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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母再看他一眼,却依旧是得不到任何承诺,最後只能自欺欺人的骗自己说不会有事,拿著支票走向指定的地点。
江意想了想,临行前又用了会儿电脑,这才拿了东西,换好衣服出了门。
安保立即现身,“江先生,您想去哪儿?”
江意并不意外,反而很温和的告诉他们,“我想到市里去买点东西逛一逛,你们要是方便的话,就送我一程吧。”
就是他不说这话,安保也得跟上。一名安保去开车,另一个拿出了手机。
“不用告诉他了吧?”虽然江意没有指名道姓,但安保还是听懂了,“不用告诉尉迟先生吗?”
江意轻轻一笑,“我又不是出远门,一会儿就回来了。他也有他的事要做,不必为这种小事打扰他了,等他回来你们再向他汇报吧。”
安保想想,似乎也有道理。尉迟临风临走时曾经交待过他们,如果江意想出去逛逛,就陪他出去走走,那麽不说也没什麽了。於是,他收了电话。
江意微笑著瞥了这位好说话的安保一眼,突然问他,“你有孩子吗?”看他错愕,才笑道,“我看你带著结婚戒指。”
安保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动一下右手无名指上的指环,“有孩子了,刚九个月。”
“那应该很可爱吧?”
“乖的时候是很可爱,但是哭闹起来就很让人恼火了。”
“小孩子嘛,哪里有不哭不闹的?你既然当过爸爸,肯定有经验,那一会儿帮我挑些婴儿用品怎麽样?”
“婴……婴儿用品?”安保瞪大了眼睛,虽然江意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但他们并不能近距离接近江意,再加上尉迟临风有意识的封锁消息,所以没一个知道他身体的真实情况。
江意微笑,“是啊,买几样婴儿用品,要送人的。”
安保松了口气,他刚才一时想岔了,还以为江意是要去找某人的麻烦了,如果只是送朋友的话,那也说得过去。
很快,车来了。
两名安保自然是在前面,江意一人坐在後面,不过开车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目光中依稀有些留恋。
“再过些天,冬樱花就要开了呀。”
“是啊。”听江意喃喃自语,前座上跟他攀谈过的安保顺嘴接了一句,“等花全开了,一定很美的。我昨天还拣了一朵回去给我家小宝宝放在床头,他很喜欢呢。”
江意笑了,“等花都开了,你们一家可以带著东西过来赏花野餐,一朵花再怎麽也不能代替整片花海的美啊。”
安保感谢的笑了笑,却摇了摇头,“这边不太方便,如果有假期的话,我会带他们去公园,那边也有冬樱花。还有不少小朋友,可以一起玩。”
江意淡然一笑,“也是,这边冷冷清清连个人也没有,小朋友就是来了也不会喜欢。”
安保有点囧,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可江意已经不再出声,他也只好保持沈默了。
车开得很平稳,到市区也还算顺畅。江意下了车,进了家婴儿用品店买了几样东西,可恰好他要的另一样东西,店里柜台没现货,要到库房去拿。
江意觉得有点累了,让那个陪著他购物的安保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就到旁边的咖啡馆里坐一下,你一会儿过来找我。”
安保觉得有点不妥,可江意已经走了。他只好给在车上的另一位同事打了电话,让他盯著那间咖啡馆,自己继续在这里等。
那名安保迅速把车开到咖啡馆门前,就见江意进去之後,坐在大橱窗对面能看得见的地方,他安心了。把车停在路边,本来是想下车去陪他的,可很快就看到一个中年女人来到江意面前坐下,安保认了出来。那不是江夫人吗?
看来是她约江意过来的,那他就不要过去碍眼了,不管怎麽说,人家都是两母子,总有些家务事要解决的,他就在这里看著人就好。
江母在江意面前坐下,笑得有些勉强,“我不是招手叫你过去吗?你怎麽坐到这里来了?”
“这位置阳光好些。总是在一家咖啡馆里,没所谓的吧?”江意笑容很恬淡,丝毫没有半分不高兴的样子,还关切的问起,“你们最近过得好吗?”
江母心虚的不太敢抬头,却见江意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她面前,“这是我最後的一点积蓄了,拿去吧。钱不多,但足够你们三个买机票回国的。家里的店子只要好好做,总是有你们一口饭吃,何必在这异国他乡的地方寄人篱下?”
如果是从前,江母只会觉得这是天经地义,可是在经历了那麽多的事情之後,她开始渐渐明白,大儿子从前对他们的奉献是怎样的无私了。
再想一想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她更加愧疚了,“你……你把钱都给我们,你要怎麽过?”
“再挣呗。”江意说得很是轻松,“不管怎麽说,我也读了那麽多年的书,找起工作来总是容易一些。爸爸眼下这个状况,估计下半辈子都得躺在床上度过了。妈妈你要是愿意守就守著他,要是不愿意守就离婚再找个好人正正经经嫁了吧。至於小恩,他破了相倒是个好事情,没了那张脸,让他安下心来脚踏实地学门手艺,总比成天坑蒙拐骗强。”
江母瞠目结舌的看著他,“你……你都知道?”
江意苦笑,“你们再伤我的心,总也是我的家人,出了这麽大的事情我能不知道吗?不过妈妈,这真的是我最後一次帮到你们了。你们要是不听劝,我也没办法。还记得小时候爷爷说过,各人的路要各人来走。我不是你们,管不了你们那麽多,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要过,不可能总是做你们的救火队员。妈妈,你能明白吗?”
江母羞惭的低下头,无比艰涩的挤出话来,“明白……妈妈能明白的。从前,是我和你爸爸不好,也惯坏了你弟弟……”
“算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将来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去过的。妈妈你饿不饿?想吃什麽我给你买,你最近可瘦多了。”
“不!不用了。”江母捂著嘴,忽地有眼泪落在她面前的台布上,她急急抹去,还掩饰性的拿手捂著。头也不敢抬,如背书一般低低的说,“小意啊,妈妈……妈妈突然有点不舒服。你,你能到後面的药店去给妈妈买一盒消化药吗?”
“好啊。”江意问都不问的就站起身来,还关切的问,“光吃消化药够吗?还要不要别的?”
“够了。”江母的头埋得更深了。
江意应了一声就往後门而去,可在错身而过时,江母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声音压得极低,“快走!这里有危险,小意你快走!”
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江意弯腰轻拍拍她的手,表情一如既往的恬淡温和,“妈妈你不舒服,就不要担心了。我去给你买药,很快回来。”
江母怔怔的看著儿子,他究竟要做什麽?
追风(现代生子)64
午後的阳光还没有淡去,但宽大的厅堂里已经打开了所有的灯。
一盏一盏的水晶灯,就是一件一件最精致的艺术品,将电的光芒从不同角度不同方向折射出最奢华的模样,投射到被它笼罩和眷顾的人群当中。
由无数水晶杯垒成的香槟塔散发著醉人的香气,雪白桌布上摆著美味的糕点菜肴,琳琅满目,却很少有人动用。
也是,在这样盛大豪华,衣香鬓影的氛围之中,吃什麽显然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觥筹交错之间,他们能说什麽,做什麽,或者更加直白的说,能够得到什麽。
门开了。
年轻男人一身帅气的黑色西装,背著两手,跟在长辈身後走了进来。脸上虽然没有太多的笑容,却有著让人无法小觑的气势。引得许多宾客交头结耳,暗自议论。而三言两语之後,那些原本陌生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羡慕妒忌甚至是恨起来。看著那个白皙冰冷却帅气的年轻男人,仿佛抢走了他们口袋里的钞票。
“别紧张,不招人忌是庸才。”陈宾之腰背笔挺的走在前方引领著路,就象一杆经历岁月的洗礼,仍不失锋芒的标枪。
尉迟临风不紧张,他只是有点无奈。好吧,是非常无奈。
并不是无奈於旁人看他的目光,而是无奈於自己即将被迫接受的现实。
“恭喜。”突然,旁边有人堆起一脸市侩的笑,冲他们甥舅俩举起了酒杯。
陈宾之含蓄的笑了笑,不置可否的微微颔首示意,但尉迟临风却连这样一点表情都欠奉送,依旧冷著脸往前。
“得意什麽?”旁边有人冷哼出声,“不就是靠一张脸巴结上了冼家?眼下只是订婚,结不结婚还很难说呢!”
“那要这麽说的话,眼下连订婚也算不上,毕竟主人还没有正式宣布呢!”
吃吃的笑声,隐晦却又张扬。也许是嘲弄,也许是妒忌,尉迟临风统统没心情去理,只是尽职尽责的跟在舅舅身後,数次服务生送过酒来,他都懒得拿。
陈宾之突然轻飘飘的往後丢了一句,“你是来当保镖的吗?”
如玉的脸庞一僵,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过一杯白葡萄酒,在手心里来回荡著。突然,大厅里的音乐一变,在人群之中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此次宴会的主人,一身雪白西装的冼卫然挽著美丽的公主从楼梯上出现了。
那是位真正的公主,也许比现实世界里的许多公主还要更加让人羡慕。
一身酒红色的长裙优雅的包裹出她青春曼妙的身材,精良的剪裁与做工,让她看起来就象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还是镶著钻石的,无比高贵的玫瑰。
挥了挥手,冼卫然微笑著示意人群安静,站在麦架上说话了,“身为主人,非常高兴诸位贵宾能够赏脸,出席小女二十岁的生日宴会。今天,对於我的爱女来说,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当然,对於我这个老爸来说,也是意义非凡。毕竟,在我身边的,可是我花了二十年心血才培育出来的宝贝。”
伴随著人群善意的笑声,冼卫然微笑著看了女儿一眼,目光中却有几分感慨,“相信在座的父母都能理解,在这人世间,再没有什麽比孩子对於我们来说更加珍贵的了。他们的幸福就是我们的幸福,他们的快乐就是我们最大的快乐。”
年轻男人触动心事,恍惚间有些出神,可突然,那位美丽的公主,冼寿春打断了爸爸的话,“那麽,在这麽幸福快乐的时刻,能不能允许我邀请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和我共舞一曲?”
一句话,瞬间把人群中的欢乐点燃,鼓掌声,叫好声,甚至口哨声都响了起来。
冼卫然诧异却宠溺的摇了摇头,“好吧,世界总是年轻人的。既然我的公主迫不及待想要跳舞了,那我这个身为老爸的只好听命。我的公主,请去选择你的舞伴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尉迟临风的身上。
冼寿春也是,一步一步如公主般高傲的走下舞池,她目视著尉迟临风的方向露出最迷人的微笑,人群自动闪开一条路来,没有人不妒忌这个幸运儿。
可那年轻人依旧是一张冰山面孔,除了眼中多了几分狼狈,再没有其他。简直生在福中不知福嘛!许多人忿忿的想著。
可是,冼寿春忽地一个原地转身,在舞池里对著冼卫然弯腰行了个屈膝礼,俏皮的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我的爸爸,赋予我生命,对我最为重要的男人与我跳第一支舞呢?”
掌声更加热烈了,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