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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担心的皱了皱眉,她要是哭闹他倒还觉得这事好办了。劝人他还是会两句的。
“沉晚。”
“嗯。”沉晚嘴里应着,手上继续翻查通话记录,短信记录,自打两个人关系弄僵以后,她电话里的各种关于他的记录都是上个月的。她一条一条的看了,然后一条一条的删了。
“医院里最近忙吗?”
“还行,不太忙。”她手中忙活着删短信,听话说话都没往大脑里去。
“下个月我去德国,不忙的话跟我一起去吧。”
“让我去给你当翻译啊。”沉晚抬了头看他,沈家平瞅了她一眼,脸色正常的说,“不想去?”
“好多事我都挺过来了,不差这一件,所以不用到国外去散心。我还没见着他呢,就想着逃跑,那以后该怎么办?”
沉晚给沈家平吃定心丸,说到最后还笑了笑,又说道:“一会儿,我跟他还有点私事儿,不用担心,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沈家平还是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觉得她拗劲儿又上来了。
沉晚是第一次见到周绍言的家人,虽然不是见家长但还是有些紧张,毕竟这次她是以沈家女儿的身份出现的。加上他们两个人之间那些兜兜转转的事,今天再坐在这里正儿八经的解除婚约,总觉得有些想笑。
他们两家是分开两边坐的,祖辈父辈都在,依次坐着,沉晚坐在沈家平身边,旁边正好是周绍言,只是隔着把椅子。
沉晚安静得接受众人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是低眉顺眼的样子,没有过多的笑容当然也没有悲戚。周老先生笑眯眯的从沉晚脸上带过,眼风扫了眼自己孙子,垂着半拉眼还是那副倔样。
老先生挑了挑眉,转脸笑呵呵的跟老伙计说道:“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多事,这些人心里指不定怎么怪我们呢。”
沈老爷子随着他的话看了眼在座的几位孙辈,不意外都是一脸的讪意,语重心长的说道:“计划赶不上变化,随他们去吧。当年婚约就是咱们的一句话,今天都在,这婚约就不作数了。”
周绍言手在桌底下紧握成拳,就这么简单一句话就算了了么?
沈家平偷偷拍了拍沉晚的手,她转头回了他一个笑容示意自己没事,其实婚约的事本来就没她的事,婚约是随着她的身份附加过来的,之前她一直不知道,所以解除了她也没觉得有什么。要是真有什么,也是介意周绍言的态度。他跟沈家小姐解除婚约,就说明他还是不肯原谅沈家。
沉晚转过头正对上周绍言的眼睛,他盯着她,有些紧迫,还有些不满。她淡淡的转开了视线,婚约是他要解除的,她说过,这随他,所以她听他的。
“你们当初是怎么打算的?”周绍言心里郁气难消,问了出来。这一屋子的人,除了他,似乎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憋屈了这么些年,这么轻描淡写的带过,怎么说得过去?
“还不是因为你太倔。”说话的是周老先生,带着些不满的语气,周绍言心里不服可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你现在都这样,要是一早让你们结了婚,也不会比现在让人更省心。倒不如顺水推舟的让她嫁了别人,也省得你再拿着过去的事折腾人。”
周绍言被说中,无法辩驳,他承认,要是一早知道了他也不会安安分分的接受正经过日子,他跟她的开始还不是因为林意然?他瞅了眼垂头不语的沉晚,心里更闷气,她还真就这么接受了,打那天就不愿意看他,今天进门之后就没正眼看过他。
“那也该告诉我。”周绍言倔强的说道。
“不是你要解除婚约的么,我们这次就随了你的心意。只是以后,不许再提这事儿,你要是再揪着不放,就别回家了。我们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了。”
周绍言委屈,今天他像是个罪人,所有人都冲着他来了,怎么就没人问问他这些年是怎么过得?哪个人被这么愚弄了还能心平气和的说没关系?
沈家平明白过来,难怪吴叙说他们家始终没动静,明明理亏却不作为怕是两家私下里早就有了约定,如今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就是瞒着他们这些小辈了。
“不要怨我们故意瞒着,你们什么样我们心里都有数。”沈老爷子说话时看着沈家平和周绍言,“不然也不会从一开始就坐视不理,你们两个心里的那个结别人都解不开,过了这些年,我们也看出来了,除了那件事你们也算相安无事。现在婚约解除了也好,沉晚也用不着替你们为难。”
“绍言呐,你爷爷他们还不是担心你们,就怕你们一辈子都别着劲儿,我们还能活几年,也就盼着你们能和和睦睦的。你沈爷爷说得对,我看你就是拉不下脸,家平让着你,你又不是不领情。”老太太心疼孙子,自打沉晚一进门他这脸色就没缓和过,解除婚约他也是犯倔,这心里指不定怎么闹脾气呢。自己老头子说话又不向着他,所以这会儿赶紧给孙子找台阶下。
“周奶奶,这事儿我们做得都不好,没能早点体会你们的苦心。不然,也早该让你们享清福的,不至于现在还替我们操心。以后不会了。”
沈家平是不打算再跟他较劲的,在他心里,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阿晚呢?”周老太太眉眼温和的看着沉晚,这些年他们暗里观察着,知道她是个心善的姑娘,虽然性子拧,但心好是没话说的。
沉晚抬头眉目温然的笑了,说道:“我听你们的。”
周老太太一听笑得开怀,说道:“还是孙女懂事,不像他们两个,从小就闹腾。”
听到自己孙女被夸,沈老太太也是一脸的高兴,只是在心里又叹了口气,这俩人他们都看着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偏又解除婚约,说到底,自家孙女还不是吃了那小子的亏。
☆、61
解除婚约也就是刚才一句话带过就过去了,祖辈们把话说开了,又在那压着,事情就算到这儿结束了。两家大人和和乐乐的吃饭说笑,全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沉晚向周绍言那边看过去,心里有些沉甸甸的,她跟他还剩下最后一件事,说清了就各走各的了。
吃过饭长辈们都被接走了,就剩了他们三个,沈家平看沉晚,她说道:“不用送我了,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沈家平点点头自己走了。
周绍言没动,看着她,有些恼怒。沉晚安静的对上他的眼神,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让他更加气恼。
沉晚心底有口重气,她其实很想问问他,她在他眼里到底是谁?又觉得现在问了也没什么意义了,很失落。看着他好半天才先低了头,从包里拿出钥匙递给他,然后不意外的看见那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她选择忽视,仍旧伸着手等他接过钥匙。
周绍言不悦的瞪着她,他还能克制,再差一点他就会毫不留情的打开她的手,转身走掉。
沉晚直视着他,知道他在生气,是真的气着了,他的脾气点火就着,一般不会忍着,说爆发就爆发,来得快去得也快。可要是真气得厉害了,他反倒忍着,不过却很恐怖。
“你不要留在我这也没什么用,还是拿回去吧。”沉晚慢条斯理的跟他说这些话,他听着却有些无奈的意思,他看着她就不是接,看她能怎么着。
沉晚知道他不会主动接,这么对峙下去什么也说不了。拿过他身侧的手将钥匙放在了他手心里,轻声道:“我说过,你可以解除婚约,不要我也无所谓,所以我不会怪你。可是你的怒气我就不能理解。”
沉晚平心静气的跟他说话,“记得早就跟你说过,我可以做到不死缠烂打,现在就是,这个决定是你做的,既然我补偿不了那我就接受。”
周绍言倏地攥紧手心,金属质地的钥匙铬得他手里又冷又疼,目光凉凉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想问问她是不是真的没心,才会跟他说出这些话。
沉晚偏转了头,躲开他的眼神,再多看一秒她都没勇气再待下去,这个人她是真的要失去了。她收敛了心里的苦涩,再转回头的时候,表情又恢复了平常,看着他说道:“你把存储器还给我吧,你看过了留着也没什么用。毕竟上面的人是我,留在自己这里更安心。”
她说话时把手伸了过去,周绍言眼神渐渐浮上一层寒意,如果不是她强自撑着,早就被他的眼神冻住了。她狠着心跟他说这些,心里早就快挺不住了,她甚至希望他能像以往那样再霸道一次,她就有理由留下。
“夏沉晚,你跟我分得这么清楚,是不是就想着拿回那个存储器?你让沈家平去找我,就是想保护他。”周绍言目不错珠地盯着她,恨不得看进她的心里去,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都已经分开了,不该拿回自己的东西吗?”
周绍言冷哼一声,恨声道:“夏沉晚,你这个没有心肝的女人!”
他压抑的语调让沉晚慢慢收回了手,她看着他,眉目深邃冷峻,薄唇紧抿,看着她像是恨极了她。
她有多久没看见他了,好多天,又有多久没跟他好好说话了,更久。她想抱他,然后告诉他她想他,想跟他在一起。
她的身体很听话的接受了心里的暗示,在他惊错的眼神下上前抱住了他同一秒钟吻了上去。她没给他时间反应,几乎吻上他的同时就推开了他,转身跑开了。
她说过她不死缠烂打,他不要她了,那么再难受她也得选择离开。
周绍言看着前面空空的广场,仿佛刚才只是他的幻境而已,眼前哪还有那个女人,可刚刚明明发生过,他都没来得及留住她就让她逃一样的冲出了他的视线。
早上醒来的时候沉晚觉得头昏脑胀,昨晚在沙发上睡了一夜,全身酸痛的难受。她挣扎着去洗了脸,收拾停顿后拿了东西去上班。路上沈家平给她打了电话,问她怎么样。她嗯嗯的应着,说自己没事。沈家平听她声音不对劲,提醒她赶紧吃药,别又拖得严重了。
挂了电话,沉晚揉了揉太阳穴,涨涨的难受,昨晚那样睡了一宿感冒了,大哭一场抵抗力瞬间就下去了。
“没睡好啊,一大早上的就没精神,昨天不是拿了钥匙吗,难道在外面睡了一宿?”朱子陶接着昨天她的玩笑跟她说笑。
沉晚胡乱应了一声,顺手拿起自己桌上的快递,没心思跟他说笑。她看了公司名称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打开来看,还是那个白色的存储器,上面依然残留着红色的血迹。他是不是真的看过?沉晚恍惚了一下,将存储器放进了包里。拨通了他的电话却又挂断了,跟他说什么,谢谢?
沉晚摇摇头打消了自己的念头,现在他们之间的任何一点联系都有牵扯不清的嫌疑。既然两清了,又何苦再去招惹。
各个病房里转一圈,该叮嘱的叮嘱该检查的检查,回了办公室又把病理日志填了,顺便替朱子陶的也填了,下去又去病房里转了一圈,一点儿也没让自己闲着,这一天就过去了。晚上回到家吃过药早早就躺下睡了,她在自己的药里加了半片安眠药,这一觉睡得比昨天好。
接下来是一个星期的夜班,白天她没事就也待在医院里,院里康复中心那边从德国进了一批器材,正好让她学以致用。
给那些术后病人做复健是个需要极度耐心的工作,一天下来病人累得不行,医生也不会轻松到哪去。她却忙活得欢,哪怕晚上夜班白天也不肯歇着。
晚上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