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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舌帽拐子满脸愤恨地站了起来,他紧紧地捏着掌心中的水果刀,大大的双眼中透lù着无比的厌恶与憎恨。
“我们的爸妈不要我们,把我们卖给了人贩子!姐姐你过的比我更苦,所以,你才会在五年前成为那个家伙的玩物!可是,现在呢?现在你究竟又得到了什么?!你说你能够唤起那个男人的良知,可是结果呢?结果就是他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甚至连自己的孩子……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过来看上一眼!!!”
台下的众人纷纷侧目,甚至就连那位一直在重重保镖之下看护的腾龙国际的现任掌门人张文超,现在也是不由得睁大眼睛,看着那个蹲在少女身旁,哭哭啼啼的那个小男孩。
救护车……还没到吗?
零用力捂着伤口,眼神冰冷,脑海中却是在不断思考各种可能的解决方案。他思索着人体的结构图,他知道人类的血管究竟在什么地方。但是,他不是专门的医生,在没有合手的工具之前他什么都做不到!
“不要说话了,冷静,你要保持冷静,深呼吸。”
“源……零……先生……”
“不要说话,你不要说话……”
少女,微笑着。
她的瞳孔中显示出些许的灰白,似乎,已经看不到零的样子,只能虚无地望着那个方向。
“小zi……比我幸运……她……真的……真的……比我……幸运……”
“你不要说话,你们这对双胞胎都不喜欢听人说话是不是?!”
“我……欠了小zi……很多……我没有……做到一个……做姐姐的……责任……”
她的头歪了过去,手脚也显得更为冰凉。
“我……飞不起来了……我的翅膀……太肮脏了……但是小zi……小zi他……她……虽然……他很顽皮……但她的翅膀……小zi的翅膀……还是……如同天鹅……一般……”
猛地,她的身体一阵抽搐!
“所以……所以……”
泪水,从那双虚无的眼角中流下,她更加紧地抓紧了零的手臂,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这一句话给吐了出来——
“帮我……照顾他……好吗?她受的苦……不比我少……”
“帮我……照顾……她……照顾……我……me………………”
啪的一声,大厅的大门被直接推开,四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慌慌忙忙地赶了进来,其中一个大声喊道:“病人在哪里?在哪里?!”
“这里已经没有病人了。”
在拐子近乎崩溃的哭声之中,零闭上眼,轻轻地,将怀中的少女放在地上,闭上眼。
“只有一个劳累了太久,现在,终于能够休息的母亲。”
……
…………
………………
白sè的幕布,终于盖在了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xìng身上。
零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已经嗓子沙哑,泣不成声的拐子。
拐子抱着小安康,小男孩将头完完全全地埋在了他的xiōng口。似乎是为了安慰,也似乎,是为了让自己颤抖的手抖的不要那么的厉害。
那边,在救护车上醒来的宁雅也是跑了回来。她一看到那个戴着鸭舌帽的拐子,脸sè立刻流lù出恐惧和诧异的表情。但在看到周围那么多人之后,她脸上的恐惧却是在刹那间转换成憎恨与怒意,当下,她开始冲着那边的陈局长进行举报。而陈局长也是十分认真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记录下来之后,瞥了一下那边的拐子。
“……………………这就是你,不肯告诉我的原因吗?”
零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此时此刻,腾龙国际的人开始送客,很明显,他们在清场。而等到清场结束之后,那位一直都坐在〖主〗席桌上喝着茶的张文超董事长,应该会开始做些什么。
拐子紧紧抱着小家伙,沉默。然后……!。
208,过去……
“姐姐和我,出生在靖边县,当年,是一个小小的,很悠闲的小县城。;”
“在乡下地方,重男轻女的思想很重。所以对于我们家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我父亲,牛二。当时为了家里的生计……哼,姐姐告诉我说是为了生计,但姐姐心肠太好,谁知道是不是为了钱。”
“为了生计,我们的那个血缘上的父亲,就把我们给卖了。怎么卖的我不知道,反正那个时候我还不懂事,姐姐就带着我,被人口贩子卖来卖去,最后不知道卖到了什么地方。”
拐子的表情很茫然,看着地上的那块白布,她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继续着这个故事。
“姐姐的名字,是桂。桂花的桂。在我们那个地方,桂和拐的读音很像。而我的名字则有着一个zi字,所以小的时候我开玩笑,我们对外人就合称为‘拐子’。姐姐也不介意,依旧保护着我,照顾着我。”
“我们从懂事的时候起就开始为了那些大人干活。我学的很快,偷鸡mō狗,坑méng拐骗。我还学会了动刀子,耍狠。但是比起来,姐姐反而却因为太过善良,而变的开始任人摆布。”
“我不满足这样的生活,姐姐和我说过,我们一定会飞出去的。所以,我等着这个机会,一直在等着……”
“但,姐姐的运气比我好。至少,那个时候我认为,姐姐的运气比我好。”
“有一天,我们的老大和我说,姐姐被谁看上了,买回去做老婆了。”
“那个时候我并不是很清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听老大说的很好,我也很为姐姐高兴。同时,也有些埋怨姐姐为什么没有把我也给带去。”
“后来过了一两年,我开始明白了。姐姐又被老大给卖了。由于姐姐长得漂亮,xìng格又柔弱,很容易就能受人摆布,所以比起几乎成为刺头,并且什么都会的我来,姐姐更容易卖个好价钱。”
“我趁着老大不注意,捅了他一刀,跑了。捅没捅死我不知道,反正我从此就可以开始单干了。”
“姐姐因为长的漂亮而吃亏,所以,我不再穿那些花俏的衣服。”
“我开始找姐姐,开始全国各地的走。我不知道姐姐被卖去了哪里,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我找了很久,很久。等到我终于见到姐姐的时候,她已经带着小安康,面容憔悴地在酒吧里面坐台。”
拐子摇了摇头,就像是想要让自己更加冷静一点似的,继续说道——
“姐姐的身体……的确是不那么干净。但我知道,姐姐的心还是期待着白sè的翅膀。”
“我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那么死心塌地的喜欢着那个人渣,难道说当初第一次给了那个家伙之后,女人就必须一辈子都爱着对方吗?即使是明明知道对方并不怎么在乎自己,却是依旧对对方抱有幻想?觉得对方哪一天会突然回心转意,而看在是破了自己身子的份上,重新来爱着自己吗?”
拐子叹着气,抱着小安康的拳头不由得慢慢捏紧。他低下头,肩膀略微显示出些许的抖动,情绪也似乎有些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见此,零连忙蹲下来,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或许是有了自己这只手的安抚,拐子那略显jī动的肩膀才再次缓缓平静。他松了一口气,开始继续用一种外来人的口wěn说道——
“我把姐姐拉了出来,告诉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但是,姐姐却像是钻着牛角尖一样执mí不悟。不管我怎么劝,她都始终不肯放弃,始终要求来这里再见那个人渣一面,求求情。我埋怨姐姐的不争气,但却始终劝不住她。不知她怎么的就知道了这个地方,知道了这里要举办那个人渣的订婚仪式,所以直接跑了过来。我没有其他的办法,得到消息后只能跟过来,希望能够劝劝姐姐。我也想过,如果那个混蛋敢做出些什么过分的事情的话,我一定要狠狠地打那家伙一拳!”
“可是,我没有想到……我没有想到……”
他的头,再一次的低下。整个人就像是蔫了一般,情绪也显得越来越低落,声音,也随之哽咽。
“姐姐……姐姐她……她从小就很喜欢和我玩互相换身份的游戏……我做错事了……她就和我互相换一件衣服……代替我去挨老大的打……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没变……还是那么善良……还是那么的懦弱……”
“如果……如果我再坚强一点的话……我如果能够再……再……再………………”
说到这里,拐子的话,终于再也说不出下去了。
随着那些宾客们被一点一点的送走,整个宴会厅内的人也变得少的出奇。
除了腾龙集团的董事长张文超夫fù以及几个信得过的保镖和公司董事之外,就只有宁雅以及他的父母。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部都被支开,一个不剩。
“陈局长,请您离开。接下来的事情是我们家庭内部的sī事,请给个方便。”
张文超瞥了一眼舞台上的那个小安康,转过头,对着陈为民说道。
但是,这位公安局局长却是直接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这里发生了命案,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公事。我不可能就此离开。现在……舞台上的那个人,你因为涉嫌故意杀人未遂,以及过失杀人两项罪名,希望你不要做任何的反抗,和我们回局里。我向你保证,你一定能够得到一个公正的审判程序。”
“公正?开玩笑……公正?”
拐子的身体,慢慢直了起来。他转过头,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面早已经被悔恨与怒火所填膺。他举起手中那把还带着血水的水果刀,直接指着陈局长,咬牙切齿地说道——
“谁会相信你能够公正?!所有的有钱人和官僚全都是一个样的!所有人都不可能给别人什么公正!你们给了我姐什么公正?在她承受着屈辱的时候,你们人在哪里?你们凭什么说能够给我公正?!”
零伸出手,似乎想要再次拉住他。但是这一下,拐子却没有理睬零,他直接一甩手,手中的小水果刀直接划向零的胳膊!
“拐子!”
小初见机得快,她猛地蹦起,直接抬起自己的小胳膊,让那吧水果刀划过。随后,她立刻拉着零向后退去,保护她的主人和这个手持小刀的杀人犯之间隔开一段距离。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拐子,你冷静点,不要再这样!冷静点!”
零的劝说压根就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拐子现在继续挥着手中的小刀,大声道:“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我姐姐死了……我姐姐死了!我要你们全部人都为我姐姐陪葬——!!!”
拐子的要挟,现在听起来是多么的可笑。
是的,非常的可笑。
陈局长现在已经率先拔出了手枪,对准了他。相比之下,他手中的那把小水果刀就像是一个玩具一样,没有任何的威胁能力。
他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几乎绝望的泪水不断汇聚在他那张瓜子脸的下方,滴落。
只是,谁能够理解他的这股悲愤呢?在现场,还有谁能够理解这种感觉?
“哼,陪葬?你个小市民看起来还很有一套啊,你想让谁陪葬?你怀里的那个小家伙吗?”
现场的人很多,有jǐng察,有自己的父母,还有自己未来的岳父母。
所以宁雅现在很放心,十分的放心。
她捂着自己那张被打疼的脸,看着台上的拐子直接表示出自己的不满和嘲讽。她笑着,用戴着鄙视的口气继续说道——
“有本事你就捅下去啊,把你怀中的那个孩子捅死啊。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让我们陪葬?就凭你?就凭你手中的那把小刀子?要我们腾龙集团和宁家煤矿产业的所有人都为你那个婊子姐姐陪葬?你以为你是谁啊?那么了不起?”
宁雅笑着,十分清闲地说出了这番话。她抱着自己的双臂,不管台上拐子那张错愕的脸,继续说道——
“放弃吧,傻小子。看你现在这幅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