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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跃生气的看清然走出去,冷峻的脸上更加铁青,却一动没动。
“快追出去啊,她生气了。”婉莹一句假惺惺的话飘到清然的耳中。
“你要出去,就别认我这个妈!”韩母决绝的说。
走到医院的服务台,清然突然心动了一下,她看护士站在哪儿,就问道,“请问,806号病房的病人情况严重吗?”
“哦,没事儿,估计是老年人不小心扭伤了,骨头没事的。”护士很客气。
“哦,谢谢啊。”清然强装微笑的对护士点点头。
“韩跃,我知道你了!”她心里对自己,也对韩跃说,他明明知道没事的,明明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一个什么人,可还是冲她发脾气,哼!
清然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心里想着就感觉凉凉的。
她出了医院,在大街上走着,就感觉孤零零的无家可归了,韩跃没追出来,就是不管她了,上次那样的生气,他还追出来呢,可现在,人家不要她了,因为她得罪了他的妈妈。
清然突然感觉很累,浑身没力气,肚子也没出息的咕咕的叫了起来,她才想起好像还没吃午饭呢,可是,现在已经下午很久了。
瞅了瞅附近,有一家“吉野家”,她走了进去,要了碗面,看着热气腾腾的面,终于知道什么叫食不甘味了,挑了几筷子,终于还是放下了。呆呆的坐着,等到天快要黑了,才走出来,想想还是回公寓吧,收拾了一上午,本打算给韩跃打电话,让他和自己一起来的,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
清然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静静的胡思乱想,从来没有这样寂寞过,韩母叫嚣的声音尤在耳边回想,“像她妈妈一样,像她妈妈一样……”
妈妈到底怎么了?
清然的心仿佛被划开了一个口,她自己挨骂没关系,但是,听到妈妈被骂却这样的难受,自己不仅不能保护妈妈,还让她被自己连累!
是呀,如果自己不嫁给韩跃,即使他们有什么恩怨,也不会再遇到,这么多年,这么远,他们不是都相安无事吗?可偏偏就让自己给扰乱了。
明明韩跃的妈妈像个泼妇,怎么她看上去倒像个受害者了?
清然到没怎么纠结韩跃的冷淡,她一晚上想的就是韩母的谩骂,一会儿是妈妈的无可奈何的表情,一会儿是爸爸对妈妈的呵护,一会儿又是和韩跃相同的韩跃父亲的面孔,突然,小易又跳了出来,仔细一看,却是韩跃……
清然突然睁开眼睛,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却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又拉了拉被子,天已经凉了,放在被子外面的胳膊冰凉冰凉的,她又钻进了被窝,重新温暖一下自己。
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天色大亮的时候,她起床洗簌,简单的整理了一下,给自己做了碗面条,吃了。拿起东西下了楼。
一辆出租车开过来,清然上了车,“师傅,去长途汽车站。”
她要回去问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管她和韩跃最终怎么样,不管这次妈妈会不会受到伤害,她都要把事情弄清楚。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这样糊里糊涂的生活,时不时的被指桑骂槐,她林清然是真是受不了。如果,事情真是韩母说的那样,那又该怎么办呢?看着车窗外飞快闪过的一片片金黄的田野,清然想不下去了……
第120章 真相
看到清然突然回来,妈妈先是一喜,然后便不放心的问,“怎么啦?”
清然感到可悲,天下父母的心都是这样,总是不往好处想,实际上也是这样,儿女们在外面高兴快活的时候,是不会想起回家的,总是在遇到挫折的时候,才想起了爸爸妈妈。
不过清然不是这样,她越是不高兴的时候,越不愿回家,像受伤的小兽一样,独自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舔舐自己的伤口,把最灿烂的一面展示给亲人。
但是,今天不同,她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清然坐在沙发上,喝了杯妈妈倒的红糖水,小时候,她身体孱弱,动不动就肚子疼,红糖暖胃,妈妈把这当药的给清然喝,慢慢的成了习惯。
抬头看妈妈担心的看着她,“和韩跃闹别扭了?”
清然摇摇头,虽然她和韩跃大吵没有,小吵不断,但仔细想想,好像都是为了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而真真两个人好像没什么事情。
妈妈不相信,看她脸色不好,把女儿受委屈,“那怎么不打个电话,说回来就回来了,他也不送你?”
“妈?”清然抬头,“我问您件事情。”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果然是有事,清然妈妈看女儿犹豫,什么事情能这么让她犯难,电话里也不能说,还远远的跑来一趟。“什么事儿?”
“韩跃的妈妈到底——”清然看妈妈稍微变了的脸色,却也看不出慌张,“如果让您为难……”清然想,为难也得问,自己是干什么来了?
妈妈低低叹了口气,“她去找你们了?”
“嗯。”
“唉,她也是个苦命的人啊!”清然的妈妈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是清然没想到的。
“本来想,咱们和他们离得已经这么远了,可谁想到你和韩跃又到了一起,这件事如果不说出来的话,你婆婆那性子,怎么能和你好好相处呢?”妈妈仿佛决定了,“其实,和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原来,当年韩跃的爸爸和韩跃妈妈结婚后,生活本来过得波澜不惊,像所有结了婚的军人一样,妻子在家照顾老人,丈夫依然在部队,他们等着那天一复原,就又回到原来的生活,韩跃的妈妈就等着这样的生活来临。
可是,在那年的新兵入伍的时候,部队来了一批女兵,而且还是文艺兵,其中有一个女孩子,长得漂亮而且能歌善舞,把一群大头兵弄得跟打了鸡血一样,天天盯着看。
那时韩跃爸爸因为二胡拉的好,也被调到文艺部,他长的帅气,却不张扬,不像那些未婚的大头兵,整天看人家女孩儿的眼神都是直的,对新来的女孩子们,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上赶着,人家越是讨厌,你越是拒人于千里,却越让人惦记,就这样,英俊帅气的韩跃的爸爸,被那个漂亮的女孩儿注意到了。
女孩儿很聪明,总是找各种借口吸引韩跃爸爸的注意,在他面前唱呀跳的,韩跃爸爸当时虽然结婚了,但也是刚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和韩跃的妈妈也说不上有感情,一来二去,哪能不动心呢?
他倒是没骗女孩儿,说他已经结婚了,而且,是刚刚才结的婚。但是,女孩儿已经深深的陷进去了,她每天哀怨的看着他,眼泪汪汪的,让韩跃爸爸心里疼呀,疼的,最后决定,回去离婚。
韩跃的妈妈看到丈夫回来的喜悦还没在脸上停留多久,却等来这样的噩耗,她又气又急就栽在地上了,送到医院一检查,原来已经怀孕了,在加上家里家外就她一个人,劳累加营养不良,再被这突然的一气,整整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起来以后性情就变了。
韩跃的爸爸婚没离成,却变成了陈四美,他走的时候,韩跃的妈妈非要跟去部队,找到那个狐狸精,韩跃的爸爸说,如果你去,那我就不去了。
这样,韩跃的爸爸回到部队就没见那个女孩儿。八一建军节的时候,部队首长下来慰问,一眼看上了女孩儿,不到一个月,那个女孩儿就成了首长夫人。
事情仿佛已经过去了,但是,韩跃父母的恩怨从此就有了,两个人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当韩母带着小海鸥去部队看到韩跃的父亲抱着小芳芳玩儿的时候,就一下子认定清然的妈妈就是那个破坏他们感情的罪魁祸首。
清然的父母怕一旦她知道了真想闹将起来,把人家女孩儿在伤一次,干脆就忍忍算了,虽然一再的否认,韩跃爸爸也解释了,怎奈她一根筋到底,再也没有转圜的机会了。
……
清然听着妈妈絮絮叨叨的说着,仿佛在看一个电视剧,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和爸爸可真伟大。”清然悠悠的不知是夸自己的父母呢,还是损他们呢。有时候,善心不一定就能办好事。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管是对是错都这样了,谁知道她真是一根筋,怎么就忘不了呢?”妈妈叹口气。
清然苦笑,这种事情,怎么能忘得了呢?旁观者如自己的父母都没有忘记,深受伤害的韩跃的妈妈,怎么会忘呢?
她突然知道她暴躁的脾气,和极端的性格是怎么来的了。
爱之深,责之切,她当初也一定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吧,或许,不比那个漂亮的女文艺兵的爱少,在这场爱情的角逐中,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清然突然间对韩母充满了同情,再也无法淡定了。“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她,起码,让她不再仇恨眼前的人了,那个女孩儿已经不知去向了,何况眼前的人互相埋怨呢?”她站起来。
妈妈赶紧拉住她,“不行。”
“为什么?”清然真的不能理解。
“你结婚的时候,韩跃他爸爸说,碰见了那个女人。”清然的妈妈犹豫了一下,慢慢说出口。
“啊!”清然长大嘴看着妈妈,这些大人藏的事情还真多呀。“她来参加我的婚礼啦?谁请的?”不是自己,难道是韩跃?
妈妈摇摇头,“没有,只是路过。他看见她在车里坐着。”
于是,清然想起了她新婚第二天三个家长在一起的神神秘秘,和自己公公的神不守舍,原来,这个男人依然爱着那个漂亮的女文艺兵啊!
怨不得自己婆婆那么恨他,真是活该!清然这样狠狠的想着,阵线不由倒在了婆婆这边,如果放在现在,那个女兵就是个小三,而且最后还傍上了权贵,这样的女人,哼!清然又在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们可真善良啊,为了一个几乎不相干的女人,相互折腾了这么多年。”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谁能想到还让你们跟着受牵连呢。”妈妈也叹气。“你是不知道你婆婆那性子,如果她知道了,还不得把那个女人吃了。”
“她吃了您了吗?”清然看妈妈,“当初她不是以为是您吗?”
“也差不多了。”妈妈想起当年韩母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那还是她不确定的情况下,直到现在,她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清然的妈妈呢,就已经这样对她们了。
如果真正的知道韩跃爸爸深爱的女人,她会跟她拼命!
清然就有点儿对自己的公公不屑了,他自己做的事情,却让别人替他扛着,而且,一扛就是这么多年。这样的男人,竟然还有两个女人那么深的爱着,可见,以貌取人的害处不浅呢。
妈妈叮叮当当的在厨房剁馅儿,清然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还在想着大人们的恩怨,一时忘了自己的事情。
电话响了,她拿起手机,是韩跃打来的。
从昨天到现在,已经快一天一夜了,他才打来电话,如果自己出事了,现在他估计连一根头发都找不到,清然冷冷的接起电话,她现在连赌气的心思都没有了,“干什么?”
“你在那里?”他也冷冷的,没有丝毫担心和悔改的意思。
“和你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