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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急着打王枣西的电话。
隔了好久之后才有人接听,“喂。”王枣西的声音听上去软绵绵的,有种说不清的疲惫。
“枣西姐,你在哪儿啊?”莫杞心下总算落下了一块石头,语气还是有些急的。
“我在家休息,你到了?”她的声音听上去清明了很多,刚刚应该是在睡觉吧。“你等一会,我就来开门。”
只是一会儿的时间,门就开了。王枣西的脸色不是太好,有些勉强地笑着跟莫杞打招呼,请莫杞进屋。
“枣西姐,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你快回去躺着吧。”在浸淫小说界多年的莫杞看来,怀孕初期是非常危险的,孕妇要老老实实卧床静养,心情不好还会影响胎儿的发育。
于是连忙让王枣西躺回床上,自己放好东西,同在床上躺着的人打声招呼,拿了钥匙就出门了。
王枣西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到底睡着了没有。迷迷糊糊间听到莫杞那特有的、低沉的嗓音,温柔地在她的耳畔响起:“枣西姐,醒醒,先起来吃点东西吧。”
有些迷蒙地睁开眼,莫杞把熬好的粥端到她面前。这粥的味道很香,是那种淡淡的清香,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王枣西微笑着坐起身,靠在床头,接过粥小口小口细细地品尝。喝粥的间隙,她将视线从碗里移开,看到莫杞坐在床边,把盛粥的碗放在梳妆台上,大口大口地享受着。喝了一大口之后要沉沉地“呵”出一口气,然后吸吸口水接着喝。
“小杞,我,不知道妈妈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莫杞听到王枣西叫自己,抬起头看着她,将她犹豫的表情尽收眼底。
可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枣西姐,她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她甚至不知道枣西姐是被男朋友抛弃,还是一夜情,还是被那什么了……但是她知道,像枣西姐这样的孤儿,情感上比一般人认真,对于生命也会比一般人尊重得多。
“我和我妈妈,有些奇怪吧。在我上高中之前,我和妈妈的关系都不是太好。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正是因为我们太像了,所以才会同性相斥导致排斥对方。”莫杞有些呆呆地盯着自己的碗,回忆能够代表母亲和自己之间关系的事件。
“她没有宠过我,她的朋友开玩笑的时候总说她是后妈。其实她的教育方式还是有成效的,我虽然没有多优秀,但至少我现在没有心理变态,还能自己愉快地生活。”
“我小姨告诉我,我刚考上大学那一年,妈妈和她一起送我到学校所在的那个城市。报到那天,妈妈带着我到市区的超市里买了很多生活用品,然后让我一个人提着那么多东西,倒2趟公交车回学校。”
“之后小姨和妈妈在那个城市游玩的时候,妈妈总是打车赶景点。小姨就问她,为什么让我一个人提那么多东西坐公交车回学校,不让我打车。我妈妈告诉小姨,她希望我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能够学会坚强。”
“也有羡慕过那些被父母宠溺得不行的孩子,只是在真正懂事了之后才知道,不宠溺孩子的父母不代表不爱孩子。不能完全断定这两者哪个好哪个不好,我只能说,做一个好妈妈很难,真的要很坚强很坚强。”
莫杞发现王枣西只顾着听自己说话,都没有在喝粥,笑着说:“先喝粥吧枣西姐,不然粥该凉了。”说完之后,看到王枣西朝自己抱歉地笑了笑,低头继续细细地喝粥。
“高中有一段时间我特别迷恋纳兰容若,然后跟我妈说:我要买一本纳兰容若的书,他特别有才。我妈答应我了,然后她问我:纳兰容若是不是康熙的妃子。哈哈,乐死我了。”看着王枣西听到自己说的笑话之后笑了,莫杞心里送了一口气。
“母亲和孩子的关系是最奇妙的。每个母亲怀胎那么多个月,接受那么多的折磨,我一直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不爱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呢?”说到这里,莫杞站起身直视王枣西的眼睛笃定地说:“枣西姐,你现在就要想好,能不能把你的爱和你的生命投入到这个孩子的身上,能不能保证在你幸福快乐的时候孩子也是幸福快乐的。如果不能爱他,不能用行动保护他,不能让他延续你的生命,你现在就不要留下他。”
莫杞认真的眼神和严肃的语气让王枣西一怔,是啊,如果不能鼓起勇气面对接下来的生活,怎么能让宝宝跟着自己受苦。如果生而不养,还不如不要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
“枣西姐你知道么?接下来你会有妊娠反应,肚子大了之后身体也会跟着肿起来。晚上睡觉的时候孩子会压迫你的脊椎和腰椎,孩子的身体还会顶在你的胃部,到了那个时候,即使没有妊娠反应你也吃不下饭。真的,每一天都会很不舒服,每一天都会很累。”
“这些只是身体上的劳累,还会有心理上的疲惫。你很多时候会是一个人,一个人生活,一个人憧憬孩子的未来,一个人做产检,一个人生孩子,一个人坐月子。我会陪着你,一定会陪着你。可是这不一样,这和孩子的父亲陪着你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你还会担心孩子是不是脑残,是不是身体残缺,是不是能完完整整、健健康康地来到这个世界上。”
“枣西姐,你要好好想一想,这么浑浑噩噩地拖下去不是办法。”
才说完,莫杞就看到王枣西的眼泪直直地砸进她手中的那一碗粥里。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刺激王枣西,可必须有一个人,头脑清醒地做出抉择。
她没有做抉择的权利,只能逼迫王枣西坚强起来、清醒起来,做出一个正确的抉择。
“我,我”王枣西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不知道怎么办,他不会接受这个孩子,我们……这只是个意外。”
莫杞克制住自己想问谁是孩子的父亲的冲动,迅速地扫了一眼自己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发现屏幕一直在不停地闪烁。“枣西姐,我接个电话。”说完便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间。王枣西则是想着莫杞对自己说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电话是成咨枫打来的,莫杞没有存他的电话号码,在对方说明身份之后才知道他是成咨枫。
“成总,你找我有事?”虽然知道成咨枫就是薛承陌的发小,可莫杞到底还是有几分腼腆的。
“听说你和王枣西关系不错?”成咨枫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冷漠,却有着不容忽视的焦急。
莫杞一边点着头,一边暗示自己没人能看到自己点头,不用再点头了,“是啊。”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请假么?”
莫杞再次点点头,然后再次暗示自己没人能看到自己点头,不用再点头了,“她生病了,很严重很严重的那种,你应该给她来个带薪休假。”
因为在为王枣西争取福利,莫杞的语气十分严肃。成咨枫有些停顿,隔了几秒钟才开口:“真的很严重?”
莫杞又点点头,然后又暗示自己没人能看到自己点头,不用再点头了,“我不骗你,很严重。”
“好了,我知道了。”听上去成咨枫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可是这不是莫杞关心的重点。
“那个,成总,帮她办一个带薪休假嘛!”
“我知道了。”
“谢谢成总!”莫杞挂了电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丝了……
手中捏着手机,突然想起还没有跟薛承陌报告自己的行踪,于是点着点着给薛承陌发了一条短信,内容如下:
帅哥,我已经返回Q市,正在照顾朋友。想念你的小莫杞。
打完之后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被自己酸倒了。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就是想发一条这样的短信。于是没有再迟疑,立即发送了短信。
薛承陌,此刻我好想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想7号发的,真的,可是不知不觉就到12点以后了……我错鸟~~~我的日更梦……回家以后比在学校更忙啊有木有?明天也就是8号(虽然现在已经是了)回老家,我妈妈不回去,我要买好多好多东西,坐好久好久的车,能不能更新,随缘吧~~~~
☆、来重逢吧
趁王枣西还在睡觉,莫杞迅速地冲了个澡,将自己的东西搬进客房,收收拾拾一番之后,天色已经黑了。正想下厨再熬一点粥,就听到门铃的响声。
莫杞飞快地冲向门口,凑在猫眼那里看,发现站在门口的人是成咨枫。
这一惊人的发现让她连门都不敢开了,成咨枫打电话来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想到的,他语气里的那种焦急,哪里是一个上司对一个下属的关怀。
思索之间,门铃又响了一下,惊醒了还在思绪中徜徉的莫杞。她轻轻地打开门,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成总,进来吧 。”
成咨枫看到是她来开门,怔了一下,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进门。只听见她说:“你先在客厅坐一下,我去倒水。”自顾自地走进厨房里。
成咨枫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发现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张单子。虽然他是IT男,可在成老将军的敦促下视力保持得还是不错的,因此他一眼就看清楚了那张单子上写的字。
然后他明白了,为什么莫杞会说枣西生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
“成总,你的头很痒吗?”莫杞端着一杯水走进客厅,就看到成咨枫两只手抓着头使劲地摇晃。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从两人的行为中窥见些许端倪,多年的经验告诉她,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误会大约可以归结为:枣西姐情商太高,而成咨枫情商太低。所以,枣西姐认为成咨枫不会真心接纳她,而成咨枫则是磨磨唧唧不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
听到莫杞说话,成咨枫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睛有些微红,眼神有些迷茫。在捕捉到莫杞的时候,他的眼神清明起来,面色有些不自然地焦急,“枣西她,怀孕了?”
莫杞点点头。虽然目前还不能完全肯定枣西姐和成咨枫之间的关系,但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可以表明眼前这个迟钝的IT男,就是枣西姐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
成咨枫揉了揉头发,“她有没有说什么?”
莫杞装出很痛心的表情,捂着心口说:“她不能要这个孩子。”
然后她成功地看到了成咨枫眼中的怒火和伤心,确定了目标的弱点,莫杞攻打敌人得心应手,字字句句都戳中成咨枫的痛处:“她一个人被人欺负了也没有地方诉说心中的苦楚。恩,现在虽然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可是依旧没有地方诉说心中的苦楚。”
面对聚精会神的成咨枫,莫杞身体里戏剧神经的兴奋性顿时膨胀到最高点。“我今天给她熬了一锅粥,她吃了一半,吐了另一半。再这样下去,她是会成仙的。”莫杞一边拉着脸说,一边观察成咨枫的表情,一边为了加强可信度还肯定地点点头。
“看着她抱着肚子呆呆地凝视着窗外,我的心就阵阵抽痛。这几天的枣西姐,能吃能睡,可是已经不会说话也不会笑了。她……”莫杞一边将愁痛的表情展示给成咨枫,一边观察成咨枫的表情,他果然是好心疼枣西姐啊,看来这剂药下得正好。
成咨枫见莫杞满脸愁容地停顿下来,立即伸长了脖子,更加“神采奕奕”地看着她,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内容。
得到鼓励的莫杞演得更加投入,连声音都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