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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珊珊顺着张队长的目光看过去,脸色沉了下来。
“啊,要过年了,家里的事情有点多,再,再说我也是刚刚接替张妈的手。”李妈被看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有些沉不住气了。
“张妈是谁?”张队长转过身去问在一旁抽闷烟的黄耀文。
“哦,那是原来的管家,年前的时候辞工不做了。“
“你下午的时间在干什么?“张队长继续盘问李妈。
“我下午干了很多事情,今天做饭的翠儿休息,我出去买的菜,回来了又吩咐她们把家里收拾了一下,还去了大太太的佛堂,还…“李妈开始语无伦次。
“我是问你案发这一段时间你在哪里?干什么?有什么人可以给你作证?“张队长打断了李妈的废话。
“案发的时候,我在干什么来着,案发的时候?…“李妈的手微微地抖。
黎珊珊知道这样下去李妈肯定要露马脚,“李妈,瞧你这记性,快吃饭的时候我不是叫你去阁楼给我找我陪嫁过来的那身行当吗?“
“啊!对对对,我是在阁楼帮三太太找戏服来着。“李妈抓着这根救命稻草感激涕零。
“老爷,您不是很久都没有听我唱戏了吗?我本来是想赶着过年的时候家里热闹,给您来一出贵妃醉酒的段子的。“黎珊珊急忙拉着黄耀文做掩护。
“呵呵,三太太好兴致呀!“张队长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个三太太感觉上有些护着这个李妈呢?
正要继续发问,负责勘查现场的警察回来了,“报告队长,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线索,初步断定属于意外死亡。”
“哦!”张队长接过办案警察递来的现场笔录扫了一眼,有些不甘愿地签了字。
“好吧,既然是意外,我们就收队吧。”张队长吆喝着兄弟们收队,和黄耀文冲冲告了别就离开了。
李妈紧张的身体突然一松,险些跌倒,被身旁的黎珊珊扶住。
“你也累了吧,去歇会吧。”黎珊珊握着李妈的手暗自使劲,捏得李妈生痛,却不敢做声。
谢金枝远远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这主仆二人,觉得蹊跷,为什么一向刻薄的老三要这样护着李妈呢?恐怕这中间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是。
李妈躲过一劫,对黎珊珊的话言听计从,大太太那边有些什么风吹草动也是第一时间告知黎珊珊,俨然一副忠心护主的好奴才样。
随着年关的到来,很快冲淡了阿青死亡带来的不快,家里的气氛逐渐活跃起来,大家都在忙着准备过年,没有人再记起那个死在滚水锅里的阿青,忘记不存在的人,为存在的人好好地活着,是每个活着的人必须学会的生存之道。
黎珊珊整天在忙着吊嗓子,吱吱呀呀的,忙得不亦乐乎。
李妈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这个三太太说要自己杀人的事一定是在考验对她的忠诚度,而不是真的就要自己去杀人,只要对她一心一意,这日子也就能过下去了。
一年一度的春节总算来临了,上海的春节没有雪,已经是接近冬天的尾声了,寒意渐缓,人们在阵阵热闹的迎新鞭炮声中期待着春天的来临。
黄府的佣人有一半在忙完年饭后都回了各自在上海的家,除了少数几个家离得比较远的,和没有家的单身汉仍然留在黄家坚守岗位。
李妈没有家,十几岁的时候逃难来到上海,家人都在逃难中走散,唯有她一个人留了下来,一直在大户人家家里当佣人,一干就是二十几年,从李姐干成了李妈。
翠儿也没有家,十二岁就被买进了黄家,由于年纪小,一直留在厨房帮忙。
李妈觉得翠儿就像年轻时候的自己,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对她的照顾也就格外的多一些,翠儿也愿意和这个像自己亲娘一样的李妈亲热,没事的时候,老爱窝在李妈的房间说悄悄话。
年三十的晚上,李妈偷偷炒了几个菜,打了一壶高粱酒,拉着翠儿进房间,拉起家常来。
两人正聊得起劲,门响了,三太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李妈,到我房间来一下。”
李妈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时候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
“哎!就来。”冲冲擦了一下嘴巴,和翠儿交代了一下就出了门。
黎珊珊的房门是开着的,姚梦蝶靠在沙发上贪婪地闻着杯子里红酒的香味,这是生前的最爱,可惜现在却不能享用了。
黎珊珊坐在梳妆台前数着首饰盒里新添的珠宝首饰,心里美滋滋的,自从按照姚梦蝶的吩咐去讨好黄耀文后,这好吃好喝好用的东西又都回来了,而且,这黄耀文似乎比以前更加痛爱自己了,凡是合理的要求一律都会答应下来,除了,今天晚上为了陪大太太去庙里祈福而拒绝了陪她听戏的要求外。
“三太太,您找我什么事?”李妈站在门口,房间里除了黎珊珊没有其他人。
“进来吧,关上门说话。”黎珊珊快速地把倒腾出来的首饰放回了原处。
“今天晚上我需要你去给我找一个人带到后院去,其他的你就别管了。”黎珊珊轻描淡写道。
“要谁去?干什么?”李妈的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这你就别管了,你找一个年轻一点的小丫头带过去就行了。”
“不,不是要命的事吧?”李妈大着胆子问道。
“李妈,你不记得阿青了吗?我前天还梦见她了,说要我替她申冤呢!”黎珊珊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妈煞白的脸。
“您,您不要说了,我这就去办。”李妈飞也似的逃出了三太太的房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妈也是百般无奈,谁叫自己的把柄让人家捏着呢?
翠儿满脸通红的低着头吃菜,这老爷喝的高粱酒实在是太好喝了,不觉多喝了几口,头有些晕晕乎乎的,看着李妈进来,情不自禁地傻笑着。
已经有些醉意的翠儿没有发现李妈的怪异表情,亲热地招呼着“李妈妈,快来,这酒真,真好喝。”
“哎!”李妈百般纠结,迟疑了片刻,一咬牙,对翠儿开了口。
“你到后院去看看那扇门关好了吗?这年三十的,老张头又不在,家里几个女人家的,怕出事。“
第七十六章 回忆(十九)
更新时间2012524 17:09:54 字数:2214
后院里黑漆漆的一片,唯一的一盏路灯坏了,电流通过的时候,偶尔闪烁一下,照得后院的几株梅树枝影婆娑。
翠儿借着几分醉意,摸着黑进了后院的梅林,酒能壮胆,还真不是瞎吹的,这要在平时就她一个人在深夜到后院来,她是万万不敢的。
年三十的晚上;家里人烟稀少,后院显得格外冷清,翠儿裹紧了身上新做的棉衣,沿着鹅卵石的小道朝着后门的方向走去。
“吱吱吱吱”路灯闪烁了一下,翠儿隐约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从眼前一闪而过,顿时身上惊出一身冷汗,酒醒了一大半,这大半夜的,会是谁留在后院呢?莫非是后门真的没有关好,进来了小偷?
想到这里,翠儿急忙跑向后门,门上一把大铁锁牢牢的将两扇铁门锁住,连一只老鼠都溜不进来。翠儿狐疑的摇了摇头,莫非是自己喝醉了,看花了眼,想到这心里坦然了许多。转身准备往回走,路灯又闪了一下,这次翠儿看清楚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出现在她的眼前,苍白的脸上挂着两颗黑色的白眼珠,红色的舌头伸出鲜红的唇外,贪婪的看着她留口水。来不及躲闪,一双只剩白骨的双手覆盖在她的头顶上。
“啊…”翠儿绝望的尖叫声很快便淹没在突如其来的迎新鞭炮声中。
姚梦蝶大口大口吸食着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翠儿的血,新鲜而甜美的血液,配上浓浓的高粱酒的香味简直是一道人间绝酿。
翠儿的呻吟声由大变小,逐渐消失,连同她如花季般的青春一起消失在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
翠儿的身体逐渐干枯,倒在地上像一具风干了的干尸一样,薄薄的只剩下一层。
姚梦蝶打着饱嗝满意的从翠儿身上起来,这一顿吃得真是饱,她的脚尖慢慢能够得着地了,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想不到喝人的血比上一个人的身所凝聚的力量要更强大些。
李妈躲在暗处极力捂住自己的嘴唇,深怕会忍不住哭出声来,等到那个白色的鬼魅走后,她才哆嗦着从树林后面走出来。
害怕会出事,到底还是出了事,唯一的一个像女儿一样看待的孩子,在还没有来得及过她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就这样走了。
李妈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翠儿瘦弱的已经冰凉的尸体。刚刚还在叫自己妈妈的鲜活生命就这样结束在自己的手里。
她开始悔恨自己的软弱,为什么要靠牺牲掉她的生命来保自己的周全呢?
翠儿躺在冰凉的石子路上,身上穿的新棉衣是李妈做的,有妈妈的味道,翠儿喜欢,却没有想到这是第一件,也会是最后一件新棉衣了,在她还没有来得及真正喊出妈妈的前一刻。
棉衣的前襟被撕开,一个黑色底子上绣着几朵稚嫩雏菊的棉护膝掉了出来,被鲜血染红。
李妈捡了起来,泪水开始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个棉护膝她认识,这是翠儿要赶在她生日送给她的礼物,还没有完工前被她看见过一次,又被翠儿抢了回去,说是神秘礼物,现在,护膝做成了,翠儿也永远的离开了她。
“李妈,李妈”三太太黎珊珊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快点把这里弄干净,老爷和大太太快回来了。”
“嗯”李妈趁黎珊珊没看见,快速的将护膝塞进了衣襟里。
“就地埋了吧,走远了来不及。”黎珊珊指了指梅树下。
月光冷得渗人,李妈心在滴血,眼里擎着泪,温柔地抱起地上被吸干了血的翠儿。
“我的好翠儿,是娘对不起你,你放心的去吧,我会替你报这个仇的,你不会白白的死去,你今天所付出的,改日,我一定要她全数偿还,包括命。”
梅树下的枯草丛里,深深地挖了一个坑,翠儿小小的身躯被放了进去,一铲一铲的土,一层一层的覆盖,直至表面完全平整,看不见任何痕迹为止,黎珊珊才让李妈停止了掩埋。
前面的客厅里亮起来等,谢金枝和黄耀文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黎珊珊急忙拍了拍身上的土,迎了进去。
李妈久久都舍不得离去,最后偷偷在那堆土上面埋下了三颗小小的鹅卵石做记号,她要时常来看翠儿,看她曾今的亲人。
前面传来了孩子的笑闹声,李妈擦干了眼泪进了屋。
刚刚才学会走路的暖暖正追着谢金枝的三儿子屁股后面闹腾。
李妈进了屋,趁着没人注意,进了自己的房间。
全家人都沉浸在欢笑声里,没有人理会一个下人的悲哀。
闭上眼睛,一片黑暗中,翠儿孤苦伶仃的坐在野地里,双目泣血的看着李妈,“妈妈,我好冤,好冤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李妈挣扎着醒来,泪水湿了衣襟。
黎珊珊唱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李妈咬紧了牙,这个仇终将会报的。
正月初二的早晨,黎珊珊的房间里传来尖叫声,吵醒了熟睡的人们。
只见,黎珊珊赤身裸体的从房间跑出来,浑身通红,语无伦次的指着自己房间浴室的门嚷嚷,“血,有血”。
“怎么了?你!”谢金枝闻声赶过来,被一丝不挂的黎珊珊吓了个正着。“你这是干什么,快把衣服穿上。”
惊慌失措的黎珊珊这才发现没有穿衣服,羞愧得捂着身体又回到了房间。
“李妈,你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谢金枝皱着眉,对于这个三太太的行径,她是彻底的失望了,幸亏家里没有男人,不然刚才的一幕传出去成何体统。
“大太太,大太太”李妈的声音从浴室传来。
谢金枝进去,被眼前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