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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然很识趣的打了个招呼就要告辞了,“突然想起来,有个学生约了我在网上问点功课上的事情,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江意,谢谢你,今天是很愉快的一天。还有小石头,西西,也谢谢你们。”
拜拜!江小石很礼貌和江西西一起跟她挥手道别,原来这个新妈妈不是长期的,那小石头就可以放心了。回去也不用担心因为做了小叛徒,要被小爸爸打屁股了。
“可以要个拥抱吗?”余嫣然笑著抱过了江小石和江西西,又站起来看著江意。
江意微笑著伸出双臂,余嫣然抱著他,在他耳边轻轻的,哽咽著道,“记得以後要好好过,过得很幸福很幸福哦。”
说不出的千言万语,全在那一个拥抱里了。江意拍拍她的背,也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会的,你也要一样。”
余嫣然用力点头,努力眨掉眼中的湿润。最後的,深深的看一眼江意,微笑著走了。
“她是个好女孩。”江妈妈直看著余嫣然的背影消失不见了,才看一眼江意,又看一眼他身边的小石头,低低的问,“这孩子是他的吧?”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江意知道,她说的是尉迟临风。
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理,让他告诉了这个名为妈妈的女人,“这也是我的儿子。”
江母显然有些意外,不过再仔细看看江石,她却又了然又困惑的笑了,“是啊,这孩子的嘴巴长得还真象你。”
不过显然她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我们进来坐吧,正好有点事想跟你说。”
“我也有点事想告诉您。”江意抢在江母开口之前告诉她,“我失忆了,不太记得从前的事了。”
江母愕然的转过身来,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些端倪。可江意的目光坦然,没有半点虚伪和敷衍。
江母忽地自嘲的笑了笑,“是啊,你从小到大都不会骗人的。失忆也好,也不用再记得从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那你还跟他在一起吧?”
江意点了点头,江母明显露出一丝放心的神色,“只要还跟他在一起,那就没什麽好担心的了,进来坐吧。”
把江意父子带进一间小房间,江母关上门,重新摆上了茶水。把鬓边的头发往耳边捋了捋,她似是卸下重担般长长舒了口气,“终於忙完了,我从前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原来打理一家这样的小店居然会有这麽辛苦,真是想象不出,当年还是初中生的你,到底是怎麽把这家店撑起来的。”
江意也不知道,可是嘴巴却不由自主的接著她的话道,“总不能眼看著一家人饿肚子吧?”
江母再看他一眼,似乎颇为认同,“也是。当一家人都没了饭吃,总得有个人挑起担子来。余小姐应该把家里的事情跟你说了吧,我就不罗嗦了。你爸瘫了,已经没指望了,成天除了躺在床上抱怨天抱怨地,就是指望著你回来再咸鱼翻身。至於你弟弟,我已经管不了他了,上个月偷了我辛辛苦苦攒下的一笔钱,去做整容手术了,这也有些天没回来了,不知跑到哪里,混成怎麽样了。算了,他想怎样就怎样吧,我没教好他,现在只希望他不要死在外面就好。”
江意咀嚼著她的话,心里说不出是什麽滋味。
这些都是他的亲人,他应该觉得担忧难过才是。可他心里的那种亲情似乎已被消磨光了,只是觉得苍凉。就象是草原上秋季吹起落叶的风,明知道它会带走一切绿色,你却无法阻止的苍凉。
门突然被敲响了,一位满身油烟味儿的中年大叔端著一盘切好的水果送进来。
水果并不好,只有最普通的苹果和甜橙两样,切得也不算规整,大的大小的小,而且这位大叔连笑也不会,只是默默的望了江意和小石头一眼,把水果放下就想走了。
“哦,你也坐下吧。”江母看著这个长得不好看,身形也有些佝偻的中年大叔,却难得的露出些温柔之意,“都不是外人。小意是个好孩子,在他面前没什麽不能说的。”
江意直觉的意识到了些什麽,江母坦率的告诉他,“这是你朱伯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要不是有他帮忙,这个店我早就撑不下去了。本来我也想跟你爸爸离婚,可是你爸不同意,你朱伯伯就说算了,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不争那些虚名了。反正现在有你朱伯伯帮我照顾你爸,我就会把这个店撑下去,给你爸养老送终都是我们的事。等到将来你弟弟回来,他愿意要这个店就给他,不愿意要就还是我们干,等到我们哪天干不动了,就把店给你处置。总之是不会让你弟弟卖掉换钱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沈默了一时,江意低低的道,“你们养老的事,我会负责。”
江母欣慰的笑了,“妈妈一直知道,你是个心地最好的孩子。就算是什麽都不记得了,也不会不管我们。不过我和你朱伯伯早就商量好了,等到我们不能动了,就去住养老院。那地方我们都去看过了,条件挺好的。我们从现在开始攒钱,估计到时也是能住得起的。妈妈只希望到时你能一年回来一次,带著孩子,看看我们就行。你朱伯伯也无儿无女,人老了,总是会觉得寂寞的。要不,两年也可以的。”
几乎是没有犹豫,江意就做出了保证,“钱的事你们不必担心,好好保重身体,比什麽都强。我以後会每年回来一次的,就是今天这个时间。”
江母笑意更深,那久未保养的脸上,那些深深的皱纹里,竟然显出一份比从前更加让人觉得美丽的东西。
“奶奶。”小石头突然就这麽发自内心的喊了出来,江母这个样子,让小不点觉得很象一个奶奶原本的模样。
“还有爷爷,小石头叫人。”
江意话音未落,就见那个一脸木然的大叔激动得脸都有些红了,等到小石头咧开小嘴,甜甜的冲他喊了声,“爷爷。”大叔的眼圈都湿润了,激动得不知说什麽好。
小石头忽地无师自通,福至心灵的嘿嘿凑上前去,在两位老人脸上各自亲了一大口,更是一举将两位老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江母先回过神来,连连懊恼,“哎呀,这可怎麽办?第一次见面,都没准备红包。你们等等,我去找张红纸来。”
江意不要,可两位老人却固执的给小石头包了两个厚厚的红包,“拿去给小孩子买件新衣服吧,都快过年了,一定要的。”
江意到底是把钱接下了,离开之前江母带他悄悄看了一眼江父。
瘫痪的江父早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正躺在床上乐呵呵的看著电视综艺节目,五光十色的荧光屏映在他的脸上,有种斑驳陆离的奇异。
江意心中微叹,能有这样的晚景,於他一生,也不算太糟糕了。
江母和朱大伯送他们出门的时候,门外已经等著一个人。也不知站了多久,在昏黄的路灯下,几乎与那笔直的电线杆子融为一体。
“小爸爸!”一天没见,小石头再看见这个爹,还是很亲热的,欢天喜地的扑上去,那股发自内心的亲昵是没什麽东西能取代的。
“好冰!”碰一下尉迟临风的鼻子,小不点顿时瑟缩著缩回小脖子去。
墨黑眼眸沈了沈,不大高兴的解开大衣把儿子包进温暖的怀里,然後使劲搓了两下脸,才对著小不点挑了挑眉。
好吧,小石头很小心的亲了他一口,感觉没那麽凉了,才搂著他的脖子,把小脸贴了上去。
尉迟临风明显满意了,抚著儿子的小脑袋,咬他的耳朵,逗得小不点咯咯直笑。
江母看著他们父子的样子,突然觉得什麽话也不必问了。看尉迟临风没有进来的意思,就在门口冲他点了点头,然後对江意道,“晚上冷,你们早点回去吧。”
江意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走出胡同,他才问身边的年轻男人,“你一直跟著我们?”
年轻男人不答,却很不高兴的抱怨,“我还没吃饭。”
“那是你活该。”骂完之後,江意突然又问,“那你刚才怎麽不说?家里可能还有剩饭,现在这麽晚了,上哪儿给你找东西吃?”
年轻男人不答,只用一种你看著办的眼神无声看著他。
江意心内默默叹了口气,在街边停下脚步,“打个车吧,司机应该知道哪里有吃的。”
等车的时候,突然,没来由的,他说了一句,“你放心。”
年轻男人看著他。什麽话也没有说,只是那双墨黑眼眸闪了闪,亮得象天上的星星。
追风(下)38
“要我把座椅调低点吗?”
江意稍稍睁开了眼睛,还没有表态,身边的年轻男人已经自作主张的调低了他的飞机靠背,不得不说,这样躺著,更舒服了一些。
看他满意的神情,年轻男人的目光也柔和下来,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眼,低低耳语,“睡吧,再过几小时就能到了。”
因为大部分的旅客都在睡觉,所以机舱的大灯已经关了,在幽幽的小灯里,除了年轻男人墨黑的眼,再没有别的东西会来干扰视线,特别的让人安心。
江意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把头靠在了年轻男人的肩上。
尉迟临风其实一点也不胖,所以肩膀也不算很宽,但长期锻炼的他,肩上的肌肉很是紧实,枕起来很舒服。
其实也不止是他的肩,眼光往下瞟瞟,更加会享受的江石小朋友正裹著一条小毛毯,枕在他小爸爸的大腿上,睡得更加香甜。
好吧,其实江意有点妒忌儿子了。
唉,小不点还是有小不点的优势,起码在这种时候,就能够舒展著手脚,独霸将近两人的位置,把二位家长几乎挤到一个位置上,他在那儿独自好睡。
过份!在脑子还没有意识的时候,一根手指已经恶劣的轻戳向儿子的小脑袋,低低抱怨,“睡得跟小猪一样,把他拿去卖了吧。”
墨黑眼眸闪过一丝错愕,随即伸手揽过他的肩,摩挲著他的耳垂,另一只手从儿子身上收回,捉住那只欺负他们儿子的手,制止了这一恶行。
“小孩子嘛,算了。”
“你就会护著他!”忿忿的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窝著,江意在年轻男人的手心里恨恨的重重戳了几下,毫不留情。
“小孩子是不能惯的。”
“嗯。”尉迟临风不紧不慢的应著,心想那个不能惯的小孩子,他的小毛毯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道都是谁买的。
低头瞄瞄那只小猪,如果真的把他拿去卖了,恐怕有人才会发疯吧?
算了,作为一家之主,年轻男人觉得,他必须更有涵养才行。充分容忍儿子的调皮捣蛋,容忍爱人的偶尔任性。
唔,说起来现在的江意虽然忘了一些事情,但也并非全然没有好处。
比如说,他不会再象从前那样拘谨严肃,反而在他面前展露出更多率真可爱的个性。比如说,自己现在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揉著他的耳朵,他还会觉得很舒服的靠得更近些,要是以前的江意,早羞得不知躲哪儿去了。
而尉迟临风更加惊人的发现,江意也没自己从前想象的那麽和善老实。他偶尔也会在暗地里捉弄下儿子,一旦东窗事发,他又会装出一脸淡定的表情,好象什麽都不关他的事。
想想小石头独自在他手下生活的那三年,尉迟临风不太敢深思,只是遗憾自己肯定错过了许多精彩。
咳咳,不要说江意了,有时候小石头顽皮起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