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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分钟,画面突然稳定了许多,应该和车速减慢有关。画面质量顿时有所改观,我全神贯注注视着录像,马上就分辨出来,车子是在山路上行驶的,四面都是乌蒙蒙的山,还有非常不清晰的植被。
这时候镜头猛然一百八十度的转动了一下,几张非常模糊的脸一晃而过,透过车后窗,隐约能看到后面还有其它车辆的车灯光。从这里能得到一点信息,行驶在这条崎岖山路上的车子最少有两辆,拍摄者乘坐的是第一辆,而且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后座坐着大概三四个人。
镜头转回来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我马上看到一张充满惊恐的面孔。在那种环境下拍出的东西,不可能看的非常清楚。但看到这张面孔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就打了个冷战,因为在这一瞬间,我仿佛能察觉这张面孔布满了恐惧的神情。
但是还没等我细看下去,这张陌生且惊恐的面孔就离开了拍摄范围,画面切回原位。这时候路况可能有所好转,行驶的车子稍稍提速,导致拍摄者颠簸的很厉害,重新恢复到录像最开始那种来回晃动的不稳定状态。
录像带放映了十五分钟时间,不知道是不是摄像机的取声出现问题,录像始终是无声的。而且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段录像要表达的意思,好像车子就拉载着人,茫无边际的在山里行驶。不过那张充满惊恐的面孔让我感觉不安和神秘,象是具有强大的引力,令人充满了继续看下去的欲望。
画面继续跟随车辆的行驶而不断变换,拍摄角度却没有再转动,始终保持在正前方,可以看到车灯照射下的崎岖山路,还有路两旁的植被。
这些枯燥无味的镜头一直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期间我再没有看到任何出奇的地方,屏幕上始终就是黑暗中的山路和车灯。说实话,本来我是充满兴趣和好奇的,但录像的内容一直没有任何变化,让我有点急躁。我偷眼看了看小胡子,他正目不转睛的注视屏幕。
“这段录像到底要表达什么?”我真不知道这种画面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就开口问小胡子。
“我知道录像的所有内容,但仅凭我的形容没办法让你感受的更直观,耐心点看下去,很快就会有内容的。”
我提起精神,伸手又拿了一支烟点燃。一支烟尚未抽完,行驶的车辆突然停了下来,录像画面也随之稳定,我看到画面内的山路好像转弯了,而且变窄了很多,车子似乎开不过去。
画面是无声的,所以某种程度上限制了承载量,所有信息全部要靠眼睛去捕捉。车子停下来大约六七分钟时间,拍摄角度还是没有变,拍摄者和司机都坐在原位,但他们后面的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猛然间,最少有十几个人进入了拍摄范围,在镜头内来回走动。紧跟着,拍摄者也从车子上下来,借着车灯的亮光,画面清楚了一些,镜头里的十几个人非常陌生,我可以确定从来都没有见过。
就在这个时候,拍摄者可能遇到什么特殊情况,摄影机脱落,而他没有去捡,机子就从一个固定而且狭窄的角度继续工作,这个拍摄角度非常低,只能照到人的膝盖位置,很多人忙忙碌碌的在摄影机面前走来走去。
我抽着烟盯住屏幕,但是这些忙碌的人占据了录像所有内容,再没有其他任何能吸引我注意的地方。
这些内容又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拍摄者使用的应该是压缩录像带,否则,普通的8mm型录像带只能摄制一个半小时。
“还要多久,这些没意思的片段才能放完?”我又忍不住了,转头去问小胡子。
“大概十分钟。”
渐渐的,镜头里那些忙碌的人开始停止了走动,然后全部消失在了拍摄范围内。拍摄者在这个时候重新捡起了摄影机,镜头微微一动,就从摇下来的车窗朝后座拍摄。车子的后座上一共有四个人。
拍摄者在慢慢的后退,车门打开了,其中三个人联手,强行从车里拽下来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在经过镜头时,被绑的男人突然拼命扭动反抗,我立即看到了前面已经出现过的那张充满惊恐的面孔。
这是个年轻男人,身材和长相都很普通。他的嘴大张着,仿佛在极力的叫喊,但我听不到他在喊什么。他挣扎的非常剧烈,把他拖下来的三个人体格很壮硕魁梧,而且年轻男人被死死的绑着,这种挣扎没有一点用处。他就这样被拖着朝前走,我隐隐约约就觉得他有点可怜。因为画面变的稳定了,所以这个年轻男人面孔上的恐慌和绝望就看的更清楚。与之相反的,则是那三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这一幕突然就让我想起小时候住在乡下时,看邻居家找人帮忙杀猪的情景。
这时候小胡子按下暂停键,对我说:“你仔细看,这个人是兔唇。”
“什么?”我一下子没听清楚,小胡子又重复了一遍,我一怔:“什么兔唇?”
“就是俗称的三瓣嘴。”
画面定格的恰到好处,年轻男子的正脸完全暴露在镜头下,因为距离以及光线的原因,我看不清楚他是不是兔唇,不过经过小胡子提醒,倒还真有点象。我不明白小胡子的意思,用询问的目光转头看了看他,小胡子没有任何解释,按下播放键,说:“接着看。”
年轻男人对捆绑拖拉他的三个人极度恐慌和抵触,他的挣扎一直没有停止,在双方推拉中,他的身体几乎横躺在山路上,使劲朝下坠,仿佛一步都不愿意再走。这一切让我感觉到,那些人在逼迫他去一个他根本不想去的地方。
先前出现在镜头里的许多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年轻男人和三个拖着他走的人。虽然他的反抗很激烈,但于事无补。三个强壮的男人分别抓着他的四肢,年轻男人的双腿使劲的乱蹬。这时候,三个男人同时抬头朝一个方向看过去,可能是镜头外有人在对他们说话。紧跟着,这三个人的动作更加粗暴,干脆就直接拖着被绑住的年轻男人朝前走。摄像者尾随在其后五六米的地方。
走的远了,车灯失去作用,有人不知道用什么器材打出很亮的光照明。前行了大概四十米,狭窄的山路向左延伸,又走了二十来米,一个黑乎乎的山洞洞口呈现在眼前。
我不知道这个山洞洞口是不是被炸开的,因为旁边堆着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头,好像是爆破之后清理出来的碎石。
看到这里,录像带到头了,小胡子一边退带子一边说:“A面和B面中间有一个小时的间隔,不过这段时间里没有发生值得注意的事,所以没有拍摄下来。”
我没再询问小胡子什么,因为我感觉到,带子一换面之后,最关键的内容就应该会出现。
录像画面再次出现的时候,那个年轻男人已经被完全制服,两个男人把他横放山洞洞口外,用脚死死的踩着,七八个人在他周围抽烟。一直到此时,年轻男人的挣扎还没有完全停息,时常都会扭动被捆绑的身躯。但他的体力可能耗费的很严重,挣扎更加无力,仿佛是一条离开水很长时间的鱼,在做垂死之前最后的一搏。
拍摄者可能是站的累了,蹲下身子,把机器放在地上休息。紧接着,从山洞中走出一个男人,给外面的人打了手势,七八个正在抽烟的人扔掉烟头,七手八脚的把年轻男子抬进山洞。年轻男子已经彻底无力了,但还是心有不甘的在绑的结结实实的绳索下蠕动身体。
我的猜测看来很准,那些人是要把他送进这个山洞,但年轻男子死都不肯进去。
、第23章 合作
这个山洞里有什么?据我的观察,在录像中出现的人最少有十几个,这些人深更半夜奔波在茫茫的大山中,就是为了把那个兔唇的年轻男人送进山洞里去?我的胃口顿时被吊起来了。
我继续盯着画面看,满心希望拍摄者能跟着走进山洞,把里面的情况详细拍摄下来。那七八个人已经拖着兔唇的年轻男人走进了山洞,画面中一下子空旷起来,只剩下大片的亮光。但镜头固定在山洞外十几米的位置就不动了,拍摄者没有进洞。
“怎么不进去?山洞里面是什么情况?”我立即就沉不住气,已经苦苦盯着这段录像看了这么久,到最关键的时刻却不拍了,让人感觉很难受。
小胡子看看我,解释道:“并不是拍摄者不想进去,而是进不去。”
“为什么进不去?”
“这些问题可以以后再说。”
小胡子只提了一句,我再看看空无一人的画面,心里就猛的恍然了。拍摄者可能受到一些限制,不能走进这个神秘的山洞,否则辛辛苦苦拍了这么久,没有理由半途而废的。
一种深深的遗憾顿时充斥在我脑海里,小胡子这时候说:“给你看这段录像,最主要的是要让你知道最后的结果,至于中间的过程,暂时忽略。”
他这样说,我就只能安心再看下去。从这时候开始,画面就没再变过,一直正对着洞口,而且周围的照明器材全部熄灭,镜头就象掉进了墨缸,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小胡子说这样的内容会持续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钟,如果我觉得乏味,可以快进。我觉得这中间肯定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要点,所以点点头。小胡子就开始操作,这盘带子他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熟练的掌控着录像快进的进度,在他松开快进键最多十秒以后,漆黑的画面猛然大亮,镜头中的照明器材重新恢复工作。
拍摄者这时候站了起来,然后,有两个人从山洞里走了出来。
紧跟着,山洞中又出现两个人,一前一后抬着一副简易担架。他们把担架放在了离洞口大概不到十米的地方。好几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马上围到了担架旁,拍摄者也立即跟了过去,把镜头对准了担架。
一瞬间,我的嘴巴就合不拢了,锁在记忆里的一些碎片混合着眼前的画面形成一股无形的强大冲击波,不断撞击大脑神经。可以说,接下来的几十秒时间是整段录像的关键部分。
担架上躺着一个衰老瘦弱的男人,看上去好像所有的身体器官都老化到了极点,他的表情很恐慌,两只枯瘦的手掌正艰难的在自己胸前颤动,大张着嘴巴不断喘息,眼睛因为强光的照射而被迫眯成一道缝隙,我甚至能从这道缝隙里感觉到一种死亡的暗灰色,而且,我还看见,这个极度衰老的男人是兔唇。
录像是以一个面部特写结束的,看完之后我形容不出自己的感觉,可以这么说,当初亲眼见到那具疑似曹双的衰老尸体时,所带给我的震撼都远不如这盘模糊的录像带来的猛烈。我不知道这盘带子有没有经过什么技术处理,但我完全相信它所记录的内容是真实的。
这本来是应该是天方夜谭一般的奇闻,却让我亲眼目睹了两次,一次是在元山深处,一次是在录像中。
我不由自主的就再次打量着小胡子。这究竟是什么人?他的来历很神秘,而且能量之大,超乎了我的想象。这盘录像带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但搞到这盘带子的难度应该非常大。
最为关键的是,他给我看这盘带子的用意是什么?难道他连我目睹曹双尸体的事情都知道?所以用这样一盘录像带来当筹码?
我开始一句一句的回味小胡子说过的话,关于那些诸如替我洗刷黑锅,还有保证我安全的话可以暂时不提,我最搞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跟我合作?我这样的人能替他做什么,吃饭?或者睡觉?
我看了他几眼,虽然小胡子已经两次拒绝回答自己的身份,但我还是忍不住又试探着问了一次。
“如果你非要知道我的身份,我只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