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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一整天的失落。当时,她还不清楚,那样就是爱了。
相识两个月的时间,清修的晨跑几乎可以拿到全勤,一周时间的消失,让非浅高兴不起来,总以为心里空落落的,做事情也打不起精神。反正她在实验室里一向是混日子的主,有安排也能顺利完成,没安排就安于角落发呆。偶尔打碎个玻璃器皿对她来说太正常不过了,但是,她偶然勤劳起来把魏来老兄做了一周原料,蒸了三天,过了两遍柱子,旋干打算去打谱的珍贵如鳄鱼眼泪的产品给洗掉了。魏来终于欲哭无泪,“非浅啊,累了就回寝室休息吧,或者出去玩也行。”就差声泪俱下的阐述,只要别留在实验室去哪里都行。
再次见到余清修隔了两周。她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快要觉得这个人物彻底从自己人生舞台上淡出了,就又被撞见。是她一贯的晨跑时间,从操场慢跑完了习惯的十圈,踱回寝室的时候,发现他倚在车门,似笑的望着她。两个月中,他一直是标准的运动装扮,他们除了晨跑没有其余的交集,她似乎已经忘记初次见他时就是这样的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她远远的望着,觉得他在梨花树下,长身玉立皓月清风,说不出有多么的好看,只觉正义且非凡。
她慢下步子走过去,他也向她走来。
他说:“我来看你。”
她低头数蚂蚁,回话说:“哦。”
他淡淡的笑起来,“非浅,你能做我女友么。”
她猛然抬眸,像是受了惊吓,又像是得了惊喜,只是不说话。
他还是笑,帮她把头顶的花瓣捻下,磁声说:“做我女朋友不是那么坏的事情吧。”
她笑起来。
他也笑,伸了手过来握她的手,清修的手还是凉凉的,这一次,却让她感觉凉得心里温暖无比。
非浅一直都能记得他手上的温度,永远是微凉的,像是清水和缓。她发烧的时候,喜欢他把手伸过来在额头试温,既温暖又惬意,总是捉住了不肯放。他就宠溺的望着她。没有言语只有彼此的微笑和交汇的眼神,好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心中了然。那样的日子,那般甜蜜,像是会没有止境的幸福下去,可是到底有了结局并且一去不返了。
仲微回来接她,沈乔悄说得没错,不会太晚,前后不过一个小时或许还不到。他步入咖啡厅时看到他们两个人均是在沉默,各想心事般,却诡异的祥和。他心里忽然莫名一阵气。非浅已经看到了他,站起身来,也没有说话,就那样望着他。竟然一念之间他看到她的眼神里有种无助神色,再细细去追究已经消失不见,只剩微微笑意。那样的笑,已由眼底的无助成了求助。他就是那样的感觉,虽然还是莫明其妙。
他问:“都聊了些什么。”
非浅答:“没聊什么。随便说了说。”
清修问:“乔悄呢。”
仲微说:“走了,一个电话就给急召走了,她从来那样风风火火,你也见识过。”
清修笑起来:“那么风风火火的女人一眼就能认出了你的车,而且还能把副匙随身带着,仲微,可是不简单啊。”
仲微也笑:“瞎扯。”
清修说:“得了,你心知肚明。”
仲微看了看非浅,说:“回房收拾东西吧。”
余清修心里生硬起来,非浅的心意他看不通透,仲微虽然不是好了解的人,可是他了解,有句话就在嘴边,这些年仲微没有用过这样柔和的眼神看过任何人,包括沈乔悄。
第九章
告了别。电梯门关上时,隐约看到清修就站在正前方回望着她,门一点点的合上,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再一点点消失,直到不见。门严丝合缝,只映着她的影像,一张脸像被切做两半,一边是木然一边是枉叹。曾经多希望在门关上的刹那他会奔跑过来,挡一只臂扒开自动门,对她说,不要走。甚至在梦中,看到他追来电梯的脚步,听到他的挽留,也是欣慰的,醒来时枕头湿了大半,那样撕心裂肺的痛楚,却仍是不想醒过来,多想看到皆大欢喜的结局,在梦中也好。可是永远都能记得他不曾挪动过脚步,眼睁睁看着她的离开,和这一刻多少是有些相似的。非浅心里隐隐生痛。
她这样出神的站了许久。好像时间停了下来,电梯也停了下来。漫无目的的打量了下狭小空间,仰头看了看电子显示,一层,未动。非浅的脑子根本转不过弯来了,竟有些安之若素的静守,不觉得这样是奇怪。
仲微终于是叹了口气,伸手按了三十六层的按钮。她才忽然清醒了起来,怪不得一直不动地。
回到她的房间,仲微看电视,非浅直接去收拾行李,本来也没什么东西,裹了小包就可以走人了。她走出卧室,看他坐在沙发上抽着烟,阳台门是打开的,江风吹得窗帘哗啦作响。他却不是往日的那种悠闲,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她猜想是和沈乔悄有关,不想多问。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抽烟,好像在等什么,过了会,不耐烦的用力按灭了烟头,起身接过她手里的提包,转身就走,像开路一样遥遥领先。
一路到机场竟然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上车”,“到了”,“走这里”这样简短的必要交流。非浅一直跟在他身后。他不说话,她便沉默。仲微的性格有时候不能琢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碰上地雷,忽然引爆。只要是他心情不好,她就尽量不去招惹。
他的步子本来就大,又好似跟谁赌气一样走得飞快,非浅紧跟了几步,反正也是跟不上,又是绝对走不丢的,倒也不着急了,慢慢的迈着自己的节奏。一会儿就被他远远的落下,非浅看着他冷肃的背影,狠狠的想,如果不是你此刻提着我的五彩旅行包,再耍帅再耍酷我也把你当成路人甲,你就欠扁吧,不跟你玩了。
登机的时候他还是一语不发,她也懒得理他。
头等舱只有他们两个人,乘务长专门过来和他极端礼貌的打招呼,询问有无什么需要。他一直绷着脸,非浅也不高兴,不就是沈乔悄撇下你绝尘而去了么,至于嘛,拽的跟天下人都欠你二五百万是似的。
人家对周仲微讨好,还要她姜非浅去陪笑,从遇到他那天起,就没见着什么是天理。
而且他的毛病好像又多了起来,一会嫌太亮了,一会又嫌光线不好。非浅开始时还配合的一下合上遮光板一下又拉开,后来干脆撇过头去充耳不闻,早晨发烧时他那样细心,心里不是不感动的,这才过了几个小时,病还没有好完全,地位先速降下来。他那是什么大少爷的臭脾气,搞得像软硬不吃。
她刚刚静下来,朦胧入睡,就听见他在那里不讲理,“这劣质的拖鞋你说怎么穿。”
乘务员看起来也就是个刚刚工作的小姑娘,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先生,我们的拖鞋一直都是这样的,绝对不是劣质的。”漂亮的脸蛋上浮着一丝委屈。
乘务长忙着走过来,显然是认识他的,先看了非浅两眼,才转过头去婉转的说:“周先生,我们的拖鞋确实一直都是这样的,您如果觉得不满意,请在意见单上留个言,公司一定会尽量参考您的意见,现在不能即刻满足您的要求,请您谅解。”
一口一个您,听的非浅都觉得陪着他折了寿。实在看不下去了,礼貌的跟人家说:“没关系的。”
仲微没说话,挥了挥手示意没事了。
乘务长打量了下非浅,走回到工作间。
他还是不理她,把拖鞋踢到一边,抽出杂志一页一页的翻。她生气的扳过他的脸,说:“才两个小时,换什么拖鞋,犯病了吧,又不是国际航线,我看你纯属故意找茬。”
他拿开她的手,没什么表情,“我就是故意找茬,你什么时候那么仗义,知道打抱不平了。”
非浅说:“看人家小姑娘长得漂亮就偏要招惹是吧。”
他表情似是松动了一下,转头看到非浅一脸看好戏的神色,又黑了面孔,“唯恐天下不乱是吧。”
她说:“这天下哪能乱啊,只要你不发威,就是和谐社会。”
他终于有了笑模样,只是并没有多高兴,倒像是一抹苦笑。
不久乘务长又端了壶出来,给他倒水。非浅知道仲微的习惯,一般情况下只喝加了柠檬片的白开水,外加前缀是,温度合宜,不能冷不能热。她以前坐飞机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到底头等舱和经济舱不一样,柠檬水是从未见过的,还说不能即刻满足他的要求,依着非浅看来,恐怕是极尽满足的吧,难不成他每次都在意见簿上留言么,怎么没看出来他是这么挑剔的男人。
仲微看出了她的心思,放下水杯,懒散的问:“有意见么。”
她瞪着他,一腔热血,“没意见!拖鞋先生!”
他回瞪她,冷气压人。
倒是乘务长出来说话了,“周先生有轻微高空反映,偶尔会四肢肿胀,对拖鞋有要求是应该的,是我们准备不周。”
非浅对着他哂笑了一下,才又抬头对乘务长笑笑,说:“麻烦你们了。”
他又继续翻杂志,她睡也睡不着了,转过身盯着他。他没抬头,冷静的问:“好看么。”
她问:“谁惹你生气了么。”
他还是不抬头,专心看杂志,“你看谁有那么大胆子。”
她小心的问:“那我惹着你了么。”
他不耐烦的说:“没有。”
她不死心,接着问:“你每次坐飞机都搞特权么。”
他直接回答她:“和飞机也没关系,你什么时候成好奇宝宝了。”
她翻白眼,“关心你吧也不是,不理你吧就出夭蛾子,还真的是软硬不吃,怪胎。”
姜非浅生气了,周仲微倒乐了。这是怎样一场孽缘。
出了机场,气氛还没有缓和,他们像是角力的对手,等着对方先乱了阵脚。
车开入二环,非浅终于开了口:“我要回家。”
他不理她。
她还是叫:“送我回家。”
本来就在堵车,寸步难行,他平时就受不了这种情况,又攒了些怒气,死命踩了刹车,回过头就吻了下去,吻得霸气十足,箍住她的脑袋,狠狠的吻着,不许她躲藏,不许她走神,要她知道他是周仲微。像是要把她吃进肚子里一般,一寸一寸啃咬吸吮,一遍一遍,从霸道到缠绵。非浅的脑子里一片茫然,闭上眼睛,由着自己在他的气息里迷失左岸。
周围的汽车喇叭,一声一声,此起彼伏,满天的响着。他停了下来,把脸贴在她耳旁,微微叹了气。才转身去踩油门,他说:“去时代饭店。”
“哦。”非浅早被吻得七荤八素,静静的坐在副驾上,一脸红晕,此刻就算他摆明告诉她,是把她拉去卖的,她一定也没什么意见。他心底有些暗暗高兴,真是呆得可以。
等到进了饭店的大堂,她忽然想问苍天,为什么四年都可以相安,从昨天见到余清修那一刻起就无论做什么都能不断不断的跟他有关联。当年不就是从时代饭店开始的么,这个时代到底跨不过去了。又回到了这里,还是金壁辉煌的模样,只是看在眼里,都是刺目的冰雪,既冷又疼。
他看着她,没有讲话。握住她的手走进包厢。仲微的手很暖,微微有些潮湿,他十八岁以后就没有主动牵过女人的手走路了,矫情。可惜非浅不知道。
点过了菜,酒先上来。非浅盯着酒瓶发呆。
当年余清修搂着她,在耳边轻轻的讲:“红酒呢,要先喝清淡的再喝浓郁的,酒体重的要醒至少一个小时才喝,最后再喝甜酒,因为甜酒影响味觉。先喝了甜酒再喝其他葡萄酒都感觉不出滋味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