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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难得的温柔,悄然隐入云层。 到底不会乖顺太久,没多大功夫,牧可就有了新主意,她很有精神地凑到贺泓勋耳朵边悄悄地提了个建议。 贺泓勋听完,眉头紧皱:“别瞎闹啊,被战士们看到了影响不好。”
牧可情绪高涨,她笑嘻嘻地说:“你就说蚊子叮的呗,反正它们又不会只叮我。” 贺泓勋正了正脸色,很严肃地说:“被你的学生知道了,会觉得老师是流氓。” 牧可笑得像只小狐狸:“你不说,谁知道啊。”话音刚落,没征得同意的她趁他不妨快速出手。 贺泓勋怕摔着她躲闪不及,尽管下意识偏过了头,依然没能避开,脖子上被牧可使力咬了一口。 没想到她机动速度这么快,他哭笑不得:“别人的吻痕是亲出来的,我这是被咬出来的。” “礼物我送了啊,不许说我赖皮。”清楚地看到一排小牙印,牧可得意地晃悠着小腿,还不忘伸出小手给他揉揉。 于是,在贺泓勋生日这晚的最后一点时间里,牧可小同志给他种了一颗真正的——草莓。 谁能说,这不是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至少,贺泓勋终身难忘。
过了十二点,贺泓勋送她回去,到营房楼下的时候,牧可把披在身上的衣服递还给他,很体贴地说:“你别上去了,被人看见不好。”毕竟还在军训期间,严格说来她也算是学员,牧可不希望对他造成不良影响。 “没事,不把你安全送到位我不放心。” 贺泓勋又把作训服披在她身上,以眼神示意她先走,然后和她保持着二十公分的距离送她到宿舍门口,才说:“我明天一早还得回部队,你好好训练。” “又走啊?”牧可清亮的眸子里有一闪即逝的失望,之前犹豫着要他说的话也随之咽了回去。 “忙过这几天就回来,批准你随时给我打电话,行吗?好了,抓紧时间去睡觉。”他嘱咐着,抬手摸了摸她婴儿般细嫩的脸蛋,俯下头来想亲亲她的额头,却听牧可压低了声音警惕地说:“袁帅!” 几乎是条件反射,贺泓勋迅速直起身子,敛去脸上的温柔转过身,正准备很严厉地训斥某人为什么熄灯了不睡觉到处乱逛,还打扰了他的好事,却发现身后连个鬼影都没有,一堆的话只好自行消化,险些被憋出内伤。
牧可趁机钻进房间,扶着门框探出个小脑袋笑,很小声地说:“晚安,贺营长。”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贺泓勋偏过头无声的笑了,自语了句:“鬼灵精。”
随后几天两人又没有见面,贺泓勋忙着营里季度考核的事,牧可如常训练。她不是那种很粘人的女朋友,怕打搅他工作,没有主动打过电话,只是会偶尔给他发条短信。
“训练不要太生猛,小心闪到腰。”
“看你带的好兵吧,迟到一分钟罚我站军姿一个小时,还说象征性站站。什么叫象征性?难道可以坐着站军姿吗?这回里子面子都丢光啦,你要替我报仇。”
一遍遍地看着她的信息,体会出话语间隐隐的关心和依赖,一天的劳累烟消云散了。原本不喜欢发短信的贺泓勋,也不忍心破坏情侣间这点小情趣,还变得热衷起来,很有耐心地回道:“他敢给你放水我就收拾他。”给她放水是他的专利,岂能被别人抢了去。
很快收到她的回复,牧可说:“你不让他放水我就收拾你!”
这样持续了五天,这晚临睡前贺泓勋发现小女友销声匿迹一天了,他蹙了下眉,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打了过去。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他已经习惯了每天和她保持单线联系。
电话是通的,但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在他打到第三遍的时候,牧可终于接了,声音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他问:“睡了?怎么今天这么老实?是不是训练太累了?”
牧可嗯了一声,好半天才低声说:“有点累,吃完饭就躺下来,结果睡着了。” 贺泓勋不擅长甜言蜜语,知道她没事也就放心了,不想占用她过多的休息时间,就说:“那你接着睡吧,要是明天没缓过劲儿来就适当休息下。”他有点后悔制定相比之下强度过大的军训计划,担心以她的体力或许真的吃不消。
在准备挂电话的瞬间,牧可叫他:“贺泓勋?”
牧可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措词,之后低声问他:“部队的工作完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 闻言,他笑着逗她:“怎么,想我了啊?还得过两天,等你们野外生存的时候才能回来。” 或许已经有了准备,所以也谈不上失望,反而觉得放心了,牧可缩进被子里躺下,闭着眼晴说:“那我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等她先挂了,贺泓勋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牧可异于平常的安静忽然让他有点不安。耙了耙头发,他又把电话打了过去,但她,关机了。
牧可没有参加第二天的训练,和四年前的这一天一样,她请假了。
在没打通她电话的情况下,惦记了一个晚上的贺泓勋抽时间回了趟基地,没有在训练场上看到熟悉的身影,趁休息时把袁帅叫到了办公室,这才知道牧可昨天下午就请好了假。 “请假了?说原因了吗?”贺泓勋很意外。 显然,牧可昨晚是有话要和他说,可他却没及时发现她的异样,细想之下就会发现,她的情绪很低落。揉了揉眉心,贺泓勋有种不好的预感。
袁帅奇怪:“营长,出什么事了?”
袁帅的糊涂劲儿上来了,不解的问:“你说牧可?”
见营长急了,袁帅赶紧说:“没什么异常啊,就是,这两天好像不太爱说话,也不笑。”
贺泓勋脱口道:“怎么不汇报?”
从大条的袁帅嘴里自然得不到有价值的情报,贺泓勋等他离开后又打牧可的手机,这回开机了,但接电话的却不是她。
赫义城的声音很沉,语气里充满疑惑,他问:“怎么是你?”看到来电显示上贺泓勋的名字时,他转身望了眼站在远处那抹单薄的身影,皱紧了眉。
顾不得解释什么,贺泓勋直接问:“她呢?”
赫义城穿着便装站在树影下,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射在他神情复杂的脸上,他沉声说:“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要么你等她回给你,要么有事就先和我说。”
凭直觉贺泓勋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起身踱至窗前,问:“她现在怎么样?” “承蒙关心。明晚我会送她回训练基地,到时候你可以自己问她。”说完,居然径自挂了电话。 贺泓勋没有再打,他判断这两天牧可都不可能接他的电话。独自冷静了会儿,他决定给牧岩打个电话问问,不料易理明的电话抢先进来,让他马上回部队。
正文 一忧与一喜
一辆越野车轰鸣着停住,贺泓勋动作利落地跳下来,直奔办公室,易理明和陈卫东都在。 随手摘下作训帽甩在桌上,他沉着脸问:“怎么回事?”
不等易理明说话,陈卫东率先站了起来:“营长,是我的错。”
贺泓勋看着他,冷声说:“我是问怎么回事!不是要听你承认错误。”
见陈卫东被贺泓勋瞪得有些慌张,易理明赶紧开口:“老贺……”
“让他说!”贺泓勋打断他,依然盯着陈卫东,冷冷甩出四个字:“简明扼要。” 陈卫东深呼吸,说道:“最后一项比武是小组合作,我判断错误,以为战毅破解不了密码,私自决定爆开舱门,至使行动失败。”顿了顿,他硬着头皮说:“还,违反了比武的规定。” 易理明带着从营里选拔出的战士参加师部举办的比武大赛,装甲侦察营的官兵风流尽显,他们基本功过硬,新装备掌握完善,实现了由体能型向智能型的转变,可谓独领风骚。然而,在最后一项四人合作的爆破行动中,上次对抗身为车长的炮排排长陈卫东却因为怕战友成为“烈士”而违反了规则,令极有可能成为冠军的队友失去了资格,也让他们团在这次比武中落马。
也就是说,原本按贺泓勋与易理明的评估,这次比武最终选拔出的十名战地之王装甲侦察营该占半数。结果,战损率大大超出他们的预想,仅有一名战士进了前十,还与全能冠军无缘。 盯着陈卫东,愤怒的贺泓勋沉声喝道:“你以为?你凭什么判断他破解不了密码?你对战友的信任体现在哪了?” 抬手指着陈卫东,他以营长的威严高声质问:“装甲侦察营被称为长腿电脑的是谁?啊?” 陈卫东立正站着,神情沮丧地答:“战毅。”他当时只想到如果一旦破解不了密码打不开那道门,他的战友就会“牺牲”,却大意地忽略了他们的长项。
听到他的回答,贺泓勋猛地吼道:“战毅电脑天才的称号是玩来的啊?派他和李建国去,就是要让他们在最后一项比武中协助你们完成小组任务。两组,八个人,即使有人成了‘烈士’,也不至全军覆没!拿下前五十拿九稳。”他的眼晴简直在燃烧,狠狠盯着陈卫东,痛心疾首地说:“看看,这就是我千挑万选的尖子兵!身为一名野战兵,你连最基本的心理素质都不达标!” 陈卫东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他上前一步,说道:“营长,回头我写检查。” “写检查有屁用!”贺泓勋的怒火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咆哮道:“老子想毙了你!” 见贺泓勋有掀桌的冲动,易理明挺身而出,对陈卫东说道:“先回去吧,回头通知你团里的决定。” “五千字检查,写不深刻重写!”贺泓勋踢开椅子坐下,对着易理明吼道:“再关一个星期禁闭!” 易理明知道老大这回是真火了,没当面反驳,朝陈卫东挥了挥手示意他先走。 等陈卫东离开,易理明倒了杯水放在贺泓勋面前,不急不缓地说:“之前的表现还是很突出的,身为指挥员,陈卫东的单一思维已经向综合思维转变了。”
“鬼扯!之前表现再好,之后输得一败涂地有个屁用。”贺泓勋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烫得他暴跳起来:“你小子暗算我!”
易理明赔着笑脸赶紧道歉:“没想到这么热,对不住啊。”
贺泓勋横他一眼:“你就是故意的。”
两人搭档多年,对于贺泓勋的火暴脾气易理明自然了解,他叹了口气说:“现在生气也没用了,反正是输了。” “简直是耻辱!”恼怒似乎超过了临界点,贺泓勋使力捶了下桌子,震得上面的杯子都跳起来了。 这样的结果,对于五三二团,对于装甲侦察营,确实是耻辱。
贺泓勋合了合眼,再睁开时问:“剩下多少时间他下令爆开舱门的?”
“五秒!”
“战毅那边当时是什么情况?”
“战毅在舱内并不知道外面的陈卫东下令爆开舱门,他没有停止行动,之后听刘斌说爆舱门的同时密码刚好破解。”易理明听后也是惋惜得想枪毙了陈卫东。
办公室寂静了。
良久,贺泓勋冷静下来,他声音低沉地说:“虽然是演习,换我,我也会……炸开。” 易理明看着他,没有说话。
贺泓勋站起身来,步伐沉重却有力,然后平静地说:“我去找团长,不能让他背这个处分,他今年有机会提副连。”
见贺泓勋戴上作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