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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君歪着头,用稚嫩的小手给史兰可擦眼泪,说:“妈妈,你是不是也想爸爸啦?爸爸说,他回来了就再也不走了。”
史兰可哽咽着,半晌才说:“君君乖,妈妈没事。你先去门卫找李老师那里把作业写完了好不好?妈妈有事情和这个人说,谈完了就来接你。”可可摸着儿子的脸蛋亲了又亲,说:“妈妈的乖儿子。”
君君乖巧地点点头,回头跟张卓华讨了书包,兴致勃勃地说:“爸爸!我先去写作业,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家!”然后就背着他心爱的超人图案小书包一蹦一跳地跑去门卫室了。
“你把君君养得很好,他很健康,也很活泼。”张卓华的声音异常地沙哑,他朝史兰可走过去,就那么几步的距离,他却觉得艰难得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站住!!!”史兰可近乎崩溃地大喊:“张卓华,你给我站在那里!”她止不住自己泪流不止的哭泣,更无法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她遇事冷静自持的骄傲荡然无存。
“可可……”张卓华抿唇,道:“你也想和我好好谈谈的,对吧?”
“我求你!”史兰可终于彻底崩溃地大哭起来,她捂着脸蹲下去,用特别无助和感伤的语气说:“再过一会儿,就再让我这样一会儿……”
张卓华白着脸孔站在史兰可两步之遥的地方,就那样看着近在咫尺的史兰可为了他们突兀的重逢嚎啕大哭。
因为是寄宿学校,还是工作日,几乎没有来看孩子的家长,杳无人迹的校门口,一个蹲坐在地上忘我哭泣的女人,一个面容清俊、深深凝视着那女人的男子立在近前。
落日的余晖洒在两个人的身上,不知道那赐予的,是外在的温暖,还是余芒的无情……
张卓华的心被紧紧地揪起,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一句诗词——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没有可可在的地方,他这个伤心断肠的人浪迹了海角天涯,如今,他抛却年轻轻狂的心,找寻家的方向和温暖,一切还来得及吗?
还……来得及吧?
他低下头,看着她,忍住冲过去拥抱她的冲动,再给她些时间吧,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她因为他哭,因为他,一点点地变得更脆弱,抑或是更坚强。
然而,史兰可终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缓缓地站立起来,她的脸上还有花了的妆容,还有未干的泪痕,史兰可咬了咬唇,说:“张卓华,我们谈一谈吧。”
距离学校不远的小公园里,史兰可和张卓华并肩坐在石凳上,两个人许久的沉默以后,张卓华终于先开口说了话,声音轻轻的,像是怕吓到心爱的宝贝,他说:“可可,你……早就知道我回来了吧?”
史兰可拒绝回答废话。
不回答等于默认。
自从回国在机场被李悦阳撞见,他就知道文泽来找他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文泽不是来找他说教的,他只是告诉了他一件被埋藏八年之久的秘密,一个让他震颤不已、激动不已,也悔恨不已、痛苦不已的秘密。
他和她有一个孩子!
他竟然有个儿子!!!
继那个让他绝望痛心的孩子的流产之后,他和她有了在这个世界上真实存在着的血脉相连的骨血。
文泽告诉他说,那是个活泼可爱的男孩儿,名字叫张唯君。是的,他不会听错,那个孩子姓张。
独自把孩子生养大的史兰可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让孩子姓张?她给孩子起这样的名字,心中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痛和酸涩?
文泽带着他躲过史兰可的探视时间去看孩子。
张卓华已经不记得自己的手是怎样颤抖着抚摸上孩子稚气未泯的脸庞。
那是他的儿子!
在他从来不曾知晓其存在的情况下走过了漫长的七年里、在史兰可独自坚强的看护下茁壮成长的孩子,他的眉眼像极了史兰可,甚至细看之下,全部的五官都像她,只是脸部的轮廓有一些像自己。
君君惊讶又不解地看着张卓华,他不明白眼前这个激动的男人为什么会流泪。
他问文泽:“文叔叔,这个叔叔是谁?”
文泽蹲下去,握着君君细小的胳膊,这只臂膀以后会越来越强健、劲壮,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家庭,他笑着说:“君君,他是你的爸爸,他叫张卓华,妈妈有告诉过你的,不记得了吗?”
原来,她从来就没有对孩子隐瞒过他这个落跑的父亲……
小男孩歪头看着张卓华,一双有神的眼睛眨巴眨巴,很是纠结了一阵子,才勉强地说:“喔,是爸爸啊。”
“爸爸”这两个字让张卓华的心情激动不已,也让张唯君适应了好些天。
那些天,文泽想尽了蹩脚的办法用公事缠住史兰可,好让张卓华有更多的时间和孩子接触,让君君从心底里认可他这个爸爸。
史兰可那段时间对于文泽的无理取闹倒是非常恼火,但是也无可奈何地遵从了,谁让他是老板,这是题外话了。
张卓华也趁机卯足了劲儿,想把儿子缺失了七年的父爱弥补回来,变着花样地给孩子买吃的、穿的、用的,君君总是半是苦恼半是无奈地说:“爸爸,不要再买了,公寓里面的小柜子都堆不下了,老师跟我说,你要是再买就只能拿到仓库里去了。”
张卓华苦笑着,他多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儿子,然而,却因为相认的时间不多而操之过急,显得这个爸爸好病态地护崽。
“好。”他摸摸儿子的小脑袋,说:“以后你想要什么,爸爸再买给你。”
君君嘟嘟润润的小嘴,说:“可是妈妈都有给我准备齐全啊,我好像……什么也不缺。”
儿子什么都不缺,这才是他最烦恼的事。
史兰可,你什么都做尽了,你让我做什么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张卓华心里的难受和心疼不只是一点点。
那个女人,可不可以偶尔柔弱一点点?
孩子还在看着他出神,张卓华从自己的心事里走出来,问儿子:“那君君最想要的是什么?”他把孩子一下抱起来。
这么大的孩子其实已经不习惯有人抱着了,可张卓华偏要。
儿子出生的时候他没有抱过他,儿子蹒跚学步的时候他没有守护着他,儿子第一次上幼儿园的时候他没有看顾他,甚至他都没有看到过儿子哭泣的样子、撒娇的样子、可爱地耍赖的样子。
他第一次离开妈妈来到寄宿学校一定哭得很厉害吧,可那个时候他在干嘛?
他应该在办公室里进行某个软件的测试吧,亦或者在和某个程序调试员交待着什么。
他不知道,其实那个阶段,他大多数时间都在电脑跟前发呆,想她。
越想她,就憎恨自己的计较和嫉妒。
明明自己已经在她的世界里了,可他就是希望她全部的人生里满满地都是他,只有他。
他再度苦笑,当年的自己,还真是欠揍呢。
再成熟一些、再理智一些,他们就不会这样了吧?他们的儿子就可以像其他正常家庭里的孩子那样,和爸爸妈妈一起开开心心地度过充实的每一天,幸福地憧憬着每一个周末的全家游……
君君,他虽然开朗机灵,可是有的时候实在懂事得让人心疼。
八年,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呢?
常常有人觉得八年太久,可是张卓华和史兰可就这么错过了八年。
八年,他们彼此记恨着、思念着、埋怨着、牵挂着,八年,蹉跎而去。
似乎是,只要他知道她一直都是单身着,就会那样在思念中微微安心着。
现在想来,这种安心实在是有些病态的。
一个人的一生也许有许多个过往的八年,可三个人未来一起的八年已经不可以再这样凭着可笑的好胜心和妒忌心白白错过。
君君似乎不需要太多的思考,就脱口而出:“我要爸爸妈妈带我一起去迪斯尼玩!”以前都是悦阳叔叔和**叔叔带着他去,妈妈很忙,非常偶尔才会跟着一起出来。
“好。”他哽咽着跟儿子许下承诺:“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他笑着逗儿子:“上百上千匹马都难追!”
没想到君君很认真地说:“妈妈说过,成语是不许乱改的。”
张卓华朗声大笑着把儿子吃力地举高。
这小子,好重!
……张卓华回忆和现实转换的分割线……
张卓华想着儿子的笑脸和史兰可刚刚痛哭的样子,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深,他说:“可可,这么多年了,我对不起你。”
史兰可挺直了脊背,说:“你知道的,我和君君需要的都不是你这句对不起。”
张卓华听着这句话,内心已然沸腾起来,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尝试着问出口:“可可,我们……复婚吧?”
史兰可腾地站起身来,张卓华简直难以置信,她的动作那么快,“啪!”地一巴掌就甩在他的脸上,又狠又急。
张卓华的脸上马上就起了几道的手指印,可他竟然不觉得疼。
史兰可抽他的巴掌的那一瞬间,眼泪再度决堤,她说:“你说离婚就离婚,你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你把我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么?”
张卓华也跟着站起来,双拳垂在裤线两侧,握了又握,说:“可可,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是,只是很不喜欢你和文泽的关系,一直都是……”
史兰可木然地坐下去,声音轻飘飘地说:“可你刚结婚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说你特别能理解我们一起长大的那份情谊,我和文泽也一直没有特别越矩的行为。张卓华,你什么也不说,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这样,很虚伪?”
张卓华闭了闭眼,史兰可就这样把过往的事情全部揭开,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留,他的心里一扎一扎地难受,像是有成群的蝎子在上面扎过。
“张卓华,我想抽你这个巴掌很久了。我有了你的孩子,我想要他,可是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史兰可吸了吸鼻子,说:“准生证是朋友们想办法帮着弄到的,费尽周折。怀孕期间做产检,我看着一对对恩爱的夫妻在旁边坐着,我只身一个人腆着个大肚子默默流泪,你知道我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张卓华的脸烧得厉害,他一言不发,硬生生地受着史兰可的控诉。
“孩子出生了,我不敢声张。孩子的满月酒我只请了最亲近的朋友,你知道吗?在那以前我从来没有如此地庆幸过我是个孤儿!因为我的家人一定丢不起这个脸!”
张卓华终是不忍再听下去,他转过身去,肩膀微微地颤动着。
已经看不到太阳了,可天色还没有暗下去。
万物待眠,独独留了两个感伤的人背对着静寂无言。
……
☆、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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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宁谧的夜里,空调恰到好处的微风吹得屋子里的两个人都好舒服。
文泽密密地拥着身前的人,鼻息里是骆赏儿沁人心扉的发香,他吻了吻她的发心,问:“赏儿,下午罗想有再为难你吗?”
“没有。”骆赏儿闭着眼睛窝在文泽宽厚的胸膛里,说:“她下午都快忙翻了,说实话,是不是你的意思?”
文泽笑而不语。
“文泽啊,这些都是我自己要面对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插手了,好不好?”骆赏儿仰起头跟文泽用撒娇的语气说,枕在他手臂上的脑袋微微上扬着,于是她洗澡后刚刚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