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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致远坐在病床边,神情憔悴地握住展眉没有插吊针的那只手,一刻也不愿意松开。
乔乔肉麻且牙酸,不得不承认他们果然是毫不避讳地情深意重。
当她十几个小时之后再次回到医院,看到他们的手仍然保持原状好似长在了一处,就忍不住对周致远白眼示之:
“喂,你先回去吧,我来守着好了,你动也不动看了快一整天了,赶紧回去洗洗澡换套干净衣服!她只要一醒我火速电召你就是。”
周致远当然摇头,乔乔不耐道:“她又不会飞了,我看着她呢,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周致远的头一直摇动就没停下过,说话声音嘶哑得变了调:“还是我在这守着吧,走了我也放心不下,不是说二十个小时左右吗?我等等好了。”
乔乔一颗好心被无视,弄得自己好像个棒打鸳鸯的无情后妈,按捺不住便嘲笑他:
“你也是个老大不小的男人了,怎么一遇到事就缩手缩脚的,她还好是饮酒过量,医生都说没什么大不了。以后要是遇上生孩子,万一再难产,你能帮得上她什么啊……”
此种情形下提什么别的倒也罢了,偏偏提到生孩子,周致远看着乔乔,眼神喷火:“你……!”
乔乔被他血红的眼睛弄得毛骨悚然:“……我就是那么一说啊……没别的意思,我就说你不如回去把自己整整好,要是她醒过来看到你这个怂样子,唉……”
乔乔在这一刻被乌鸦嘴正式灵魂附体,就在她对着“怂男人”唠叨着展眉醒过来会如何如何时,展眉便真的悠悠转醒了,别过脑袋看着他们:
“……你们吵死了……”
争执不休的两人立刻步调一致地探头过来:“你终于醒了!”
展眉眼睛无力地眨了眨,最终又闭上,叹了一口气说:“早醒了……觉得太困了就又接着睡了,要不是你们吵醒我……”
一面暗中轻轻挣脱了周致远紧握的手。
乔乔嘿嘿一笑,谄媚地讨好她:“你可别睡了,我无聊了一天半都想死你了!你醒了就好,我去叫医生来看看。”说着便转身向外走去。
展眉不想和周致远独处,想叫住她,却没来得及。
继续闭着眼睛企图避免尴尬的时候,楼道里传来乔乔的声音:“哎呀静老板!你怎么来了?是来看展眉的麽?”
林静神情微窘,只好尴尬地接着话茬:“啊……是啊……她在里面吗?我去看看……”
乔乔旋即热情地为她引路,还一迭声地呼唤展眉:“笑啊~静老板来看你啦!”
剩下的三个人各怀心事,病房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展眉睁开眼睛,撑住身体要坐起来。
周致远坐在一旁条件反射地要伸手去扶,却停在半路,又讪讪地缩了回去。
展眉起身坐定,半靠在床头的栏杆上,铁器的温度让她的语调清晰冷清:“静老板来了,难为你这么热的天还跑到医院来,真是太有心了。我实在过意不去啊……”
眼神扫过周致宁和林静的脸,停在了面前一片空白的墙壁上。
周致宁脸色变了变,起身对乔乔说道:“你留在这吧,我去叫医生。”说着飞快离开了病房,林静匆匆尾随而去,只留下了瞠目结舌的乔乔在原地。
事已至此,再笨的人也看出些端倪了,何况是擅长探听各路八卦的乔乔女王。女王脸上表情耐人寻味,追到门外只几步又停了下来。
她倒是没想立刻就上前质询,抱着胳膊找了靠上一块干净的墙壁,便把不远处那俩人拉拉扯扯的闹剧尽收眼底。
林静急急拽住疾走中的周致远:“站住!你什么意思!前天你就说来跟她摊牌,摊到今天还没完麽?还躲到这里来了!以为我找不到你吗?!”
周致远挣开她的手,环顾四周道:“你就不能小声一点吗,我怎么是在躲你,我前天就已经跟她坦白过了,她当天回去就生病了,我能不来看着她麽,万一她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林静声音尖厉,响彻整个走廊:“你就只知道担心她会出事!你怎么不想想我出事了怎么办!哼,她怎么会出事,你是笨蛋才当了真,她不过是为了博取你同情再拖延时间罢了!我告诉你,这种小女孩的伎俩我见得多了……”
旁边病房走出一个护士,表情厌烦地制止他们的喧哗。
林静声音微低,却仍然直勾勾地钻入围观者的耳朵:“我再给你一点时间,要是你再不快刀斩乱麻,就等着看好戏吧。我就不信了,还能摆平不了她一个黄毛丫头!”
周致远没有回答,她却一转眼又变出了温柔的劝慰:“致远,你相信我,你跟她不合适,小女孩贪新鲜,她迟早要把你抛开的。我对你是真心的,天地可鉴。我为了你都愿意把孩子生下来。你不在意我的感情,也要在意我们的孩子啊! ”
乔女王看着她变幻不定的表情,嗓子里溜出啧啧的叹息,失去了继续观看的兴趣,转身晃晃悠悠的走回病房。
展眉早已听得头皮阵阵发麻,坐在床上轻轻按揉着太阳穴。
乔乔挪到病床边坐下,轻轻笑出声:“天地可鉴……这种天打雷劈的话她也能说得出来……静老板,真是小看她了,也是一文艺女青年啊!”
展眉额角的青筋浮了一浮,抿着嘴唇没理会她,又开始往被子里蹭。乔乔知道她这毛病,遇到什么想不开的事就不分时间地点地要睡觉,展眉跟她说过这是打小养成的好习惯,小时候天大的事睡一觉起来就能忘了。
只要还能毫无顾忌地一直睡到天昏地暗,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乔乔看着她被单下紧缩的身形,忽然有些心疼:“丫头啊……不就是被劈腿了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周致远这个怂人,我还真没骂错他……”
说着自己鼻子也微酸,“唉,你睡吧,真睡不着就哭一场,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展眉低声啜泣,胳膊探出来拉住乔乔的手:“乔乔……怎么办呢……他们孩子都有了……”
乔乔另一只手伸出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听到了……你怎么这么笨呢,到现在才知道,白白被人骗……”
蓦地想到自己也是今天才得知,实在愧对自己的一贯作风,便也住了嘴,悄悄转移话题:“唉,你别想那么多啦,你喝了我那么贵的两瓶酒哪,本来想让你赔的,现在看你这么惨就算了吧,你就安心睡一觉好了。”
展眉闭着眼睛扬起嘴角,慢慢进入梦乡。乔乔看着她眼角的泪痕,抽抽鼻子,也想起了自己渺远的心事。
病房里恢复了一片静谧,那一天周致远和林静都没有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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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之年 狹路相逢
終不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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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地鸡毛一场空
第二天醒过来时,乔乔正气势汹汹的把周致远往病房门外赶,手里居然拿上了房间里的扫帚。
周致远也不好跟她正面冲突,只是一味重复道:“我只是进去看看她,绝对不会打扰到她的,你让我进去吧……”
展眉坐起来,喝了一口牛奶,对门外喊:“乔乔……你让他进来吧。”
乔乔满脸不甘地退回来,犹自责怪地瞪着展眉:“你就这么心软下去吧!活该当个烂好人!”
展眉冲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乔乔啊,我想喝一点鲜榨的猕猴桃汁,嘿嘿,你能不能下楼去帮我买啊?拜托啦,多谢多谢!”
乔乔知道她这是要把自己支开,虽然生气但是也毫无办法,事到如今就指着这个女人别再一时糊涂又被周致远那个混蛋给蒙了。可是她那么笨,以前周致远说什么她都相信……
算了算了,自己在这掺和什么呢,只好硬邦邦地丢下一句:“好啦知道了!”火大地走开了。
周致远神情仍然憔悴,连带着胡茬也长了一堆都没有打理,他走过来坐下,仍是握住展眉的手,这次她没有挣脱 ,他心里不由暗暗舒了一口气。
展眉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忽然开口道:“我以前都没见过你长胡子的样子……”
周致远以为她留住自己,便是要继续指责他,或是再次冷漠疏离地称呼他“周先生”,却没想到她开口以后第一句话居然是说这个,心里又是一阵怅惘。
这几天变故横生,他也无心注意自己这些细节,而她居然还能轻轻松松地观察他的胡子,是不是代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已经把他从心头消除了呢。
心里浮起的竟是不甘的恼怒,难道林静说的是真的,她迟早会厌倦了自己吗?近一年来他心中最大的不安便在于此,他看着展眉从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一步步地蜕变。
她走出校园,一天天地变得光彩照人,不再只是围着他的身边打转,就算长时间地离开他的照顾,她也能活的风生水起。
他比她年长,又是大男子主义,总愿意替她承担一切,但她更愿意有件事情可以为之努力,每每有了这样一个寄托,她都欢欣无比,可看在他眼里却是另一种风景。
这种矛盾的情绪让他不敢面对,又隐隐有着不安和妒意,总觉得展眉身边潜伏着很多不怀好意的人,随时就会把她从他身边抢走。
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还没有正式到来,林静却机缘巧合地在他的身边出现了。他甚至在想,林静也许真的是更适合自己的人。他对展眉的感情再深,也敌不过慢慢抓不住她的绝望的念头。
他不想就在原地默默地等待,等展眉丢下他的那一刻的到来。他是传统观念很强烈的人,对于婚姻的理解即是能够与所爱之人共建一个温馨美好的家庭,生尽可能多的孩子,自己在外打拼,让爱人在家安心相夫教子。
他能感受得到林静对他的百般依恋,这种依恋正是他从展眉身上慢慢发觉不到了的。
他并不太喜欢林静,但他想,有几个人最终是跟真心相爱的人共度余生的呢。况且展眉多次表现出不想结婚的念头,他心中不快,也不敢发泄出来,正在最惶惑不定的时候,林静告诉他怀孕了的消息。
他想,这也许就是老天的意思吧。
展眉看着周致远的脸,目光柔和:“致远,我这两天把你说的话仔细想了想。有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然而周致远在对她坦白的当日完全陷于焦躁和紧张的状态中,根本不记得究竟自己说了些什么。
展眉却依然平静地看着他,语气悲喜莫辨:“你说你觉得我们俩在一起是互相迁就的情况居多,我想大部分,可能都是仰仗你来迁就我,我是个挺麻烦的人,我自己也知道,你能容忍我这么多年,也实在是辛苦了。”
周致远急急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展眉按住他的胳膊:“让我把话说完。”
“你说是你困住了我,说真的,我确实希望自己在一个领域有所发展,但是那只是一个模糊的设想,跟真实的生活比起来,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本来我也不是一个很能干的人,上面有一个什么都厉害的哥哥,我做出的一切都是乏善可陈的。就连考上A大都算是一个打破常规的成功经历。”
“我从来没觉得是你束缚了我,如果总有一个人要变成依附者的话,我愿意放弃我所谓的‘事业’跟‘理想’。真实的生活琐碎平庸,但是有你在,让我愿意忍受。所以我下定决心跟你一起生活之后,愿意选择做一份普通的工作,好腾出时间来为你打点一切闲杂事物。如果真说到束缚,也是我怕自己束缚住了你。”
“可是我们都这么想,是自己阻碍了对方,不如说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