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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后,法师会掘开坟墓,取出尸体,让它坐立起来。再以据说是用人体脂肪提炼而成的一种蜡烛烧烤尸体的下巴,直到尸体被火灼得皮开肉绽,露出脂肪层,再让脂肪层遇热而溶解成尸油滴下时,以预先准备好的小棺木盛之。之后马上加盖念咒,前前后后念上七七四十九天,这个魂魄就能听命而供差遣行事。
第三种是偷龙转凤。这种法术虽是源自茅山,但却被公认为是邪术,并且阴毒无比,精通养鬼术的法师等闲不会用之。因为手法比其他养鬼术阴毒许多,所以施展此种法术者的报应极为悲惨,如断子绝孙,或是祸延后代,又或是施术者本身晚年堪怜等。
这种法术早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时期一度十分流行,原因是当时并不流行避孕,所以家中人口与年俱增,大大地增加生活负担。有鉴于此,通晓此术的人就会以自己的小孩作为目标,减轻负担之余更能差遣鬼仔,呼风唤雨。
看中目标之后,这类法师会先种植元菜,每天画符焚化之后,以符水浇灌元菜。如此,当婴儿瓜熟蒂落之后,法师也会将元菜一刀割下,再烧符作法,如此,就可将婴儿的魂魄偷龙转凤,移到法师要它附魂的其他对象上。
由于婴儿被收魂之后会猝死,所以这种法术甚为阴毒,为很多正派的法师不容。
第四种是追魂骨。这种法术是将夭折的小童开棺撬出,再开膛破肚,取出肋骨。如果是童女,就取右边第四根骨;如果是童男,则取左边第三根骨。
取得骨头之后,法师再念咒作法,也可以将鬼仔收魂,供己差遣。
爷爷虽然熟知这几种养鬼术,但是他从来没有使用过。最为接近的一次施法是将尅孢鬼转移到月季上,但是爷爷从来没有差遣尅孢鬼为自己做过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所以这算不上是养鬼术。
爷爷早已猜到跟姚小娟谈话的那个东西就是昨晚在屋里遇见的怪物,也就是来找姚小娟的生报鬼。但是爷爷不能理解的是——既然它是来给姚小娟使坏的生报的,为什么它要教给姚小娟这些对她有利的东西呢?就算它不是要害姚小娟,它为什么不教给她别的,偏偏教养鬼仔的方法?
【55。】
马老太太着急不已,指着爷爷对姚小娟道:“你这个傻姑娘,他是什么人?有什么东西不好对他说的?”
爷爷和颜悦色地劝道:“你别着急,她现在有些神志不清,不要怪她。”
这时,姚小娟的亲戚都找到这里来了。
“原来她在这里呀。”找来的人中有一个人说道。
爷爷将手一挥:“你们先将她扶到房间里去。”
几个人见爷爷和马老太太的脸色都不太对,便不再多问什么,急忙将姚小娟架起来抬走了。姚小娟像一个稻草人一般,不挣扎不反抗,任由其他人将她抬走。爷爷和马老太太跟在众人后面。
马老太太不停地询问爷爷,姚小娟这到底是怎么了。
爷爷无奈地摇摇头。
实际上,爷爷已经很明白了,但是他不好直接告诉马老太太那些与梦有关的事情。现在生报鬼已经找上门来了,如果把梦的事情告诉了她,她不但不能做些有用的事情,只怕会平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爷爷明白,生报鬼化成苦楝树是有含义的。苦楝树上结的果子我们叫做“苦果”,生报鬼的意思是既然你们俩上辈子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那么这酿成的“苦果”要由你们俩自己吞下。这更让爷爷肯定了这个生报鬼是为了恶报而来。
姚小娟被搬到屋里之后,人已经清醒了很多。但是她仍时不时说一句:“我要去摘一颗苦果来。”
旁边人执拗不过,说要帮她去苦楝树那里摘一个苦果来。姚小娟却不肯,说别人不知道她要的苦果在哪里,她要自己去。
旁边人问她:“你干吗非得摘一个苦果来?”
姚小娟歪着脑袋回答道:“我用来养鬼仔啊!”
“苦果怎么可以用来养鬼仔?”旁边人不解。
姚小娟还是那句话:“它……它不让我告诉别人!”
于是,众人以为姚小娟的脑袋又混乱过去了,便死死按住她,不让她走动。两三个壮汉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按住。
爷爷道:“你们这样按住是没有用的。你们总不能日夜不睡觉地按着她吧?等你们休息的时候,她还是会去找那棵苦楝树的。”
马老太太一脸哭相,问道:“这该怎么办?”
爷爷道:“找找其他村里有没有姓于或者姓余的六十岁以上年纪的老太太,请她帮忙煮一碗鲤鱼汤,然后将鲤鱼的头去掉,喂姚小娟吃鱼身喝鱼汤。余在古代有‘我’的意思,余又有‘余孽’的意思,恰巧还跟‘鱼’谐音,其意义是,将我余在上辈子的余孽理清,不要再让上辈子的事情牵扯到现在。”
大家一听,惊讶地问道:“她现在脑袋里混淆不清,难道就是因为上辈子的事情还没有理清楚?”因为这里人见过小孩子还记得前世的事情,所以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对他们来说,这并不是头一次遇见,也就没有那么紧张。
爷爷点点头,但是不说为什么她现在不是未成年了还这样。
马老太太一听爷爷这么说,顿时清楚了一些,拍着姚小娟的身体哭道:“孙女啊,你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啊,怎么会追到现在来啊……”其他几个亲戚的反应倒不是很大,拉起马老太太劝慰,说这种事情不必害怕,喝了鲤鱼汤理清前世就好了。他们哪里知道,这不是简单地回忆起上辈子的事情,而是上辈子的生报鬼追过来了。
将马老太太的情绪稍微劝好,大家便分头去打听邻村有没有六十岁以上的姓于或者姓余的老太太。爷爷则放下了这一头,悄悄地去找栗刚才。
爷爷找到栗刚才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而栗刚才刚好被几个人围住。他们在争吵着什么,好像是要找栗刚才算账。栗刚才正粗着脖子红着脸争论。可是围着他的人并不听他的解释,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
爷爷再走近一些,才知道那几个人找栗刚才是为了什么。
原来那几个人是某个女孩的父母和亲戚,他们的女儿昨天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而使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发生的嫌疑人正是栗刚才。
“早就知道你会情爱蛊,专门骗好看的女孩子。我家女儿脸皮薄,不好意思说,但是有人亲眼看见了,你还狡辩什么?”一个古铜色皮肤剃着平头的人大声喝道。照听到的话来看,他应该就是那个女孩的父亲。
其他几个人立即帮腔作势,对着栗刚才指手画脚,拳头几乎挨到他的鼻子上。
“我会蛊术?你们听谁说的?谁又亲眼见过我放蛊?”栗刚才努力地辩解。可是这个辩解非常苍白无力,所有的人都知道,一个人要对其他人放蛊,他是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看见的。可是栗刚才还是企图将这句话作为救命稻草。
“你放蛊还会让人发现不成?我女儿早就口口声声说不相信你会情爱蛊,说遇到你就要激一激你的。”那个人怒道。
栗刚才摊开双手,道:“你看,你女儿也不相信我会情爱蛊嘛。我怎么可能……”
那人打断栗刚才,怒气冲冲道:“可是有人看见了,看见你站在土桥那里,我女儿走到你旁边,对你说了几句什么话,你点点头,然后我女儿就乖乖地跟着你走了……”
那人咬了咬嘴唇,继续道:“没想到你这个家伙……你这个家伙居然起了歹心,玷污了我家女儿!你还不敢承认!”他边说边撸起了袖子,其他人也蠢蠢欲动。
栗刚才见了爷爷,急忙叫声:“马师傅,快来帮我澄清。我昨晚在你家里,没有可能碰他女儿。”众人见他向爷爷招手,也将目光转移到爷爷身上来。
由于栗刚才所在的村子离画眉村比较远,所以爷爷不认识那群人中的任何一个。但是那群人中却有人认出爷爷来,亲切地喊了声“马师傅”,急忙掏出香烟递上来。
【56。】
爷爷摆摆手,拒绝递上来的烟,眯眼笑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递烟的人告诉爷爷,栗刚才昨晚害了他堂哥的女儿。他堂哥就是那个古铜色皮肤剃着平头的人。
栗刚才马上大声辩解。爷爷摆了摆手,道:“你让他说完。”栗刚才立即偃旗息鼓,呆在一旁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跟爷爷说话的那个人,好像那个人嘴里说出的话都不能相信一般。
爷爷问那人道:“你可以给我讲清楚一些吗?”
那人点点头,说起了昨晚的事情。
他堂哥的女儿,也就是他的侄女,是附近一个高中的学生,年方十六。
“比你小一岁。”爷爷在给我复述这件事情时这样说道。这也是爷爷的思维习惯,只要别人讲到谁家的子女怎样怎样,他立刻在心里比较我跟那个子女谁的年龄大一点儿,谁的年龄小一点儿。仿佛我就是他心中的一个年龄标杆。
他的侄女在学校成绩还不错,所以有些心高气傲。三四天前,她恰好听见她父亲说了栗刚才的事情,说那个栗刚才会很多的蛊术,骗了很多好看的女人,并且被骗的女人都心甘情愿往他身上靠。她父亲提醒她,以后见了栗刚才千万要绕道走。
她却不相信她父亲的话,当时还笑着说她父亲没有自己的思维,人云亦云。她还说,如果她真的碰见了栗刚才,她一定要上前去羞辱他一顿。
她父亲严声厉色地教导她不要这样。
她劝父亲道,很多女人天生就是很笨的,而栗刚才这个人可能恰好讨得那些女人的欢心,所以那些女人才会被他骗。像这样的事情,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但书上电视里经常见到,不会是所谓的蛊术作怪。只要自己不喜欢他,他怎么骗也是徒劳。
她父亲想想也是,但仍叫女儿不要接近这样的人,以防万一。
昨天晚上,那个女孩比往常回来得要晚很多。她进门的时候碰到她父亲,连个招呼也不打便往房间里走。她父亲非常诧异,心想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晚回来也不说干什么去了?脸上也湿淋淋的,难道是掉到水塘里去了?不过她身上的衣服是干的,不像是掉进水里的样子。
她父亲不敢直接问女儿,却慌慌张张地去找女儿的妈妈。女儿本来就跟母亲沟通比较多。可是找到她母亲后,她母亲的神色比她还要慌张。她母亲见了她父亲,不等他先开口便问道,我们家女儿到底是怎么了?刚刚碰见她的时候她一声不吭,全当没有看见这个做母亲的。头发和脸上还沾了几根青草。
她母亲被女儿这个阵势吓到,也不敢多言语,呆呆地看着女儿走到压水井旁边洗了一把脸,将头发上的几根青草拈下。然后,她母亲看着女儿离开压水井走向家门,她母亲自己却立在原地,一个步子都迈不开。
他们俩你瞪我,我瞪你,都不知道怎么办。这时,他的堂弟,也就是跟爷爷讲这件事情的人恰好经过这里。他见堂哥和大嫂都目瞪口呆的样子,便好奇地询问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女孩的父亲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讲给他听了。
他的堂弟狠力一拍巴掌,叫道:“坏了,侄女恐怕是遇到坏人了。”
其实,女孩的父母早就想到了,只是似乎这话不能从他们嘴里说出,一定要等别人来肯定一般。如今听人说出此话来,他们俩顿时慌了神。
他的堂弟劝他们两人暂且保持冷静,叫他们去找往日一同上下学的女儿的同学,问问情况。
他们三人一起连忙去找女儿的同伴。未料女儿的同伴却说今天她们是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