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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龄和纪馨妤相仿的样子,模样很清秀,着装也很朴素大方,单看样貌甚至给人很和气的感觉,但是那不大不小的声音里却有种咄咄逼人的味道。
“跟我聊聊吧?上车。”女人微微把头偏向一侧,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们,还是那个不温不火的声音说:“你朋友?一起来坐坐吧。”
车门被里面的人打开了,女人的手向中巴车内一指:“上车吧,难不成还用我叫人抬你们么?”
纪馨妤的腿都软了,她屈下膝盖,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哭腔——“求你……”
“哎哎哎,别介,看让街坊邻里的笑话着,”那女子一把拽起快要跪坐在地上的纪馨妤,拍拍她的肩膀说:“我不过就请你去我那聊聊天,别弄得跟像在喊打喊杀一样,那不好玩儿了。”
骆赏儿再傻也知道这个女人不善,她觉得自己的脑筋死当了,嘴巴半张着却发不出声音,整个人都呆望着眼前的场景,不知所措。
“你们要这样别扭着,咱就不好说话了是吧,车里这么多人等你们呢,要真都下来请你们就不好看了,咱们的谈话也就不那么轻松愉快了……”
骆赏儿拉拉纪馨妤的子——纪馨妤家是四面环楼略显封闭式的小区,老年人居多,少有人在外面走动,现在又是做晚饭的时间,根本没有人在附近可以求救,数十米倒是有几个人影,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还是不要吃眼前亏吧……
“你们傻不愣蹬地在车里干嘛呢!纪小姐和她的朋友等你们请上车呢!”女人回头瞪着车子里面的人低喊。
“我上车还不行么……”纪馨妤的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中坠落下来,“让我的朋友回去吧,她先生说马上要来接她的。”
女人没有理会她的话,冲车子里的人使了个眼色,有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纪馨妤拽上了车。
“请吧,虽然没你的事儿,陪着你朋友和我谈完就放你回去了。”女人饶有兴味地看着骆赏儿。
……
车子门一关,骆赏儿的心就揪扯成了一团——该怎么办?他们究竟要怎么样……
进了车子,骆赏儿才看清楚,中巴内一共有3个男人,开车的是那个女人,她和纪馨妤在最后面,纪馨妤握着她的手攥得她生疼,气氛安静得可怕……
中巴车子已经开出去十多分钟了,骆赏儿挎包里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惊得骆赏儿毛骨悚然。
“是你先生的话就递到前面来!”
骆赏儿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闪烁的名字,鼻腔里酸涩得厉害,仿若昨夜还安眠在身侧的那个人一下子好远好远……
“干嘛呢!让你递过来,没长耳朵是不是?!”
微暗的光线下,女人开车的背影被涂鸦成暗黑,骆赏儿看不到她的面庞和神色,却完全感受得让人到不寒而栗的威胁。
骆赏儿吸吸鼻子——不行,现在真的不是该哭的时候。
她狠狠心,按掉了这通来电。“嘀”一声轻响,“文泽”这个刻在她心弦上的名字幻化成了一排死气沉沉的小字——“您有一通未接来电”。
文泽会不会知道她出事了呢?
“你敢给我耍小心眼儿!雷子!”
坐在骆赏儿前面叫雷子的男子迅速直起身子从骆赏儿手里夺下手机,递给了开车的那女人。
果然,文泽马上又打来了第二通。
骆赏儿的后颈处有个冰凉的东西随着车的行进轻微碰触着她的肌肤,她听得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脑袋也在一阵阵嗡鸣。
车子在飞快地行驶着,忽然开进了一个隧道,带着整车的人摇摇晃晃地开进她未知的黑暗里……
“你是这位小姐的家人吧……喔,是这样的,她在路边晕倒了……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你来福旺路七路口,那有个圣康诊所,我把她送到这儿了……对,你快过来吧,早点转到大医院去……没事,不用谢。”
骆赏儿听不到文泽的声音,但是她完全能够想象得到,找不到她,他会有多着急,一想到他严峻紧张的面孔,她就心疼……
“许姐,会漏掉不?”骆赏儿身边的人拿掉她颈子上触感冰冷的东西。
“圣康那儿全是我们的人,跑不了,你给大关说下,有外人进车库不用拦着,车停了把人给我请过来就行。”
文泽也会被劫过来!?骆赏儿的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她不敢出声,也不敢擦,任泪水痒痒地爬满自己的脸庞。
“纪馨妤,你不错啊!”那个背影微微侧身,骆赏儿看到阴影埋没下的女人侧脸,“怎么,你以为找个人陪着你出门我就请不来你了?别侥幸了,告诉你,不过就是麻烦些!”女人扭回头砸了一下方向盘:“我那地方大,不要紧……”
骆赏儿转头看着纪馨妤,她惨白着一张脸咬唇不语。原来她好几天没去上课是为了躲人,原来她让她陪着是因为害怕……
骆赏儿深深吸了口气——眼下,难道他们三个人就只能束手被擒么……
……
半个小时的车程过去,中巴开始剧烈地颠簸起来,纪馨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抠着骆赏儿的手说:“疼……”
骆赏儿看到纪馨妤的头重重弯折向膝盖,她的身躯弓成让人心惊的弧度,骆赏儿被攥紧的手背全是纪馨妤的汗水。
“她是孕妇,求求你们请慢点开车……”骆赏儿搂着纪馨妤的肩膀哀求道。
几个男人漫不经心地回过头,对着纪馨妤的方向冷冷地扫了一眼,又转回头去。
“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那个许姐,慢点儿吧,求你了。”
车子更加飞速地行进着,骆赏儿终于不再开口,她让纪馨妤躺在自己的怀里,看到她那样几乎虚脱地蜷缩着,心里焦急成一片沼泽……
……
好在又过了十几分钟,车子终于停下。
纪馨妤已经寸步难行,三个男人拖拖拽拽地把她弄下车,骆赏儿看得心惊肉跳,却也知道如果自己再恳求下去纪馨妤会吃更多的苦头——这群没有人性的家伙。
……
这是个布置考究的客厅,骆赏儿和纪馨妤被恭恭敬敬地“请”到了沙发上,纪馨妤下了车,状况似乎好了许多,额上的冷汗仍然未干,趴在骆赏儿肩上喘着粗重的气。
许姐拍拍裤子坐在他们对面,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徐徐地说:“姓纪的,几天前我早就给过你机会,电话里听你的声调都快吓尿了,我以为你会乖乖听话。”
“我、我……”纪馨妤刚从疼痛中缓过气来,还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哪知道,你这是在作死!!!”茶杯被狠狠地掼在桌子上,水花四溅。
“哎呀,这就审上了?”一个嬉笑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一个穿得吊儿郎当的男子信步走下来,看到纪馨妤,装着惊讶的声音说:“哎呦,都这么大的肚子了,这么快就二胎了?”
他绕过骆赏儿,紧紧地挨着纪馨妤坐下,戏谑地说:“我说妹啊,你这力度也不够啊……”
“那你来吧。”对面的女人说:“油盐不进的女人,把你交给我哥,有你受的。”
“去吧,大姐找你呢。”男人“啪、啪、啪”地开开关关摆弄着打火机。
“自讨苦吃。”许厢看着纪馨妤冷笑着丢下一句话,转身上了楼。
“女人,你说你,梁玖都不要你了,你还坚持个什么劲呢?乖乖领了一笔钱把孩子打掉多好,现在你可惨喽——男人没了,孩子也得没,弄不好啊——”他拉长尾音,凑在纪馨妤耳边说:“你也得没!!!”
骆赏儿吓得一激灵,这个人倒底想干什么!
纪馨妤苦笑着:“我落在你们手里还能活吗?”
男人没答话,冲一旁的一个人说:“你来。”
那人抡起胳膊揪住纪馨妤的头发就往大厅的空地上拖行。
“馨妤姐!”骆赏儿往前去抓纪馨妤的手臂,却猛地被那男人扣住:“老实呆着!”
两个个男人轻易地按住纪馨妤,给她打了一剂什么。纪馨妤徒劳地挣扎着,大哭着、尖叫着喊哑了嗓子:“许智,你个王八蛋!你和许厢都会下地狱的!你们这两个**的败类!我诅咒你们!”
许智的脸色骤然大变,他一把推开骆赏儿三步两步走到纪馨妤跟前,上前一脚狠狠踹在她的肚子上:“你就庆幸我姐懒得理你了吧,不然你非得大着肚子被轮几遭!”
纪馨妤抱着肚子惨叫一声,缓缓地蜷起身子,不动了……
……
作者有话要说:纪馨妤的故事
某馨黑暗了是么==()
☆、劫数(下)【纪馨妤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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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骆赏儿看到有触目惊心的色缓缓地在纪馨妤的身下蔓延铺展开来,仿若颜色浓深的大丽花惊心动魄地徐徐绽放……
骆赏儿觉得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住了,动弹不得。
“放心,死不了,这女人的命狠毒着呢……”许智冷哼一声,上楼去了。
等骆赏儿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抖成了筛子了,她试着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原来脚已经麻了。骆赏儿一点一点地挪移到纪馨妤的身边,害怕得忘记了哭——文泽,我怎么会窝囊成这副样子,我该怎么办……
不多一会儿,纪馨妤就醒过来了。
然而,让骆赏儿揪心的是她的状况更可怕了,她开始剧烈地腹痛,她说出来的话都是破碎的音节,骆赏儿根本就听不真切。
骆赏儿本想回到沙发上拿些东西给纪馨妤垫在地板上,可她死死地拉着她,纪馨妤的手就像已经石化了一样,坚硬地拧着骆赏儿的手,骆赏儿低下头看着那只抠得她生疼的手——濡湿、绞白、传达着绝望……
骆赏儿死死地咬住下唇,只能用另一只手抱好纪馨妤的上半身。
“我、我……”纪馨妤猛地抽搐一下,大口吸气,破音喊出来——“我的孩子!!!”
霎时,鲜血如注,汩汩不绝……
骆赏儿再也忍不住了,她痛哭失声地大声朝二楼的方向喊:“求求你们,出来救救她吧!求你们!”
她不知道就这样喊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就像复读机一样反复着那几句话——求求你们、救救她……
“闭嘴!”终于有人下来,楼梯的转角处露出轮椅的一角。
骆赏儿仰头看去,许智背着一个女人步下楼梯,那女子年届四十的样子,正在弟弟的背上倨傲地看着她。
女人被妥帖舒适地安置在轮椅上,许厢给她在膝盖上披了个小毯子,说:“大姐……”
许庄拧眉瞅着骆赏儿说:“她是来干嘛的?”
许智把手按在许庄的肩上说:“今儿堵纪馨妤的时候和她在一起的,不知道是什么人,怕碍事,小厢就给一起请来了。”
骆赏儿眼含泪水看着这家残忍得近乎可怕的人,浑身一阵一阵蚀骨的寒意——原来这就叫“请”是么?用词可真礼貌……
许庄看向纪馨妤,眉头皱得更死了“怎么在这儿?回头让葛霜处理干净!”
“放心吧,姐。”许厢答道。
骆赏儿听到“处理干净”这几个字,顿时惊得一动也不能动,她近乎虚脱地跪坐在地板上,纪馨妤的那只手还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的手臂上……
她眼睁睁地看着纪馨妤遭受这样的事情,目睹了整个血淋淋的经过,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让她措手不及。
“放过她不行么……她晕过去了……救救她吧。”骆赏儿低声喃喃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