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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站起身,舒怜忙闭上眼,装成睡著的样子。
悉悉簌簌的声音,应该是他在换衣服,然後额上落下一个柔软的吻,舒怜想睁眼,问他去哪,做什麽,却没有勇气开口,她翻了个身,感觉到他伸手帮她掖了掖被角,然後便是渐远的脚步声和门关上的轻响。
赤著脚下了床,伸手拉开窗帘一角,看见楼下亮著车灯,坐在车里的明显是梁启卫,只是有车框隔著,看不清楚,铁门外停著几辆面包车,一群人或蹲或站的在马路边一字排开抽烟,手里都拿著铁棍之类的武器,像她以前在古惑仔片中看到的情景。
“韩澈!”舒怜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声,却不知为什麽声音出口还是被刻意压低了,见韩澈出来,梁启卫下车拉开车门,韩澈坐进车里的时候,往窗口看了看,好象他知道她就站在这里。
指甲在玻璃窗上刮出喀喀的刺耳声音,直到那些车子都消失在视线里,舒怜才松开手,发现断掉的指甲,叹了口气,好象真的长太长了,该修剪一下了。
黑欲77
77。
秦莹来的时候舒怜正在擦地板,已显陈旧的木质地板在她的擦拭下,反光得几乎能映清人的倒影。
“我说,你该不会是受什麽刺激了吧,瞧这卫生打扫得,啧啧!”秦莹将包包往沙发上一甩,整个人窝了进去,然後冲门外招招手,“进来呀,站那干什麽?”
舒怜这时才注意到,门口站了个约摸十八九岁的男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的,只是看起来格外腼腆,看著光可照人的地板,似乎生怕弄脏了。
“学,学姐好!”那男孩见舒怜看他,很有礼貌的打招呼,然後指指地板,“有没有……拖鞋……”
“没事,直接进来就行。”舒怜微微笑了笑,眼睛却看向秦莹,疑惑的眨眨眼睛。
秦莹轻笑:“他叫杨阳,大一的,关系嘛……嗯嗯……待定。”
杨阳脸有点红,小心翼翼的在秦莹脚边坐下来,一见舒怜端了水果出来,忙一弹就起来了:“学姐别客气,学姐我自己来。”
那小心劲,让不怎麽习惯和生人相处的舒怜都不由得失笑,这孩子太可爱了。
把杨阳一个人甩在客厅看电视,秦莹挽著舒怜就上了二楼,久了没见,女人间的话题似乎特别多,从搬出韩宅到自己按揭了一套小公寓,从学校舞会讲到那些贵气凌人的富公子,从某某品牌打折讲到今年流行元素,秦莹的生活仿佛永远都多姿多彩,这个杨阳也是她的追求者之一,别看他是政界有名的杨家公子,到了秦莹面前,却乖顺得跟小绵羊似的,指东不敢往西,那是绝对的乖巧体贴。
“杨阳家再有权有势,那也是他老子的事,和他没关系,我还没点头呢,算哪门子情侣。女人嘛,趁年轻就该多玩玩,哪像你,这麽早就吊死一棵树上了,多没趣。”秦莹看著舒怜房间里的梳妆台,上面可怜巴巴摆著几样护肤品,还有宝宝霜,不由得皱了眉,“韩澈也太抠门了吧,那麽有钱,连点像样的护肤品都不给你购置点?”
“有钱也得计划著用,”舒怜抿著嘴笑,白皙的皮肤浮起浅浅红晕,“他还小,挣钱不容易,我是姐姐,靠他养著,总归不好。”
“男人的钱留著不用,难道攒下来帮他包二奶?”秦莹挑起眉,明显不赞同她的说法,“再说了,他挣钱不给你用,还给谁用?”
舒怜愣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你……你都知道了?”
秦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瞧你那紧张样!姐姐我是什麽眼神?韩澈那点心思全摆在脸上,是个人都看得出,你该不会以为你们神不知鬼不觉吧。”
舒怜顿时脸红如火烧,嗫嚅半晌:“你不会……不觉得,这样不太好?”
“确实不怎麽好,”秦莹点点头,难得一本正经,“女人再怎麽样,还是得有个孩子,只是你们……唉算了,反正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舒怜也沈默了,本来她问的是另一层意思,结果秦莹说的,也恰巧戳中了她的神经。
门突然被打开,杨阳有点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学姐,有客人找你。”
他微微侧身,便看见任辰风双手插兜斜倚在门口看她,幽深暗黑的眸子像是蕴著深不见底的黑潭,眉宇间仍是那股子桀骜的张狂,像是仅仅用一道眼神,便能将她生吞活剥。
而旁边那张温文儒雅的脸则显得顺眼多了,傅容凡挂著自认为能颠倒众生的浅笑,笑眯眯的给舒怜打招呼:“舒小姐,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秦莹挑眉,侥有兴趣的看向傅容凡,声音微诮:“哟哟哟,这是哪门子风,把两位大少爷都吹来了。”
傅容凡的笑滞住了,僵硬的转向秦莹,看清她的长相时,原本温雅的表情再也挂不住,顿时黑了下来。
黑欲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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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不利,才会又遇到这个女人。
傅容凡反应很快,僵硬的表情只保持了一瞬,便又恢复了正常,漫不经心的瞄了眼杨阳:“这位学弟长得倒是挺抻抖,只不过眼睛好象有点问题。”
杨阳可能是沐入爱河太投入,也没注意到两人间微妙的气氛,腼腆的笑了笑:“学长说笑了,我视力一直很好,两只都是5。0。”
秦莹憋著笑伸手对杨阳招了招,见他惊喜的亮了眼,忙站到她身边去,秦莹似笑非笑的看了傅容凡一眼:“我也觉得杨阳的视力挺不错的,没有被什麽东西喷到过,肯定很健康。”
她十分自然的换了个坐姿,动作优雅却并不缓慢的从包里从容拿出一瓶东西,往空气里喷了喷,傅容凡条件反射的後退一步,用手捂住鼻子,并飞快的扯住任辰风,声音激动:“辰风!快躲……”
“呀!莫非傅大公子对香水过敏?”秦莹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十分无辜的眨眨眼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不过这香气真的不错,舒怜你说是不是?”
任辰风皱起眉,对傅容凡的激动明显十分不解,而杨阳和舒怜也为他的夸张反应感到吃惊,回过神来的傅容凡发现被耍了,俊雅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那是相当的精彩。
“站了这麽久,也不请我们进去坐坐?”任辰风挑眉,出声打断了这滑稽的一幕,他本就生得高大挺拔,即使五官英俊,也盖不住那股子痞味与邪气。
其实他和傅容凡比起来,更像是混黑道的。
秦莹吃吃的笑声渐渐止歇,看了舒怜一眼,等她说话。
舒怜一直低著的头抬起来,对上任辰风的视线,她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客气生疏的表情:“风少,这里不欢迎你。”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不像以往那样躲闪著他的视线,而是安静的看著他,眼神平静,毫无波澜,说这种赶客的话,好象说得像欢迎光临寒舍一样自然。
任辰风微微眯眼,果然胆子大了许多,好象这种有了新男人撑腰的女人,架子往往都摆得很足。
斜勾唇角,任辰风将手中的资料袋扬了扬:“这是老头子签下的离婚协议书,既然你不需要,那我就还给他喽。”
他转身欲走,果然身後传来了她的声音:“等等。”
他停步,心情大好愉悦无比,舒怜的脾气,他没摸到十成,也掌握了九成,没有韩澈在身边,她就是电池不够充足的扩音器,最多嚣张上那麽一两秒,便没了底气。
舒怜快步冲上来,声音从他背後传来:“去客厅……坐坐。”
他回头,扬眉:“你叫我走就走,叫我留就留,当著这麽多人的面,岂不是太没面子?”
“我不是……”舒怜又急又恼,既想把他留下来,又不想服软,憋了半晌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女孩子嘛,肯定要让著点,哪有像你这样穷追猛打的。”傅容凡估计这阵缓过劲来了,冲舒怜微微一笑,“舒小姐,我口有些渴了,不知道你肯不肯赏杯茶喝?”
“有,有的。”舒怜忙点头,见傅容凡十分绅士的对她点头笑了笑,便扯著任辰风往客厅走,总算松了一口气。
攥紧的手出了汗,松开时发现掌心全是指甲印,她太紧张了,看到这个如同恶狼一样的男人,她还是没办法忘掉那段屈辱又难堪的经历,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对她来说都有不小的压力。
秦莹从背後来,拍了拍她的手,明豔漂亮的眼睛冲她眨了眨:“有进步,下次可以再凶一点!加油!”
任辰风微怒的表情只转瞬即逝,舒怜没敢细看,她可是全都收入眼底。看来舒怜并不像之前那样的处於弱势,要说真正被玩弄於指尖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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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内容涉及隐私,所以我认为有必要请大家回避一下,我要和舒怜单独谈。”任辰风慢吞吞的喝了半杯水,将手中资料扬了扬,眼睛扫了一眼杨阳和秦莹。
“我反对!”秦莹回得十分干脆,“又不是什麽见不得人的事,还怕我们听?”
“确实是见不得人的事。”任辰风并不将她放在眼里,幽深的眸子紧紧锁住舒怜,“舒怜,你说是不是?”
他看她的神情似笑非笑,高深莫测,舒怜迟疑片刻,点头:“我们进书房谈。”
看到任辰风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秦莹恨铁不成钢:“舒怜!”
“果然女人都是好八卦的。”傅容凡微笑著,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就算是长得漂亮,也不例外。”
秦莹狠狠瞪了他一眼,回头看时,舒怜已经和任辰风进了书房,郁闷至极:“我还就没看过离婚协议书,我好奇,不行麽?”
“秦莹别生气,这是长辈们的事情,辰风学长要避开我们谈也是应该的,等等就好。”什麽都不明白的杨阳显得十分和气,看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忙从中调解。
傅容凡勾唇眯眼,伸出一根指头把挡在中间的杨阳脑袋拨开,俊雅的脸浮起近乎邪恶的浅笑,缓缓开口:“你要是好奇,倒是可以和我结一结,然後我再签一份给你看,这样总好吧?”
秦莹愣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气极了反而笑了起来,将杨阳凑上来的脑袋再度拨到一边去:“看你这副身板,就算姑奶奶愿意,你那身子骨恐怕还折腾不起!”
“能不能折腾,还是要实践之後,才能下结论。”傅容凡挑眉,似乎下好了绊子跟著她来跳。
“你这麽有自信,难道是事先准备好了蓝色小药丸?”秦莹笑意盈盈,脸不红心不跳,倒是旁边的杨阳,窘得额头都开始冒汗。
这次傅容凡没有回话,只是盯著她看了好久,半晌才感概道:“这世上怎麽会有你这样的女人。”
秦莹皮笑肉不笑,哼了一声:“彼此彼此。”
这场斗嘴最终因两人都不愿再说话而告终,而在书房里的舒怜,就没那麽轻松了。
任辰风在她进了房後做了一个动作,便是将门上了锁,舒怜心里一惊,强作镇静:“他们不会过来偷听。”
任辰风耸耸肩:“我也不怕他们偷听。”
是怕他们偷看,在心底补上这麽一句。
见她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任辰风不由扬了嘴角,轻咳一声掩饰,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