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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她带进去,我去付车费。”万里二话不说,直接把小夏往阮瞻怀里一推。阮瞻这才发现,一声不吭的女律师如果没人扶根本就站不住。
他不禁懊恼万分,知道这麻烦已经找上门来,看来自己是躲不掉了。
“站在那儿干什么?没看见她要晕倒了吗?上楼上楼。”万里反手锁上门,对站在吧台边上的两个人说,语气不客气到会让人误会这里是他的家。
阮瞻不说话,虽然心里恨得牙痒痒,可还是依言而行。二楼除了隔开的两个房间还用来当仓库,楼梯又比较陡,害得他差不多半抱半扶才把小夏安全送达。然后用一种放任的心态看万里轻车熟路的忙东忙西,最后竟然让小夏睡在他的床上。
“我们很有必要谈谈。”他忍无可忍地走过去,伸手在一脸愕然的小夏眉心画了几个字。
小夏躺在还留有阮瞻体温的床上,本来就感到一阵安全,这下让他在额头写写画画,只觉得痒痒的,随后毫无预兆的陷入昏睡。
“我好像在强买强卖。”万里苦笑。
“很有自知之明。你已经把熟人不讲理演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而且还违背诺言。”
“对不起。”万里真诚道歉,“不过要是再给我一次选择,我还是会这么做。”
“哦?”
“我是万不得已。”
“哦?”
“你为什么对什么事都无动于衷?这是她说的。”万里指指在昏睡中的小夏。
“哦?”
“别哦哦哦的,真的有鬼要害人,你一定要帮我。”
“我看不出为什么我要‘一定’帮你。”
“那么算我求你吧。我们多年朋友了,阿瞻,不会真不管我吧。”
“求我?”阮瞻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声音。
“你别误会。”万里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解释道:“我承认,我对她是比对普通朋友多一点感情,但绝没到爱情的地步。她――”万里看着小夏的睡脸,一丝感伤涌上心头,“就像娜娜。”
阮瞻愣了一下,“娜娜已经死了十年了,你这是心理补偿,没用的。再说她长得一点也不像,你一定眼花了。”
“她的个性像,如今的处境也像,所以我不想再错了。”
“别蒙我了!这个人,办事没有耐心,求人拉不下脸来,又敏感又任性,哪一点像娜娜?滥好人还是胆子小?”
阮瞻的话使万里忍不住笑了起来。“要说你们两个还真是知音!才见了一面,就把彼此的缺点分析个十足十,可惜却看不到优点。别说,还真有点欢喜冤家的感觉。”
“你这背信弃义的混蛋还有脸给老子笑!”
见阮瞻出口成‘脏’外加情绪失控,万里就知道老友的立场松动了,连忙趁热打铁,“算了算了,随你怎么骂我。你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吧,阿瞻?”
“你除了给老子找麻烦还会什么?”阮瞻骂,平时精心维护的平静、文雅完全崩溃。“明知道我不愿意用那个能力,你还透露难给外人,明知道我从不让女人来这里,你却让她堂而皇之地占了我的床,天底下有这样的朋友吗?”
“都是我的不对行了吧?那么――你肯帮吗?”
“我不肯帮你会放过我吗?”阮瞻终于认命,“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只帮你,不帮她。”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帮她一次,如果她再招惹别的鬼怪就与我无关了。”
“行啊行啊。”万里答应。谁还没事总是招惹邪秽呀!
“现在你先给我说说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么狼狈?”尽管一万个不愿,但反正已经没地方可睡,阮瞻只好先打听一下情况,好歹知道自己要对付的是什么。
他的问话让万里变得严肃,这也让阮瞻意识到问题不太简单。万里和他同生共死过两次,不会见到一点怪现象就大惊小怪的。
“我不知道昨晚小夏经历了什么,早上我们打车过来的时候,她什么也没和我说。我只知道我昨天遇到了鬼打墙,它要隔开我和小夏。而且之前,我们在医院也遇到了怪事。”
他把小夏的噩梦和谋杀案详细地说给阮瞻听,然后说起在小夏家里发生的事。“十点多我叫醒她吃药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我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大约快一点的时候,我听见她很大声的叫我,声音都喊岔了。这样大的声音肯定会在夜里传得很远,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邻居听到。我当时急坏了,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房间的门在哪里,后来就听不到任何声音,好像我是在真空的环境。我用你教我的方法念清明咒,然后顺着一个方向推开一切有点质感的东西,结果只能从客厅跑到门外,根本还是找不到小夏的房门,就连电话也打不通。天亮我破门而入的时候,她已经昏倒不知多久了。需要说明的是,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可是小夏是不会这么做的。”
“说不定这是她防色狼的方法。”阮瞻随口开玩笑,但心里有了底。他走到依然昏睡的小夏身边,伸手向她的胸前。
万里拦住他,“是你要变人狼吧!”
阮瞻不理他,轻轻拿起小夏脖子上的玉质挂件,“我敢肯定那东西想侵害她,至少也想上她的身,可是为什么她会平安无事?”他低头仔细看这个地藏王菩萨的护身符,“你知道她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宝贝?”
万里想了想。“听她说是有一次去安徽芜湖游行时,一个老和尚说她有佛缘、有慧根而送给她的。她不喜欢脖子上挂东西,所以就送给她奶奶了,因为她老人家是很虔诚的佛教徒。三年前,她奶奶去世,她可能太怀念她老人家了,所以就开始戴这个,从没离身过。”
“原来如此。”阮瞻把玉观音放回,“知道芜湖的小九华广济寺吗?那里供奉的就是地藏王菩萨,这个大概是得道之人送给她的,很有灵力。另外这上面还有很强的念力,我想她的奶奶一定非常爱她,这种非常真切的心愿化成了极强的保护力,真的很罕见。现在我算明白为什么她遇到了这种事,阳火能弱而不灭了。”
“就是说她不会有事。”
“相对的。要知道,鬼气太旺会污染这种宝贝,就像空气污染会伤害人体一样。”
“这件事可不能告诉她,不然她会肆无忌惮。”
“这与我无关。”阮瞻边说边在又小夏眉心画符,让她悠悠醒转。然后在她还没完全清醒时就开始询问昨晚发生的事,其仔细到位让小夏认为他如果学习法律会是最精明的律师。
“它说你是第六个?”阮瞻问。
“是。”这情景仍然让她心有余悸,“这是不是因为我那件案子?”
“再看看。”虽然很像是和灭门凶案有关,不过这不是和人打交道,不能以常理来思考。
“你肯帮我了?”
“我是帮他。但是我希望之后你不要说出这件事来,算做我要的报酬吧,行吗?”
“要她发誓吗?”万里插嘴。
“不用。有个人发过誓,还不是一样出卖我?”
“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说。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小夏很想感激阮瞻,但他那么冷淡且不情愿的态度很伤自尊,不由得有些生气。
第一部 你是谁 第九章 阮瞻出马
早饭后阮瞻提出要和万里去小夏的房子看一看,可是小夏受惊过度,不愿意独自呆在空无一人的酒吧里。结果为了安慰小夏,阮瞻稍微一没注意,就被万里泄露了他的其它秘密――比如酒吧看似普通,实则是按失传已久的古老阵法布置的,阵眼就在楼梯口,卧室是极阳之地,就连他书架上那三个卡通形状的蜡烛,也是他老爸遗留下来的灵力强大的法器伪装的。
这么一来小夏是安心了,阮瞻却气得够呛,差点当场念咒让万里变哑巴。他不明白一向忠厚稳重的万里为什么这么轻率,是小夏是值得信赖还是她对他特别重要?但是他明白了‘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这句话原来是对的!特别是当他们从小夏的家里出来后。
“她不能住我那里!”阮瞻见万里把小夏的行李扔在后座上,立即拒绝。
“不然怎么办?让她被掐死吗?”
“她可以住旅店,要不住你那里!”
“可是怎么保证她不再发噩梦或者再来这么一次鬼袭呢?只有你那里是最安全的。”
“我不同意。我可以在你家也摆个阵贴点符咒什么的,把法器借给你也可以。”他豁出去了,只要不让外人打扰他的有序生活就好。
“得了,别那么小气!”万里死赖上他,“不过就是几天,等把那东西除了就万事大吉。”
阮瞻不上他的当。“我没说要替你除了它,只答应你让岳小夏平安无事,让它不去害她。至于其它人的死活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你给我下套是没用的。”
“算了,随你怎么冷酷无情。放心,我会保证小夏不影响你的生活。”
不影响吗?说的好听,已经大大的影响了。
“我会让她保证在你的酒吧营业的时候不下楼。”万里补充,“只要你也不让人上楼,也不让你的伙计来搬东西,就不会破坏你的花团锦簇。”
“闭嘴!”阮瞻没力气再和他辩论。他不是怕影响他在女人心目中的地位,只是不想有例外。可是今天万里已经逼迫他破例许多次。
万里见他沉默不语的开车,一付不想说话的样子,赶紧转变话题。
“没发现什么吗?”
阮瞻又沉默了一会儿。
“表面上看没什么。除了阴气重一点,气场不大活络外。”
“它走了?还是藏起来了?你找不到吗?”
“――――”
“那怎么办?”
“等它半夜出动时再来。它如果附在别的什么东西上或者躲在阴暗的地方不出来,白天是很难发现的。何况我爸虽然把他的毕生所学传授给了我,我也有所谓的天生‘良能’,但你该知道我已经自我封印,从小到大也只用过两次。这种东西就像打RPG游戏,你不杀人放火,不管底子多好,等级也不高,能力也就不足。所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足够的能力对付它。”
“这一只――我是说这个,厉害吗你感觉?”
“不善。白天能一点鬼气也不外泄。我又不能作法,不然它会发觉而有所防备,夜里就更不好对付了。”
“那么,晚上我和你一起来。”万里一阵内疚。他只想着帮助小夏、保护小夏,没仔细想过带给老友的麻烦。他以为只是简单情况,但现在看来不是那么一回事。如果这次比上两次凶险,他可能会让阮瞻陷入生命危机。
“不用,到时我还要照顾你,碍手碍脚。”
“谁说的?我们同生共死过两次了,互相有个照应也是好的。”
“不,这次真的有点不同。”阮瞻很坚决,“它先是能遥控岳小夏发噩梦,然后让她在医院‘目睹’杀人案,而且很可能是它控制的李景明父子两个。接着它能附在药瓶上跟你们回来,然后一边让你遇到鬼打墙,一边还想伤害岳小夏,虽然没有成功,却仍然吓昏了她,这不是一般的鬼魂灵体能做得到的。”
“你是说它很厉――等等,你说药瓶?哪一个?”
“就是床头桌上那个白色的玻璃瓶,上面有微弱的黑气。如果你问我,那是我今天早上唯一的发现。”
“我的天!”万里吃了一惊,“这要怪我,是我帮小夏收拾的东西。当时也没看,回到家发现不是她吃的药还纳闷呢!”
“你不拿那个药,它也会另想办法。她在医院的时候,除了发噩梦,有人接近过她吗?”
“没有,我一直守着她。但是――”万里忽然想起什么,“她噩梦醒了以后,我去给她打水,回来的时候她问我是否有人来过,我说没有。其实是有一个护士在走廊里,好像刚离开的样子。而现在想来,她走路的姿式很不正常,象是――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