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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地从钱包里翻出照片——那时他刚刚开完个展,春风得意少年狂,连笑容也格外明亮。
“浅浅永远第一,浅浅天下无敌!”
她暗自捏拳头,模仿他跋扈的姿态,套他惯用的台词。
“……12号,罗浅浅。”
终于轮到自己,她收好照片站起身,心里奇迹般的镇定下来。
与此同时,靳辰跟林政宇正走出衡宇总经理办公室的房门。
纪泽拿着钥匙,紧跟其后:“难得咱们哥几个聚在一起,不如一起喝一杯!”
“你不是说有面试吗?”林政宇转头问。
“面试都要我出面,那HR干什么?我薪水岂不是都白花?”
“啧,万恶的资本家。”
林政宇感叹地摇头,顺势给了靳辰一肘子:“混到现在,老子最惨。这样,今晚纪泽请吃晚饭,你请泡吧。”
“晚上我有事。”
“你有嘛鸟事?”
“吃饭!”靳辰晃晃悠悠走在前面,面上有隐隐笑意:“我今晚约了人。”
“一定是女人。”纪泽吹一声口哨。
“女人可以约来一起。”林政宇紧跟其上。
白白在社会染缸浸淫多年,大学死党重聚,一个个都没了正形。
靳辰依旧是笑,却不松口:“跟你们一起?那还不是羊入虎口!”
“什么话,我听了都牙酸。”
“就是,有异性没人性。”
靳辰不理这两人,自顾自走,心想罗浅浅论文答辩结束,是时候好好出来吃顿饭。
过转弯口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地一带,皱眉停步,再倒走回来。
落地的玻璃墙本来挡着百叶窗,可是转弯口的帘子没拉上,从这角度望进去里面种种一目了然。
看靳辰这番举动,林政宇也好奇地探头围观。面试官是两女一男。男的自动屏蔽,女的一个穿着职业套装,气场肃然,宛如灭绝师太;另一个却妖媚性感,提问时也星眸闪烁,红唇带笑,最引人瞩目是她笑时胸前波涛汹涌,委实可观。
看得林政宇鸭舌帽下两眼生光,垂涎千尺:“纪泽,原来你这里还藏着人间尤物,我不管,明天我也要来这里上班!”
“人家是双料博士,空手道黑带三段,你确定你要来?”
“……现在的美女,为什么个个都这么生猛!怪不得靳辰你万花丛中过,如今只看这一朵!”
靳辰那一朵小花正在面试室里悠然绽放。
浅蓝色的套装勾勒出渐渐成熟的曲线,没有烫染过的秀发无比黑亮顺滑,除去了那副碍眼的粗框眼镜,原来一双剪水秋瞳也可以这般顾盼流转。独自坐在面试位上,她隐约还有些羞怯,却反而有种别样的风致,初夏的阳光那样清亮,她玉色的面颊上像笼了一层光,明润得沁入到人心里去。
隔着玻璃窗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可是看主面试官频频点头,另外两个也是脸上带笑,大约对她所言还是满意的。
依稀还记得,浅浅从前最讨厌在人前讲话,高中时候她写的文章得了奖,老师让她在晨会上讲话,她急得惶惶不可终日,抓着他的衣袖一叠声地说:“周一我能不能请假不去?你给老师打个电话,说我感冒、发烧、急性肺炎……或者干脆说文章不是我写的,我是抄了你的!”他被她闹得没有办法,只好在周一翘课,混在黑压压的学生堆里给她壮胆。她孤零零站在升旗台上,一下子找不到他,目光虚得没个落处,又是着急又是恐慌,像一瞬间被全世界遗弃。
可是现在,不需要他壮胆,甚至没有告诉他今天有一场面试,她一个人已经能应付全场。
靳辰出神的看着。
看她蹙眉思索,看她温言浅笑,看她侃侃而谈。
他心里像藏了一朵刺玫,即沉醉于蓓蕾初绽的芬芳,又抵不住细碎的痛楚——她怎么可以,在他视线不能及的地方开放!
走廊里,有职员匆匆而过,看到纪泽恭敬地打招呼。
林政宇耸耸肩:“走吧。”
靳辰却转头看向纪泽,黑眸里风雷隐隐:“帮我个忙。”
“什么?”
“不管面试结果如何,拒绝她!”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里哥哥有点渣。。。嫉妒是爱情的副产品嘛。。。。
☆、心事
罗浅浅面试范围很单一;基本都在传媒圈,靳辰不费吹灰之力;就掐灭了她所有工作机遇。
他调她的面试资料出来看,看那些天马行空的心理测试题,看她一笔一划熬夜写的策划案;看后头粗钢笔黑墨水的评语。原来这不声不响的小丫头也有理想;或许她想成为中国传媒界的安娜?温图尔;那个戴着圆框香奈儿墨镜的冷漠女王?
靳辰不介意助她一臂之力。
可是他等啊等,好容易等到见面,她却对最近的不顺遂只字不提。
圈内难得有人可以交心,林政宇是多年老友,跟他在PUB喝酒的时候;靳辰不免多喝了几杯。
他武能踢球打架、文能弹琴摄影;从小到大就喝酒这一项技能不见长进。三杯啤酒下肚,话已经明显见多:“你说,我都能给她安排好,工作、人脉、机缘……她为什么不肯听我安排,一定要去外面撞南墙?”
“我是没有妹妹,要是有妹妹,她肯独立,我一定举双手双脚赞成!”
“哼,这世道有多乱,她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好,就算她喜欢靠自己,可她在外面受了委屈,为什么在我面前提都不提?问她最近怎么样、缺不缺什么,总是很好很好,啥也不缺!你说她当我什么?有没有当我是她哥?!”
喝到最后,他已经越过台面,逼问到林政宇跟前。
林政宇没想到他酒品这样差,心里懊悔不迭,拼命将他的脸往后推——刚才明明还有几个美人儿向他抛媚眼,他可不想被人当成GAY,错失泡妞的大好机会。
林政宇苦着脸看看四周,灯影变幻,哪里还有什么美人的影子。只好断了念头,清了清嗓子,勉为其难地承担起知心姐姐的角色:“不是兄弟说你,你最近做的实在有点过。小姑娘大了,总会有点自己的想法,不可能事事依赖你。现在只不过是工作问题,将来她还要交男朋友,结婚嫁人……”
“结婚嫁人?她才多大?”
“你是从清朝穿过来的?就算是清朝,女孩子及笄也能结婚了。你没看满街拍拖的都是年轻人?公园里小学生都在抱着啃……”
靳辰乍听只觉得逆耳,架不住他反复唠叨,竟渐渐品出点道理。
喝酒过了一定的量,满腔的热血都开始冷。他躺在沙发靠背上闭眼假寐,太阳穴上一跳一跳地痛。
罗浅浅,会工作,会嫁人。
他看着她长大,从十岁到十七岁,从懵懵懂懂的小学生到亭亭玉立的高中生,他熟悉她每一个表情,了解她所有心事。
她刚来靳家,他就知道她怕黑,半夜三更悉悉索索,晚上睡觉不敢关灯。预制板隔音不好,他有意在房间里弄出各种声响,大冬天西北风哗哗的他开着窗户弹钢琴。
她十三岁初潮,她那极品妈妈竟然一无所知,任她憨头憨脑用掉一整包卫生纸。是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去提点周妈,谁霸占卫生间半天还不出门。
她读初中被同学调戏,他第一时间杀到学校解决问题,那小混混后来被他修理得早早转学,看到师中校服就自动跳开三丈远。
她高一时父母出了车祸,他拒绝姑姑好意跟她租屋另住。靳家大少爷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为了让她早自习前能多睡会儿懒觉,天天早起洗衣做饭,贤良指数直逼巷口小保姆。怕她吃穿落在人后挨同学白眼,他白天打工晚上摆摊愣是半学期没跟专业课老师照过面。见她成绩不错想着万一将来出国要用钱,他冒着风险跟纪泽合作办地下刊物,弄到最后鸡飞蛋打她跟老爹跑路他被勒令退学。
想起来桩桩件件,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也不过如此。
到最后兜兜转转他又回来,难道就是为了有一天给她披上婚纱走过红毯,将她亲手送到哪个面目可憎的男人手里,还要低声下气补上一句:“这朵小花我耗尽心血浇灌长大,请你一定珍之爱之,护她终身?”
简直岂有此理,想一想就让人胸口发闷!
林政宇看靳辰脸色变幻,心中渐渐了然,借着上厕所的机会,给罗浅浅打了个电话。
半小时后,罗浅浅果然赶来,因为走得仓促,她身上还穿着校服,林政宇在门口PUB截住她:“我有事要先走,靳辰喝醉了,你陪他一会儿。他最近工作不顺心,你好好开解开解他。”
罗浅浅听得直点头,浑然不觉自己被人算计。
PUB里灯光闪烁,俊男靓女连衣服都生光,罗浅浅眼花缭乱,在众人侧目中一路摸索,好不容易在角落的沙发上找到了靳辰。他只穿着件浅灰色的衬衣,趴着睡觉也不怕冷。罗浅浅上去把他推醒,他朦朦胧胧睁开眼,孩子气地绞眉半晌,不确定地问:“浅浅?你怎么来了?”
罗浅浅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醉得人事不省。
有侍应生过来招呼,靳辰扶着额头,要了一大杯冰水。咯咯嘣嘣地咬了半杯子冰块,他酒醒了一半,于是拍拍罗浅浅:“走吧,我们先出去。”
夜风一吹,酒又醒了几分。
靳辰倚在路边的梧桐树下,不动声色地套罗浅浅的话:“林政宇叫你来的?他怎么跟你说?”
“恩,他说你喝醉了,他又有事要走,叫我来照顾你。”罗浅浅不疑有他,乖乖作答。
靳辰点了点头,暗自松了口气。
罗浅浅歪着头看他,吞吞吐吐,欲语还休。靳辰借着酒劲拧她的脸,做出恶狠狠的凶面孔:“看什么呢傻丫头!”
“呵,我只是在想,原来你也不是无所不能,要是比喝酒,我或许比你行!”
“行也不准喝!是谁去吃生日酒回来发一身的酒疹,又抓又挠说恨不得剥了这身皮?”
“你为什么记性这么好!”
他们一路走,一路说,长长的东平路,走也走不完。
经过一家欧式院落的时候罗浅浅停了脚步,“啊,就是在这里……有一天下班,我以为遇到了你。明明听到你的声音,可是再回头时又没有人。”
靳辰在她身旁驻足,脑子里模模糊糊闪过相似片段,原来更早,他们就已经重逢。他把这秘密藏在心底,不肯说破,看她快快乐乐继续往前走。
“喏,前面有家书吧,我在那里打了两年工。起先老板还不肯用我,架不住我一直求——到我走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舍不得。”她转回头看他,明净的眼底荡漾着月色的清辉:“你看,只要你做得足够好,别人总会承认你。”
他笑,这傻丫头绕了那么大一个弯,敢情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安慰他。
她以为他听不懂,再接再厉:“《行摄》不懂你的价值,是他们的损失……”
“谁说他们不懂我的价值?”
“啊?”林政宇就是这么说的。
他屈起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我们来比赛跑步吧!”
“啊?”他为什么又转话题。
“就跑到前面亭林路那个小花园!谁落后谁学蛤蟆跳!”靳辰竟然作弊,话音刚落就开始跑。
“喂,等等我!”罗浅浅拔腿就追。
刚过十点,这条路上正是人多的时候,他们在人群里左突右闪,时不时有路人骂上一句:“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