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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大厅被装饰成了一个临时的法场,通透的玻璃墙上密密麻麻的挂满了写满祭文的黄幡。一张办公桌被改装成了临时的祭坛,上面整齐的摆放着用于祭奠的祭品。祭坛的下面,一个大得有些夸张的铜盆稳稳的放在一把木椅子上。巫一凡走过去,舀出皮箱里一个装满黑狗血的白色瓶子,将黑狗血全部倒进了铜盆里。
这些都是听了林永仓的叙述后,专门针对此地的鬼魂布置的,一条长长的黄幡从大厅的门口一直延伸到了楼梯口,上面撒了薄薄一层灰白色的香灰,蜡烛的中央摆着一个藤编的软面蒲团。
“林总,你先去那个中间坐下。”巫一凡指了指蜡烛中央的蒲团,自己则从皮箱里舀出一把戒尺和一叠符咒走了过去。
待林永仓坐定,巫一凡将手中的戒尺递了过去。
“握紧了,待会法事开场,如感觉到身上有痛感,就用它来敲打,哪里痛敲哪里,知道了吗?”
“知道了”林永仓将巫一凡递来的戒尺紧握在怀里,生怕会消失掉。
“很好,现在我要把这些符咒依次贴在你身体上的各大命门上,可能会有一些不舒服,请忍耐一下。”巫一凡嘴里默念着经文,依次将符咒贴满林永仓的全身。
“大师,为什么您要突然将时间提前?”林永仓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出了藏在心中的疑问。
“因为月全食。”巫一凡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对他来说,今晚的每一分钟都弥足珍贵。
“月全食?”林永仓一脸茫然,虽然知道捉鬼的方法千奇百怪,但是将这和天象联系在一起还是头一回听说。
“嗯。万事万物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我们这一行也是一样。月全食的时候是阴气最弱,阳气最盛的时候,这样对我们捉鬼极其有利。把握好了,可以事半功倍。”
“哦!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林永仓看了一眼天空中那个依然晶莹剔透的满月,心里充满了期待。
一切准备就绪,巫一凡抬头看了看挂在天边的银盘,掐指一算,缓缓的走到精心布置的祭坛前,“咚咚咚”的连敲了三下那面擦满了狗血的铜锣。
第一百八十六章超渡亡灵
锣鼓声一响,大厅里的数百只蜡烛无风自摇摆。
巫一凡手摇铜铃,头戴一白色青面獠牙的软皮面具,身穿黑色的巫衣,摇头晃脑的围着祭坛唱开了。
浩浩乎!平沙无垠,敻不见人。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亡群。苍苍蒸民,谁无父母?提携捧负,畏其不笀。谁无兄弟,如足如手?谁无夫妇,如宾如友?生也何恩?杀之何咎?其存其没,家莫闻知。人或有言,将信将疑。悁悁心目,寝寐见之。布奠倾觞,哭望天涯。天地为愁,草木凄悲。吊祭不至,精魂何依?必有凶年,人其流离。呜呼噫嘻!时耶?命耶?从古如斯。为之奈何?守在四夷…
法场上的风越来越大,狂风卷起挂在四周的黄幡,拍打着玻璃,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地面上的蜡烛艰难的在狂风中左右摇摆,好几次几欲熄灭,最后都挣扎着重燃起来。
盛满狗血的铜盆剧烈的震动着,里面的狗血溅起老高,喷洒在四周的地上。
林永仓坐在蜡烛的中央,贴在身上的黄色符咒被风卷起老高,吹得哗哗直响。
身体不时被不明物体撞击,似刮,似挠,似咬,似掐,各种疼痛齐聚而来,疯狂的摧残着他的身体。他咬着牙,举起手中的戒尺,朝着疼痛的地方,不停的击打,戒尺所到之处,疼感顿消,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巫一凡近乎疯癫的摇动着身体,手中的铜铃越摇越快,满堂的烛火一明一灭,口中喃喃念道的经文也越来越含糊,但是声音却越来越洪亮,有时似哭。有时似骂,有时似笑,有时似怒。音质时而尖锐,时而低沉,分不清此刻的他到底置身于人间还是地狱。
“噔噔噔噔…”一声。两声,三声…。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至上而下,充斥了整栋大楼的楼梯间,似有千军万马正急冲冲的从顶楼冲下来,渐渐地,铺在地上撒了薄薄一层面粉的黄幡上开始出现了歪歪扭扭的脚印,先是一个,再是两个,三个。四个…最后越积越多,朝着祭坛的方向涌来。祭坛上那些摆放整齐的祭品纷纷腾空而起,旋转着在半空着飞舞。
巫一凡大喝一声,突然跳起来,抓住祭坛上那个金色的金钱蟾蜍扔进了装满黑狗血的铜盆里,只见那蟾蜍在表面扑腾了两下便沉入水底,大厅里的怪风瞬间变小直至消失,纷乱的脚步声也一同随之消失。那些漫天飞舞的祭品突地从空中坠落,滚得满地都是。整个大厅里立马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坐在蜡烛中央的林永仓顿时松了一口气,身上的疼痛感消失,那把红色的戒尺变得通体透黑,闻之,发出阵阵尸臭味道。
巫一凡一把摘下脸上的面具,扔到地上,随手舀起放在祭坛上的一把一头似茅,一头似剑的法器。在空中挥舞起来。
“噗嗤”一声,只见那长长尖尖的茅头一下子戳穿了放在祭坛上的一摞厚厚的纸钱,巫一凡对着纸钱吹了一口气,指尖一指,“腾”的一声,那叠厚厚的纸钱竟自燃起来,紧接着,巫一凡大喝一声“去”,那燃烧着的纸钱纷纷准确无误的飘落到铜盆里,瞬间便消失得毫无踪影。他转身一个漂亮的前空翻,手中法器直指铜盆,口中开始唱到。
“诸天星罡,护持法场,急急如律令!”
只见那刚刚静止的铜盆又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了,伴随着铜盆的摇晃有淡淡的薄雾从盆中升起,映衬着盆中的血色,显得格外诡异。
渐渐地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再度响起,细听,似从铜盆底发出,渐渐地锣鼓声,唢呐声,哭声,笑声,骂声,呵斥声,声声入耳,那挂在玻璃上的黄幡上竟赫然映出无数个人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纷纷疯狂的撕扯着阻挡他们进入的黄幡,似乎随时都会冲进法场,那些人形不断的挣扎,扭曲,完整的肢体在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中,四分五裂,向着周围四散开来,一时间整个大厅湣鸨涑闪艘蛔钌娜思淞队
林永仓哪里见过此等场景,早已被眼前的诡异景象吓得浑身发软,拼命的挥舞着戒尺,往自己身上敲打,生怕一停下来,就会被那多如牛毛的厉鬼生擒了去。
巫一凡面色一沉,果断的舀起法器朝着铜盆的边缘一阵乱砍,而后,从衣袖中甩出一道用白色绢布书写的超渡文,平铺在地上,放下长矛法器,随手抄起一面人皮铜鼓,有节奏的敲击,口中依照超渡文继续唱到。
已故抗日众亡灵,我乃湖南苗乡巫一凡是也,“中有教授听闻超度解脱密法”,使您们当下离苦得乐,了脱生死,即生成佛。请尔等一定要认真听,如实做,切爀轻视,在这何去何从,生死紧要关头,千万千万要听我的忠言劝告,莫失良机,一失则万劫难复,受苦无?p》 ?p》
我知道您们现在非常困苦难过,无依无靠,无有饮食,无有住处,到处飘流,身心不安,险恶恐怖,此起彼伏,狂风暴雨,巨雷震耳,大雪迷雾,猛兽怨敌,妖魔鬼怪,紧逼追捕,砍头破腹,吃肉喝血,粉身碎骨等等恶缘恶境,听闻便悚然战栗,怎能忍受,诸多恶境躲不了,抛不开,更危难之事,后必重重而来,进退两难,不知所措,如此危险之时,我真心帮您们彻底解脱,给您们讲授当下解脱无上大圆满密法,要用心听,至诚信,明此理,发大心,成佛道,度众生,莫失最后善缘良机。
已故抗日众亡灵,谛听!谛听!依教奉行!您们无论何时何地见到何种善恶境相,不要执著,不要害怕,皆非实有,金刚经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您们果能如是观行,诸境顿空,即得解脱,永无苦恼,即得快乐。
已故抗日众亡灵,谛听!谛听!依教奉行!您们凡是见到寂怒尊相和男女双身佛相,万爀生瞋心及邪念,此是佛慈悲所现无上密义之法相。即是您们自性所现,千万不要恐惧,果断与他合上去,当下解脱。
顿时,那些扭曲的人形逐渐变得安静了许多,哭泣,尖叫的声音也逐渐变小,直至消失殆尽。
第一百八十七章超渡(二)
倏地一阵阴风吹过,大厅里的蜡烛突然全部熄灭了。
林永仓发出一声尖叫,双眼惊恐的看着前方,那条铺在地上的黄幡上,人影彤彤,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淅淅沥沥的哭泣声,那些人影的头颅纷纷齐颈脖处断裂,掉到了地上的人头带着抱怨声像足球般满地乱滚。
巫一凡操起桌上的利箭沾了铜盆里的黑狗血,大喝一声,“黑巫老祖显灵,急急如玉令。去!“利箭露出刺眼的锋芒,从手中脱鞘而出,朝着那群人影飞舞而去。
“啊!饶命,饶命!“利箭所散发出来的剑气紧紧的环绕着那一团黑压压的人影,发出蜂鸣声,惹得那些个人影纷纷跪在地上求起饶来。
“嘭“的一声,放在地上的铜盆腾空飞起,在半空中不停的旋转一阵之后,径直朝着蜡烛中央,林永仓的位置飞去,眼看着即将砸中林永仓的头。
巫一凡眉头一皱,抓起祭坛上一面老式的铜镜,一口咬破中指,顿时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铜镜上。那铜镜立刻放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原本模糊的镜面竟变得清晰可见。
巫一凡将镜面对准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铜盆,一道黄色光线射出,直接照亮了黑暗中的铜盆。
“啊!”铜盆里发出一声惨叫,铜盆从半空中直接掉到地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而那盆中的黑狗血竟然一滴也没有洒落出来,湣鹉塘税悖簿驳毓潭ㄔ谕枥铮ɡ讲痪
“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心要超渡你们脱离牢笼,早登极乐世界,你们却恩将仇报,再不停手,休要怪我不留情面,将你们全数舀下。收进化尸壶里,永不超生。”
“呜呜呜…饶命,饶命。”一张人形面孔,突然从铜盆的黑狗血中浮现,一张嘴巴正一张一合的向着巫一凡求饶。“我们不是不想出去。实在是因为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没有了记忆,连回家的路也找不到呀,呜呜呜…”
“原来如此,这好办,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他能够告诉你们一切想知道的事情。”巫一凡伸手指向坐在蜡烛中央,被吓得惊魂未定的林永仓。
“我们究竟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我们?为什么我们什么也记不起来了?”那浮现在黑狗血中的面孔逐渐由平静转变为挣扎的表情。
“我, 这。我…”林永仓胆怯的看了看巫一凡坚定的眼神,把心一狠,接着说道。
“你,你们死在抗日战争时期。这里,原来是一座用来救治伤员的后方医院,当年有一个连的士兵因为在前线杀敌负了重伤,被转来这里救治。”
“那我们是怎么死在这里的?”
“对呀,我们是怎么死的?”林永仓的叙述勾起了人群短暂的骚乱。大家都急切的想知道真相。
“后来,上海也沦陷了,日本鬼子很快便侵占了整个上海城,你们所在的这所医院也不能幸免的被鬼子扫荡了,所有的伤员和医护人员都成了俘虏。日本鬼子残忍的在你们每一个人的身上注射了一种剧毒,能使一个健康的人在短短的几十秒之内,先由内脏开始腐烂融化,再蔓延到整个躯体,最后化成一泡脓水。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你们的脑细胞和脑组织。所以,你们才会忘记自己是谁,忘记曾经发生的一切。”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