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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天哪!他想,她就是那个参与犯罪的女人。
她就是那个声称自己无力阻止一起谋杀案的女人。
第六章 谎言
32
在从亨特大学开往奥尔德里奇位于69号街的市内的公寓的这段短短的距离里,比利·柯林斯和珍妮弗·迪恩警探互相坦承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桑·莫兰德会绑架自己的亲生孩子。
他们重组了马修·卡朋特失踪那天的案情。“我只想着我们要找的是一个看准时机抱走孩子的绑架犯,”比利神情忧郁地说,“那天公园很多人,小保姆在草皮上睡着了,小男孩则在婴儿车里睡觉,我觉得那种情况对于伺机想掳走孩子的变态者是绝佳的机会。”
“蒂芬妮吓得完全不知所措,”珍妮弗回忆道,“她在那里尖叫,‘我怎么对得起桑,我怎么跟她交代?’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能继续向下探究?我也从来没考虑过,蒂芬妮可能被人下毒。”
“我们早该想到的。虽然那天天气很热,但要一个年轻人在大中午的时候躺在草皮上呼呼大睡也不太可能,就算是她感冒了。”比利说,“哦,到了。”他在一栋漂亮住宅前停下车,把车停在另一辆车旁,把证件扔到风挡玻璃上。“我们花几分钟重新整理一下当初的案情。”他建议。
“亚历桑德拉·莫兰德的故事很不幸,谁都会动恻隐之心,”珍妮弗·迪恩说,“一场迟到已久的重聚让她的父母再去机场的路上丧生,在情绪崩溃的时候跟人结婚,后来,这位单身母亲又艰难地开创自己的事业,然后自己的儿子被人绑架。”她越说越气。
比利手指敲着方向盘,希望能够想起这件大约发生在两年前的案件的每一个细节。“我们那晚跟那个叫奥尔德里奇的女人谈过。她证实莫兰德说的是真的。那天她们有个约会。当时莫兰德正跟她在一起查看她刚买的市内的公寓的设计图和原料,是我打电话通知莫兰德,说她的儿子失踪了。”比利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生气地说:“我们没有问更多问题。”
“我们必须承认,”珍妮弗在口袋里搜寻自己的手帕的时候说,“我们将种种可能性都考虑了:正在工作的母亲。不负责任的小保姆。伺机绑架儿童的人贩子。”
“我回家的时候艾琳还在看电视,”比利回忆道,“她告诉我说当她看到莫兰德脸上的表情时她哭了,她说这种情况会跟伊坦·帕兹的案件一样,那个小男孩失踪好几年了,一直杳无音讯。”
珍妮弗看看车窗,外面大风肆虐,雨下个不停,太将自己的外套领子竖起来。“我们说有人都愿意相信这个伤心的故事,但是如果照片是真的,那就证明莫兰德那天下午并没有一直跟尼娜·奥尔德里奇在一起,”她说,“如果奥尔德里奇能够发誓说她们一直在一起,那照片可能就是假的。”
“照片不会是假的,”比利一脸严峻地说,“我跟奥尔德里奇说话的时候她并不老实,但是她为什么要撒谎呢?”他没有等珍妮弗回答又接着说:“好了,瓦们进去。”
他们下车一路小跑到那栋房子的门口,按响门铃。“我想奥尔德里奇至少花了1500万打理她这个小巢。”比利咕哝道。
他们能够听见里面的敲钟声,他们不停按着门铃,直到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拉丁女人打开门。她看上去六十出头,一头黑发里夹杂着一些白发,整齐地往后梳成一个发髻,一脸皱纹,眼脸耸拉着,满眼倦容。
比利将名片递给她。
“我叫玛利亚·加西亚,是奥尔德里奇夫人的管家,她正在等你们,柯林斯警探、迪恩警探,可以把外套给我吗?”
加西亚将外套挂进壁橱,让他们跟着她。他们沿着门厅走的时候,比利扫视着装修考究的客厅,目光掠过壁炉架上的一幅画时放慢了脚步,他可是博物馆的常客。我打赌这是马蒂斯的真迹,他自言自语道。
女管家将他们领到一个看上去是两用的大房间,柔软如奶油般的真皮沙发围在一台嵌入式液晶电视机前,三面墙上都有红木落地式书架,书架上的书排列的极为整齐。在这里看书会让人觉得不自在的,比利想。墙是深米色的,地毯是那种褐色的几何图案。
根本不符合我的品味,比利想。钱可能花了不少,但颜色淡一点的话效果会更好。
尼娜·奥尔德里奇让他们等了约半个小时,他们知道她已经63岁了,当她趾高气昂地走进房间的时候,那无可挑剔的仪表、飘逸的银发、完美的肤色、贵族式的容貌、黑色的长袖衫、银首饰,加之那冷若冰霜的表情,给人的感觉就像郡主接驾不速之客一般。『非凡の手打』々雪澈々
这并没有吓倒比利·柯林斯,当他起身时,突然想起了曾给长岛蝗虫谷一户人家当司机的叔叔跟他说过的话,他说:“比利,这个镇里有很多聪明的人,他们靠自己赚了很多钱,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就是为这些人打工的,但是他们跟真正的有钱人不一样,真正的有钱人不是暴发户,那些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们的想法跟我们这些人是不一样的。”
比利在他第一次见到尼娜·奥尔德里奇的时候就知道她属于那一类人。她打算给我们个下马威,他想。好吧,夫人,瓦们谈谈。他先开口:“下午好,奥尔德里奇夫人,抱歉这么仓促地通知你。真高兴你能见见我们,很显然今天下午你真的很忙。”
她抿着嘴巴,他明白她已经知道他说话的用意。没等同意,他和珍妮弗就坐下了。尼娜·奥尔德里奇犹豫了一阵,在他们对面一条窄窄的古董桌后面的凳子上坐下。
“我看过早间的报纸,也在网上看过了,”她用冷漠而又轻蔑的语气说,“我不敢相信那个年轻的女人这么可恶,竟然绑架自己的亲生孩子,想起我当初对她的同情,写给她的慰问信,我真是觉得气愤。”
珍妮弗·迪恩开始询问:“奥尔德里奇夫人,马修·卡朋特失踪后我们找你谈了好几个小时,你证实说你跟亚历桑德拉·莫兰德的却有约会,我第一次打电话给她告诉她孩子失踪的时候她跟你在一起。”
“是的,那是下午3点左右的时候。”
“她当时对我们的电话是什么反应?”
“看过那些照片后再想想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她真是一个出色的演员,就像我上次跟你说的那样,在跟你通完话后,莫兰德小姐面无血色,一跃而起,我想叫辆出租车,但她冲出房间,跑到公园,丢下被她铺得一地的书、原料、油漆样品以及古董家具、灯具和地毯图片什么的。”『非凡の手打』々雪澈々
“我明白,小保姆是12点半岛12点40的时候带马修去公园的,我的笔录记载你跟莫兰德小姐的约会是在下午1点。”珍妮弗继续说。
“没错,她用手机给我打了电话,说因为保姆的问题会晚来几分钟。”
“你当时在这里?”
“不是,我在我以前的公寓比克曼公寓。”
比利·科林斯小心掩饰着自己兴奋的表情,“奥尔德里奇夫人,我想我们第一次谈话的时候你并没有跟我提到这个,你说你是在这里见莫兰德小姐的。”
“事实的确如此,我告诉她我不介意她迟到一点点,但是一个小时过后,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坐在这个房子里。”
“奥尔德里奇夫人,你现在是说两点过后,亚历桑德拉·莫兰德跟你通话的时候你还没见到她?”比利强调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听我解释,桑·莫兰德有这间房子的钥匙,她准备在这里吧装修计划书给我,她以为我们要在这里见面。但实际上,我们过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才碰面,当我们通话的时候,她为自己把地点搞错道了歉,并说要到比克曼公寓去,但我5点钟的时候要到卡莱尔参加鸡尾酒会,跟朋友会面,所以我告诉她,我上这里来见她,坦白说,当时我已经很生她的气了。”
“奥尔德里奇夫人,你有自己约会的书面记录吗?”迪恩问。
“当然有,我都记在我的一本每日计划本里。”
“那么你是否将两年前的计划本留着呢?现在还在吗?”
“是的,在楼上吧。”尼娜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起身朝房门走去,叫了女管家,她瞥了一眼手表——比利·柯林斯确定她是故意的,接着她叫加西亚去她的办公桌,打开最上层那个抽屉,拿来前年的记事本。
尼娜·奥尔德里奇和两位警探等待的时候,她说:“我真希望除了这次会面之外,再也不要卷入这起事件中,我丈夫最不喜欢这种哗众取宠的事了,当年报纸铺天盖地地写我和莫兰德见面的事已经让他不快了。”
比利本来想说如果案件到了庭审阶段,她这个证人也会出名的,不过他认为这么说并不明智,结果他只是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不好意思给你造成不便了。”
玛利亚·加西亚手里拿着一个皮革封面的小红本子回来了,她已经将本子打开,翻到6月10日那天。
“谢谢,加西亚,在这等着。”尼娜看了一眼页面,将本子递给比利。1点钟那一栏的旁边是亚历桑德拉·莫兰德的名字。“这里并没有记录你打算在哪里跟她见面,”比利说,“如果你打算讨论这栋房子的装修问题,你为什么要在别的住处跟她见面呢?”『非凡の手打』々雪澈々
“莫兰德小姐将这里所有的房间都详细地拍了下来,整个房间除了一张牌桌和几条椅子之外,没有别的家具了。我为什么不选择一个舒服的地方呢?正如我说的那样,因为我打算5点钟的时候在卡莱尔的鸡尾酒会上跟朋友见面,所有我告诉莫兰德小姐在这里等我,而不是去比克曼公寓。”
“我明白,在外面打电话给她之前你刚到这里?”珍妮弗问。
“短短半个小时。”
“你到这里的时候,觉得莫兰德小姐的举止如何?”
“不安,满是歉意、焦虑。”
“我明白了,这个房子有多大,奥尔德里奇夫人?”
“5层高,40英尺宽,你们也看到了,这栋房子是这个区域最大的市内的公寓之一。顶楼是一个封顶的花园,一共有11个房间。”很明显,尼娜·奥尔德里奇在描述她房子的尺寸时显得非常高兴。
“地下室呢?”比利问。
“那里还有一个厨房,一个酒窖,一个很大的成品仓库,我丈夫的那些孙儿孙女过来的时候非常喜欢那儿,那里也是存放东西的地方。”
“你说马修失踪那天这里只有几条椅子,一张牌桌,而且你是在这里跟莫兰德小姐见面的?”
“是的,前几任业主已经对这里进行过改造,因为业主突然遇到财务方面的问题,房子被放到市面上出售,我们便将它买下了。我们对房子的大部分结构还是满意的,希望尽快进行改造,那时室内装修还没开始,有人将亚历桑德拉·莫兰德推荐给了我。”
“我明白。”比利看了看珍妮弗,两人起身准备走了,“你说莫兰德小姐有这栋房子的钥匙,马修失踪后她还有没有回来过?”
“我再也没见过她。我知道她过来拿过她的手提箱和样品等东西,坦白说,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讲钥匙还给我,不过,当然啦,我们入住的时候已经将所有的锁都换了。”
“你没有请莫兰德小姐为你做室内设计?”
“我觉得她肯定没有心情做这个项目,而且我也不指望她来做。我当然不敢去冒这个险,保不齐她就会崩溃,将烂摊子留给我。”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