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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都不再有声音传过来。直到她拾过手机要确认通话是否仍在继续的时候,江哲瀚的声音才疾速着嘶哑的在空气中裂开。
他说,“好好照顾自己!”
林辰听出他的哽咽,他的语速缓慢而又压抑的让人窒息。
“嘟嘟”声宣告一切结束的时候,她却突然释怀了。哲瀚并不是因为喜欢上别人才离开她,他只是不得已。不得已的放弃。他真正的爱过她。她愿意相信。
这样似乎就什么都够了。可眼眸还是不听话的流出泪来。
他将一切说的清楚。终于,她连幻想或者怨念都不能有。
林辰重新用清水洗过脸,眼睛微微有些红肿,只能扑了淡色的粉遮掩。抵达公司的时候,时间刚刚好,徐清然说那位德语老师已经在等候。
唯一意外的是和钟意的不期而遇。他们擦肩而过的话死后,林辰垂下头,顾自颔首,轻笑道:“总经理早上好!”一如既往的礼貌客气。
沉稳有力的步子却是在身后倏地停住,
“你的眼睛怎么了?”他的声音清冷如常,林辰被迫停下,知道他一样的没有回头。只是,红肿的样子还是很明显吗?她只是哭了那么一小会儿而已。
“来的路上被风沙迷了。”林辰迅速回答,手指不自觉的扣上包包的带子。“总经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上班了!”说罢,已经是仓皇着夺路而逃。
钟意转过脸,灼目的眸光扫向已然远去的小女人,不觉冷笑。还不是一样,在他身边一刻也呆不得!
突然就忘记要做什么,只觉得心里空空的,浑身上下都是精疲力尽之后的错觉。钟意明知那浓重的失落抽空感是错觉,还是不可抑制的踱步回到办公室。
门上银色的牌子有些刺眼,“总经理室!”钟意抿唇念叨出声,他需要每一分每一秒这样的提醒。
林辰走到自己的办公室礼貌得体的和老师打招呼,颔首微笑,然后请老师先坐。全是上学时保留的习惯。只是气息仍旧不匀,脸蛋红红的,紧绷的神经难得松懈,敲门声已经应声而起。
“请进!”她暗暗吸一口气,竭力镇定下来,这个时候会很出现的只有徐清然,而他来,无非是传达钟意的指令。
“林小姐,总经理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林辰颔首应下,阖下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只是,那张冰冷无情的脸,每多看一眼都是折磨的啊!
林辰站在钟意面前的时候,终于“如愿”窥见一双冷漠的眸。
“先把那边的资料整理好。”钟意抬眸望向她,目光掠过另一边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是。”林辰应下,迈步走过去的时候不觉有任何意外。她原本就是他的秘书,整理资料亦是他的份内工作,实在是没什么好质疑的。
可是一个小时过后,当林辰还在不厌其烦的重复同一个动作的时候,她就不再这么想了。她很清楚的了解到他的差使可真是不那么容易接手的。
一整摞的资料的是全公司的员工资料。按照最基本的部门划分在一起,然后再依照不同的级别整理。
找出所属部门,分类,贴标签。
上到总经理,下至保洁阿姨,都要一一仔细的分清楚。最过分的是半小时前,钟意冷不丁定的抬起头冒出一句:“顺便记住各部门经理的名字联系方式,还有家庭住址。”
林辰兀自反应了半晌,从忙碌中抬起头轻轻“哦”了一声,只得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顺便?
跨国集团内部是有多少个别人不了解的部门,她可真是够顺便的,近二十个陌生人的名字,电话号码,还有各种市区郊区,甚至旮旯缝里莫名的住址,她是超人
诶!
“这是最基本的东西!”钟意不冷不忍的提醒,说的时候连头都懒得抬一下。只是余光分明注意着她的样子有些不悦,他竟是因此莫名的开心起来。只是唇角仍是紧抿的,不能够上扬。或者是,忘记了笑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开心的事只在眸中映现,深邃的眸子亮闪闪的,沉静的,好似面对钟爱的宝贝。凝视的目光尽是通透,不加遮掩。
没有多余的面具,是真实的人,真切的情感。
资料整理大半的时候,已经快要正午,林辰揉揉有些酸痛的脖颈,想要起身倒杯水的时候,才猛然惊觉那道炽热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已经不知道多久。
他就那么盯着她看,黑色的瞳孔里满是宠溺,望见她注意到他,钟意才轻缓着开口,“怎么从来也不问,我为什么会说你不记得我了?”他轻笑,薄唇紧抿,上扬刚刚好的弧度,煞是好看。
林辰惊愣着,顾自反应不过来,是该附和着笑?还是一如既往的礼貌客气?
“怎么?从来就不好奇?”钟意挑眉,宠溺的看她微微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嘴唇被咬的都有些泛白了,还是那么可爱。
“我想…在那之前,我应该没有见过你。”林辰咬咬牙,暗想,许是他心情好吧!
“可是,十五岁之前我就遇见过你。”钟意突然明朗的笑起,深邃的眸子眯起,连同皓白的牙齿都在向她闪烁着微笑。“那时,你也就这么高!”他站起身,踱步向她走来,一边躬身让手掌在空中平放了一个高度,“也就五六岁吧!”
☆、厌恶
他说来轻松,仿佛两个人近十年的差距就只有十五岁的少年和五六岁的小女孩那般简单。同样的未经人事,同样的清纯简单。没有年少的生命里不甘的挣扎和抗拒。
林辰艰难的张张嘴,想说,她怎么就从来也不记得有他经过呢?十五岁清秀沉稳的少年,她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印象?
只是,那声音卡在喉咙里,蠢蠢欲动,却依旧什么都发不出来。她整个人都被他蓦然定住的身影所吸引。
百余平米的空旷,他就站在那里,遗世独立的姿态,他对她无声的微笑,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的眼眸微微眯起,瞳孔里清澈的倒映出她的脸。
林辰孤独的沉溺其中,几乎醉了。
终于,是他磁性的音线惊扰到她。
钟意笑着看向她,窗外温热的光线抚摸在身体上只觉得轻缓柔和。记忆中的小女孩黑瘦,小小的个子是极明显的营养不良,现如今能够发育的这样标志,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钟意上上下下的打量她,想想从前还告诫自己要努力爱上这个飞机场女生。不觉好笑。
“你在野外奔跑,像个出逃的小兽,身后有什么东西追赶一样,看起来那么惊慌,身后稍有脚步声就吓得不知所措。我没有靠近你,我们没有说话,所以,你不记得!”
钟意说完,忽然莫名的摇头叹息,那些存在,不过是他一个人的记忆而已。想想,是有些可笑。
钟意撒了一个小小的谎,不是没有说话,是她没有回答。
瘦弱的小女孩从他身前跑过,,黑亮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圆,整个黑色的瞳仁都暴露出来,是令人惊异的恐惧。
那种恐惧勾起年少的他对往事的回忆。
他叫她,“喂,你跑什么?”
十五岁少年的声音穿破整个旷野,嘹亮的绽放。他从未那样说话,从来,也不被允许。
小女孩完全没预料到身后少年的呼喊,瘦小的身影,极快的就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对不起!”林辰突兀的开口,他真挚的眼睛不像是撒谎,只是,她不可能记得幼时所有的事。
愈发的懵懂最该有的状态。不肯放弃的奔跑,好像是梦中才有的事情,放肆的,可以逃离。
钟意却是倏地笑了,手指滑过她白皙的脸颊,忍不住捧在掌中,轻笑道:“傻瓜,已经那么多年,你不记得,也是很正常的呀!”
“哦!”林辰垂下眼睑,钟意的脸正在眼前无限放大,林辰醺红的脸颊,还是不自觉地闭上眼。“我记得你就好!”耳畔温热的呼吸伴随他的声音一同传来,林辰惊异地睁开双眼,又是尴尬又是感动,他却已经离开亲昵暧昧的距
离。
咫尺之厘,他几乎亲吻到她脸上白色的绒毛。
林辰的呼吸有些紊乱,他却已经抬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处理公务。
她懊恼的拍拍自己的脸颊,希望能够清醒一些,小脑袋龟速转动的思维,不确定他的话是不是全是真的?钟意却是又突兀的抬起头来,凝视着她泛红的脸颊,调笑一般的逗她,“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其实你的脸长得很漂亮很精致?”
他由衷的赞她,深邃的眸子眯起,细长的睫毛在阳光下一颤一颤的,像蝴蝶的翅膀,隐隐的让人心动。
林辰却是意外的怔在原处,抛却了所有的羞涩和不安,只一字一句的问他,“你喜欢?”
钟意轻轻点头,没注意她飘忽迷离的眼神。她明明就是望着他的方向,黑亮的眼睛却是空洞没有焦距。
她将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抚摸,已经长长的指甲尖锐的几乎将白皙嫩滑的肌理划破,流出诱人的鲜血来。
“可是我却讨厌!”林辰的声音冰冷没有温度,仿佛是深入骨髓的厌恶。“从十七岁起,我就发现我的脸越来越像那个女人。”
她恶心从镜子里看到这张脸,很恶心!她对那个已经叫了二十多年“妈妈”的人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感情,只是这张脸,分明厌恶。一点也经不起别人提起,一如身体内最柔软的神经,稍一触碰,就会收拾起所有的武装,像刺猬一样反击。
林辰的手指仍在脸上抚摸,硕大的眼睛注意到一旁明净的玻璃,上面清澈的映出她的轮廓。
“你这个赔钱货!”
“你怎么不去死!”
“我是疯了才会把你生下来!”
只是隔着岁月的差距,两张并不很像的脸在镜中重合。记忆里的女人尖利的嗓音响彻在耳际,仍旧有着划破耳膜的功力。
林辰缓缓抚摸,镜中白净的指甲忽然就染了殷红的颜色,明丽的指尖比事实尖锐。
她在那一刻几乎忘了自己是谁,只觉得这张脸分明是看够了的,最锋利的匕首就在掌中,她要划破它。
钟意的笑容早已收起,凝眉注视着她怪异的举动,腥红的眸子紧缩,似乎有什么可以和往事结合在一起,严丝合缝。
“你在做什么?”钟意忽然厉声呵斥她,眸子里迸发的阴郁,连同周边的空气也骤然冷却。林辰猛地惊醒,思绪逐渐从梦靥里抽离,想起自己刚刚的举动,恍然惊梦似的发觉,原来她恨那个被称作“妈妈”的女人比那个男人要来得多,来得隐秘刻骨。
只是……
林辰安静的垂下头,手指在空中抖动的那一刻,像是甩掉了幻想中尖锐的殷红。脑袋因为他的呵斥而有短暂的空白,根本无法顺
利的想起,前几秒的他是否还在对自己温柔的笑,一如古时的倾城之人?
他也太反复无常了!
林辰兀自下定论,莫名的觉得,是不是她怪异的举动勾起他什么不好的回忆了?
“资料整理好了?”钟意阖下眸子质问她,棱角分明的轮廓坚毅的紧绷着,不见一丝温情。
“马上就好!”林辰利落的转身,眼中清明已经全然恢复,猛然清醒的还有,他拿她不过是当作玩物吧!
心情好了便和颜悦色一些,不小心触到了哪根神经,就又迅速的没了兴致,随性的让她滚出他的视野。
林辰甩甩头,摆脱掉脑海里不可能的幻想,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