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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
“哎呦呦!我就说嘛!呵呵,真好!真好!”
大妈笑眯眯的看着他,心里暗叹着,一表人才啊!
宁丛风朝她礼貌的点了点头,转回身来对着那扇门,手里的钥匙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提不起来。
这些年,她就住在这里。。。?
心里有太多太多不确定,他终于举起了钥匙打开了大门。
门才刚刚一开,一股熟悉的香水味幽幽的传来,是专属于她的味道。他的心房狠狠一次,跟着眼里瞬间升起了一层水雾,屋子里的摆设统统化作模糊的线条。
艰涩的迈开步子,将鞋子脱掉放到门口的鞋架上,一弯腰,眼角便落下一滴液体来,他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老大不小的男人了,竟然还这么丢脸,自己也笑了笑,用手心随意的抿了抿眼睛,嗓子干涩的轻咳了一声。
这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墙上的时钟发出老旧的声响,旧时光重叠,宁丛风像是穿越回了厚重漫长的时光,走在他们曾住过的小屋,这里的一桌一凳,竟都是原来的位置,从未挪动过。
他知道她的,很懒的女人,很邋遢的女人,却在这些年逐渐了养成了一种类似于强迫症的毛病,就是无论怎么懒,也会把用过的东西放在原来的位置摆好。
沙发旁的塑料垃圾桶他还记得,是那时候两个人一起挑的,那上面裂开了一个口子,被她用难看的胶布沾上了,继续用着。。。
手掌滑过客厅的沙发,滑过柜子上的花瓶,宁丛风走到床边,凝视着那架不新却很干净的钢琴。
那架曾经被她用花盆砸过的钢琴,现在正用白色的蕾丝罩罩的好好的,钢琴上面摆着一盆谢了花的小茉莉,光秃秃的,由于很长时间没有浇水的缘故,小茉莉失去了生机,枝丫都是软软哒哒的。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那花枝,眼睛里溢满了心疼,就好像指尖碰的是她的脸颊一样。
拿起一旁的浇花水壶走到浴室接了一点水,洋洋洒洒的浇在小茉莉的身上,晶莹的水花嵌着床边的阳光钻石般落在泥土里,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不自觉的弯了弯嘴角,看着那重新湿润的泥土,心里又酸又暖。
浇完了花,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卧室,这个房子是很小的一室一厅,只有这一间卧室。
由于卧室的门被打开,卧室里悬挂着的小风铃发出一阵温柔的声响,房间里挡着黑色的窗帘,几乎没有一丝光亮,他伸手打开灯,一瞬间,所有的壁灯全部点亮,屋子里的东西刹那间清晰起来,宁丛风看着眼前的一幕,差点忘记了呼吸。。。
。。。
“哥!哥你快看!要收网了!!”
一个清亮的女声兴奋地叫着,不住的拉扯着一旁稍显憔悴却依然很有气质的男人,试图吸引男人的注意。
那个男人似乎也被她的兴奋感染了,眉宇间升起些光亮,深沉的眸子像这片海域最美的夕阳。
沈西珂和沈井原出来旅游已经有三四天了,今天在这海边等了一天,终于等到渔民收网的时刻。
这里的渔民都是早晨撒网晚上收网,这一张网很大很大,要有几十个人一起拉才能拉回,有时候拉一天网能收获几千斤的鱼,有时候运气不好,也就几十斤。
渔民们带着大沿的帽子,胜利在望的拉着那张巨大的网,仿佛那网里装的不是鱼,是金子,而其中也有一些游客是贪图好玩也顺着绳子绑着拉网的,沈西珂就是这一类游客。
她拉得很卖力,偶尔还和身后的渔婆聊上两句,身旁的沈井原站在沙滩上,望着大海出神。
“哥,”海浪声很大,她每句话都是喊着说的,“你看没看到!这些人都在拉网!鱼群马上就要上来了!”
沈井原扯了扯嘴角,算是给她的回应。
他自从出院后就一直这样,谁说话也不愿理,只有沈西珂的话,偶尔还会给个反应。
“哥!你知道吗!你现在最可爱了!”她一边拉着绳子一边和他沟通,“以前的你总笑总笑,我还没太注意,这回你不总笑了,偶尔笑一次我还挺兴奋的!就像这鱼!等了一天终于来了!”
沈井原望着海面,海风将他的衬衫吹得鼓了起来,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依旧默不作声。
他知道沈西珂这几天来一直在鼓励他,陪他散心,陪他聊天,陪他吃各地小吃,陪他看尽大好河山,可是再好,在他眼里,都像是这灰蒙蒙的海水,污浊一片。
失去了挚爱的人,就像坠入了无限的灰色空间,生无可恋。
他现在这样算是苟且偷生么?想死死不了,活着,又了无趣味。
那日她含泪的双眼一直徘徊在眼前,那日他们说了好多好多话,那日,他对任何人,都不曾提起,他和她一起自杀的那天。
“婆婆,你们这个会不会捞到什么意外收获啊?”
“姑娘你说什么收获?”
“啊哈哈!我是说会不会有什么章鱼什么的!或是小海豚,或是小螃蟹!”沈西珂和那扯网的婆婆攀谈起来,海浪声依旧喧哗着,夕阳破碎在地平线,洒下一层橘黄色的钻石。
“哥!你说说!会不会有章鱼?”她回头,想与沈井原说话,却猛然发现身边的位置早已经空了。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撒开了手里的绳子,四处寻找。
“哥!哥你在哪啊哥!”她急了,在沙滩上跑了起来。
焦急之间,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背景是浩瀚阴沉的海水,那抹身影正跌跌撞撞的往海水里跑,像是着了魔般。
沈西珂吓得大叫一声!
“哥!”
“哥你回来!”
“求你快回来!”
她也跟着跑过去,眼看着沈井原已经跑进了海水之中,而由于几近傍晚,周围没有游人阻拦,她不住的召唤,并使出全身的力气奔跑,无奈脚掌陷入细沙之中,根本跑不快,而沈井原就像是听不见一样,着了魔般往海水的深处走,很快,那水就到了他的胸口。
“哥!”
没用的,她喊得再大声,也比不过海浪的声响。
沈西珂害怕极了,只能竭尽全力的往那个方向跑,慢慢的靠近。
“哥!我是西珂啊哥你看看我!”
幸好,她跑进了那片海,淌着温凉的海水,拼命的像沈井原靠近。终于,在海水快要没过他的脖子之前,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他,死命的向后拖。
“肖伊!肖伊!”
她听见他在喊肖伊的名字,好像是看到了她一样,不停的伸出手去抓,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抓!
“哥!”她声嘶力竭的大喊!“这里没有肖伊!跟我回去!”
可是他根本不听,空洞的双眼紧锁着海上的一个方向,他的声音充满了哀求。
“肖伊!肖伊你别走!你等等我!”
“哥!求求你别这样!”沈西珂哭的一脸腥咸,“那不是肖伊!是幻觉啊!”
她的一句话,让沈井原瞬间停止了疯狂的举动,眼神也随即暗了下去,呆呆的盯着海水。
是幻觉。。。可他刚才明明看见了肖伊,她在水里,向他招手。。。
她还是笑的那么好看,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的笑,想她想的快要疯了!
看着沈井原颓废失望的样子,沈西珂心里难受极了,“我知道你痛苦,知道你难受,当初丛风离开我的时候我也快要疯了,更何况,肖伊是过世了。。。可是你要活着呀,肖伊知道你活得好,她也会高兴的!”
☆、你的心,是我的天堂
沈西珂死死地抱住他,趴在他的背上无助的恸哭,海浪无情的推开浪花,转身又回归到喧嚣的大海中,头也不回。沈井原垂着头,额前的刘海打在英挺的鼻梁上,一股腥咸的液体流入嘴角,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海水。
他就这样垂着头,一动不动,细细看去,却是能够看到那宽阔的后背在隐隐的颤抖,思维失去了判断,不知该想些什么,他的世界,死寂一片。
落日看了他最后一眼,便乌突突的,悄无声息的隐没到海平线之下去了,留下一声苍茫的叹息,弄皱了一波又一波的海浪。
没有一种伤,伤得过海日残夜,没有一种痛,痛得过天人永隔。
肖伊,你可知道,我做不到所谓的坚强。他们劝我说你在天堂,可是没有我的地方,对于你来说,真的叫做天堂吗?
。。。
经过了下午的事件之后,沈西珂前所未有的疲倦,同时也更加加倍小心的跟在哥哥的身边,她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她一定会陪着他度过这段最痛苦的时间,无论有多艰难。
在宾馆里冲了个热水澡,她穿好舒适宽大的睡衣擦着头发出来,偷偷地向卧室里瞄一眼去,沈井原躺在黑暗的房间里,貌似睡着了。
呼。。。她长出一口气,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从来没有觉得沈井原如此脆弱过,恨不得寸步不离的去保护他才肯放心,如果是宁丛风,他也会为了她不要命的生死相随么?
她不敢肯定。
现在的宁丛风,今非昔比,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想到这里,沈西珂攥了攥拳头,突然好想给他发条简讯啊。。。
可是她出来快一个月了,根本没带任何通讯设备,目的就是不让他找自己,而他果然也没动静,那么这么多天他都在干嘛呢?
或许在满世界找她?又或许在潇洒工作等着她自己回家?
算了!越想越憋气!发短信?发个屁!
她狠力的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咬牙切齿的走到了沈井原的卧室。
沈井原已经睡了,闭着眼睛侧卧着,睫毛长长的,眉眼和沈西珂有五分相像,好看极了,只是下巴稍显瘦削,让人看着心疼,沈西珂心头一软,无声的叹了口气,拖了拖鞋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床上的动静并没有使沈井原闭着的双眼张开,他依旧迷迷糊糊的睡着,也不知穿破了几层梦境,混沌之中只觉得有一个柔软的身体轻轻的抱住了自己,头发靠在他的胸膛上,软糯的发丝穿过他胸前V字领的针织衫,暖暖的,痒痒的。
他闭着眼睛,细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宽厚的手掌抚摸上那顺滑的发,轻轻的几下,像是穿透了几万光年。
他捋着那发丝,温柔的问怀里的人,
“累不累?”
怀里的人没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他平静的呼吸着,又或者是强行压抑着呼吸,又柔声问道,
“今天通告很多吧?嗯?乖,别睡,陪我说说话。”
“。。。”
寂静无声,没有回答,他紧紧地闭着眼睛,绒绒的睫毛被溢出的泪水浸湿的不像话。
迷蒙中,像是有一颗天外坠落的星子粉碎在地板上了,溅起的一地零碎的星光,他的睫毛动了动,鼓起勇气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