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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有改装过的浴室的,洗完澡精神顿时一振,不过肚子却叫起来了。 事实上我这个人并不自闭,不过确实不是很喜欢人多喧闹的地方。所以如果把自己想象成是来京都旅行的,那我还真是快乐不少。 “绯小姐,我是冷泉,请问您需要法式早餐还是日式早餐?”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走到我身边,鞠躬之后问。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低沉而清越,矛盾的魅力,然而等到他抬头的时候我有些失望,并不是我色心发作以貌取人,只不过他的声音与相貌,还真是非常不协调啊!平凡到让人记不住的脸,哪怕我刻意去记他都会忘记掉。 “绯小姐不必觉得为难,冷泉身上有一种味道,只要记住这味道您就不会无法辨认我了。”他走近,再施一礼。 我顿时嗅闻到一种非常好闻的带有梅花和麝香混杂的味道,想起日本古书上的记载,这种极端优雅的香味——“这是‘黑方’?” 冷泉一惊,眼眸刹时绽出的光华让我吃惊,这是多么漂亮的眼睛,深浓到墨染过一样的黑色眼瞳。 他发觉了我的打量,立即敏感地垂眸:“绯小姐厉害,冷泉佩服。” 我咳嗽一声,忽然感觉自己像是调戏良家妇男的地痞流氓,僵笑道:“有没有中式早餐呢?我想要来一碗海鲜粥。” 冷泉再度行礼:“请绯小姐稍等。”
冷泉在日本是个贵族姓氏,不过还是想问问这个恭敬侍立在一旁的男人:“冷泉,这是你的姓氏还是姓名?” 他微笑:“我姓冷名泉,严格说起来,是绯小姐的家人。” 家人?这里他不会是那种意思吧? 看着我的惊讶,他却笑得更加浅淡:“就是您想的意思,冷家是绯小姐的奴仆。我们不服侍日本人,但是情况因您而异。” 他说他是我的奴仆?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你能帮我回到温哥华吗?” 他有一把华丽如置鲇龙太郎(日本动画声优,以声线华丽著称)又格外清冽如山泉的声音:“京极会里的四位干事长现在正忙于争权夺利,所以您作为他们的共妻更要分外小心。” 这样就是侧面在拒绝了,叹息了一声,他只是说他是“绯小姐”的奴仆,而我要放弃这个身份,他也就没有协助我的必要了。 颓丧地点了点头:“那你把它撤下去吧,我在院子里走走。” 他却没有离开,反而直视着我:“虽然以奴仆之身份而言,不能阻拦您与任何一位丈夫的会面,但是冷泉确实非常赞同白虎大人所说的,您最好先不要与朱雀和青龙两位大人见面。” “你是说……近卫紫和橘慎?”还奴仆类,我怎么一点没察觉到你的谦卑?虽然我是无所谓的…… “为什么?”就因为他们好色和凶残?事实上以我这样点姿色,这个貌似庞大的组织头头已经见多了,并不值得他忧心成这样啊? 想起麻将男紧皱的眉头,真的那么危险吗?那我一直缩在这个小院子里面,岂不是永远都出不去了?! 把冷泉赶走,在院子里晃悠起来,这里是白虎苑的樱之间,在白虎苑里移动应该没有关系吧?东青龙西白虎,那么按照京都这么严格的布局来看,麻将男的处所应该是在这整座大宅的西侧,一直往西走就可以了吧? 现在已经过冬至,处于2月下,那么太阳依然是从东北方向升起来的,不过偏转角度应该不是很大了,记得早晨看到的太阳,判断出那里的方向,便要求冷泉陪我走一段路。 因为是在白虎苑内,所以他同意了。不给他准备的时间,拉过他的手就跑出去,太兴奋了,所以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反应。 出门两条路,下意识就往西跑,直到——“这里怎么是堵这么高的墙?!” 冷泉大约是看穿了我的意图,居然窃笑起来:“因为樱之间原本就是白虎苑里最西面的院落。” 该死的麻将男!怒火中烧中! 气馁地看了看墙边小路的尽头,眼睛一亮:“那里有个温室啊!里面是什么?” “兰花,白虎大人的母亲名讳为兰,所以酷爱兰花,白虎大人最有孝心,因此在这里建了个温室供养最为名贵的兰花。 “我们去那里吧,你去拿点饮料来——我要可乐喔!没有的话冰水也好!”开始指使他,谁要他刚才嘲笑我! 他点头:“别乱走。” 我当然不会听他的话,不过温室里的东西确实让我很好奇,原来麻将男这么孝顺的,想想他阴晴不定的脾气,不由抖两抖。 “这位美丽的女性是怎样来到白虎之所的?我是橘慎,很荣幸见到你。”又是一把华丽的嗓音,只不过比起冷泉的沉稳中正,这个人的声音就柔和轻佻得多了。 叹息着转身,看到一个穿青色裙裤、绯红斜襟上衣的男子,他的衣服上甚至纹着浴火的凤凰。这样冲撞着颜色的和服,却格外得映衬这个男人。 黑色中隐隐渗透着暗红的头发,色素淡薄却充满着情欲的眼睛,我叹息一声,向他鞠躬:“雪拜见朱雀大人。” 他笑着单手托起我,另一只手也没有空着,在还算温暖的温室里摇晃着扇子,檀香味道浓郁的香色扇面上还以金漆黑墨写了大大的“慎行”两个字,无力地看了这个诡异的男人一眼,僵笑道:“大人不坐么?” “莲司怎么能够得到雪这样漂亮的女孩?雪,你这样娇弱美丽的少女,应该跟随更懂得怜香惜玉的我,不是吗?”他拿着他漂亮的浅褐色眼睛紧紧凝视我不放,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其中恐怖的电力——原本觉得这人说话实在恶心,可是现在居然不自觉地连骨头都有酥掉的倾向。 这个男人并不是靠他弱智的言辞打动女人的,而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办法抗拒他的专注一眼。 “雪……跟着我,好不好?”他的嘴唇逐渐靠近我,这么漂亮的嘴唇,这么魅惑的声音,这么急切的眼神,我几乎要顺从他了—— “不好,她不是白虎大人的女人,朱雀大人抢她并没有意义。”冷泉端着一些食物进了温室。 橘慎并没有理会我的僵硬,而是将他温润的嘴唇牢牢按在我的嘴巴上,湿润的舌头在我的双唇之间游移,直到我用力推了他一把,他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冰冷得不像这个世界所能达到的最寒冷的温度——仿佛是从地底爬上来的恶鬼。 “冷泉,你以为我是愚人吗?被莲司护得这么好的、20岁左右的、名字中有雪的得到你服从的女人,这世界上只有一个——鹰司绯,京极会四神的共妻。” 共妻,又是共妻!怒!脸上却不改笑意:“朱雀大人认错人了,我是冷泉哥哥爷爷的朋友的孙女,是来这里玩的!我这么弱小,怎么可能是你们几位大人的共妻呢?” 他撩起我的头发,笑道:“可爱的女孩,难道你不知道女人就是要弱小,才能得到男人的怜爱,越是强大的女人,越容易勾起男人凌辱她的欲望,她的尊严和精神越容易被摧残。” 他是对的吧,所以我装弱小,虽然没有目中含泪,但是身体还是在颤抖的,而且不是小鸟依人的那种,而是筛糠型的…… “但是,”橘慎笑得格外恶魔,“我顶着‘京极好色一代男’的雅号多年,自然比一般人更懂得看女人,像你这样顽固畏缩同时也骄傲明智的女人,才是极品。” 什么?!好色一代男,那是什么东西?!这个好色男! “今晚,请到朱雀苑的竹之间,共赏月色朝阳。”他亲吻我的手,然后潇洒地离开了。“
目瞪口呆中,这个好色男莫非是在自以为风雅地要我去被他OOXX? 震惊地望向冷泉,后者正把目光投射到我身上,他笑得很是优雅:“绯小姐是否愿意赴约?” “开玩笑,怎么可能要去!”随便抓了抓头发,开始思考对策。 冷泉微笑着理了理餐盘,就拿过一条带子为我扎起了头发,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看他做得那么自然,那我就让他去算了。 “按照规矩来说,四神的邀约绯小姐是不能拒绝的。”头顶上方忽然来了句。 什么?!真的要去? “不过……您可以亲自去朱雀苑向大人道歉,因为您已经先答应了白虎大人和玄武大人的邀约,必须要在赴约之后才能与他相约。”冷泉的声音又带了笑意。 “那我可不可以谁的约都不赴?”这里的事情一团乱麻,傻瓜才掺合进来呢! 冷泉放下我扎好的头发,走到我面前,沉黑色的漂亮眸子牢牢盯住我:“不可以,您的家人会因为您的任性而身处险境。最起码,您必须选择一位大人作为您的依靠。” “为什么……如果要选择,不如选你呢!”到现在为止都是些什么人啊,麻将男、禁欲男和好色男,真是晕死了。 他笑了:“冷泉只是您的仆从,并没有资格成为您的选择。” “哦,我也是开玩笑的,我想一个人走走——不会离开这个院子的。”恳求地看向他,他果然微带怜悯地看了我一眼,同意了。 麻将男这个混蛋,要我不要乱走,但是那个什么橘慎不就走过来了吗?!太可恨了,果然是很麻烦的一群人啊。 一边逛着白虎苑一边想着所有这些的事情,要怎样才能完好地周旋在这些人中,我不想把人生交托在这些人手里——如果一定要选择的话,真的是冷泉,不过还被人家拒绝了呢! 叹息一声,来到一个貌似很安静的湖泊边上,坐上石头,无聊地把脚晃悠来晃悠去,看着浅蓝色的天空,心里忽然生出无名的怅惘——父母在那么遥远的地方啊,从来不担心他们安危的,可是现在却要忧虑那些人是不是会对他们不利。从来没有恋爱过的自己,不是不想,可是就是没有遇见能够想要和他偕老的人,或许自己还是太幼稚了吧。 这样想着,却见到了另一边的一个男子——我只看到了他的侧影,然而那完美的侧脸却是我从未见过的,事实上我根本不能描述他的相貌,仿佛他的五官就是浑然天成的,我不能以我的眼睛去割裂它们。 他正专心致志地盯着这池清澈的湖水,嘴角是一缕浅淡的笑,虽然是在笑着,那游离的眼神中隐含的悲哀,却是仿佛这世间所有的寂寞,都笼罩在了他的身上——那一瞬间,我感觉他一个人,就是整个世界,而我,怎么也不可能进入那里。 悄悄走近他,看到他瘦削但不显虚弱的身体。他穿着极单薄的款式最简单的白衬衣,打着略宽的半温莎结,裤子是非常清雅的米色。 正准备再走近一些的时候,那个人忽然回头了,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就意态格外潇洒自然地走离了这里。 那一眼让我惊呆在原地!那极端混杂深沉的紫黑色眼眸毫无感情地看了我一眼,里面除了漠然之外就一无所有,就好象——我是死物一样! 他对我其实并没有态度,然而就只是这样,我都感觉到他身上极其浓重的血腥味道——麻将男所说的那个我惹不起的男人,就是他吗? 近卫紫……我被他迷惑了,心脏这样失控的跳动,难道是因为我已经开始迷恋他目空一切的漠然了吗? 那个连指尖都自有一种气度的男人,不同于任何我见到的——哪怕是那个禁欲男,他的气质也不过是后天养成,然而近卫紫,却是有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度,被血腥粹炼过的优雅和冷漠,是否特别能够吸引我这样没有经历过杀戮背叛的普通女孩呢? 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冷静地分析自己的感觉,不由摇头失笑,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然冷泉可能要因为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