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麦克看了看他的腰带,闪闪发亮的鹰仍在他的腰上挂著。
“既然他不相信我,为什麽让你来给我送吃的?”
“这也许是对我的考验。”沙特发现他在看著自己的挂件,右手悄悄伸下去握住了那只鹰。
麦克问:“能告诉我这是谁给你的吗?”
“这是我的。”沙特紧紧握住手掌,宣示对这件物品的所有权。
“是的。”麦克肯定地说,“这是你的,但是请你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沙特犹豫著,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中暗藏了什麽对他的考验和陷阱,最後终於下定决心说:“他是一只鸟。”
“他?”
“我们的灵魂是一只鸟。”男孩的大眼睛亮闪闪的,对自己说的一切深信不疑,“我们死後,灵魂会飞到天上,和神灵们在一起。他说他就是一只鸟。”
这句话仿佛有无边的魔力,麦克听到沙特再次说到“他”时,整个心也在这句话的魔力下变成了一只鸟,扑扇著翅膀。他听到自己紧张而激烈的心跳声,就像即将面对一次不知会成功还是失败的飞行那样忐忑不安。
小屋的门咯吱一声打开,费萨和他的手下走进来,还有另一个人。
麦克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穿著件黑色背心,肩上挂著费萨缴获来的卡宾枪,正低头和其他人说话。
他看起来很好。
15。另一个身份
麦克看著他时,他好像感受到了视线,忽然抬起头,蓝眼睛望过来。
麦克悬著的心落了下去,落在一个软绵绵的地方。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微笑,但有些事无法控制,他还知道自己很狼狈,这也没关系,因为艾伦永远不会在乎他是什麽样子。他们有过更狼狈更无奈的经历。
是的,那是艾伦。他找到他了。
艾伦望著他,先对费萨说了几句话,接著向他走来。
这个出人意料的相逢所产生的激动和喜悦很快平息,麦克恢复冷静,开始思考他们的处境。艾伦似乎已经融入了这个团体,费萨和其他人都对他很友好,甚至还有一些表面看来并不太明显的言听计从。他的身份是什麽?这是连露比都无法回答的问题,一个暗棋委托,什麽都是谜。於是麦克只能注视著他,等待他给自己一些暗示。
艾伦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背对著费萨和其他人。可是没有暗示。艾伦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并且突如其来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抬得更高一些。
“你刚才笑了吗?”
麦克不知道这意味著什麽,首先他不能暴露艾伦的身份,其次还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尽量配合他,但他们没有眼神上的交流,就像最初的相遇那样,在一个危险至极的环境中,彼此揣测对方的想法。
“我没有笑,我只是想,你看起来像个能够理智对话的人。”他比谁都清楚艾伦是个好演员,有足够逼真的演技,如果他想扮演一个身份特殊的游击队成员,或是一个潜伏在其他组织中被调派过来的支援者,一定能够让所有人都信以为真。所以尽管艾伦的手非常用力,他也没有丝毫怨言。
“你想谈什麽?”
“援助。”
“哪一方面?”
“可以使你们有足够的资金扩充武器,但是你们的头目对我不太信任。”
“那我又如何信任你?”
麦克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艾伦不认识他,而且不是伪装和演技。在以往的任务中,为了不使身份泄密,他们也会互相装作不认识,可绝不像现在这样陌生,一定会有某种暗中的交流。
艾伦说:“我知道纽约的新月党,但是已经太久没有联系了。他们觉得做生意好,花花世界比打仗好,为什麽要把赚来的钱投入到没有意义的破坏和战争中去。”
“这只是一段特殊时期的无奈,911之後,没有人在过安稳日子,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被一网打尽。”
“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你害怕我们把你活埋,所以才这麽说的吗?”
“不,我害怕你们要赎金时让我的履历曝光。”麦克回答,“就算没有实际的救援行动,但他们应该不介意把人质从出生到现在的一切翻出来放在会议桌上讨论。”
艾伦的蓝眼睛深不可测,他盯著麦克看了一会儿,转身向站在门口的人说:“赛伊德,你们刚才拍了他的录像吗?”
矮个子指著身旁的同伴,另一个人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费萨说:“拿出来。”於是他很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交给艾伦。
艾伦打开屏幕,看了一遍准备用於“人质绑架勒索”的短片,整个过程麦克的目光焦点都不在镜头上,他的头被赛伊德抓著高高扬起,这使这段影像的主角似乎成了他脖子上的那两道伤口。艾伦看了看他,先看到刀伤,少量出血已凝结成固体,然後又看了一眼麦克的眼睛──绿眼睛直率而坚定。
艾伦把手机还给那个人:“哈森,你拍得真烂,等到下一个据点,让我来重新拍一段。”
名叫哈森的人不以为然地笑起来,接住自己的手机放回口袋。费萨问:“你想怎麽处置他?带他去下一个据点?他可能是个间谍。”
“你有没有想过那批武器和炸药已经被扣留很久了,如果真的能够送到我们手里,对抗军队的力量会增强很多。必须在短时间内筹集到这笔钱,否则之前的投入全都付诸流水。”
费萨说:“我不能冒这个险。”
这时门外的人冲了进来,赛伊德神情紧张地对费萨说:“是军队,他们怎麽会知道我们在这,快从地道走。”
费萨立刻叫起所有人,动作迅速地冲向墙角,挪开一个柜子露出地下室的入口。每个人都拿上武器,虽然情势急迫但却非常井然有序地依次离开。赛伊德一直在门口守著,等其他人全都进去了才回来。费萨留在最後对艾伦说:“我们不能带著他,军队的人会找到这里,一定也是因为他。”
麦克知道如果被丢在这里,处境会更危险,他并不会幸运地成为一个被成功解救的人质,等待他的更有可能是无止境的审讯和拷问。
“等一等,别把我留下。”小屋外已经能够听到脚步声,但为了万无一失,对方不会这麽快闯进来。费萨头也不回地从入口跳下去。麦克看著艾伦,如果艾伦也跳下去,他不会觉得失望,那只是整个事件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出了错。
他会独自承受接下来的考验,用自己的方法摆脱困境,这是出发前就做好的准备。然而艾伦并没有像费萨一样跳进通道,他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黑暗,可又收回来了,飞快地从後腰上的装备带中拔出匕首,过来切断了绑在椅背上的绳子。麦克的双手没有获得自由,但脚上的绳子松开了。艾伦拉著他,把他推进那个黑暗的入口,接著自己跳下去。一团漆黑中呼吸交织在一起。麦克正在适应黑暗,他们撞在一起,艾伦把头顶的门关上。
费萨和其他人已经走远了。
在这样的环境中,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私下的秘密交流,但麦克仍然相当谨慎,担心艾伦身上会有监听器,毕竟他是个後来者,在取得彻底信任之前可能还有一段考验期。
麦克沿著通道往前走。艾伦在他身後,前方依稀还能看到一点光,是费萨和赛伊德打亮的手电筒。通道四面都是沙土,偶尔在岔道上会堆放著一些杂物。萨伦基尔的自由军在城市地下来去自如,据点之间没有直接联系,这使他们在武器匮乏的情况下和政府军周旋仍然游刃有余。麦克走到半路时,听到前方传来交火声,刚开始只是冷枪,接著枪声交织成一片。
艾伦从肩上取下卡宾枪端在手里,目光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他抓住麦克的手臂,把他带到通道的一个缺口处,按著头想把他塞进去。
麦克弯下腰,忽然向後猛撞,艾伦的注意力正集中在前方的枪战上,突如其来的全力一撞使他站立不稳倒向身後的地面。麦克预先估算了位置,倒下後翻身向艾伦右侧,捆绑在背後的双手握住他腰上的匕首,飞快拔出倒转刀口向绳子割去。艾伦挥拳对准他的脑袋打来,麦克知道这一拳有多重,为了避免受伤,他侧了侧身,用肩膀代替头部承受一拳。锋利的刀口已经把绳子割开了。艾伦抬起枪对著他的额头,麦克向他扑去,整个人压著他,匕首的刀尖停在他的颈动脉上。这下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够清晰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经过一次短暂而激烈的搏斗,他们同时喘息著,眼睛看著对方。
这样的情景让麦克想起了初遇,在38大街11号的某个房间里,他们也曾这样互相搏斗,使尽浑身解数试图令对方屈服。
可现在麦克知道自己永远不会伤害他,只是眼下需要一点主动性去争取行动上的自由。
“我们是一起放手,还是继续僵持下去?”
艾伦展露出一种只属於他的微笑,相当肯定地说:“我有把握在你动手前先开枪。”
“但是你不会。”
“为什麽?”
“因为……你比费萨更想知道我是谁。”麦克低头看著他年轻英俊的脸、坚毅分明的轮廓和动人心魄的蓝眼睛。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气氛会好得多,他甚至会忍不住留下一个吻,但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不管艾伦因为什麽原因忘记了一切,在他想起来之前只能把他当做陌生人。任何情不自禁的、一时冲动的行为都可能让双方遭遇伤害。
僵持持续了半分锺,被突然射来的一发子弹打破了。麦克翻身躲开,艾伦滚向另一边,子弹打中他们中间的空地。麦克抬起手中的匕首向子弹飞来的方向投去,黑暗中一声惨叫,同时艾伦的枪开火,偷袭者向後摔倒,枪口冲上冒出一串火光,子弹在低矮的通道里飞窜,沙土纷纷扬扬落下。
一切归於平静後,艾伦抖落身上的灰尘站起来,走向那个倒地不起的人。他从尸体上拔出匕首,伤口显示在中枪前这名戈尔维亚士兵已经没有反抗之力,然後子弹才射穿了他的心脏。
这是战争。艾伦在尸体的军服上把匕首擦干净,插回装备带上的刀鞘。他转身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麦克,考虑了几秒锺,从死去的士兵手中缴下枪扔了过去。
麦克接住枪,弹夹里还有一半子弹。可现在他最想要的不是枪和子弹,而是这个陌生的艾伦对他的信任,他得弄明白这件事的真相。
“跟著我。”
艾伦向费萨所在的方向跑去,麦克紧跟著他。
16。杀手们2
“我不太喜欢用枪。”
“为什麽?”
“因为枪总是很麻烦,不容易收藏,经常出错。枪还会留下子弹,会搞得到处都是血,即使装上消音器也会有很大的响声。”
“你认为最好的武器是什麽?”
“很难说,也许是一张锋利的纸片,随时可以揉成一团,撕得粉碎,轻松烧掉,或者一杯水。”
“一杯水?”
“每一样你看到的东西都有可能是武器。”
“所以即使通过严密检查,你也能够随身携带很多杀人的武器。”
“是的,先生。”
客人满意地看著眼前的人。这个人就像他自己形容的无所不在的武器那样平凡普通──穿著件旧货商店里常见的衬衣,洗得发白的旧牛仔裤,毫无特色的发型,没有特征的脸,平庸得难以形容的五官。如果你是他的朋友,也许几天不见就会忘记他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