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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是自己硬求他来,有错在先有错在先。年之华剥了个橘子,心里盘算着台词,打算来个负荆请罪,她刚转过头去要说话,又愣了愣。
丁子晏正在闭目听音乐。他长得好,年之华早就知道,她只不过一直下意识地不去理会罢了。可是现在,就在眼前,如何忽视?
眼前的脸,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短而细碎的头发,凸显脸部的轮廓,早晨柔和的阳光透过车窗匀匀洒在他的侧脸上,光与暗勾勒出温柔的曲线。
天哪!色相迷人果真色相迷人。
年之华移不开视线,心底打鼓:别看了别看了,万一他睁开眼睛,那可怎么办?上次人家在睡觉可以正大光明的偷看,这一次,他要是突然睁眼,看到你跟条盯着骨头哗啦啦淌口水的狗一样偷窥他的话,多毁灭形象多悲惨啊!
她暗自掐了自己一把,这才勉强把视线移向窗外。
镇定啊,年之华,镇定!
年之华死死盯着窗外,心中直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千遍的时候,有什么声音打断了她的冥想。年之华移回视线,丁子晏正看着她,刚刚那声音,似乎是他发出的。
他的眼睛,也很漂亮,鼻梁很挺,嘴唇形状完美——年之华只觉得脸上发烫,心跳如雷,耳膜鼓动,听不见丁子晏在说什么。
年之华,十九岁,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识了荷尔蒙的厉害。
丁子晏看见年之华不说话,愣了一下,看她满脸通红,眼神发直,以为她晕车或者身体不舒服,手肘推了她一下:“你不要紧吧?晕车?”
年之华这才回过神来:“没有,我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觉得舒服点。”
“你的脸很红。”丁子晏说完又加了一句,“车里是不是温度太高了点?”
是是是,年之华点头如捣蒜,丁子晏看了眼窗外:“也没什么风景。”
“还是可以看看。”年之华忙看向窗外,试图找个证据,突然,她一下子蹦了起来,“看,还有个轮胎在路上滚!”
她刚刚说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丁子晏接着说:“……那,好像是咱们车的后轮胎?”
话音未落,客车突然侧滑,伴随着急刹车的尖锐摩擦声响起,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年之华,她根本站立不稳,猛得被摔向玻璃窗方向。
年之华只是下意识地拉了一把前面的座椅靠背,但立刻就拉不住,横向摔了过去。
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年之华只来得及闭上眼睛,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事情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不过事实的情况却相反,千钧一发之际,丁子晏同样被刹车和侧滑带来的惯性拉向侧方,不过他立刻伸出胳膊抵住前方座椅的靠背来抵抗惯性。
他的运动神经和反射神经出众,当年之华松开座椅靠背横倒过来的时候,他用胳膊挡住了她,没发生年之华一头撞上玻璃窗的惨剧。
所以当年之华在一片混乱中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几乎是侧倒在丁子晏的怀里。
后背的温暖提醒她,这是丁子晏的体温,而自己的手正撑在他的膝盖上。她头脑一片混沌,只觉得有什么湿湿的玩意落在她脸上,下意识一抹,发现是深红色的液体,是血!
这一惊让年之华清醒过来,她慌慌张张转过脸去,正看见丁子晏一只手支撑着她,一只手捂着脸,血从手指缝里滴下来。
“丁子晏,你受伤了?!”恐惧终于完胜了荷尔蒙,理智回来了,她总算正常思考。
丁子晏摇摇头:“鼻血。有没有止血的东西?”
年之华忙把背包从座位下拖出来一阵乱翻。她明明记得是有带纸巾,可是慌忙之下,怎么也找不到。
不管了!她心一横,一阵乱扯,然后递了棉球过去给丁子晏:“用这个!!”
丁子晏不疑有他,拿那个棉球塞住鼻孔。
“怎么会流鼻血?”年之华拼命说话降低恐慌,“出事故紧张?”她当然不认为是自己“投怀送抱”导致丁子晏激动地像个色狼一样淌鼻血。
丁子晏狠狠白了她一眼,年之华这才反应过来,同时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背正在痛。
好像是刚刚倒下的时候,猛一拳打在他脸上。
年之华看了眼丁子晏的脸,对他满怀歉意。
丁子晏只好挥挥手:“算了算了。不过你居然还带了卫生棉球,准备得很周全嘛。是不是经常野营啊?”
年之华看了眼背包里被扯烂的卫生巾,决定这辈子都要隐瞒真相!
这车是不能再坐了。旅客们都下了车,齐刷刷站在路边,七嘴八舌讨论着刚刚一幕。
萧竹君窝在罗奇兵的怀里嗲声嗲气说着吓死我了。他俩看到丁子晏捂着鼻子满手是血,立刻露出了“负心汉迟早遭天罚”的表情。等年之华拖着背包脸上还有血迹地下车,表情进化成了“老天爷果然一个都不会放过”。
年之华问接下来怎么办,萧竹君说,这里已经不远了,她打电话叫家里人开车来接他们就行。
“她还没学乖啊……”丁子晏和年之华心里都暗叹。两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待会来的是拖拉机或者牛拉车,他们都不会有半点诧异。
但是,当一辆黑色凌志停在他们面前,当这辆车将他们送到了一幢小洋楼前后,丁子晏和年之华终于莫名惊诧地对视一眼。
难道我们都错了?其实萧竹君并非都在说谎?
被骗的苦力们
8。2 被骗的苦力们
三十分钟之后,丁子晏和年之华再度对视一眼:妈的,萧竹君还是在说谎!
现在,他们俩就坐在小洋楼的大厅里面,茶几上放的不是茶或水果,而是一本本数学物理英文的教材和补习材料!!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正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原来,当年之华他们跟着萧竹君走进这幢房子后,出现了位大叔。拉着萧竹君夸了一通,又喊出了两个儿子,对着年之华跟丁子晏就是一鞠躬。年之华这才明白,原来萧竹君根本就不是邀请他们到她家去玩,而是去她的大伯家当免费的苦力!
萧竹君虽然喊这位大叔大伯,实际上好像没什么亲戚关系。据说这位大叔是个乡镇企业家,家中宽裕,却没多少文化知识,两个孩子成绩也很差。因为萧竹君一贯吹嘘自己的成绩很优秀,他得知她要放假两周的时候,便叫上她来帮忙给孩子补习。萧竹君又顺带着说,自己还有很多精英朋友可以一起来。
搞什么呀?
年之华心里来气,借着放行李到房间的时机把萧竹君拉到一边,狠狠质问她。
萧竹君可怜兮兮地说,大伯的要求她不能拒绝。
“那你来就好了,把我们骗来做什么?”
“可是,有语文政治跟英语啊,我是理科生,都忘光了。”
“不是有罗奇兵吗?”
“罗奇兵说高中课程已经全部忘记光了。所以只有靠你们两个了。”
一个炸雷劈下来,年之华突然就理解了,原来萧竹君的目的不仅是自己,还有丁子晏!也亏得自己还相信她说的什么原谅不原谅,原来纯粹是骗他们来做苦力的!
早知道,听丁子晏说的,他不来,自己也不用来!自己却硬把他拗来,结果搞得他不快,我也不快,全部人都不愉快!
年之华颤颤悠悠下了楼,就想抱着丁子晏的膝盖请罪。
丁子晏倒是很平静,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事情是这样的,反而还安慰年之华,这里山清水秀,就当度假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四个人分配任务,既然都已经来了,自然不能在别人家白吃白喝。
大的那个孩子叫萧历练,今年刚上高中,文理都差,于是丁子晏全力承担。小的那个孩子叫萧历盛,才小学,数学差。年之华想着总不能让丁子晏一个人教,再说小学数学自己教也没问题,于是主动请缨。
没料到这样一来,就变成所有的工作都是丁子晏和年之华来做。
算了,丁子晏又安慰年之华,总比每天对着那两只好啊。
萧历盛是个长得挺可爱的小孩,每次都会用一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盯着年之华,说话十分简洁:“姐姐,讲题。”
但长得可不可爱和能不能教会,完全是两回事。年之华挫败了一整天,还是丁子晏指导她说,小孩子还没懂事,有时候不容易讲明白,你就读点故事给他听,打发他就好了。
这样啊,年之华恍然大悟,追问丁子晏的成果。丁子晏邪魅一笑,好得很,我们已经说完我高中时的四大美女了。
年之华于是每天就给萧历盛讲故事了,偶尔穿插一点数学题在其中。一大一小处得其乐融融。
萧竹君与罗奇兵则几乎不见人影,看来把游山玩水贯彻到底了。
相处了几天,年之华发现,某些方面来讲,萧历盛是个有趣又古怪的孩子。
比方说看电视吧,他从来不看动画片,而是死盯着新闻,特别是领导人讲话的场景,他简直百看不厌。
后来,年之华看到萧历盛在和后院的老狗叽叽咕咕,想着,小孩子真可爱啊,就问你跟它说什么呢?他开口就是:“我们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我高度赞扬了它。”
一旁的丁子晏听了,大叹:“这孩子该去新闻联播了。”
后来问了一下大伯,大伯说,那是因为小时候带萧历盛的奶妈就喜欢看领导人新闻,每天都抱着他看,于是便成了雷打不动的习惯了。
过了几天,能讲的故事书都讲得差不多了,年之华心想得去街上再买几本书。萧竹君他们也正想去逛街,于是四个大人外带一个小鬼出门去。
一到商场,萧竹君和罗奇兵就离奇失踪。年之华跟丁子晏带着萧历盛逛书店,刚买了一本书,两个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商场内的一家网吧上。
年之华顿时手痒心热,丁子晏也差不多,简直就像是见了亲人,当下二话不说无视未成年人不得入内的提示带着萧历盛冲了进去。年之华抱着萧历盛开了台机子,随便他干什么,三人坐在一起玩上了。
天快黑的时候,年之华才把眼光从屏幕上移开,揉揉眼睛,发现身边的椅子空了。
心猛然一沉,她一回头看向四周,只有丁子晏还戴着耳机,沉迷在网上。年之华站起来,整个网吧人并不多,没有,到处都没有萧历盛影子!
她急了,推了一把丁子晏:“萧历盛呢?”
拥抱的问号
8。3 拥抱的问号
把孩子弄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两个人急匆匆跑到网管那里,一问,对方说好像是有个孩子跑出去了。
外面就是商场,人来人往,要到哪里找?
年之华急得眼也红了。丁子晏稍微理智些,跑到服务台去问,服务台说暂时没有人领着走失的孩子过来,不过可以帮他们广播一下寻人启事。
丁子晏心里也急,但没有年之华那么焦虑。他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大伯是把孩子是托给萧竹君的,她自己倒是先跑了。好罢,要负责,萧竹君首当其冲,看她怎么收场!
可年之华跟萧历盛处了几天,感情深得多。她一想到孩子可能是被拐卖了就一阵发寒。若这样,这孩子的一生都毁了,大伯的家庭也毁掉了!都是自己害的!
“花花,不要着急了,等等看,说不定广播找人之后就找到了?”丁子晏安慰她。
年之华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过了大约两三秒钟,丁子晏注意到,她背着他,头很低,而且似乎有某种奇特的声音,那大概是轻微的鼻息,喉头的哽咽,和呜呜的声音,配上这肩膀的耸动——
这个场景很熟悉,也不是丁子晏第一次看到,但,绝对没有想到会在年之华身上看到!
是哭了吧?绝对是哭了吧?
丁子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