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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确定,有个舞团邀请我会来为他们甄选明年大型歌舞剧的舞者,也希望我留下参与演出,不过,我想先看看国内现在的表演环境如何再作决定。」
四年前,应天爱和雷拓分手后即只身前往纽约发展,带着满满的理想,也待过不少剧团,只是始终没有得到更好的机遇,但她太好胜,自尊心太强,不愿让朋友知道她这些年其实并不顺逐。
尤其是雷拓。
四年来第一次回国,她累了,不想在过着独自奋斗、四处碰壁的生活,想有个强壮稳健的胸膛依靠,也许是找个玩票性质的教舞工作,就此走进婚姻算了。
所以,她想起雷拓。
虽然从朋友那儿得知他三年前已经结婚,可她仍想再见他一面,探探有几成胜算。
此时,从他看她的眼神,她知道他对她仍有爱意,在他心目中,她仍是那个闪闪发亮的女王。
应天爱放宽了心,知道自己出现后,他将开始考虑自己真正想共度一生的伴侣是谁。
相较于应天爱,梁夙霏却感觉无处容身。
她看出雷拓见到应天爱就像个小男孩见到梦寐以求的玩具,完全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
他已经忘了坐在身旁的她。
「小爱,这里有几位朋友你大概没见过,帮你们介绍一下。」一开始打圆场的那个画家再度开口。「这位是『墨齐堂』的邱老板,对清朝的字画特别有研究,还是沉香的专家,另外这位是教雕塑的刘教授,还有……」
围坐在临近几桌的生面孔介绍完,最后只剩梁夙霏,画家将难题丢给雷拓。「雷拓,你身边这位气质美女就交由你自己介绍。」
梁夙霏突然感到十分窘迫,在应天爱面前,她实在担不起『美女』两字,而且,雷拓要如何介绍她,她简直没有勇气听。
「喔……」雷拓像是听见自己的名字这才清醒过来,转头看着梁夙霏。
「嗯,我……」她想干脆自己自我介绍,免得雷拓为难。
在应天爱面前,他应该希望表明单身,而事实上,他们已经离婚,他的确是单身没错。
「小霏,这位是应天爱。」雷拓想也没想地介绍:「我的前女友,大家都叫她小爱;应儿,她是小霏,我的前妻以及现任女友。」
说完,他还顽皮地朝梁夙霏眨眨眼,问这样介绍O不OK。
梁夙霏愣了愣,没想到他直言不讳与应天爱过去的关系,更没想到他会如此介绍自己。
在场的其他人则松了一口气,看来,雷拓并没有因为应天爱的出现而三心二意,摇摆不定,难怪每个人都喜爱他,这家伙磊落不羁,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与他做朋友,再安心不过。
愣住的不止梁夙霏,还有应天爱。
她以为雷拓对她一直念念不忘,至少,朋友给她的讯息是如此;当年,她为了实现自己学舞以来的梦想,从雷母那里拿了一笔『分手费』,随即启程前往纽约,遵守对雷母的承诺,不再与雷拓有任何联系。
直到去年年底在剧团遇见一位来自台湾的朋友,从她那里听说雷拓因为她的不告而别整个人意志消沉,就算后来结婚也根本不爱他的妻子。
顿时,她怀念起雷拓万般的好,燃起了希望之苗,加上现实的挫折使得她一颗心愈来愈浮动,最后决定回到台湾,与他再续前缘。
更惊喜的是,她得到的最新消息,雷拓已经与妻子离婚。
但今日所见,雷拓与他的『前妻』之间的感情,并非如朋友所说——『相敬如冰』。
莫非,他还气她、还恨她,所以故意在她面前演戏。
「应儿,你啊……」雷拓看着应天爱,叹了口气,像是百感交集不知从何说起。
「我啊,我很好。」应天爱接他的话。「这几年成熟了不少,不过也老了不少。」
「你跟老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是那么美。」
应天爱听了这话,一双盈水美眸,瞬间晶灿了起来。
那些原本已将心中石头放下的朋友,又因为雷拓一席暧昧不明的话顿时如坐针耗。
「我去一下化妆室。」梁夙霏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些空间叙叙旧,她坐在那里不仅自己不自在,其他人也明显处处顾虑着她。
不待雷拓有所回应,她已径自走开。
梁夙霏在厕所马桶上坐了许久,脑筋一片空白。
她抗拒去思索任何事,不去设想问题、预设状况,即使事情的变化可能令她措手不及,她也不要再让负面情绪占据她的心房。
虽然现实不能尽如人意,她不想杞人忧天,而是要相信自己有足够的勇气与能力面对任何迎面而来的挑战。
叩、叩——
忽地,有人敲门,梁夙霏才惊觉占用厕所太久,连忙起身。
「不好意思……」她推开门走出去。
「我还以为你打算住在里面呢!」敲门的是应天爱。
「呵……」梁夙霏干干地笑,也不解释。「请用。」
她走到洗手台洗手,应天爱也跟过去,靠在一旁,盯着她瞧。
「有事吗?」
「有。」应天爱勾起笑。「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浪费时间,就有话直说了,如果不中听,请多包涵。」
「请说……」梁夙霏立刻被她的气势唬得矮了一截。
应天爱不只美丽而且自信,她有种天生应当被关注、被呵护的骄矜之气,与一向习惯为人设想、容忍退让的梁夙霏性格有着天壤之别。
「你应该知道我和雷拓不是因为不爱对方而分手,当初若不是他母亲反对我们交往,今天你不可能有机会嫁给他。」
「我知道,谢谢你。」应天爱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她突然间从雷拓的世界消失,自己根本入不了雷拓的眼,他们之间不会有交集。
「我这次回来,打算和雷拓复合。」应天爱果然一点也不浪费时间。
「嗯……」
「你和他已经离婚,而且,我认识他在你之前,所以,我不是小三,不是破坏别人婚姻的狐狸精,请你千万不要这么一厢情愿的搞悲情,我对于软弱无能的女人一点同情心也没有,不会因为你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觉得内疚。」
梁夙霏虽然是被『逼宫』的角色,但她却忍不住要对应天爱鲜明直快的个性喝彩。
至少,应天爱不使阴谋诡计,直的来。
「所以,我该怎么做?」
「我不希望雷拓为难,你也知道他是个负责人的好男人,所以你们离婚后他才会这样继续照顾你,如果你明白自己没有胜算,明白你们不会有结果,那就成全我们,大家都还是可以做朋友,我对自己很有信心,不会要他和你从此断绝来往。」
「嗯……」梁夙霏的一颗心好沉重,因为,她发现应天爱的每一句话都合情合理,而且极具说服力;她应该自己衡量,如果明知道雷拓会选择应天爱,那么就自行退开,别让他为难……
「我要说的只有这些,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应天爱暗暗观察着梁夙霏的脸部表情变化,她已一眼看穿梁夙霏的个性——喜欢装善良、习惯讨好人的软脚虾。
「没有……」
「那你先出去吧,我上个厕所。」应天爱离开洗手台,露出胜利的笑容。
「对不起,我想问……」
「你问。」应天爱停下脚步。
「你很爱雷拓吗?」
「当然,不然我回来做什么?」
「那过去,这么多年……你怎么离得开他?」梁夙霏想知道的是,她该如何做才能从雷拓身旁走开。她试过,但好难,而且,没有成功过。
「你意思是我骗你?其实我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才想起雷拓,想吃回头草?」应天爱无端地恼羞成怒。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梁夙霏被她顷刻间阴暗扭曲的面孔吓了一跳。
「小妹妹,我猜你大概没吃过苦,没见过什么世面……」应天爱冷静下来,揶揄道:「这个世界不是我爱你,你爱我就可以活下来的,什么爱不爱的,下次别再问这种暴露自己有多幼稚的问题。」
梁夙霏不认同应天爱的说法,爱一个人并不幼稚,而且生活的困顿与人生的历练,只会让我们更懂得珍惜拥有的爱,而非磨去爱人的能力。
除了爱自己永远比爱别人多的人。
但,她一向不善与人争辩,也不认为一个人的观念可以轻易扭转过来,所以,仍由应天爱对她嗤笑。
「我出去了。」梁夙霏觉得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
从化妆室到中庭餐厅的途中,她忽然觉得疲劳,或许是已经十分满足现在这样简单悠闲的生活,天外飞来一笔如此耗心力的『事件』,她才深刻了解自己是多么『与世无争』。
不争,便没有执着,没有恶念,没有比较计较,云淡风轻,来去自如。
况且,感情这事不是『争』便争得来的,其他诸如名声、地位、权力、奢华,她更是不懂魅力为何,于是不屑一顾。
雷拓的心在他自己的身上,虽然她爱他,却不能也不会强迫他必须以同等的爱回报她,若他仍爱恋着应天爱,她愿意祝福。
『相爱』是多么美好的字眼,她拥有过、快乐过,只希望他也快乐。
想通了成天忧心忡忡、忐忑不安并不能解决这些问题,梁夙霏顿时放下了。
「雷拓呢?」当她回到餐厅,发现雷拓不在位子上。
「他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回来的时候没遇见他吗?」
「没耶。」梁夙霏坐下。
「他说离开之前要去跟你说一声,可能刚好错过。」
「小霏……你还好吧?」一位和她较为亲密的女性朋友低声问道。「阿拓那家伙你也知道的,很难用常理判断他,更别说控制。」
「刚刚本来不太好。」梁夙霏吐了吐舌头。「看到阿拓以前的女朋友居然这么美,不禁想,他的眼光怎么愈来愈差,呵,不过,世界上漂亮的女人那么多,总不能因为自己平凡就天天活在沮丧中吧?所以,去了一趟厕所,锤锤墙,心情就平复了。」
「哈哈。」朋友见她还能说笑,想必不是真的在意。「不是我八卦,也不是安慰你,其实小爱这次回来,变了很多。」
「怎么说?」
「我不喜欢她的眼神,像在打量什么、计谋什么。」朋友叹道:「以前她单纯多了,只要一提到舞蹈,整个眼睛都发亮,充满热情,我们都喜欢她。不过,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心浊了,眼神也就不再清澈。」
「也许她遭遇过我们无法想象的困境……」梁夙霏记起她在厕所那揶揄的口吻,可能吃了不少苦。
「困境,呵……」朋友笑,「我们这票想靠理想吃饭、所谓的艺术家,哪个不是住在困境里?困境不会污染一个人的心灵,只有贪婪才会。」
「是也没错……」梁夙霏轻轻地点头,她明白,明白朋友并非指责而是不舍。
社会像座大染缸没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至少,我们能选择染成什么颜色。
第九章
睡前,雷拓打电话给梁夙霏。
「晚上内湖的展馆外头聚集了几个抗议人士,现场的员工没办法处理,让我过去一趟,催得很急,所以离开的时候来不及跟你说一声。」
「没关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