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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辰笑了笑,安赫没再说话,他知道林若雪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他从果盘里拿了颗提子塞到了那辰嘴里,他情绪有些不稳,要不怎么也不会当着自己朋友不给那辰留面子,好在刘江他们几个正喊得热闹,没注意这边的动静。
“别担心。”那辰咬住提子,往他身边靠了靠,小声说。
“能不担心么?”安赫看了他一眼,“你疯劲儿上来了谁知道都干了什么。”
那辰凑过来把嘴里的提子往他脸上蹭了蹭,吃进了嘴里。
“好吃么,够咸么?”安赫笑了笑,那辰每次冲他这样他都没脾气。
“嗯差不多,”那辰笑着在他脸上很快地舔了一下,“调料包泡大的人就是够味儿。”
“滚。”安赫擦了擦脸,靠在沙发里看着那辰脸上变幻着的光芒。
每种颜色都很漂亮,眩目。
可哪一种才是那辰本来的颜色?
第四十章 皮肤饥渴症
从沸点出来之后;一帮人都分头打车散了。
时间不算太晚;没到一点;这条酒吧街还挺热闹;安赫站在街边,等着那辰把车挪出来停到停车场去。
他很警惕地看着四周;虽然他在这里混迹好几年也只碰到过一次学生,但有张林那一次对于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那辰跨在车上慢慢滑到他身边:“你等我一下。”
安赫点点头;看了他一眼,在他准备往停车场开过去的时候,安赫突然伸手按住了车把:“你昨天摔的?”
“嗯。”那辰应了一声。
安赫看着他的脸;沉默了一会儿松了手:“去放车吧。”
看着那辰把车开进路对面的停车场,安赫点了根烟,在路边蹲下了,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辰的车上没有任何摔过的痕迹,没有划痕,没有掉漆,如果是昨天刚摔的,按那辰飚车的时间,就算是真摔了,他也不可能在一个白天的时间把车恢复原状。
那辰有没有去飚车他不知道,但就算是飚了,也绝对没有摔。
至于他脸上和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那辰不说实话,他也已经没有了再追问的想法。
他可以忍着烦躁和郁闷给需要自己帮助的学生做疏导,可以花精力扛着疲惫分析他们的心理,耐心地一点点化解他们心里的抵触……
但那些是学生,是他的工作,那辰不是。
按他俩现在的关系,那辰是他的男朋友,是他在工作之外想要在一起放松一起开心的人。
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还需要时时分析,小心地探究梳理,这种相处的内容让他觉得累,那辰始终没办法让他踏实下来。
“冷么?”那辰从停车场出来,跑着过了街,蹲到了他身边。
“没什么感觉,”安赫把烟在地上按灭了弹进旁边的垃圾桶,转过脸看着那辰,“你……”
“我去你那儿,”那辰很快地回答,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行么?”
“嗯。”安赫站起来伸手叫了辆出租车。
车还没开到地方,那辰靠在后座就已经睡着了。
安赫也挺困的,但在车上他睡不着,只能瞪着车窗外面,希望能快点儿到,进门儿往床上一倒睡个天昏地暗。
为了分散困意,他借着车窗外忽明忽暗的路灯光线看着那辰的脸,那辰看上去像是没休息好,脸色不像平时那么有光采。
他凑过去,那辰眼睛下面有很不明显的青灰色,好几天没好好睡觉的感觉。
经过路口的时候,一辆电瓶车突然斜插出来,司机猛地踩了一脚刹车,安赫的身体跟着惯性往前冲了一下,再向后甩回椅子上的时候,脑门撞在了那辰的鼻子上。
“啊——”那辰睡梦里被吓了一跳,捂着鼻子喊了一声。
“磕哪儿了?”安赫按着脑门儿。
“我英挺的鼻子,”那辰捂着鼻子,皱着眉摸了摸安赫的脑门儿,摸了两下突然又喊了一声,“妈呀!怎么凹一块儿!”
“什么?”安赫很吃惊,在脑门儿上摸了半天,也没找到哪儿凹了。
那辰捂着鼻子笑得停不下来,靠着车座一个劲儿嘎嘎乐。
“靠,”安赫跟着也乐了,真是困大发了,这样都能被骗,他揉揉脑门儿,扫了那辰一眼,笑容慢慢消失了,瞪着那辰捂在鼻子上的手,“出血了?”
“嗯?”那辰愣了,愣了两秒才很紧张地把手放到眼前看了看。
看到手上什么也没有,他才反应过来,俩人跟吃错了药似的在后座笑了好半天,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俩好几眼。
“司机叔叔肯定觉得咱俩脑残。”那辰靠到安赫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
“是挺残的,还是喝多了的脑残。”安赫点点头。
那辰从兜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鼻子:“没流血,不过让你把鼻涕磕出来了。”
“你恶不恶心。”安赫斜眼儿看他。
“大爷,”那辰继续小声说,“你把我撞出鼻涕了,你怎么补偿我?”
“要我帮你擤擤么?”安赫很严肃地问。
“晚上补偿一下我吧。”那辰笑着说。
“饶了我吧行么?”安赫叹了口气,他又累又困又晕,只想睡觉。
“你……”那辰的胳膊绕到他身后搂着他的腰,跟吹气似的在他耳边说,“要不要收账?”
安赫笑了笑:“今天不收,今天状态不够好,很有可能收一半儿被欠账的耍赖。”
那辰啧了一声:“老东西。”
安赫没再说话,他不是不想收账,梦里都收好几回了,只是今天情绪确实不高,虽说现在跟那辰逗着乐笑着,心里却始终有个东西梗着,人始终悬在半空中落不了地,这感觉很影响心情。
那辰也没再说什么,看着车窗外有些出神。
安赫看了他一眼,如果说自己今天因为那辰而不在状态,那么那辰又是因为谁,因为什么事?
他闭上眼慢慢呼出一口气,不知道。
开门进屋的时候安赫看了一眼钟,一点半。
“我先洗个澡。”他进卧室拿了睡衣出来,又给那辰拿了一套,发现就这么会儿功夫,那辰连外套都没脱,躺在客厅沙发里又睡着了,手垂在地板上。
安赫回卧室拿了条小毛毯给他盖上,进了浴室。
平时要是累了,他会泡个澡,偶尔在浴缸里还能瞌睡几分钟,不过今天他淋浴完了就出来了。
那辰还在睡,感觉睡得挺沉,眉头拧着,放在胸口的手握成了拳。
安赫过去在那辰身边坐下,捏了捏他的手:“大七?”
那辰没有动,手还是紧紧握着。
握拳时把无意识地把拇指包在掌心里,往往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安赫拍了拍那辰的脸:“去床上睡吧,要着凉了。”
那辰轻轻哼了一声,在沙发上动了动胳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迷迷瞪瞪地看着他:“你洗完了?”
“嗯,你洗么?不洗就直接上床吧,快两点了。”安赫打了个呵欠。
“我洗,你先睡吧,我马上好。”那辰坐了起来,拿过放在一旁的睡衣又愣了几秒钟,站起来进了浴室。
安赫趴在床上,身上松松软软的挺舒服,没几分钟就有点儿迷糊了。
快要入睡的时候,他听到那辰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进来了。
他往外蹭了蹭,把靠里的半边床让了出来,但那辰上了床没有躺到里边,而是直接钻进被子趴在了他身上,手在他腰上腿上抚摸着。
“你不睡啊?”安赫趴着没动。
“睡啊,都快困死了,我好久没这么困过了。”那辰在他肩上亲了亲。
“那你还摸你大爷做甚。”安赫闭着眼笑了笑。
“平时摸不着啊,”那辰的手慢慢往下,想要插|进他身体和床垫之间,“大爷你屁股能抬一下么?”
“你想干嘛。”安赫在他手腕上轻轻拧了一下。
“暖暖手。”
“大爷用肚子给你暖。”
那辰没理他,又摸又亲的折腾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趴在他背上不动了:“安大爷,你说你有什么用。”
“怎么了。”安赫笑了笑。
“你已经是废人了吧!”那辰啧了一声。
“此话怎讲。”
“我折腾这么半天你都没反应?”那辰很不爽地一掀被子起身坐在了安赫屁股上。
“有啊,我瞌睡都让你折腾没了。”安赫回手摸了摸他的腿。
他有反应,那辰的呼吸和抚摸,还有身体的温度都让他兴奋,唯一跟不上的只有情绪,这种没法完全投入的状态还不如自己撸一把了。
再说他也能感觉得到,那辰情绪也不算高。
“你说要你何用,”那辰把他内裤往下拉了拉,手指在他屁股上一下下弹着,“还不如个飞机杯体贴呢。”
安赫没忍住乐了:“那我体贴一回,给你买个飞机杯吧。”
“那要你更没用了。”那辰手指换到他背上勾划着。
“这么体贴还没用?”安赫啧了一声,跟下决心似地,“得,那我再受累帮您夹着……”
那辰愣了愣,笑着倒在了安赫身边:“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看看你的手,”安赫翻了个身,拉过那辰的胳膊,小臂上缠着的绷带面积不小,“你怎么洗的澡。”
“举着啊,就跟举手发言那么举着。”那辰笑笑。
“脸怎么洗的?”安赫看到那辰脸上的创可贴已经没了,露出一道一寸多长的口子,口子不算长,但感觉挺深,“我这儿有创可贴,再贴一个吧,别再蹭破了。”
安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个创可贴帮那辰贴上了,那辰躺在枕头上,看上去很乖。
“摸摸我好么?”贴好之后那辰搂住了他。
“摸哪儿?”安赫抱着他,手在他背上轻轻摸着,那辰的皮肤光滑而紧致,摸着很舒服。
“这样就行,”那辰闭上眼睛,“我喜欢你摸我。”
安赫关掉床头的灯,继续在那辰背上摸着。
那辰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安赫却还没找回自己之前的瞌睡。
思绪被那辰牵着,怎么也静不下来。
那辰渴望被人抚摸的样子让他突然反应过来,平时那辰看似一点就着总想着做|爱的状态应该不只是单纯的欲|望。
像那辰父母那样的情况,他估计从小就没有被拥抱和抚摸过,父亲的冷漠让他只能从看上去很爱他的母亲那里寻求亲近的机会,但得到的更多的应该是惊惧和不安。
安赫也有过相同的感觉,想要被父母拥在怀里,摸摸头,揉揉脸,渴望像别的孩子一样可以靠在父母怀里蹭来蹭去……
老妈跟他最亲密的接触大概就是手掌了,啪啪的很亲密。
他收了收胳膊,搂紧那辰,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
那辰含糊不清地在睡梦里哼哼两声,他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在那辰的呼吸中慢慢地找回了失散的瞌睡。
早上那辰起床时动作很轻,但床垫的轻微晃动还是让安赫跟着醒了,只是闭着眼没动。
那辰换了衣服走出卧室,洗漱完了出了一趟门,十来分钟就回来了,安赫听到厨房里的微波炉被滴滴地按响,那辰大概是在准备早餐。
他翻了个身,裹在被窝里狠狠地伸了个懒腰,背差点儿抽筋,他又赶紧团成一团抱着膝盖缓了缓才躺平了。
这赖在床上不想动的感觉很愉快,屋里暖暖的空气,厨房里传来的轻微的碗碟碰撞的声音,安赫看着天花板,这明明是他很喜欢的状态,但却总觉得在一片愉快之下有什么让他不能踏实下来的东西。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