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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易谦缓缓走了过去,黑眸黯淡,直直望着已经永远沉睡的余姐饫。
夏子悠咬着唇,悲怆上涌,她的喉间皆是酸涩,眼泪亦在此刻凝聚眼眶。
一脸悲伤的景尧扶着谈母,抚慰道,“夫人,节哀吧……”
谈母悲痛得不断摇首,“余敏……我对不起你……你帮了谈家这么多,我却没能救回你……癌”
夏子悠愈加咬紧唇瓣,模糊的眼眸无意间瞥见了谈易谦此刻的神色。
这是她第一次在谈易谦的脸上看见沉重的悲伤,他没有丝毫压抑,因隐忍而拧起的眉心极紧,彷佛为此刻的无能为力而自责。
……
余姐终究被推进了太平间,由景尧负责跟医院办理死亡手续。
谈母坐在休息椅上,身子因抽泣而颤抖。
夏子悠扶着谈母,这一刻她不知道能够安慰谈母些什么。
谈易谦亦坐在椅子上,他双手交握撑着额头,看着很是疲累。
谈父的电话再次打来。
谈母按下接听键,声音颤抖逸出,“恩……阿钦,余敏她走了……”
仅仅只是说了这一句话,谈母便已经因为哽咽而无法再说下去。
这时候,已经跟医院办理好手续的景尧来到谈易谦的面前,恭谨道,“总裁,手续已经办好了,这一两天余姐的遗体就能够运回去,我会尽快筹办余姐的追悼会。”
谈易谦没有说话,依旧用手撑着额头。
谈母此刻哑着声道,“易谦,你父亲和亲家母还在等着你和小悠……婚礼的事不能耽误,你们过去吧,我想留在这里坐一会儿。”
景尧道,“总裁,由我来开车送你们过去吧!”
夏子悠的眸光始终落在谈易谦的身上,这一刻她彷佛能够感受到谈易谦此刻所承受的悲痛。
谈易谦沉默,没有开口。
景尧没敢再问,安静地站在一旁。
谈母撑着椅子慢慢起身,声音依旧的悲戚,“景尧,你扶我再去看看她吧……”
“是,夫人。”
景尧上前扶着谈母,一起走向了太平间。
医院走廊上似乎只剩下了谈易谦和夏子悠……
谈易谦仰靠着椅背,眼眸望着天花。
夏子悠提着婚纱裙摆走了过去,坐在了谈易谦的身侧。
谈易谦刚才没有按住的输血伤口此刻正渗着血,夏子悠拿起他的手臂,担忧道,“你的手在流血,我让护士给你止血一下吧!”
谈易谦收回手,坐正身体,“不用了。”
夏子悠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谈易谦。
她记得他也曾经露出过如此疲累的表情,那是在了然生病的时候,他就像此刻这样的颓然无力……
一直以来她只知道余姐对于他来说就像亲人一样,却从不知道他和余姐之间有着这样深厚的感情。
这一刻,谈易谦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宁静,突兀响起。
谈易谦拿出手机,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却没有接。
夏子悠将谈易谦的手机拿了过来,看见是罗伯特打来的,她犹豫了片刻,然后替谈易谦接听了电话,“喂……恩……还需要一点时间……我稍后再打给你……谢谢你能帮忙。”
结束通话,夏子悠对谈易谦道,“罗伯特说,他们会处理婚礼那边的事,让我们不用担心。”其实罗伯特真正跟她说的是,她和他随时可以去婚礼现场举行婚礼仪式,他会替他们撑到他们到来。
谈易谦突然深深地唤了句,“子悠……”
夏子悠直直地望着他,“恩?”
“婚礼的事……”
夏子悠沉默着听他说完整。
谈易谦缓缓吐出,“我想今天没有办法继续。”
夏子悠的身子微微一怔。
这一秒谈易谦起身,径直迈开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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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小时后,谈家。
夜色笼罩,已经换下礼服的谈家所有人都聚集在谈家大厅。
身为一家之主的谈父威严开口,“延迟婚礼就延迟婚礼吧,不用去顾忌那些记者写什么,至于宾客,我已经命人去逐一道歉,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
谈母撑着头,很是疲倦道,“阿钦,这些事你处理吧……我有些乏了,我上楼休息。”
谈父点头,嘱咐女儿,“心儿,你扶你母亲上楼吧!”
“好。”
谈心扶着谈母回房间的时候,谈父歉意地看着夏母,“对不起,亲家母,婚礼出了这样的风波,我替易谦向你道歉。”
夏母和悦道,“亲家你太客气……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何况易谦做这样的决定并无任何不妥,毕竟你们视余姐如亲人,这也是对死者的尊重。”
谈父朝夏母鞠了个躬,“真是抱歉……”
夏母微笑,“无妨的,现在最要紧的是办好余姐的后事,这样大家也能够安心。”
谈父将眸光转向一直沉默没有吭声的夏子悠,和颜悦色地吐出,“小悠啊,等余姐的事情过了,我保证会让你风风光光嫁进我们谈家。”
夏子悠淡淡一笑,“没事的,公公。”
谈父幽幽地叹了口气,“唉,余敏在我们谈家有几十年了……我记得我年轻的时候,为了一段得不到的感情,我和苏怡整天都活在争执之中,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将心思放在家庭上,苏怡亦整日只想着跟我闹,我们都忽略了易谦……那时候是跟苏怡情同姐妹的余敏一直在照顾易谦,后来易谦慢慢长大,余姐也一直跟在易谦身边帮忙,一晃眼就这么多年了……”
谈父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夏子悠突然想起了那一天谈易谦跟她提起他命令余姐不准再踏进洛杉矶的那件事,那一天她能够很明显感觉到谈易谦情绪上的低落……她知道他都是为了她。
夏母客气道,“亲家,我看你也忙活了一天,你回房休息吧,我们家子悠没事的。”
谈父点头,“也罢,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那就等处理好余姐的身后事再说。”
“恩。”
佣人随之推着谈父离开了大厅。
看着谈父的背影消失后,夏母感叹了一声,“唉,谈家人也是无奈……”
夏子悠出声,“妈咪,您也累了一天了,我也扶您回房休息吧!”
夏母握住夏子悠的手,“妈咪不累,就是看着你和易谦的婚礼出了这样的波折,心有些不舒服……”
夏子悠浅浅一笑,“妈咪,那些记者不理解,难道您也不理解吗?”
夏母拍了拍夏子悠的手,“妈咪能理解,只是觉得就这样将婚礼给延期了,有些委屈了你……谈家自然是没有什么名誉损失的,只要说句婚礼延迟就好,但是那些记者会胡乱猜测,或许还会觉得是你的原因。”
“您想多啦……其实,就算易谦不提出婚礼延期的事,我也会提出来的……婆婆的心情不好,易谦的状态也受到影响,这样的情绪的确是不适于举行婚礼的,何况……”夏子悠的声音顿了一下。
余姐的离去或多或少是她造成的,就算婚礼能够继续,她也无法做到心安理得。
夏母问,“何况什么?”
为了不让夏母担心,夏子悠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摇摇首,“没什么……妈咪,您别替我担心,易谦对我您是知道的。”
夏母颔首,“恩,你也别多想,有什么事就跟妈咪说。”
夏子悠淡淡一笑,“我知道的。”
夏母突然问,“对了,一晚上怎么也没有见到易谦?”
夏子悠缓声回答,“应该是在书房。”
“那你快去陪陪易谦,妈咪替你看看言言去。”
“谢谢妈咪。”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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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母离开后,夏子悠来到了书房。
她原想敲门的,却看见了书房房门并没有关闭。
夏子悠深吸了口气,轻轻推开-房门。
推开门那一霎那,映入眼帘的不是谈易谦的身影,而是书房内的一室凌乱。
看着那些洒落在一地的文件和书籍,夏子悠似乎能够想象到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夏子悠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想要替他整理好书房。
她刚蹲下身子,视线却被一本日记所吸引,而日记里落出的大半张照片更是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
她拾起日记,愣愣地看着照片上的人物。
这是一张年代似乎颇为久远的照片,照片上的材质已经发黄,但是照片上的人物却是那么清晰……
那是一个很年轻且有气质的女人,她将一个年幼的小男孩抱坐在腿上,看着小男孩的眸光皆是疼惜。
夏子悠一眼就已经认出照片上的人……那是年轻时的余姐和年幼的谈易谦,乍看起来,他们像是姐弟,更像是一对母子,看起来那么的温暖和谐。
夏子悠的心猛地一抽,莫名的痛楚传来。
她想要将照片放进日记,却无意间打开了这本尘封了许久的日记。
日记那一页像一个孩童用很稚气的中文写着——
我讨厌爹地妈咪,我想要余姨每天陪我……
很简短的一句话,却似乎透露着孩童在那个时候的所有心声。
这一刻夏子悠很清楚她手中拿着的日记是属于谁的,她没有继续看下去,而是将照片小心翼翼地夹进日记里,然后替他将凌乱的书房整理好。
……
十多分钟后,夏子悠回到房间。
房间的门同样只是虚掩着,她敲了一下门,轻轻推入。
房内没有开灯,她却能够感觉到他就在房里……
她随即打开灯,看见了坐在房间沙发上他。
“易谦……”
夏子悠先是唤了一声,然后朝他走去。
越靠近他,她越能感觉到鼻息内有着一股红酒味道,她走过去的时候才知道,地上竟已经倒着两个红酒瓶子,而他的手中也正执着一杯深色的红酒。
“老公,你怎么喝酒了?”
夏子悠蹲下身子,将两个红酒瓶放在了一旁。
谈易谦执起酒杯,啜了一口。
夏子悠抬眸看向谈易谦,发现他的眼眸已经醉到迷离,眸底还有隐约的水光。
夏子悠夺过谈易谦手中的红酒杯,试图将谈易谦从沙发上扶起来,“老公,你今天输了血,不能喝酒……”
谈易谦已经醉了,全身瘫软。
看着谈易谦此刻借酒消愁的样子,夏子悠的心底是止不住的心疼。
谈易谦的声音悲怆,沙哑逸出,“老婆,我对余姐是不是做错了……”
她从没有听谈易谦提到“错”这个字,今夜他却是这么悲凉地说着他从未说过的话……
夏子悠的心揪得很紧,她环抱住谈易谦,哽咽道,“老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谈易谦渐渐地闭上了眼眸,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醉意之中。
许久以后,夏子悠慢慢地放开谈易谦,看着他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她走进浴室,拧了一条温热毛巾替他擦拭。
蓦地,她唤来家里的两名佣人,将他挪到了床上。
坐在床沿,她替他擦拭着不断冒出的汗水,悉心地照顾他。
他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睡梦中都紧紧地拧起了眉心。
等到下半夜的时候,他额上的汗水终于没有再冒出来,但是他的眉心依旧拧着。
她知道他此刻的梦境中会有什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