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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a的心里是愧疚着,可是又烦躁,想逃得远远的。
她自然也看不出修罗的异常。有好几次,两人约定了到自习室,他总先接了电话,就早走了。反正Tina也不在乎。两人这样来来回回,虽然总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可觉得累。有时想着明天要和他见面了,便成了一夜不能好睡的负担。
穆从不和她正式地约会相见。他们常在学校的各个地方碰见,恰好他都是一个人。手里或者拿了一杯奶茶,或者撑了一把雨伞。阳光和微雨中,两人都觉得对方袅袅婷婷。一日选修课后,Tina一个人回宿舍,在林荫道上又见到穆。他递给她一本巴黎时装展的资讯杂志,她就接过来看了。风拂过,头发乱在了脸颊,穆也不打扰,只轻轻地用手指将它们绕到她耳后。Tina装作不知道,心里一直陶醉在这种温柔里。
我一拍巴掌:“Tina呀Tina……你乱了,你乱了。”
Tina不恼,吃吃地笑起来。
我们在街角分手。
回到家里,我开门就吓了一跳,看到梦瑾坐在沙发上,□的长腿上淤青了许多块,很像长了癣和斑,触目惊心。她见了我,就呜呜地哭起来。起初还有点声音,渐渐地就低下去了,胸口一起一伏,好像快要背过气了一般。
我赶忙过去搂着她。
米罗领着裳雪去看病了,两个宝宝也送到茶庄里去了。
我问她:“小梦你咋啦?吓死人了。”
她就是哭,啥也不说,让人心酸不已。
(十八)
我说,小梦,我给你揉揉。她慢慢地将挑破了好几个大洞的丝袜褪下来,那些原本被掩盖着的淤痕更加明显。我取出药油,给她轻轻地擦,轻轻地按,生怕一用劲她就会疼得够呛。
我说:“小梦,你能告诉我怎么了吗?”我尽量放轻柔了语气,看她像个受了巨大惊吓的孩子。
她半晌没做声。
于是我俩也就这样,静止成一座雕塑。只有我的手掌在按动,她不时地因为疼痛抽搐一下。
“卡卡姐,”梦瑾突然开口了,喉咙还因为抽泣蒙着一层膜似的厚,“他永远都出不来了,是不是?”
我把药油的瓶子放下,揽住了她的肩膀:“没事儿,好好改造可以减刑。你还可以呀,给他写信,过去探望他呀。”我像在哄孩子。
“我昨晚看他去了。”梦瑾说。“他是逃出来的。”
只能用“大惊失色”来形容我听到的那一刹那的神态。梦瑾却没看,别过头。“他找人给我带信,我就在那里候着。一直候着,直到他过来。他的脚受伤了,我好心疼。”
我说:“小梦,你这是犯法的,不能替他隐瞒。”
梦瑾踉跄着站起来,直视我:“卡卡姐,你是不是不会为了一段感情去拼命?”
我说:“感情要维持多久才叫做一段?我不会冲动,他也不会将我置于危险之上。因为我们的感情不是剧烈放大的一点,头脑发热,而是一段细水长流,不会枯竭的。”我一口气说得自己都有点感动了,文绉绉的,也不知道她听懂了没有。
“那晚我们住一块儿了。我第一次……第一次完全地拥有了他。很幸福。真的,一晚就够了。”她选择了漠视我的话。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我问她。
阿鲁迪巴的家族势力不能小觑。梦瑾将裙子拉到大腿根部,我看见她其实全身都是伤痕。“我被揍成这样,他们说是念在我曾是他的未婚妻的份上了。”
我的心一紧。
“迪斯被抓走了。他们将他送回了监狱。”梦瑾的脸上突然出现一种痴痴的笑,“也好,至少我还知道他活着。”
梦瑾都被打成这样,不必去多想迪斯了,必定是被打成了半人半鬼了。
(十九)
我给梦瑾做了一锅粥,出来,她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从来就娇小的她,在梦中还在呢喃,脸颊挂着泪珠,显得愈发单薄。我给她盖上被子。真希望软软的被子能够将她的梦捂热了,捂软了,从此不再掏心掏肺地难过。本来简单的两个人,被现实狠狠地绊了一跤。
打开了CD机,一首歌曲像烟雾一样,弥漫了整个空间。
那条路走啊走啊走啊,总要回家
两只手握着晃啊晃啊,舍不得放
你不知道吧,后来后来我都在想
跟你走吧,管它去哪呀
这杯咖啡忘了加糖
真不是我那麽伤感
世界太复杂,你说单纯很难
我当然都明白
歌声越淡然,心间越伤感。这首歌叫做《我们没有在一起》。
我坐在她身边很久,给她慢慢地拨开不断滑落下来的头发。她的身子不时抽搐一下,好像一下子踩空了什么。
想来这一天丰富得很。
米罗和裳雪带着宝宝们回来的时候,已经黄昏了。推门裳雪就叫了一声。米罗皱皱眉头:“吓死人了。”又怜爱地用脸蹭蹭她。裳雪冲到梦瑾跟前,将头深深地埋进她这个好姐妹的怀里,仿佛怀疑眼前人是否还活着。
米罗把婴儿车推进来,又回身去关门,边听我讲述梦瑾的事情。
“这孩子鲁莽。”他有一次锁起了眉头,“要是她把孩子生下来,她们母子下半辈子的日子就很不好过了。”
我们都被米罗这话吓了一跳。裳雪说:“你说什么呢,他们……小梦哪里说过……”她的脸有点发烫,觉得有些话难以启齿。
“我只是作个最坏打算,”米罗脱了外套,将宝宝一个一个抱出来,放在婴儿床上,“谁说他一定一次就行,不是人人都像我……”他挑起眉毛,可是被裳雪一个枕头扔了过去,打断了。“臭不要脸!”裳雪的口齿渐渐恢复了,伶俐起来。
轮到我的脸燥热了。这夫妻两个在我面前说起些枕边话,让我措手不及的。
结果说了半天,谁也没有想出个办法来。我们只得给她重新收拾了床。过些日子我们就要搬出去,梦瑾就可以住进去,养养身子,也养养她的心。
(二十)
卡妙又要很晚才回来。我收拾了碗筷,哄着梦瑾喝了粥,就进房间上网了。
Tina在网上。我叫她。她发了一个特可爱的小微笑过来。也许是最近听她的故事特别入迷,我和她都渐渐不再生分了。“把你的故事继续告诉我,”我催促她,“好歹让我快点完成这章。”
我可以想到她在那头键盘打得嗒嗒响,然后她在那头吃吃地笑。
Tina和穆就这样,温温吞吞地在人群中做着捉迷藏的游戏。那层纸虽然薄薄地被捅破了,可总还是有东西横亘在两人的中间,以致一走进就会被弹开。
大二的平安夜是Tina最无法忘记的一天。
这日又是她值班。站长很不好意思地把钥匙递给她。Tina倒无所谓。穆是不会同她邀约的,修罗又说自己有事。宿舍里的女生们一个两个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去,落下她一个倒愈发孤单。
Tina值完班之后出来。铁门轻而易举地就锁上了,先前穆过来上了些油,说是怕她费劲。一回头,看见穆站在后头。她笑了一下,意料中的事,心里迅速泛起甜蜜。穆走过来,虽然穿的是帆布鞋,但她还是能听到胶鞋底和石板路摩擦发出的轻微响声。
“平安夜快乐。”他低声对她说。Tina点点头,也对着他说了一句。
接着穆就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地把一个温柔的吻送了过去。抬起头的时候,他定睛望了望没有月亮的天空,接着对她说:“我要去做交换生。”
Tina初时收到的幸福一下子被击得粉碎,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些痛苦,还是得自行了断。”他这样说完,就拉着她离开,一直送她到有很多过路人的道上,然后将她丢在那里。
许多人刚刚狂欢完回来。有的人还准备去下一场痛快里。就是Tina,半身踩在穆的嘴唇的鲜嫩气味中,半身却陷在泥沼中,无法自拔。
她失魂落魄地往宿舍的方向走。可是再看到的一幕更是让她无地自容了。
修罗迎面走来,显然喝了点小酒,脸红红的,怀里搂了个小女生。那个女孩子很清纯,好像不谙世事的样子。看来先前的一些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了。当修罗和Tina终于在对方跟前停下,距离只有大概两米,差不多要贴在一起了。修罗的眼睛瞪大了,然后迅速移向别处。他并不打算多解释,甚至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凛然。那个小女生却一脸不解地望着两人。
Tina什么都没说,只是像见到同学一样对着他俩笑了笑,然后继续往前走。
这一刻,身心俱裂。
(二十一)
她把故事说完了之后,我一连打了好几个“……”。Tina又发了一个笑脸过来:“怎么样,很老土的剧情吧?”我想说是,可是又觉得不妥,毕竟身在其中的人当时痛苦万分。“这是我得忧郁症的一个很大的原因。”她说,“我总觉得自己错了,错很多,对爱情都失望了。”
我说,看不出穆先生是这样处理感情的,我看他追求你蛮主动的。
Tina说:“哈哈!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他从国外回来之后就找我了,我们一直没有在一起,直到后来工作了。”
我说,有一点我想说的是,穆自己要求去交换的吗?
Tina回答:“是的。做交换生也是个花钱的活儿。他逃避我。”
无论怎样,最后还是在一起了,但愿他们永永远远地幸福,再也不要分开或者纠结。
拉斐尔
(一)
我和Tina聊完了之后关上电脑,洗了个澡就睡了。卡妙一夜没回来。他给我打了电话,说在店里加班,怕回家会打扰我们。
早晨起床去做早餐,刚好看见卡妙轻手轻脚地开门进来。他粲然一笑,伸开手臂,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梦瑾醒来之后精神好多了,虽然脸色仍然苍白,但也吃了不少东西,我摸摸她的手,觉着有点暖意了。
卡妙说要在家里好好睡上一天。我则打算再去看看小云。给她打电话,她说正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精神很差。我说:“是怎么了?”她说昨天夜里出了点状况,去看了急诊,大夫说是先兆流产,得在床上躺着安胎。这真是够折磨的。我问了她住的地方,踢上鞋跟就出门了。卡妙原想和我一同去,可是又觉得往妇产科不方便,就要我替他转达问候了。
我下了楼,伸手拦出租车过去。
医院里人来人往,像个市场。我摁了电梯,在下头等着。一个女人从我身边走过,我顺着望过去,喊了她:“拉斐尔?”她回头看我,然后艰难地一笑。我过去和她攀谈,可她似乎不大愿意多说。电梯到了,她指指:“你不是要上去吗?”我点点头,挥手和她道别。门关上之前,我看见她走向另一部电梯。
(二)
我上去看小云,见她躺在被子里,睁大了眼睛,若有所思。亚伦坐在旁边看书,不时伸过脖子来问她话,又递水。我喊她,小云对着我虚弱地笑了笑,低声吩咐亚伦让座。亚伦站起身来,叫我坐下,然后站到一旁,搓搓手,给小云掖着被子。
我摸摸小云的手,皮包骨似的。我说,你咋整的。小云叹口气:“这孩子要是真保不住了,我也认了,没缘分。”我白了亚伦一眼,都是你整的。亚伦倒憨厚地对我一笑,什么也没说。
她必要在医院躺上一两个星期了,小瞬瞬送到了雅帕菲卡那儿去,我说我待会儿去替你们看看。亚伦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