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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儿一屁股坐到我旁边,把手搭在我的膝盖上,这么一下来,我就觉察出中间带有浓浓的语重心长的意味了。
“卡卡,你们定了婚期了没有?”她漫不经心地问。我告诉她了,圣诞节。
她忽然挤眉弄眼起来,吓了我一跳,我推推她的肩膀:“宫儿你干嘛这么鬼祟的样子。”“选好新郎没有?”宫儿半开玩笑地凑过来。
我说:“瞎说啥。”可是心里还是止不住去回味她的话。宫儿笑了,我说吧。我被她的话搅得有些懊恼,于是严肃地答了她:“选好了,没有改变过。”也是在回答自己。那时我这样同他说,当多年以前的初恋再次奔来,我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走回原点。他仍然会记得吗?
(九)
Tina的女儿突然哇一声把咽进去的饭全部吐了出来。吓了Tina一跳,赶紧用手去接。那小妞妞也不哭,就是张着嘴用小舌头把东西全都顶出来。Tina边用拇指去刮边说穆,你咋整的咋整的,那么大块肉就往孩子嘴里塞,她哪儿吞得了。穆也手忙脚乱,在大手提包里翻手帕。
加隆说想要找一本原版的设计书,可是国内一直没有销售的。
沙加老师缓缓地说:“一月份我们去欧洲,替你带回来。”
卡妙问:“老师要去欧洲开会吗?”
老师摇头说不是。
聪明的小云马上捕捉到了一丝狡黠的味道,她眨了眼看看宫儿。倒是宫儿心虚地低下了头。小云笑了说:“老师口中的‘我们’,是指和宫儿吧?”大家都哄一下闹开了。宫儿窘得歪着脖子一直往外看,耳朵还在悄悄地跳动。
老师淡然地告诉我们:“是的。我们上个星期去打了个证儿回来。”这下更如炸开了锅,一个个都将他当做葫芦似的瞅,仿佛这几百年间就降生了这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丈夫。
好你个宫儿,Tina还在给孩子擦嘴,边回头笑骂她。
“巧呀,叫着我们一块儿吧。”米罗对着老师说。我们又惊异地望了他们。“那时候没赶得及去度蜜月,现在补回来。雪儿也回趟娘家。”
这样轻松的气氛真是久违了。
加隆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我身边,可他不看我。我只是能瞥见他的半帘睫毛,不时地垂下来,挡住他满怀的想法。他的手撑直了椅子,不经意地就碰到了我的也放在一边的手。
(十)
我们婚礼还剩下半个月时间筹备。
米罗送的新房子装修好了。这日早晨我去看,卡妙因为飞机票的事情不能陪同。这是楼顶的一间复式公寓,推开门就看见方方正正的大客厅,客厅外是大阳台,正对着小区的游泳池,明晃晃的一池水。楼梯在走廊的边上,盘曲着的,抬头就可以窥见二楼敞开的书房。米罗笑眯眯地对我说:“嫂子,这里很不错吧!”我咋舌:“要花多少钱呀?”他得意洋洋地对楼市的历史状况以及未来进行了一番精辟地评说。我诚恳地点头:“米罗大哥,你少说也自己囤积了好几套吧?”他嘿嘿地打了个响指。
我在房间转了一圈,一边在脑海里描画出蓝图来。脚步轻快得踮起来了。
下来之后,我们就分手了。
餐厅的经理打电话来,说要跟我确定婚礼当日的安排。那头乱哄哄的,听不大清,我们只得大声地对着电话喊了,可我心里还是很愉快。我索性两只手捧着电话,放在嘴边吼:“知道了!”
挂掉之后,看见雅帕菲卡在我身后。我的额头上冒了一层汗。也不知他看去了多少,我那样仓皇滑稽的动作。
难得见他踢了拖鞋穿着白汗衫的样子,背在身后的手里还拎了一个白色塑料袋。他对我笑笑。
“雅帕哥哥!”沧绯从一旁的便利店跑出来,一手还握了一罐咖啡。她见了我,眼睛眯成了下弦月似的,脑袋还微微歪着。
我有些尴尬,心里也忽地生出几分莫名的沉闷。
“卡卡,你好。”雅帕菲卡对着我挥挥手。沧绯和他并肩走了。
(十一)
我去shopping mall走了一转,家私城大减价,我相中了几件,给卡妙打电话,他在那头嗯嗯啊了几句。又停顿了一阵,我喂喂了好几声他才回答。他还有点恼地压抑着声音:“我在办事,你拿主意啊,乖!”我挂了电话,心里总有点闷,自己又在商场里转了几圈,订了一张大床。
从家私城下来,我在超市的门口遇见了拉斐尔。她将头发挽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颀长的颈。
拉斐尔遇见了我,有点吃惊,手里拿着沉沉的一袋东西,将腕都勒出红色的痕来了。“卡卡,”她主动喊我,“你也要结婚了。”我们聊了几句。她突然笑了一下:“我那时也在圣诞节结婚。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告诉我。”我有些不习惯她的热心,可仍然恳切地点点头。
她的环保袋里面有一些冻肉和蔬菜。我问她,买那么多,要招待客人了。她愣了一下,嘴角动动。
我看到她的手指上戴了一个戒指。那枚半开的指环我再熟悉不过。拉斐尔结婚那日,我替她托着递到跟前,撒加笨拙的手指好像要将那个指环捏烂一般,套上去之前还搓了两下。
拉斐尔留意到了我的目光。她说:“是的,我老公回来了。”我几乎要以为她得了妄想症,因为拉斐尔说得那样急切,双眼流泻出不真实的光彩,一只穿了高跟鞋的脚还歪到了下水道的沟渠盖上,差点撞着迎面走来的一个老伯。我忙扶着她。可这一瞬间,我又觉得她可怜得像个住在幼儿园里的全托孩子。
拉斐尔轻轻地甩开我的手,神色稍微镇定了。
“他真的回来了。”她依旧看着我走路,“我有点害怕,卡卡,他如果一定要离婚,我也是理亏的。女人就是这么吃亏,真的。”
我脑子里突然蹦出另一个人的样子。
“我把戒指退给艾欧罗斯了。”拉斐尔低头检查了一下环保袋里的东西,“还给他了。”
他在拉斐尔喝下那杯酒的时候,心里产生了很多萌动。去年这家钻石商出了一枚名叫“海角之恋”的戒指,他有些触动。他将戒指送过去的时候,心里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天涯海角?那不是象征着到头了吗?一边推过去,一边脑子里就嗡嗡地响。但他终于看清楚了她的眼睛,找到的仍然是念书时候清澈的一双,无论到了哪里都追随着自己。
(十二)
我很想跟过去看看。可又觉得自己多事。后来听加隆说了一下,我也大概了解了详情。
又一个清晨醒来,拉斐尔腾一下翻身起来,然后呆呆地望着正对了大床的那扇玻璃窗。梦里乱糟糟的,很多条腿,很多双脚,她好像趴在地上,奋力地要去捡什么东西,可是总是够不着。
拉斐尔爬起身,往厅走去。
撒加就坐在他平常坐的位置上,仰着头靠着沙发,闭着双眼。
拉斐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迅速退回房间。这真像场梦,连太阳照进来也不真实。
接着他就进来了。
撒加将拉斐尔紧紧地抱起来,然后摔在床上。拉斐尔呻吟了一声,身子骨疼极了。他又将她拽起来,接着用大手掌穿过她的头发,捧着她的脸,用力地亲吻下去。
全都是拉斐尔熟悉的气味和动作。她一边回应着他,一边流下眼泪。
我惊讶地拉着加隆:“他们和好了?”
加隆慢悠悠地说:“要让伤口复原,需要一段时间。我哥下了好大决心才回来的,他心里肯定还是舍不得嫂子。”
我说,看你哥那么感情用事,也不像是要下好大决心的人。
他没有回答。良久,回头问我:“我呢?也像是个感情用事的人?”
我笑着拍他,不是,你很踏实,比你哥好捉摸。
“那比起你的先生呢?”他的问题让我张着嘴沉默了好久,直到我自己意识到失态了,才用手捂着嘴巴,低下头。
(十三)
我想了很久,只剩下沧绯是未出阁的女孩儿,可以做我的伴娘。于是我拨电话给雅帕菲卡,他答应了,说晚点叫她给我电话。
“我好久没有问你借书了。”雅帕菲卡在电话说。
我跟他谈起了最近看的几本。他的声音还是很温暖的,说吩咐沧绯替他去取就好了。我打趣他:“沧绯不是你那朋友的女朋友吗?”
雅帕菲卡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是的。”我有些惊讶,他真是坦荡荡得很,可为什么我在空气里还是嗅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往常我并不会这么直接地去打听。可是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已婚妇女了,一下子觉得世上未婚的男子都是可爱的水做的,任我伸手拨来拨去,他们都只是在池里跳跃,从我的指尖滑溜溜地过去。我说:“说说呀,沧绯对你不同一般。”
“她嘛,”雅帕菲卡接得很快,出乎我意料,“就是缺乏点自信。她最爱的人是阿释密达,这个是不用说的。”
我嘲笑地说:“你是她第二爱了?”
“她就是对我有点依赖,尤其是有点迷惘的时候。”雅帕菲卡突然问了一句,“难道你没有吗?”我一下子心虚地别开了脑袋。
(十四)
沧绯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里带了很多兴奋。她说她从来没有做过伴娘。
我给她订做了一条短裙子,小抹胸的蓬蓬裙,再配一双打着蝴蝶结的白色短跟圆头的鞋子,稍微想想都觉得她可爱得要命。
阿释密达陪她过来找我。进了门沧绯就拍着手跳到我跟前,我早把裙子挂在厅的一堵墙上,给她取了,让她进房间去试试。
她去试衣服的档儿,我跟阿释密达聊了一阵。他看起来很纵容这个年纪比他小许多的女朋友,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总有笑意,有时像个父亲。我发现,这位男士对 沧绯心底里微妙的小动作一无所知,他觉得她是个小娃娃,摆在怀里怎么着都是好看可爱的。
我说:“你家沧绯真不赖,要司考呢。”阿释密达的表情里满是骄傲:“是的,小妞很有本事。司考很难,我都考了好几次。”我说,你就不辅导辅导她?阿释密达露出了一点困惑的表情:“她从来不问我,有几回我关心关心她了,她还给我发脾气。”
我说,你俩得瑟。但我也没告诉他沧绯心里没底气,一大把一大把的困惑都找了谁解决。我好意地同他说,多问着点儿。阿释密达就点点头。
沧绯出来了。一张小粉脸被柔柔的长发拉得可瘦削了。那条白色的裙子上的蕾丝将她妆点得像只白天鹅,脖颈上面就欠一枚水晶。阿释密达似乎第一次见她,愣着张了嘴说不出话来。他的眼里一下子就澎湃了,温柔满溢出来,瞬间包围了立在我们眼睛打出的镁光灯里的沧绯。
(十五)
我将沧绯和阿释密达送走了,坐下来细细查看清单。
雅帕菲卡打电话过来,我告诉他,他俩刚走。他嗯了一声,却又还拿着电话。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就这么互相沉默着。
“卡卡,”他每次都很正式地喊我的名字,“我要送什么结婚礼物给你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脑子里闪过一堆五彩缤纷的色块。我最雀跃就是收礼物,往往因为那礼物盒子神秘莫测,总充满了诱惑的气味。
然后两个人就又安静了。
我后来终于想到了一个话题。我说,沧绯她很可爱,你怎么就这么了解她的尺寸,那条伴娘裙刚合适。
雅帕菲卡似乎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