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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撷取了照片后,进入自动搜寻程序。
所花的时间也多得多。
看见画面上的汉字,上校的头又突然痛起来了。
头痛像一排排子弹般扫过来,在她的头壳里爆开。
本来只是精神上的头痛,但很快变成肉体上的,最近情况愈来愈严重。
上校上过无数军事训练课,也执过教鞭教过课,但没想到,最叫自己头痛的,不是武器,而是汉字。
一个个奇形怪状的汉字。
世上没有更奇形的文字了。
汉字的一笔一画,在上校眼中看来,就像用一刀一剑画下。
虽说女性较有语言天分,但她还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勉强学会五十音。
其实在这高科技的时代,到处都不乏实时翻译的软件和硬件,虽然水平大概只及人类的一半,但方便快捷,而且学外语一点也不轻松。要熟悉一种语言,少说也要几年工夫。
叫人去学外语,未免有点背时。
更有人说,只有研究人员才有兴趣学外语。
然而,上校身为上过战场打过仗受过伤的战斗人员,知道电子仪器其实不可信赖,可能受天气影响灵敏度和准确性,所以战场上死于自己人误杀的数目一直居高不下。
更要命的是,如果敌人在电子仪器里造手脚的话,完全信赖仪器等于自寻死路,所以,真要执行什么重大任务时,即使接到总统、国防部长还是总司令的视频电话,也要对方报上通关号码。
上校学日语,自有切身需要。她不希望在紧急情况下,还要等眼镜慢慢译出英文来。
她亲身经历过一次。
在伊拉克。
【上校·巴格达市郊】
美国已撤军多年,但却利用私人机构的名义向保安公司聘请雇佣兵。这批士兵属于自雇,名义上和美国政府没有关系,但使用的是和美军无异的装备和制度,当地人也视之为美军。
那天,在巴格达城外的公路上,她的小队乘坐悍马(Hummer)时遭路边炸弹袭击,车上的人非死即伤,通讯设备也全部报废,无法联络总部。
眼见叛军很快就会赶来把他们全数杀掉,又或者抓回去作人质向美军讨价还价。大家负伤离开悍马,逃进附近一条小村落里。
她没有受伤,沿路受大家保护,不只因为她的军阶最高,而且是唯一的女性。
路上科兰没有和她说话,但眼睛一直留意她。他没有忘记,自己只要穿上军服,就是军人,是她的下属——纵使他们之间早就超越了上司下属的关系。那次,他们被俘掳,也被虐:在一间脏得不得了的囚室里性交。叛军知道她是上司,他是下属,比她小十岁。如果他们不听话,就把在场被迫观看的其他十多个男女士兵统统杀掉……当年美军就是用类似的招数虐待伊拉克战俘,如今只是以牙还牙。
村民不会说英语,但并不讨厌美军,在一家破屋里安置他们,还提供清水。在沙漠地区活动,必须养成经常喝水和小便的良好习惯,否则就容易中暑。
不过,说是清水,其实不太干净,在美国根本不能拿来卖。
破屋真的蛮破,但还不算是上校见过最破的,虽然没有屋顶,也没有三面墙,但起码还有两面,而且还有一半墙身。墙身旁边还有棵半死的枯树,叶早就没了,树皮也剥落了不少,但起码还是棵树,勉强可算是第三面墙。
稍为安定后,科兰走过来,“上校,有什么指示?”
“好好活下去。”上校用衣袖汲去额头上的汗。
那次性交,对她来说不是第一次,但感觉却像第一次,而且是重要的一次。
事件在所有在伊的外国人之间传遍,还上了国际新闻(假名)。同僚对她的目光有异……上级问她要不要辞职(对,不是退役。她早就从美军退役以加入雇佣兵)。她自己也百感交集。
想不到的是,科兰竟然为她和同僚打架。
他妈的,科兰这小子竟然和她来认真,而她根本不当是一回事,也没为此流过一滴泪。她除了外表是女人,内里是不折不扣的男人。
上次被迫性交,她没为此掉过一滴泪。三个月后,找到那个叛军小头目所占据的民居,即率领部队前往,狂轰滥炸了十五分钟,把里面所有人不管大人还是小孩全部杀掉。
如今他们又面对迫切的危机,只能依赖翻译机和村民沟通,大致没问题。
可是,当地的电话系统早已被美军截断,好几年都没重新接驳,如今美国士兵落难要求援,只好请村民帮忙联络美军,而且还要避过叛军的耳目。叛军知道有些村民,为了贪一点小钱去帮助美军,也会格杀勿论绝不留情。
上校不想坐以待毙。上头必未会冒风险救人,这很现实。他们要逃出生天,只好靠自己,静待夜晚才出动。毕竟,美军的科技水平高,单兵的战斗装备也精良,足以应付夜战,并能取得优势。
17:35。
就在他们休息时,有个妇女走过来,手舞足蹈,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话。
他们不明所以,只好等翻译机,等画面慢吞吞吐出译文时,没想到第一句话竟是触目惊心的“危险,速逃”。
他们没有耐心再看下去,马上拿起武器冲出去。
科兰跟她对视了一眼。
叛军的装甲车正开过来,经过仍在冒出黑烟的悍马,卷起的沙尘叫人看不清到底有多少架,只听到风声里夹着隐约的车声,向他们逼近。
其实,要杀他们这十个不到的美军,而且全部都负伤的,根本不用那么多人。
她和同僚知道这次必死无疑,希望头顶上会有黑鹰赶来杀退敌人,再从天而降来救他们。
可是,这种电影常见的情节并没有出现。
敌军开始向他们发炮,夹杂着机关枪,名副其实弹如雨下。
上校他们弹药不多,不敢贸然驳火,但敌人压过来,在破屋里根本避无可避,不还击就只能等死。
美军的枪可以射得较远也较准,不过,叛军手执的也是美军的枪械,从死人手上检来的。在这种情况下,双方交战完全没有战术可言,只是混战。
没有人看得清子弹横飞,也听不清流弹划破空气和击物的声响,只能看到倒下来的人。射程远的枪用完了子弹,就换近距离的手枪。
地上的子弹壳愈来愈多,枪膛里的子弹也愈来愈少。
在场的同僚再一次和她出生入死,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她目睹他们一一倒下。
她的目光主要留在科兰身上。他奋勇作战,把现场最安全的位置留给她,也时刻回头张望她。
即使明知一死,他的眼里也有恐惧。视死如归只是一种幻想。
上校这才发现,来通风报信的妇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在地上。
她和同僚很快就弹尽,他们手上的武器,只剩下地上的石头。
她的手抖个不停。终于到自己了。
她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但一直以为是在大规模的战斗里壮烈牺牲,而不是在敌众我寡下被宰。
现在不只狼狈,简直就是枉死。
他们如今只能坐以待毙,任由叛军围剿。
叛军像知道他们快弹尽,同时从四方八面逼近,并开始乱枪扫射,一边射,一边骂。骂的内容,他们已听过上百次上千次,就是:美军去死!
她看着剩下来的同僚中弹,身体同时喷出好几道血柱来。
科兰也不例外。
他倒地时,一双眼睛直勾勾注视她。
到底她最后是怎样逃出生天的,已经不复记忆。
这永远是她人生里的一大谜团,她也不打算找出答案。
【上校·结果】
上校的头痛逐渐消去。这回的头痛来得快,消得也快。
她的思绪回到东京,回到车里。
上社交网站的照片搜寻已过了十分钟,仍然没有结果。
十一分钟。不过,众人的眼光早已无法离开荧幕。
十二分钟。上校的心跳开始加速,难道会找不到?
十三分钟。结果出来了。是四个。
是从两百多个结果中筛选出来的。
众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直不作声的小林,终于忍不着问:“这程序从哪里来?”
“你们刚才用的是最原始的开源软件,我的只是把这软件改良而已。”
上校当然不会透露,这是美国国防部用的对比软件,目标是搜寻恐怖分子,范围不只社交网站,而是整个网络,而且还能针对年纪的变化来调整面容。
传说这个搜寻引擎如果推出市面开放为民用,网络上几个顶级引擎马上要给比下去。
“我们先来研究这四个人的资料。”上校继续下令,小林照指示操作。
画面同时自动多开了四个窗口。
每个窗口罗列一人的数据,并附上大量照片。
四人的样子看来非常相像。
上校不禁想起有人说过,这世上总有人和你长得相像。很多电影都是以此为题材……
“这种资料不够我们用,我要更详细的。”
画面一闪后,四人的个人资料底下又跳出新画面,罗列的是既私人也不打算公开的数据,如电邮地址、出生年份、手机号码等。
当然还有住址,不过,全部都填日本东京。街道的字段都是留白。
上校的焦点瞄准这四人的出生年月日。
“其中两人生于一月一日,另外两人的出生日期则一样。这太不寻常了。”
上校又注视另一字段。
“这四人里,其中三个的户口已有好几个月甚至一年没有登入,可以算是幽灵户口。”
上校指示搜寻那个还活跃的户口。
“拿这电邮地址去几个大型购物网站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住址?”
众人见识过上校的厉害,马上在各自的手提电脑上行动。
他们分头搜寻了十几个人气最盛的购物网站,并在其中三个找到她的购物纪录。
“地址……不在东京,而是在仙台。”小林道。
“我们现在就过去?”田中问上校。
“不用,叫仙台的同僚过去就是了。我们留守东京。她是住在仙台不错,但不一定会把机械人留在身边,也许会交给其他人。她本人也许还在东京。”
众人同意。
“再看看其他三人的联络地址。”
搜寻程序又跑了一轮,最后只找出其中一人——不是在一月一日出生那个——的地址,也是在仙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四个户口全部属于同一个人。一月一日的户口全是幽灵户口,这两个仙台的只是先后之分。我们如今兵分三路,一路人往她在仙台的住址,另一路继续从警方的录像片段中找她的下落,第三路根据她离开餐厅的时间,找她可以往仙台的最快那班新干线,找寻相关录像。我要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去了仙台。”上校总结。
众人不敢怠慢,马上行动。
【爱因斯坦·合体计划】
回到地狱。
“我对这个世界所知有限,不知道该怎样解决当前的问题。”爱因斯坦道。
“你自己就是最优秀顶级的飓风级人形软件,但由于太厉害,被认为会危害人类,所以被锁掉,严禁使用。不过,在锁掉前,被一些黑客组织偷了一份出来。事后,这些黑客组织相继被攻击,只剩下一份流传在网络上,那个叫做宁志健。这个人形软件和你都是当今世上最先进的两个人形软件。”
“那宁志健我没听过,是什么人?”
“不过是个普通人,他家里是卖面的。”
“卖面?不是做科学研究的吗?”
“不是,他和科学界一点关联也没有。他的重要性,不在于他生前本身是什么人,而在于他死后怎样。那也很妙,宁志健本身在几年前已经死了,他的人形软件只有按照生前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