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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没有锁,但安赫还是站起来过去开了门,于磊有些紧张地站在门外。
“进来吧,”安赫招招手,于磊进来之后他把门关上了,指了指沙发,“坐那儿吧,靠着舒服。”
于磊很端正地坐在了沙发上,双手握在一起。
安赫坐在他对面,靠着沙发很放松地把胳膊搭在靠背上:“这节你们自习?”
“嗯,写卷子,我反正写不出来,就过来了。”于磊扫了他一眼,往后靠了靠。
安赫笑笑,起来给他倒了杯水:“那你应该把书包带过来,一会儿聊完了直接回家得了。”
“我还要回教室等人呢。”于磊接过杯子,小声说了一句。
这句话声音很低,安赫知道这大概就是于磊过来“聊聊”的原因,他坐回沙发上,随意地问了一句:“等女朋友?”
“……不是,”于磊摇摇头,声音更低了,沉默了很长时间才抬头看着安赫,“安总,你会跟何老师说吗?我找你的事。”
“你找我,何老师肯定知道,但你找我说了什么,除了咱俩,谁也不会知道。”安赫放缓声音。
于磊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接下去的将近十五分钟时间里,于磊一直拿着纸杯小口喝着水,一言不发。
安赫没提问,也没说话,只是开了音乐,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跟于磊一块儿愣着。
二十分钟之后,于磊把杯子里的水喝光了,又起来去接了一杯,喝了一大口,抬起头来看着安赫:“我觉得我是个变态。”
安赫换了个坐姿势,让自己坐得正一些,他今天课多,有点儿累,但这种一对一的谈话,他必须要集中精神:“你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你觉得什么是变态?”于磊捏了捏纸杯。
“跟常态相对,”安赫想了想,“这是个中性词。”
“但我就是那种贬意的变态。”于磊盯着他。
“这样啊,”安赫笑笑,“能说说么,我来判断一下是哪种变态?”
于磊又沉默了,盯着纸杯发呆。
安赫兜里震了一下,是手机,大概有短信,他没理会。
于磊还在沉默,安赫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不是短信,应该是有电话进来,震了很长时间才停。
“安总你觉得同性恋恶心么?”于磊突然问,“变态么?”
“同性恋不是变态,也不是心理疾病。”安赫说,兜里的手机又震了起来,他没接。
“不是?”于磊有些意外。
“嗯,我们国家精神障碍分类里都没有同性恋了。”安赫点点头,如果这就是于磊的问题,对于他来说,还算是比较好疏导的。
“哦。”于磊听到这话却并没有什么轻松的表现,还是反复地捏着纸杯。
安赫看着他的动作和表情,于磊的问题不光是这一点,他耐心地等着于磊继续说下去。
手机在兜里第三次开始震动,安赫伸手到兜里把手机给关掉了。
如果把于磊换成张林,他会没所谓地接这个电话,但于磊跟他之间并没有完全建立信任,他不能在这时让于磊有他对这件事不在意的感觉。
“但我比这变态多了。”于磊说,表情有了变化,紧张里带着挑衅。
“介意我听听么,让我这个局外人来判断一下。”安赫的声音始终保持放松,不急不缓。
“我每天晚上会跟一个女孩子打电话,”于磊说出这句话之后,紧张的表情消失了,像是要挑战似地看着安赫,“你知道什么是T么安总?”
“知道。”安赫依然声音平稳。
“她是个T,之前有女朋友,”于磊说,“我俩每天都打电话。”
“你俩挺能聊,我回家就想睡觉。”安赫笑笑。
“不聊,我们电话做爱,”于磊扬扬眉,“安总,这算变态么?”
安赫愣了愣,但还是很快地说了一句:“不要随便给自己贴标签。”
于磊又沉默了。
安赫靠在沙发里看着他,他没想到第一次“接客”,会碰上这么一个学生。于磊给他的感觉似乎并不迷茫,也没有多大需要帮助的欲望,他也许只是需要认同和倾诉,所以他不出声,安赫暂时不打算说话。
放学铃响起的时候,于磊站了起来:“我明天还能来么?”
“只要我没课你就可以过来。”安赫说。
安赫收拾好东西,在办公室慢慢喝了杯热水之后,才收拾东西走出了校门,往停车场走的时候,他打开了手机。
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那辰打过来的,还有一条短信。
你几点下班?
安赫低着头飞快地按下了那辰的号码。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前方响起了熟悉的音乐。
安赫猛地抬起头,发现那辰坐在他那辆抢眼的庞巴迪上,正停在停车场门口的路边看着他。
“你怎么跑来了?”安赫迅速地往四周看了一眼,“张林要再看见……”
“张林谁啊?”那辰皱皱眉。
“追许静遥的那小子,人认出你是许静遥她哥了,”安赫叹了口气,跟那辰说这些似乎没有意义,那辰根本体会不了他的感受,“找我什么事?”
“没事儿不能找?”那辰挑挑眉,有些不爽,声音挺大,“安大爷,咱俩是在谈恋爱,谈恋爱的人找对方就一件事,我想你了。”
“行行行,小点声儿,”安赫拍拍他,在他肩上很快地捏了捏,“我就是没想到你突然跑过来,吓一跳。”
“你要不是不接电话我能跑这儿来等么,”那辰啧了一声,递给他一个袋子,“我晚上有事,给你做了点儿红酒鸡翅说是顺路带给你,结果你不接电话,我只好过来等了。”
“鸡翅?”安赫有些意外。
“嗯,我那天说吃鸡翅的时候都快能听见你咽口水的声音了,”那辰扫了他一眼,“看你可怜。”
“谢谢。”安赫接过袋子,看到里面放着个保温桶。
“你……”那辰看了他一眼,发动了车子,“你能不这么客气么?”
“这有多少个?”安赫掂了掂保温桶。
“十个,我锅不够大。”
“十个够吃个屁啊,我一晚上就干光了,明天早上我吃什么?要你何用!”安赫瞪着他,“这样说行么?”
那辰先是愣了愣,接着就笑得趴在了车把上:“哎行,太行了,大爷你就这样子最可爱。”
那辰走了之后,安赫抱着保温桶坐在车里,愣了挺长时间也没发动车子。
他今天挺累,接完客之后更累了,而且一想到于磊还会再来,他就累得就想用牙把自己挂在方向盘上。
这些事让他在看到那辰的时候,除了意外,脑子里竟然没有余地放下别的情绪。
谈恋爱……
我想你了。
安赫趴到方向盘上,以前自己究竟是怎么谈恋爱的,谈恋爱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居然都想不起来了。
第三十八章 雷哥
那辰今天要去李凡家;严一换了工作;新工作挺有发展;比他以前的工作要强不少;但时间就没那么多了,乐队的排练和演出都没什么时间再参加。
严一打算退出;但给乐队推荐了一个键盘,今天带过来大家见个面;看看合不合适。
那辰把车停在车库门口,看到自己平时停车的地方停着严一的面包车,旁边还有辆粉色的哈雷;放在车座上的头盔也是粉色的,还印着个HelloKitty。
那辰下了车,经过这车的时候伸手在头盔上弹了一下,严一带了个什么人来?
他拉起车库卷闸门的时候,下面的音乐声停了,李凡喊了一声:“辰辰?”
“凡凡!”那辰也喊了一声,把门关好,顺着车库的斜坡走下去,看到了一架粉色的合成器。
他愣了愣,合成器旁边站着的一个长发姑娘用手拢了拢头发,冲他笑了笑:“HI,我叫岳琪,一哥的朋友,也是以前的同学。”
“HI。”那辰点点头,玩乐队的姑娘不多,就那几个他差不多都见过,但这个岳琪他不认识。
“岳琪是我高中同学,大学毕业以后一直没回来,上个月才回来的,”严一给他介绍,“水平比我高多了。”
“还能唱。”李凡笑笑。
那辰拉过张小破椅子坐下了,他对姑娘没什么兴趣,只要大家愿意,他就没意见。
“凡哥我唱可不行,就个广场舞歌曲的嗓子。”岳琪笑着说。
“挺好的,我们乐队就叫杀非·广场鸟。”那辰说。
“啊?”岳琪愣了愣,接着就笑了起来,笑了好半天,人不算漂亮,不过挺开朗。
乐队别的人都没什么意见,反正本身也就是几个能聊起来的人凑一块儿玩,并没想要做出什么成就来,岳琪水平还不错,性格也成,而且也是冲着玩玩来的,于是李凡安排着排首歌试试。
“上回那个新歌吧?”东子叼着烟蹲在那辰身边,拍了拍他的腿,“李凡不说要改一下么?”
“苍蝇拍之歌?”李凡问,往几个人脸上看了一圈,“那就它了?”
“正式开除严二了?”一直没出声的大卫一脸悲痛地问。
“靠!这么狠心,我能不能特邀啊?”严一喊了一声。
“特邀观众,就这么定了,”李凡拍拍手,“以后有表演我会记得通知你前去鼓掌。”
“岳琪来了的话,以后辰辰不用女装了吧?咱有真姑娘了。”大卫笑着说。
“我们,”那辰站起来走到鼓旁边拿起鼓锤敲了几下,“可以搞个女子乐队。”
李凡愣了愣,没忍住乐出了声:“我操。”
“我看行,反正咱连火火的姑娘都尝试过,没什么不能试的了,”东子点头,“我觉得我特别合适大波浪,凡哥来个……”
“还练不练歌了!”李凡打断了他的话,“赶紧的,谱呢!”
岳琪跟他们配合还挺好,谱不熟出了点儿错,但一晚上下来,歌已经理顺了,李凡拿着笔蹲地上改着:“今儿就到这儿吧,太晚了,都回去睡觉,明天还上学上班呢。”
“上学?”岳琪有些意外,“谁啊?”
“我家辰辰,”李凡指了指那辰,“还在上学。”
“这么小,”岳琪看了看那辰,那辰脸上没什么表情地抬手冲她比了个yeah,她笑了,“那今天先散吧,还有谁有精神的,要去喝两杯么?”
一听说喝两杯,几个说明天要上班的人又都不上班了,精神头儿挺足地出了车库。
“走了。”那辰跨上车,拉了拉帽子。
“好车。”岳琪拍了拍车头。
“要兜一圈儿么。”那辰话说得挺热情,但语气很淡。
“改天,你回家吧,”岳琪挥挥手,“拜拜。”
那辰没说话,发动车子掉头开走了。
开了一会儿,他把车停在了路口,左边的路去旧车场,前面的直路是回家,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边开了。
右边的路是往学校去,不过他基本不考虑,宿舍里他的床位一学期也睡不了两回,同宿舍的人都把东西堆他床上了,他回宿舍睡觉还得先腾东西。
路口的黄灯一下下闪着,北风把地上的落叶和垃圾都吹没了,连人和车似乎都一块儿吹走了,他在路口停了几分钟,一辆车也没有。
空荡荡的街,道路两边还没有化净的脏兮兮的雪,昏黄的街灯。
那辰腿撑着地,低头拿出了手机。
手机上有一条短信,他有些期待地打开了,却不是安赫的。
明天中午过来吃饭。
雷波的这条短信是什么时候发过来的他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