿,我的脸就给打成了屁股。唐槐林劝了半天,也没能阻止段海坤的毒手。最后段海坤也有些腻歪了,说:“你个小混蛋怎么又臭又不老实,我打你怕脏了我的手,我也懒得再动你了,快滚回去吧!”
尽管我永远是属于那种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脸面的倒霉蛋,但我仍然感到挺自豪的,因为我是全校唯一敢反抗段海坤的学生,就连那些体育生,也都对段海坤心存恐惧。
次日,我们坐上回家的车。但不知为什么,段海坤他们并没有坐专车八号车,而是三三两两地挤在我们车上,并一路大声高唱壮胆。知道快接近第一站点时,段海坤突然收到BB机的传呼,当时还没有手机,大哥大又不是谁都买得起,谁有个拷机那可绝对是有派头的人,他看了半天,若有所思地说了句:“XX提醒咱们别在终点站下车,要咱们早点儿下。”
众体育生都缄默不语了。段海坤想了半天,猛然说:“咱们有十多号人,怕什么?”
李欧清等人也纷纷表示根本不怕。到了车站,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们所有人也都跟着捏了把汗,倒不是担心体育生被打,只是我们看到打架斗殴心里就犯怵。就在大家伙儿要把行李箱拿下去的时候,猛然从车站四处聚拢过来大约十七八个人,年龄比我们普遍要大,大约十**岁甚至二十岁,都留着长发,染得七荤八素,穿着当时极为流行的太子服。他们一个个歪着脑袋,叼着烟,阴寒彻骨地盯着车内的学生们。
我从这群人里面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面孔??马彦胜。自从他和齐翼那场殴斗之后,我再也没看到他像今天这么愤怒,从那以后他就变得十分暴戾,我想也许这就是为了女生而打架的原因吧。我还没张嘴,他就首先发现了我,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热情,甚至语气越发冰冷:“你下去!没你的事儿。”
我回头望着那些体育生,一个个也都是面无人色,原来的嚣张跋扈荡然无存。我和那些与此事无关的同学都下了车。马彦胜指着段海坤、李欧清宫昌威和柳卫达四个人吼着:“你们四个滚下来!”但是这句话成了发令枪,四个体育生猛然分头逃窜,马彦胜带着的这帮小流氓显然也很专业,他们迅速分成四路,每四个一帮追逐其中一人。李欧清原本是他们当中跑得最快的,不过他的个子太高,在人群中一下子就会被认出。他初三便考取了长跑项目的国家二级运动员,那四个小地痞追了好几条街,一时半会儿也没追上。但是李欧清慌不择路,冲进了一条死胡同,只好招手搭车。出租车司机一看是孩子打架,不想自己的爱车受损,忙向另一边开出去。李欧清绝望地目送那辆破夏利远远离去,四个混混儿追上前摁住他就是一顿猛砸,这段描述是后来听别人说的,李欧清好像给打成骨折了,住了两个月医院。
然而最令我吃惊的,是真正让李欧清住院的并不是那四个混混。当时李欧清正在挨揍,突然走过来两个大人,都是四十来岁,看样子还喝了点酒,喊了几嗓子,就把那四个小流氓给喊跑了。李欧清迷迷糊糊地看到其中一个大人正蹲了下来问自己:“小朋友,你叫李欧清是吗?”李欧清感激地点点头,但头刚刚点了一半,就被一个酒瓶子轰一声砸破了脑袋,接着两个大人拳打脚踢,一口气把李欧清打得手指头都动不了了。那个比较高的大人把鞋伸进李欧清的嘴里,说:“这位小同学,我是你同桌赵赫(外号竹节虫,常被李欧清和宿力欺负)的爸爸,我刚从飞云坝看守所放出来的,你再欺负赵赫,我就屈尊操了你妈妈,给你添个弟弟。狗得白!”
最终体育组虎头蛇尾地过完了初四的统治瘾,落得个惨痛首场。如果他们不去招惹马彦胜和赵赫,也许会依旧称王称霸下去,天知道这么老实的学生居然有个当劳改犯的爹。擅长耐久跑的段海坤虽然是唯一甩掉追赶者的体育生,但这种奇耻大辱他实在无法忍受,同时无处可泄,就把这笔帐记在我头上,认为是我把刘晓阳跟他的好事转告给马彦胜的,而不是他的表弟。我虽然和马彦胜关系还不错,但也没好到无话不谈,况且我根本不知道他的电话和住址,随他们怎么想好了。
第二十一章 我从这个地狱解脱了! '本章字数:3916 最新更新时间:20120701 19:07:30。0'
渐渐地,随着一轮又一轮的模拟考试,我的学习进入了白热化状态,紧张、激烈。很多烟州或者是其他大城市来的学生都忍受不了这里的苦,而提前返回烟州,回去之后没有了强大的压力,他们的成绩就又会一落千丈,功亏一篑,前功尽弃,甚至比过往更加堕落。
我的志向是考回烟州十六中的高中,在那里重新堂堂正正地做个不受人欺负的正常人。在那个考高中很难的时代,能上高中的学生也只有原初中学生的百分之六七十,而重点高中更是难上加难,所以我估计当年在十六中欺负我的那些坏学生,能考上本校高中的必定寥寥无几,对我构不成威胁了。我将抛开过往的灰色记忆,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不再受别人的鄙夷与欺凌,谁再打我骂我,我也会选择拼命抵抗,我可以暂时不要安全,但我不能舍弃尊严。况且十六中是大学校,全校有接近五千人,是石冶一中的两倍还多,不会存在一家独霸的局面,这对我很有利。
唐槐林帮助过我很多次,我一直记忆犹新,只要今后能够有机会回报他,我就一定义不容辞。他除了尽量阻止那些坏学生打我之外,也像当初的水兵一样,给我分析“天下大势”,他说:“辛宽,你要回十六中,我就把现在十六中的情况跟你说一说。你知道‘烟州九狂’吧?”
我点点头回答:“是,我听说过。”
唐槐林说:“咱们初四刚开学的时候,他们就个人里面就有五个进了十六中念高一。他们的老二骆飞在开学第二个星期的时候就打架斗殴,好像闯了祸,给学校开除了学籍。目前剩下的,就是老三谭敬奇,老四廖东然,老七左善,老八杜鑫达。”
我开始念叨这些个人的名字,以便日后小心不去招惹。在学生界里面,“烟州九狂”的名号,一点儿也不亚于黑手党、山口组和三合会在世界黑道上的地位。我尽管并不崇拜恶人,但我懂得什么叫以暴易暴。大家不要怪我恶俗,只是在任何时代,弱肉强食是生存的不二法则,为了不让别人欺负我,我必须一去高中就立即想办法迅速接近他们,将他们变成自己的保护伞。我永远不会也没有本事去欺凌别人,但求自保,我便知足了。
濒临中考的倒数几个周周末,我并不跟着长途汽车回家,而是整整一下午都在教室里补习。我爸爸委托沐春叔叔来接我。我知道,沐春叔叔有个司机,但他坚持自己开。公司里一共有两辆车,他一向都开那辆新买到的新款尼桑,而不是那辆破旧的老本田雅阁。
我爸从唐槐林那里听到的话一一重复给沐春叔叔听,用来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