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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起王水明曾说过的话,突然有点羡慕他。不管他生前遭受了什么,至少现在已经没有烦恼了。
【5】
他们叫了一辆出租车,夏雪坐在副驾驶位,夏月和李富胜坐在后面,这样是为防止她逃跑。
她的两个包都放在李富胜的另一边。
李富胜没有再对她动手动脚,他凹下去的脸颊面向前方,气焰全无。他的小腿好像因为紧张还有点颤抖,一副大敌当前的感觉。
夏雪对司机说出了自己家的地址,夏月没想到会是那里。
大家一路无言。过了大约半小时左右,出租车就拐进了夏月小时候经常来玩的小区。
夏月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夏雪,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前方,表情像陷入死寂般。
车子停在了熟悉的那栋楼前。
下车后夏雪率先走在前头,上了四楼之后,她熟练地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靠近楼梯的房门。
这里就是夏雪的家。
没想到还是回到了这里。
鞋柜上都是灰尘,客厅的餐桌已经好久没人用过。
站在客厅还是迟疑了一下,夏雪推开了卧室的门。夏月第二个走进去,李富胜跟在最后。
房间的布置和从前差不多。还是那粉红色的床单、紫红色的窗帘、红褐色的地板,连赫然醒目的那个黄褐色大衣柜都是那么熟悉。只是日光灯有点变暗。但,床上的那个物体竟然是“人”?
“嘿,我们也许是宿命的相见呢。”
夏月听到那个“人”先冷笑了一下,头皮一麻,然后那个“人”从嘴里陆续发出比破锣还难听的声音:“夏月,我知道关于你的事,我等你很久了,为什么这么慢呢?”这个问题像是在问夏雪。
“你是……阿西?”
夏月呆住了,她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这副模样。他的声带似乎出了问题,说话的声音非常模糊,要费很大力气才能听清。这倒没什么,只是他竟然是一个丑陋无比的侏儒!
“对!我就是你们的领导者。”他继续发出难以辨认的声音,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夏月。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很满足。“我已经幸存了一次,我也能让你活下去。”
夏月不敢正视他,忙把视线移向旁边。
这时的夏雪和李富胜都像变成了温顺的绵羊。他们的眼睛朝着下方,一声不吭地立在夏月左右,就像是两个奴才。
夏月突然发现房间内的其他布置好像故意在保持原样。那相框、笔筒、维尼熊玩具等细小的摆设都像在唤醒她以前的记忆。
自从上了大学以后,夏月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一次。姐姐考上高中后心情变好了很多,让她的负罪感也减轻了。再加上大学住校,她连家都懒得回,所以和姐姐也只是偶尔通通电话。现在看来,婶婶应该是买了新房搬出去了。
整个房间里唯一的变动就属面前这个“恶心东西”了,简直让人无法正视,他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住在这里对他也是种无奈吧。以他的外形,他在外面实在太“醒目”了,不适合待旅馆。直接地讲,他是夏月看到过的最丑陋的侏儒和最恶心的怪胎,简直是这两者的复合体。
目测他身高还不足一米,四肢就像木棍一样插在身上,手指像老鹰的爪子。可他的脸却是成人的,像直接接在胸膛上,没有脖子。说话的时候他需要抬起脸,不让下巴碰到胸口。而他的脸从侧面看过去就像一个塌陷的橄榄核。褐色的皮肤,嘴和眼睛都是细长的,然后和其他五官一起拧在中间。唯一正常的部分只有头发,可又疏于打理,说鸟巢已经是客气了,就像随时可能从里面跑出蟑螂来一样。而最让人受不了的还是他的声音,要费很大力气才能听清他到底在讲什么。如果幸存的代价就是要变成这样,大家都会抢着去死吧。
眼角余光中瞥见姐姐好像整个人都失去了神采,只是垂着眼站在旁边,夏月不禁闭紧嘴唇,感到了悲伤。
她不敢去想姐姐是经过了怎样的屈辱,付出了何等的代价。面对这种领导者,谁都希望能有人取而代之。身为他的同类,就已经是不幸了。
可偏偏就是他率先掌握了规则的bug,并以此来胁迫他们。
念及此,夏月不禁有点犹豫,觉得自己放弃得太早了。她知道死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但死在他的手上也不是她所能接受的。甚至可以说是阿西激起了她想要活下去的斗志。并且,即使被出卖,夏月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很在乎姐姐的。她能体会到自己心里的这种情感。
在这最后关头,夏月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一个机会,不仅可以救出自己,也可以救出姐姐,以补偿曾经给她造成的伤害。也许姐姐到时就会原谅她吧。
“唔嘿。”阿西发出了一声怪音,“你是想讨好我吗?”
夏月没有回答,只是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坚定。
“别……”
这时夏雪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阿西的眼神后还是缩了回去。
“您多保重。”
李富胜在退出去前露出了谄媚的微笑。
等他们离开房间关上门后,夏月瞅了一眼面前的怪物,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我就直截了当地讲吧,我已经知道了你得以幸存的那个方法。”
“哦?”这让阿西整个身子动了一下,眼里投射出一道利光。看得出他不禁也好奇起来了。
夏月知道在现在这种关键时候,自己绝不能露怯,她捏紧了拳头,和他目光对视:“所以我才叫他们出去的。你肯定也不想让他们听见对吧?因为你知道那个bug不能告诉别人。”
沉默了半晌,阿西开口了:“哼,小姑娘还挺有气势的,那你不妨说来给我听听。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我不会被你唬住。到时甭怪我对你做什么。”
于是夏月把从“罪之法则”中衍生出的推论和想法复述了一遍,等待阿西的反应。
“原来是这样,有意思。”阿西发出刺耳的怪笑,“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这规则竟然这么有趣。”但紧接着他神色一变。“不过,小姑娘,不好意思,我得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杀死费冰欣,我根本就没有那个时间。”
一闻此言,夏月马上有点惊慌,现在的情况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阿西似乎没必要骗她。难道说自己疏漏了什么吗?确实,阿西看起来不像是在骗人,但如果费冰欣不是他杀的,那又是谁杀的?是姐姐和那个老男人吗?是他们串通好了来害自己?不,不只是这里有问题!夏月突然发现整个事件又冒出很多疑点。自己果然还是太弱了吗?
如果阿西不是“淫欲”,也事先不知道那些推论,又何以幸存?他用的是什么方法?
处于混乱之中的夏月,完全没注意到阿西这时已经来到了她近前,突然握住她的手往床上一拉,夏月就像洋娃娃一样栽倒在床上。她惊恐地望着他,没想到体形如此小的人,行动却如此敏捷,力道又是如此之大!怪不得姐姐和李富胜对他如此害怕,原来他是一个真正的怪物!
“等等!”
就在阿西快要扑上来的刹那,夏月嘶声力竭地发出哀吼。这是本能的呼救,可阿西才不管这些,他把她身上的马甲往外一拽,扣子一下子就全解开了,露出了里面的T恤。
夏月急得脱口而出:“住手!”
阿西真的就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就像是在欣赏猎物反应的野兽。过了半晌,他绷紧的表情突然松弛下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夏月完全不知该说什么。阿西看起来绝不会放过她。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死。
“小姑娘。”阿西像看穿了她的想法,这时开口了,“其实你刚才说的推论倒真的挺有意思,但你永远也想不明白我是如何从上一轮中幸存的。我想说那个bug真的非常伟大。而你,永远也只有被我蹂躏的份儿。这就是你我的区别,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跟你说,现在别想什么愚蠢的事,先被我爽过再说吧!”
夏月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费冰欣绝望的表情,她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与阿西的对峙没有任何筹码可言,完全是羊入虎口。
她发现自己对整起事件还是太缺乏了解,她还是输了。
绝望感在这瞬间把她紧紧勒住,对将要发生的事她完全无可奈何。
就像是无可避免的一幕,阿西扑到她身上。被压住的夏月只徒劳地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抵抗。
阿西撩起了她的T恤,雪白柔嫩的小腹率先暴露在他如饥似渴的目光里。就在那白嫩的肌肤被他粗糙的手指触到的刹那,夏月像被电击了一样心中一颤,她把目光滑向那个衣柜,就像是错觉,里面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这一切。
第五章 柜中人
【1】
合上了眼睛,整个世界就陷入黑暗之中。
世界并没有欺骗我们,阻挡我们看到一切的只是自己的眼皮。
可是睁开眼就能看到真相吗?
这时,柜中人正屏住呼吸,仅通过一道狭小的缝隙注视着外面。
不知为什么,那床上的女孩已经觉察到柜中有人,她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满脸迷茫地转过了头。
她没叫出来,反而渐渐放弃了对身上男人的反抗。
我似乎增加了她的恐惧,柜中人暗暗地想。
女孩像被一种无形的恐惧束缚住了,完全放弃了抵抗。男人粗鲁地扯开她的衣服,压在她的身上,对她的身体发起了一下一下的攻击。女孩口中传出悲鸣。柜中人不忍再看下去,把目光移开。可是肮脏和令人难受的画面像是充斥了所有的地方。
那红褐色的地板被拖得很干净,可以看到女孩洁白的腿因疼痛而不停地抖动。
房间上方老式电风扇的叶片亮闪闪的,映出男人的后背,像恶心的蛆在不断蠕动。
柜中人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可还是逃脱不掉那男人的喘气、女孩已显沙哑的呜咽和他们肉体间摩擦碰撞的声音,这些连绵不绝的声响形成委靡的咒符,让人发狂。
真是一个噩梦般的世界啊。
并非不想去救她,那女孩还这般年轻,而那个男人却像大便一般丑陋。可是办不到的事情总归是没有办法,不是吗?
柜中人缩紧了身子,心想,我这么弱小,能有什么用呢?
时间就这么慢慢地过去了,悲哀的气息弥漫了每个角落。恍然间柜中人发觉了另一个残酷的事实:
如若没有自己,那女孩可能还会好受些。
也许比起屈辱本身,女孩更害怕让别人发现这种屈辱。
这进而会形成更巨大的屈辱,并且永远也无法抹去。再怎样也无法抹去别人的记忆啊。这会将她最后一点尊严也剥落殆尽!全因为这起伤害事件中除了受害人和施暴者以外,还多了一个额外的旁观者!
被看到受辱比受辱本身更屈辱,难道不是吗?
一想到自己成了比那男人更让女孩讨厌的存在,柜中人突然毫无声息地哭泣起来。
仅仅是因为我的存在就让人这么讨厌吗?
我是否不应该存在。
在这瞬间,柜中人感觉自己被这世界嫌弃了。
讨厌我吧!你们就尽管讨厌我吧!
在自暴自弃的呐喊之后,柜中人才渐渐觉察到不对:
这房间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她以为这是重复过多次的梦境,但并非如此。她确实是坐在柜子里,可是那床上没有了女孩,她消失了。
女孩本应是她的姐姐,可为什么不在那张床上了?这是和以往梦境不相符的地方。
不知是什么让现实和梦境产生了如此交错。睁大眼睛的她只看到地板上有一具尸体状的东西。
那竟然是阿西的尸体!
死后的他失去了生息,比生前安详了很多,并没有给人特别恐怖的感觉。让人觉得他好像解脱了。但让人恐怖的是这房间的变化。
这里已从原先的房间沦为了末世般的幻象,就像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