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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们拉架子摆了半天,那东西竟然到了我们四周就停住了。我心说他娘的,这东西这么大个子,还挺谨慎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是活物还是死尸?看着远处洞顶上巨大的影子,我手里的汗都从指缝里挤了出来。活物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野兽,而死物的话,应该不会有这种谨慎的行动。
这时候,我们面前的沙子忽然起了波动,一条沙浪在我们面前翻滚,我把手电照向流沙表面,正好看到流沙中刚才落下的那块骨头上忽然起了变化。那块骨头好像是活了一样,竟然在沙子上爬动。
骨头在沙地中竟然扭动起来,上面棉絮一样的东西在收缩膨胀,能看到几根黑色的触角从骨头下面探了出来。
我心中一惊,心说我靠。这流沙连这么大表面积的东西都托不住吗? 那他妈根本不是流沙。简直是流氓沙啊。我一下就听到了沙子下面传来一连串的石头摩擦撞击的声音。
我们再把目光投向洞顶,就更加目瞪口呆。只见洞顶上粘着的那些骨头全都动了起来,大量黑色的、牙签一样粗细的触角都伸了出来。
这些触角抖动着,就像整个洞顶都忽然长出了词一样。很快,很多虫子就从洞顶上落下来,全都是黑色的,指甲盖一般大小,落下后直接就爬进流沙中不见了。胖子反应很快,立即拿起另外一副底盘当伞挡在我们头顶,才使我俩没有被虫子落一满脑袋。
我立即就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一种石蚕,是很常见的水生害虫,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的陆地上也能生存。这种虫子会利用自己分泌的液体,把很多石头=骨头粘成一个茧,自己躲在里面。这东西咬人非常疼,但是活动能力不强,一般只有被侵犯的时候才会从自己的茧里逃出来。
胖子的手因为抓在那把“伞”上,被咬了好几口,很快就肿了起来。我一边让他用铁刺代替手顶着伞,一边让他镇定:“这虫子不是攻击性的虫子。”
胖子说道:“我可不这么认为,如果我们翻进流沙里,就会变成这些虫子最好的美食,它们肯定会把我们啃个干净。”
很快洞顶上的石蚕多数掉进了流沙中。胖子赶快放下了“伞”,我忽然明白了,上面这些虫子一块一块运上去粘起来的。胖子用“伞”当铲子铲了一下沙子,就发现沙子的表层下面几乎全都是石蚕。
胖子骂道:“**,我再也不怕我们会饿死了,这些东西的蛋白质含量肯定超高,咱们吃这东西比在城里吃得干净营养。”
我看向远处蹲着的那个黑影,心说这东西估计和我们的想法一样:我再也不用怕饿死了,这两个东西看上去营养很丰富。
我对胖子道:“要吃你吃,你吃的营养越好,别人吃你的时候越香。趁那个大家伙还在装文艺,我们还是继续撤吧。这么大动静它都没反应,说不定它根本就没注意我们。”
胖子说道:“不可能,它就挡在我们要去的方向上,我们得从它下面经过。我靠,我真没这种乐趣。”
我说:“那你说怎么办?等着它忽然改变主意把我们都灭了,还是等它自己无聊死?”
“它要攻击我们,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考虑这些没有。”胖子一边手中不停地换底盘继续前进,一边四处打量,“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地方躲一躲,这地方太大了,咱们用手电做诱饵。”
“它是被光吸引过来的吗?”我怀疑道,“调到这里的梅花鹿可没带手电筒。我觉得很可能是气味和声音。”
“到底是哪一种?”
“气味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儿。”我说道,胖子立即就从怀里掏出一瓶东西来。
“这是什么玩意儿?”
“藿香正气水,帮忙,快。”胖子脱掉自己的袜子,把瓶子放到里面,然后当成流星锤甩动,甩到最快的时候就把瓶子甩了出去。瓶子飞了一个弧线,打在了一边的柱子上,能听到瓶子破碎的声音。
“这水的味道非常重,如果它是被气味吸引的,说不定能把它引过去。”
那黑影毫无反应。
“也许是你的袜子太臭了,把藿香正气水的味道给遮掩了。”我说道。
难道是声音?我心说,刚才太多东西从上面掉落下来了,所以这黑影才停了下来,是为了等声音平息?
四周还有虫子掉落的声音,但是声音已经越来越轻了。我不安起来,看着黑影,忽然就大吼了一声。
那黑影果然动了一下,胖子立即把我的嘴巴捂住了,轻声问我干吗。
我道:“这东西好像是靠声音来判断我们的位置的,而且它对声音的判别能力并不是特别好,稍微有一些干扰,它就无法判断我们的位置。咱们得做好准备,等声音完全安静下来之后,我们绝对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胖子听了之后,反而兴奋起来:“这太被动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应该趁现在这个机会去把它弄死啊。”
我心说就算你能摸过去,以我们现在的情况,能摸上洞顶也太难了。说话间,那黑影忽然往后缩了缩。
我们被吓了一跳,就看到那黑影缓缓地退到了黑暗之中。
一直到那个黑影完全消失,我才意识到这东西真的走了。我和胖子面面相觑,立即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前,往我们的目的地爬去。这一次根本不敢休息,半小时后,我们终于爬上了那个石头台,翻了上去,我和胖子已经累得连白眼都翻不动了。我爬起来,就发现这是一个非常粗糙的石台子。
石台中间有条石梯通往上方,我们走上去,发现上头的通道口上封着铜门,顶了一下,铜门纹丝不动。胖子说可能是拉的,就抓住几个花纹往下拽,可能指甲都抠裂了也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我们抓挠铜门的时候,黑暗中又开始传来东西坠落的声音。那个倒挂在房顶的庞然大物又往我们这边靠了过来,这一次速度非常快。
胖子提醒我道:“手表有闹钟功能,快把闹钟调响了,让它去追闹钟。”
我这才想起来还有这招,忙把手表调成闹钟,然后狠狠地甩了出去,稀里哗啦的碎骨掉落声立即转向。因为手表太轻,我扔得并不远。
之间在手电光中,有一只巨大的密洛陀昂首盘身从我们面前的房顶经过。这只密洛陀太大,简直就是一只金刚,身上的绿色皮肤在手电光下闪烁这翡翠的光泽。想必它就是瑶族神话中的男性创世神,作为暴力和毁灭的神灵,却被困在这里做清道夫。我们可能是几千年里少数能娱乐它的**了。
那密洛陀稍稍做了一个停顿,就伸出奇长的手,探向流沙中手表的方向,似乎很疑惑又很有兴趣。黄沙很快把手表掩埋了,手表的声音一下就听不到了。
我心中暗叫不好,就听见那密洛陀听了半天,忽然把脑袋转向了我们。
他的脸上什么五官都没有,相识一个奇怪的人偶。接着,它朝我们所处的石台缓缓地靠了过来。此时我忽然看到,这东西的脸上几乎已经被打烂了,全都是子弹的弹孔疤。
我们静静地趴在石台上,巨大的密洛陀就吊在我们的上空。它似乎知道我们就在附近,但是无法肯定我们在哪个方位,因此只是静静地吊在那儿。
我最怕的就是胖子放屁,胖子一紧张就犯这种错误,好在胖子这一次成熟了很多。这种感觉太他娘的诡异了,我的心在狂跳,我感觉就是因为我心跳的声音,那东西才会徘徊着不走。
我不敢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只能缓缓地硬压住自己的呼吸,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太难了。我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几乎用了三个小时。最后也不是自己的功劳,是因为这样的状态持续太久了,体力吃不消,人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心跳才开始平静下来。
我开始胡思乱想,心说这么办要是这东西一直挂在这里,我们就**了。搞不好我们会变成两具干尸,完全是自己把自己给憋死了。
我知道以胖子的性格,绝对不会束手待毙,到了临界点上,他一定会放手一搏。但是事实上,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只是在选择死法而已。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心中盘算身上还有什么东西,甩出去之后可以持续地发出声音。
我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忽然就想起了小花的手机。
我缓缓地把手摸向我的口袋——手机还在。我心中暗喜。心跳又加剧起来。慢慢地,我就把手机掏了出来。
“好,希望还有电,上帝保佑还有电!”我心中说道,缓缓地把手机翻开。
没想到刚一翻开,电池早已见底的手机就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电量不足的警告声。
我整个人都惊了。这声音在平时听起来完全不大,如今听起来竟然犹如炸雷一样。几乎是同时,我就看到头顶的巨大绿人立即垂了下来,脑袋就在我的脑袋边上,最多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
它不停地转动着脑袋,似乎在寻找着刚才发出声音的东西。我看到那绿色的皮肤不停地挪动着,简直能反射出我的脸来。
我不知道我是以什么样的神经,才能在这几秒里,把小花的手机切换到视频播放的页面。每按一次按钮,这个该死的破手机就会发出轻微的一声响,我按了足有六下,那东西就贴着我的后脑勺挂了过去,来到了我的另一边。此时,我终于把视频播放的页面按了出来。抡起膀子就把手机甩了出去。
手机发出声音,一下飞下石台。几乎是同时,巨大的密洛陀就开始攻击了,它速度极快地往那个地方凌空挂了过去。我在它的脑袋边上,瞬间被撞倒了,整个人被撞得飞了出去,一个倒栽葱掉进了流沙里。
瞬间我便开始往下沉,等我扑腾起来,正看到几乎在一瞬间,那东西就把小花的手机给灭了。它巨大的长臂对着沙坑挥舞了几下,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小花的手机打烂,只知道手机和手表一定是同样的下场。
四周瞬间又没有声音了。只见那东西巨大的身躯又缓缓地蜷缩着上了洞顶,我大气也不敢出,任凭自己缓缓地没入流沙中。
我成功地把这东西引出石台了,现在就看胖子的了。我正准备松口气,立即又发现不对劲儿——这沙子里面有东西!
我身上几乎所有的部位,都同时感觉到一股刺痛,好像在被什么虫子啃咬一般。
石蚕,我心中暗骂。果然和胖子说的一样。我在流沙之中,对它们来说等于死物。它们是食肉的虫类,肯定会来吃我。
我在流沙之中,慢慢把手伸到一个瘙痒的地方,一模,果然是虫子。这些虫子有皮皮虾那么大,我一把抓住,然后死命地一拉。
他的钳子死死地钳着我的皮肤,我竟然没把它拉下来。我再用力一拉,就感觉到我的肉一下被生生地撕了一条口子。
那种疼几乎是钻心的,但是再疼我也不想被虫子咬,我立即再去摸另一边。
我几乎是咬着牙拉下它的。沙子附着在伤口上,使疼痛加剧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身上所有的疼痛都减轻了,那种被虫子咬住的感觉也瞬间消失了。
接着我就看到四周的沙子开始沸腾,无数的石蚕开始从沙子里蜂拥而出,远离我。
这动静十分大,挂在顶部的巨大的密洛陀立即被惊动,看着那些石蚕飞快地爬向远处,它立即追了过去。
我明白了,这可能是我体内血的功效,也不知道是应该惊讶还是开心。我立即对胖子发出哗哗的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