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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请鉴别一下。”
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玉村立刻接过盒子打开盒盖。
五个人一齐凑上前去。
钻石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像燃烧的火焰。那是颗古朴的玫瑰形的钻石,有十几克拉重。
“哇!真漂亮!”妙子发出第一声赞叹。
“真漂亮”、“确实是上品”、“这颗钻石棒极了”等等,每个人都发出由衷的赞美之辞。
可是,宝石专家玉村却一声不吭,直直地看着钻石。
“怎么样?玉村先生。一万日元买来的不算贵吧?”
“哪里算贵,简直就像捡来的珍宝。实际价值要贵上几倍……”
说到这里,玉村忽然噤声了。捏在手里的钻石“啪”的一声掉在了桌上,脸上的表情惊恐万状。
“玉村先生,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牛原吃惊地问道。
“我认识这颗钻石。确实有印象。你从什么人手里买来的?”
“一位美国商人。现在他在美国。”
“这颗钻石不是那商人从美国带来的,是在日本搞到手的。”
“可他本人说是从本国带来的。”
“一派胡言。这颗钻石里有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瑕疵。有同样瑕疵的钻石决不会有两颗。这一定是偷来的。”
“什么?您说什么?您说这是赃物?”
“对。这颗钻石还牵涉到杀人犯罪。”
“什么时候?在哪里?盗窃谁的?”
“去年十一月,盗窃我弟弟的。”
“就是发生狱门舟惨案的时候吧?”牛原惊恐地喊道。
“是的。福田得二郎被那个魔术师凶手杀害时,当时的报纸也报道了玫瑰形钻石失踪的消息。这颗钻石是我店的经理从法国宝石商手中买来的。我弟弟得二郎非常想要,就转让给他了。牛原,这颗钻石是查出罪犯的重要线索。你知不知道那个回国的美国人是从谁手中得到这颗钻石的?”
“是么?这就是那颗钻石吗?那好,我来查询一下。那人已经回国了,不过他还有亲友住在日本。明天我就去拜访调查一下。”
于是围绕着这颗钻石怎么会落到牛原手中,众人议论不休。
“算了,这个话题就暂时不谈了。我一定会找到最初转让钻石的人,请你们放心好了。今晚难得一聚,不能尽情地做点什么吗?我非常想听听妙子小姐的钢琴。”
牛原话题一转,想使在座的都高兴起来。
可是妙子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被恶魔两次袭击的恐怖,看到钻石之后,她更是没有兴趣弹钢琴了,只是一味地没精打采地拒绝。
“哈哈哈哈哈,心情都不愉快了。这个主意看来不行了。
我再提一个交换条件吧。最近我十分热衷于十六毫米的小型电影。自己制作剧本,让学生们当演员,拍了几个节目。想让你们看看。看过电影之后,再弹钢琴来听听行吧?”
小型电影,而且是牛原自己制作的,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三个孩子就不用说了,就连玉村自己也来了兴趣,围绕着小型电影问这问那。
第24章杀人电影
玉村一家人最终听信了牛原的花言巧语,一起去看小型电影。
“这个房间效果不好,我专门有一个放映室。说起来有些恐怖,是以前这户人家的小地下室。那里连白天都是漆黑一片,最适合做放映室了。放电影的器材也都在那里,银幕挂在地下室的墙壁上。”
听到地下室,大家的好奇心更重了。年轻的兄妹们的胃口都被吊了起来,都想去看看另一个世界的景象。
牛原在前面领路,来到紧挨着客厅的一间空屋子里。他打开了壁橱。壁橱里面的地面部分有一块盖板,盖板下面就是通向地下室的台阶。
“真觉得有些可怕啊。”玉村边笑边说道。
“有些异想天开吧。或许这家原来就住着赌徒吧。”
牛原若无其事地答道,然后一步一个台阶地走了下去。
大家也被主人那轻松的话语所鼓舞,虽然有些害怕,但认为牛原不会有什么企图,就跟在他的后面下了地下室。
台阶的尽头有一个铁门。铁门外面堆着许多块砖。这些砖用来干什么呢?
所谓的地下室也只有六张榻榻米大小。天棚、地面和四周的墙壁都是用红砖砌成的,在一面墙壁上挂着银幕。放映器材和桌椅摆放得七零八落。
牛原把放映机摆放在一张小桌子上,做好了放映的准备。他让众人都坐在椅子上。
“现在开始了。”牛原边说边关掉了电灯。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传来了“咔嗒”、“咔嗒”、“咔嗒”放映机的声音。迎面的银幕上闪动着断断续续的、不甚清楚的画面。
画面的背景是牛原自家的宅邸。宅邸的各个部分被非常巧妙地拍摄了下来,一些不认识的人物纷纷登场,一个奇特的事件展开了。
画面不清楚是由于外行人摄像造成的。画面中包含着一种怪异的凄惨氛围,就如同一场噩梦。
电影既无音乐又无说明,是无声电影。登场的人物也是不出声地笑着、哭着、说着话。这是场真正的哑剧。
电影的背景就是现在这座宅邸,故事的年代却发生在明治初期。其中的人物发型、服饰打扮等又使人想起古代彩色版画的风采。
银幕上出现了一个美女,是一个男人的爱妾。两人调情的场面出现了数次。
那个美女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情夫。主人不在家的时候,她的情夫就悄悄溜进来偷情。两人私通的场景拍摄得非常高明。
但是,这家的主人终于发现了他们两人的秘密。银幕上出现了主人愤怒之极的形象和烦闷懊恼的痛苦状。主人是真心喜欢那个女人的。
主人装作不知此事,并且托关系接近那个偷情男子。这家女主人四十岁左右,偷情的男子比女的小五六岁。两人都是有家有子的人,过着优裕的生活。
接着的画面是一幅充满着仇恨的、可怕的狞笑和由于难以揣摩男主人的真意而惴惴不安的表情。女主人仍继续着奇特的交往,而男主人却买下了一处大宅邸,并在宅邸的地下建造了一个红砖砌成的地下室。主人买下的宅邸就是牛原这座宅院。砌成的地下室就是现在众人看电影的这座地下室。
就在这一刻,玉村等人的头脑里就产成了可怕的错觉了,电影和现实奇特地相互交错起来。
电影中放映的地下室已经大部分完工,只剩下不到两平方米的砖墙没有砌好。不知什么原因,主人到此就让工匠停工了。
而主人自己却拿起铁锹开始挖掘起未完工的部分。一个土坑眼看着就挖好了。这在当时是罕见的地下室。异国的红砖墙、正在挖土坑的留着长发的明治时代的男人,这情景的奇特难以形容。
能容纳下一个人大小的土坑终于挖好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望着土坑大笑着,令人毛骨悚然。
那个男人走出洞穴,穿上和服,然后一直在客厅里等待着什么人。那个客厅就是玉村一家人刚才就餐的客厅。只是西式家具换成了蒲团和烟灰缸,房间却是同一个房间。
正在这时,或许事先已经约好了,那个偷情的男子前来拜访。宾主面前摆下了酒席。形式虽然和刚才招待玉村一家不同,但晚餐的招待饮食却是一样的。
“晚饭后一定会来地下室的。将会发生同样的事情的。”
众人心中料想的果然没错。主人站起来,陪同着他所深恶痛绝的那个偷情的男子来到隔壁的房间,打开刚才那个壁橱,掀开同一块盖板,走进地下室的台阶。银幕上发生的事情跟刚才的现实完全是按同一个顺序进行的。不知道这些是主人有意安排还是偶然,这么多的一致性也太令人怀疑了。
拍摄室内的场景使用了照明灯,看起来是内行拍摄的,就连地下室的明暗对比都拍得非常巧妙。
主客两人都喝得酩酊大醉。主人不怀好意地哈哈大笑,不明所以的客人也跟着哈哈大笑。银幕出现了两人喝醉的大特写。
主人用手指了指刚挖好的洞穴,客人误以为那是条通路,就走了进去,结果就摔进了土坑中。
哈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客人摔进了坑中却忍不住哈哈大笑。银幕上出现了那个可怜的偷情男子的大特写。
突然,主人的态度一变。他并不是真的喝醉了。主人精神异常兴奋,极其敏捷地拿起堆在一边的砖头,取过泥抹子,舀起灰泥,开始垒起砖来。
墙壁里面,那个醉鬼还在傻笑着。两眼无神地望着面前的砖墙。砖墙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上垒砌着。
砌墙砖的单调场面持续了一段时间。
终于,这项可怕的作业完成了。再砌五六块砖,墙壁就完全封死了。
“哈哈哈哈哈,真受不了你了。这场恶作剧也太滑稽了。喂,你的想法太棒了。你这个主意太妙了。”
银幕上是墙壁里面洞穴的大特写。里面那个男人还在捧腹大笑,大喊大叫。场景拍得非常逼真。
外面的男子终于砌上了最后的一块砖,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土,心满意足地笑着。然后走出地下室,关上铁门,脚步轻快地登上了台阶,回到了客厅,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一边咂着嘴,一边得意地笑着。
场景又回到了洞穴中。银幕上是被完全封闭的墙壁里的黑鞿鞿的泥土大特写。喝得大醉的偷情男子并不知道他一辈子也无望离开这里,仍在哈哈大笑着。那笑声是多么的令人战栗啊。
场景又一下子消失了,银幕上滚动着黑暗画面,表示着时间的经过。重新出现的画面还是原先的那堵墙壁。
那个男子已经不笑了,酒也完全醒了。两眼因恐惧而向外突出,嘴里不知在喊着什么,嘴巴张得大大的。临终前的手指伸向空中。
他明白了一切。女人的丈夫已经知道了他们在私通,并且在谋划着可怕的复仇计划。他知道此刻无论怎么喊叫都永远出不去了,他被活埋了。泥灰早已变硬了。他在里面又推又撞,厚厚的砖墙却纹丝不动。
明知无济于事,他还是不能不作徒劳的挣扎。他在土穴中狂呼乱叫的场面惨不忍睹,就像一只被捉的老鼠在“咯吱咯吱”地叫着抓着墙壁,发疯般转来转去。
画面接着是世人罕见的恐怖表情大特写。银幕慢慢变成黑暗……
一场恐怖的电影终于结束了。黑暗的地下室里,由于过于激动兴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数秒钟就像死一般的沉寂。
不久,黑暗中传来了牛原那奇特的强加于人的声音。
“玉村,您知道这部电影的含义么?”
玉村因可怕的预感而全身发抖,连答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您不明白么?好,我来告诉你。被封在土坑中那个凄惨的男人就是我的父亲,距今已经五十多年了。那个令世人恐怖的复仇人就是您父亲幸右卫门。你也许不会知道这件事的。可是那个偷情的奥村源次郎抛下妻子、儿女去向不明这件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吧?世人对此议论纷纷:源次郎一定做了什么坏事躲起来了。谁都不知道源次郎已经成了可怕的复仇牺牲品。
“可是只有一个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他费尽了千辛万苦发现了这个洞穴的秘密,找到了源次郎的遗体。在读完源次郎用碎砖书写的特殊遗书后,就下决心将他的一生贡献给复仇事业。这个人是谁,我不说您也会猜到的。他就是源次郎的儿子奥村源造,也就是我。”
黑暗中的声音忽然消失了。
“牛原,玩笑不要开过分了。恶作剧也不要搞过头了。你是想让我们感到恐惧万分,日后好作笑谈么?哈哈哈……我不会上当的。”
玉村声音颤抖着不顾一切地否定着。如果相信牛原所讲的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说我在开玩笑?”黑暗中可怕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心里非常清楚我讲的是不是玩笑。刚才我让你看那颗钻石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