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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撒谎!”她捶打着他,悲伤的泪水再度泛滥。“你是个大骗子!你彻头彻底伤害了我!你害我和摩托车分离,害我躲你躲到日本,你指使一个男人强暴我,再教他对我生死以之,我只有义无返顾地爱上他。当我以为我快要抓住幸福,他却离我而去,消失得象光!他一走,我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非死不可。可是你,你又强迫我活着。我讨厌憎恨,却必须把恨你当作生存目标,不这么做,我一刻也支持不住。你伤我伤得那么重,怎么敢说你不忍心?你怎么敢!你这个骗——”
他吻住她,倾其所有、极尽温柔地品尝她的甜蜜。他用急切的火热把她的痛和悲吻进心底,他的爱和怜透过香醇的抚摸传达给她知道。他们在爱的光环里拥吻,只愿抓住瞬间尽情缠绵。
良久他才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个吻,眼光在她嫣红的俏脸上流连不去,怜惜地替她抚平飞散的秀发。她一直怔怔地望着他,这时候忽然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温柔。
“不要滥施同情,我不需要。”她的唇象被重击过,惨淡如纸。
他拉她回来,迫她仰头直视他的双眸。“再一次,我不是乐善好施的圣人。我只想你知道——”
她尖叫着打断他来不及出口的爱意。“为什么你还不放弃!我已经不纯洁了,不再是一张白纸了!我的身体印有另一个男人的烙印了!”她得逃开,逃得远远的,永远避开他。不能在这危险的地方再停留半刻,否则她一定会崩溃。
“方小树!”他悲愤地朝她喊,然后不顾一切地,他吼了出来。“我爱你!”
血色从小树的脸上褪光,她如遭电噬,木立当地。血液来回流动的大脑里无法有条不紊地思考,只能扭绞着双手,扭到身体整个疼痛。不!不!他骗她!他一定是开玩笑,等她堕入圈套中,再幸灾乐祸地瞧好戏。他残忍、狠毒、冷酷,他绝不可能爱上她,这绝无可能!
她一脸的不信惹恼了他,他喘着浊重的气,紧紧地揽她入怀。他想吻醒她,吻到她忘记天忘记地,忘记过去和将来,只记得他的爱,只记得这一刻!
“不要!”小树痛苦地在他怀里挣扎,“你只是一时冲动,我谅解。现在请你放手,我——”手心传来的剧痛令她倒吸一口凉气,看见他冒火的眸子。
“一时冲动?在我剖心给你看的时候,你居然说我一时冲动?”他无法遏制地摇晃她,那瀑布般的长发几次扑上他的脸。“我爱你,你听见没有?我爱你!”
“够了!”夹杂着恐惧和一丝丝悸动的莫名感觉幻化成巨大的力量,使她得以挣脱。她跑开几米与他对视,“我不想听。我不要你,我只要藤真,只要我的藤真。”她说着,不自禁地去摸那朵樱花。不在。面孔霎时惨白。她快速地翻遍衣服上所有的口袋,连衬里都翻了出来,还是没有。她惊恐地抱着血液渐渐流失的头,颓然蹲下,绞尽脑汁地回想。什么时候掉了?眼睛忽然一亮,她记起来了,一定是她方才飞舞时遗落了它。它还在这里。
她迅速匍匐在地上,一心只想快点找到樱花,完全忽略了身旁僵硬似铁的沈屏。在哪里呢?该死的!灯这么暗,天又这么黑,它到底会掉到哪里?她必须找到它!她必须!
“你是在找它吗?”
甜美的声音笑嘻嘻的,淡紫色的人影飘过来。
寒冰立时汇聚到沈屏放大的瞳孔中,闪着豹子乍见猎物的兴奋。
“你总算露面了,柳无颜。”
她的宛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包裹了夜。“那是因为我梦想许久的一刻终于来临!”
得意却隐约可闻恶毒的声音象蜿蜒盘曲的毒蛇,缠绕着小树忽然变冷的身子。她和那些被毒齿噬过的人一样,害怕紧随其后的恶果。
沈屏移动蓄势待发的身体,冷酷燃在眼底。“柳无颜,这回看你怎么逃。”
出乎意料的,柳无颜竟回复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我们的确有笔帐要算算,稍等片刻。”她朝小树招招手,“小树过来,你在找这朵樱花对吗?”她拈起粗糙的、形状并不完美的木头花。
它居然落在师父手里,真好。喜悦使她忘记前一分钟的恐惧,快乐地伸出手。“给我,师父。”
柳无颜笑得好生温柔。“别心急,师父会还给你。”纤指反复拨弄它,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这朵花雕得很细致,可见是个有心之人。”
“师父!”小树心急如焚。她到底在想什么?
“瞧你这么重视它,莫非它是定情信物?”柳无颜用拇指和食指夹紧花,笑语盈盈,“这么珍贵的东西,碎掉可是大煞风景。”
“……师父!”小树的喉咙干到发不出另外字眼,乞求地望着她。
“我猜,你不想失去它。”柳无颜越笑越甜。
“师父……师父,求求你。”
“别急,只要你照师父的吩咐说两句话,师父马上还你。”
沈屏的心跳霎那间毫无规律可言。明白了,他完全明白了。
“说,说什么?”冷汗在小树的背脊上流窜,她用干涩的声音艰难地发问。
“我保证非常简单,就两句话。”柳无颜甜甜的笑容渐趋恶毒,“我要你在沈屏面前,把那些字一个个掷到他脸上,我要亲眼看他被痛苦折磨,直到他再也忍受不了。说!说你厌恶他,厌恶到了极点!”
超乎想象的火种将他的愤怒点燃,使他的眼神犹如着了火般,不再平静温柔。“这就是你的目的?”他狂乱地吼着,“利用她报复我,报复我师父!”
“哈,真好笑。”柳无颜笑得象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我报复你和你师父做什么?你只不过莫名其妙地用剑伤了我,你师父不过言而无信地抛弃了我,我会记恨才怪。”声音倏地变硬,“小树,快说吧,快点说!”
烦热沉闷的空气让小树头痛欲裂,一股强烈的茫然在紊乱的思绪里来回盘旋。师父用了一个好奇怪的词:折磨。为什么她要折磨沈屏?为什么必须折磨他?她紧紧盯着柳无颜嫩如葱管的手指,只要稍微用力,那朵脆弱的樱花就不复存在。猛然间,她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地转过身。
沈屏俊美的脸庞在那瞬间突然一片惨白。乌黑的眸子象一泓深不见底的潭水,渗透绝望。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小树,等她宣判他的死刑。
小树在荒凉绝望的眼光面前退缩了。她不想伤害他,也——不忍心。她无法说服自己说出那么残酷的话。他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她无权侮辱他的感情。她闭上眼,听到粗砺、深幽,不象她的声音:“师父,我不想介入你们的恩怨,拜托你不要逼我。”
柳无颜的甜笑渐渐冷却。“师父一向很疼爱你,这回恐怕要让你伤心了。”冷笑声中,她慢慢地拿起樱花,挤压着。
藤真的影子一晃而过,剧痛刺入小树心中。她不能眼看它消失,那是她拥有藤真惟一的东西,那是他的爱情的见证!她尖叫,“师父,住手!求你住手!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都愿意!”沈屏坚强开朗,区区几句话击不倒他,她这么告诉自己。嘴唇蠕动了几下,只道出一个字,“我——”
“你厌恶他,厌恶到了极点。”柳无颜提示着,双眼发光。
“我——我——”她承受不住两道利刃的逼视,垂下沉重的头。“我,厌恶你,厌恶到了,极点。”
沈屏一个字、一个字地听进耳中,她竟感觉他的心好似被自己拿着刀,一刀、一刀劈开般,血流不止。
“哈哈哈,”柳无颜狂笑,“听到了吧,沈屏!你在小树的心中连朵花都不如,可怜,可怜唷!哈哈哈,小树接住,后会有期了!”
小树茫茫然接下柳无颜抛落的樱花,茫茫然任她消逝在白色浓烟中,不敢看那张可以温柔似水,也可以寒冷若冰的脸。心中浮起无数句解释,涌到嘴边却化成一句低语,“对不起。”
他的气息忽然迎面扑向她。他距她一步之遥,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他的声音,极轻地响起:“其实,我只是想陪在你的身边,就这样,也不行吗?”
心碎的声音轰开小树紧闭的眼睛。她知道以他的骄傲,说出这样的话有多不易。她的心忽然大痛,可是,为什么而痛呢?
“我知道现在问这样的话很可笑,可是小树,你真的一点点也不爱我吗?”他问的小心翼翼,似乎,把最后的希望全押在此了。
爱?小树茫然地望着他。
“只要你说一句话,小树,我只要你一句话。真的,一点点也不爱我吗?”
她是在做梦吗?为什么,仿佛看到他的眸里有泪光闪动?是在梦里吧?在梦里他才会如此卑微,才会如此赤裸裸的把一颗心放在她面前。
爱不爱他?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初识时,他风流倜傥,她胆小羞涩,虽然喜欢他,却因为害怕被玩弄感情而不敢再进一步。那之后,他们两人经【奇】历了很多事,多是悲【书】伤和痛苦,她也从来没【网】有认真地问上自己一问,到底爱不爱他。
她,爱他吗?
“不,我不爱你,一点也不爱。”她咬牙尽量使自己平静,尽管她的心已经抖的不成样子。
无论他付出多少,结果永远不会改变。
沈屏惨然一笑,一直支持着他的力量终于被抽空了。也许,这次他真的应该放手。
他的目光倏地变的清明。
“谢谢你。”
“谢、我?”
“谢谢你,割断我的痴心妄想。”他不看她,极缓、极缓地说,“我承认我一败涂地。莫说人了,我甚至斗不过一朵樱花。”他自嘲地笑笑,“也许是我太自负,原以为——”他住口,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她嘴唇动了动,但他不给她说话的时间,径自又说下去,“早该知道,沈屏在你方小树的眼里,一向是排谴寂寞的工具,勿须付出即可尽情享受。他在你心里几时占据过半分位置?你何曾把他放在心上片刻功夫?”
“别说了,别再说了。”小树蒙住脸。天哪,她做了什么?对他做了什么啊?
沈屏慢慢转过头,冷清的眼神将她的心头撕裂成一道创口。“你放心,你已经把对我的感觉挑明,我不会死皮赖脸地纠缠你。若想搬回自己家,”他深吸口气,“我——欢迎之至。”蓦地转身,身形晃动间,几个起落倏倏不见。
这是她衷心期盼的结果不是吗?他极力掩饰却掩饰不住的伤痛为何操纵她的情绪,挥之不去?果真如他所言,他们之间划上了一个句点?多滑稽,不曾开始,何来结束?
她象一缕游魂,飘飘忽忽地摇晃,不知风欲她吹往何方。她用力握着樱花,似乎那个小小的没有生命的东西会赐她力量。是了,至少她是为藤真而拒绝他,藤真泉下有知,只会安慰,不会怪她残忍。难道不是吗?为了那个矢志不渝、代她而死的男人,即使伤透了沈屏又如何?
她继续无力地迈着步点向前走。
伤了他会如何?
那个轻飘飘的步子好象踩在她的心上,心里的某个角落悄悄随他而去。她自觉摧毁了一件稀世珍宝,遗失了一件贵重宝物。心拎得高高的,倏地又沉下谷底。
恍惚中她似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走了好多好多的路。梦里没有温柔的手扶持,她独自开门进屋。突然清醒后,竟是站在阔别了大半年的小屋里。米白色的书桌光可鉴人,零落地散布着厚厚薄薄、一度深恶痛绝的参考书。枯黄的台灯幽幽地吐着光信子,米老鼠抱枕委床,可爱地做鬼脸,七彩风铃悬挂在窗前,浅笑轻语。
半年,半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