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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恶劣想象著年轻男人化身为奴的有趣场景, 江意自然不知道,在这城市的另一头,刚才那个盯上他的人,眼下找到了他的家人。
这是一处贫民窟,房屋破旧,街道狭窄,还堆满了大包小包的垃圾,污水横流。就算是冬天,也有不怕冷的老鼠在黑色胶袋上蹿来蹿去,就是偶尔带出一截腐烂的不知名的肢体,都没有人会觉得意外。
戴著鸭舌帽,衣冠楚楚的年轻男人走在这里,简直象一堆黄金亮闪闪的闯了进来,短短的数分锺内,已经吸引了无数双贪婪的眼睛。
有人想跟他擦身而过,有人轻佻的对他伸出丰满诱惑的大腿。但当那个跟他擦身而过,想窃取钱财的家夥被他如倒栽葱般塞到垃圾山里,那个对他伸出大腿的女人被他扯著脚跟,狠狠按下一字马而活活痛晕之後,再也没有人敢对他出手了。
所有的人都关上了窗户,锁上了门,生怕这漂亮的杀神找上自己。
杀神一步一步,坚定的接近著自己的目标,那是一所破楼的天台临时搭起的棚屋,房租特别便宜。
可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这样的破房子根本不足以保暖。而主人又没有钱生起炭火或者用上电暖器,只好为了那一床并不暖和的被子而争吵。
“这麽冷的天,你是想冻死我吗?”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另一个年轻男人懒洋洋的道,“那就试试看罗。成天除了吃就知道睡,你这种人死了才是给社会减轻负担呢!”
“你这个不肖子!不想想我是为什麽才会变成这样?居然拿你的亲生老子去买保险,想撞死我骗钱,幸好老天有眼,我活了下来。你现在还说这样的话,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哼!你这一套拿去跟你大儿子说吧,少拿来哄我了。老天要是天打雷劈,就该第一个打死你这瘫子!我再怎麽不肖,也没有败光祖宗的家产,弄得老婆还要出去卖身度日吧?”
“你──我不跟你说!叫你妈来。我要回去,回去!”
“死老头,最好识相点,有饭你就吃,有水你就喝,我肯白养著你已经不错了。再要叽叽歪歪,小心我把你扔到大街上当乞丐!”
“你留在这里干什麽?还以为能飞黄腾达吗?是啊,你说我没用,我承认。可你是我的儿子,又能好得到哪里去?你不是仗著你哥去弄了一笔钱吗?怎麽这麽快就灰溜溜的回来了?还要靠你妈养活?都是你自己蠢!被那种下三滥的小流氓给骗了,连相都破了,说出去我都替你丢人!要是你把钱交给我,我都不会象你这麽白痴!”
“你再说!再说!”
房间里,传出唔唔的声音,应该是儿子用被子捂住了老子的嘴才会发出的动静。
鸭舌帽在门外有些犹豫,要不要等人家父子相残完了再进去?在他看来,打扰人家杀人和打扰人家做爱一样,没有公德。
可是身後,过来一个浓妆豔抹的妇人,虽然脂粉很厚,但已经遮不住岁月的鱼尾纹,她手里拿著才买的劣制面包,疑惑的问,“先生,你找谁?”
鸭舌帽回头笑笑,“江夫人?”
妇人一怔,才迟疑著问,“有事?”
鸭舌帽什麽也不说,先打开钱包,取出一沓钱,低声问,“我们是出去谈,还是进去谈?”
江母迅速把钱抢过塞进低得不能再低的衣领,“您先出去,右拐,在那个小咖啡店等我,我十分锺就到。”
鸭舌帽唇角微勾,走了。
而家门已经打开,江恩疑惑的探出头来,原本漂亮的鼻子被打歪了,又没有及时矫正,弄得从前很是英俊的脸显得说不出的丑怪。
看一眼母亲,他问,“刚才有人?”
江母冷笑,把面包往他手里一扔,“是啊,刚有个新租户上来,我勾搭上了,你的晚饭有著落了!”
她看也不看屋里被闷得咳嗽连连,喘著粗气叫自己的江父一眼,扭头就走。因为她已经深知,这世上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不管是老公,还是儿子。
追风(现代生子)61(拜年啦!) )
肮脏破旧的小咖啡馆,除了环境恶劣,还一天到晚充斥著醉鬼。不过很是奇异的,那顶明显昭示著富贵气息的鸭舌帽坐在这里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仿佛他与生俱来就和这里的黑暗相融,并怡然自得。
江母特意兜了个圈,确信江恩没有跟在後面,才快步来到这里,可就著咖啡馆落满灰尘的橱窗模糊的照照,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衣服太廉价,妆也太浓了。
江母也许只会打扮并贪图享受,但这种女人往往都对男人有一种奇特的敏锐,她能从短短一眼里就观察出这男人喜欢什麽,并做出适当的调整。
於是,江母低头拿餐巾纸抿去唇上过分浓豔的口红,又把腮上的腮红擦些下去,把露出深深乳沟的领口往上提了提,这才尽量仪态端庄的走进去。
鸭舌帽一直在打量著她,打量著这个已经人老珠黄却风韵犹存的女人。当然,这并不表示他对她有兴趣,就算江母再年轻上二十岁,他也看不上这种货色。
但他愿意关注她,因为这将是他交易的对象。既然是做交易,总是相互了解得更多一些会比较好。
“要喝点什麽吗?我请。”鸭舌帽很有绅士风度的替江母拉开椅子,请她坐下。
江母把背挺得更直些,尽量模仿著他的风度,却很没风度的给自己点了杯这里最贵的红酒和牛排。
天知道她有多久没正经吃过一顿饭了,所以明知道这样的行为可能有些失礼,她也顾不得了。
鸭舌帽的眼神藏在长长的刘海下看不清楚,但从他凉薄的嘴角微勾出来的笑意,却看得出几分嘲讽。
等待上菜的间隙,鸭舌帽开口了,“江夫人,今天请你来,是有件事想向你打听打听。”
“是关於我大儿子的吗?”江母不傻,要说自家还有足以吸引这样人找来的,唯有跟尉迟临风扯得上关系的江意了。
鸭舌帽笑意更深了些,却淡淡的开了口,“你要多少?”
“您也看到了,我有一个瘫痪的老公要人照顾,还有一个破相的儿子要整容。我也这麽大年纪了,不想再为後半生发愁……”
“告辞。”鸭舌帽只用两个字就打断了她,从怀里掏出一张足够付账的钞票压在咖啡杯下,站了起来。
“等等!”江母慌了,语无伦次的道,“先生,价钱什麽的都好商量,您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个高价,实在是家里过不下去,我一个女人真是没有办法了……”
她说著,还耸著肩膀哭了起来。
只可惜,眼泪打动不了鸭舌帽,“对江夫人的不幸,在下深表同情,不过您要哭诉的话,应该去找福利署不是吗?”江母顿时止了哭声,鸭舌帽男人又紧接著道,“现在我问,你答。我会看你回答问题的情况给你付钱,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江母哽了一哽,知道遇到厉害对手了,除了点头,别无他法。
鸭舌帽掏出第一张钞票,“江意最喜欢的颜色。”
江母一怔,她还以为鸭舌帽会问大儿子与尉迟临风相关的话题,怎麽扯到这上面来了?
鸭舌帽扣著钞票不放,又换了一个问题,“他最喜欢的菜。”
江母瞠目结舌,还是答不上来,对大儿子,她实在是不够了解,可看著那张钞票,她又心痒之极,急中生智想了个答案,“他……他不挑食。”
然後想去拿那张钞票,可惜对面的男人扣得很紧,根本纹丝不动。
“看来,我是找错人了。”鸭舌帽说著,在江母失望时,却又迟疑了一下,突然放了手,把钞票拱手送上,“最起码,你告诉了我一件事,你们这个家,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关心、在意他的。”
他这回是真的要走了。
可江母哪里舍得,象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他的胳膊不放,“先生,我还知道很多事的。我大儿子这个人其实心很软,如果……如果你有什麽需要,我可以把他叫出来!到底我是他妈,他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鸭舌帽回过头来,带著讥诮问,“哪怕我要对他不利,你也肯帮我约他出来?”
江母噎住了,可依旧拉住鸭舌帽的手却说明了一切。
鸭舌帽又递给她一张钞票,“给我个电话,如果我有需要的话,会打给你。”
目送著鸭舌帽离开,江母面对著热腾腾送上来的新鲜牛排,想想这些年来一直无怨无悔照顾全家人的大儿子,有些食不下咽了。
可身体的需求却让她只停了那麽一瞬,就仍是一手执刀,一手执叉,一块块的割下鲜嫩的、还带著血丝的牛肉,一块块送进嘴里。眼中,最後一丝没有泯灭的母性让她觉得是在吃亲生儿子的肉般,涌上了罪恶感的眼泪。
可当那久违的鲜美滋味在舌尖绽开,温暖了饥肠漉漉的肚腹,她连最後一些母性也遗忘了。狼吞虎咽的把一大盘牛排吃得干干净净,唯一後悔的只是没有多叫一份。
不过看看鸭舌帽留下的钱,她在心中迅速算了笔账,又好胃口的叫了一份馅饼上来。至於还没有发生的事,她担心那麽多干嘛?
人家也不定会对江意不利的,不是吗?
江母自我安慰著,开始盘算著要把今天得来的钱怎麽藏好,千万不能被老公,尤其是那个贪婪成性的小儿子发现。
……
江意又做梦了。
又是千年以前,又是穿著那样奇奇怪怪的宽袍大袖。不过这一次并不在黄沙满天的草原上,而是在家里。
有个腿儿短短,个子小小的小男孩正欢快的骑在年轻男人的背上,驾驾地稚气呼喝著,骑著大马。自己在旁边兴高采烈的看著,拍著手叫好。
就算他还是看不清那孩子的面容,可江意清楚的知道,这是自己的孩子。而四肢著地的年轻男人,就是尉迟临风。
心里正想著他为什麽不穿女仆装,年轻男人突然回头冲他一笑,“你要不要也上来?”
江意有些跃跃欲试,可又有些不好意思。可小家夥对他伸出了小手,“爹爹爹爹”口齿不清的叫著,引得江意到底走了过来。
同样跨坐在年轻男人身上,只是双脚落著地,不敢太使力,可年轻男人笑笑说没关系,当真驮著他们父子在地上爬。
江意笑了,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幸福与满足,他突然一点也不羡慕慕容刚了,就算比不上他儿女双全,也不羡慕他了。
可是,胯下随著与男人背的摩擦,渐渐生起另一种难言的想法。
江意觉得这麽做不对,孩子还在呢,他应该立即停下。可他就是不想停,反而愈加用力的摩擦起来,脚尖也微微勾了起来。
怎麽办?他想要了,还好想要。
……
尉迟临风是被身边男人磨蹭醒的。
江意的头就埋在他的臂弯里,虽然因为肚子的关系,即使两人面对面,也无法再搂紧他的腰,却可以扯著他的胳膊,用两条大腿夹缠著他的腿,使劲磨蹭。单薄的睡衣下,已经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胯下的隆起。
伸手拍开了感应式的小夜灯,在柔和不刺眼的灯光下,可以更加清楚的看到江意的诉求。他那原本有些苍白的脸颊异样潮红著,嘴唇更是如豔红欲滴的玫瑰,还微微张著,泄漏著心事的急促喘息。
年轻男人突然有点哭笑不得。
跟他在一起的江意始终是内敛的含蓄的,就是在情热的时候,也是被自己挑逗得无法可想了,才会不得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