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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女?”公孙贺听了钦书和穆越的对话,想了想,然后说道,“之前便听说平阳公主在招选歌女入府,想要从中挑选,将她们送进宫,我想,王后应该是为了进宫吧。”
钦书想起花念吟之前有提到,想要借助皇室之力去为公子寻求解药,这样一解释,倒也能够说得过去。
越是钦书便对公孙兄弟二人说道:“既然贡品已经被匈奴人劫去,那我便先去寻找王小姐,助她一臂之力,你们留在长安,随时注意长安城中以及宫中的动静。”
“喏。”
“既然小姐换了身份进入平阳侯府,我们切不可贸然行动,待我们与小姐取得联系之后,在计划如何帮助她。”钦书转过头,又对着公孙敖说道,“公孙兄,你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接近平阳侯府?”
虽然在身份上钦书是公孙兄弟的上级,但是他们也算是一见如故,便以兄弟相称。
公孙敖在脑中思索片刻,也想不出一个好主意,倒是一旁的公孙贺说道:“听闻之前平阳公主为她的儿子祝贺百日,再闻今日平阳侯去世,我们公孙家都还未曾去拜访,倒不如我们接着拜访的名义,让钦书兄和穆兄弟装作抬礼的挑夫与我们一同去,再找个机会,让王后以兄弟的名义与你们相认,如何?”
钦书想了想,也就只能这样暂时这样办了。
如果可以,最好还是能够找个机会,与小姐见上一面。
“我们今日就暂且在府中休息一晚,明日便赶往平阳县,去探听一些关于平阳侯府的情况。”
穆越听了,没有任何异议。
第二日清晨,穆越和钦书就赶往了平阳县。
可是当他们一到平阳县,便看见漫天的白色纸钱纷纷洒洒,落满长街。
老百姓全都低头,哀声伤心。
钦书下马,小心地询问其中一个哭得很是伤心的老人家:“老人家,我们兄弟二人初到此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们都哭得如此伤心?”
老人家抹了抹眼泪,然后说道:“你不知道,今日是平阳侯过了头七的日子,今日平阳侯府的众人要将侯爷的骨灰下葬,侯爷生前对我们这些老百姓极好,于是我们就赶着今日来大街上看看侯爷最后一眼,为侯爷祈福,祝侯爷早日成仙。”
老人正说着,便看见一群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长街的另一头而来。
这群人声势浩荡,少说也有一两百人,全都身着素衣,脸上尽是哀伤之色。
在队伍的后面,还有人抱着乐器,弹奏出忧伤的曲调,花念吟三人也正在其中。
平阳侯府中,除了留下一些看守侯府,其他人全都出来为平阳侯送行。
虽然花念吟的脸上依旧涂着蜜蜡,但是钦书和穆越也一眼就看见了花念吟,钦书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站在街道一旁不动声色。
而因为街道两旁人群众多,花念吟并没有发现他们二人。
同样,在街道的一坐茶楼上方,楚言翊也坐在靠着窗户的边上,关注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刘娉手中抱着骨灰罐走在前方,素白的衣服,让她少了平日里华服带给她的高傲,但是却将她原本就清冷的气质更加添了几分冷傲。
整座长街,沉浸在哀伤当中。
突然,从长街的另一头,冲出一辆急速的马车,连着撞飞了站在路边的几个老百姓,眼看着马车就要撞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时,穆越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将小女孩一把抱起,急速转身,将小女孩救到了安全的地方。
而钦书看见穆越就这样冲了出去,自己也跟着上前,一把拉住了马车的缰绳,翻身骑在了马上,将缰绳勒紧,让马车停了下来。
刘娉看着突然出现的马车,眼眸一沉,厉声说道:“到底是何人?竟然当街纵马行凶。”
“哈哈哈。”突然,马车内传来一阵男子的小声,接着,车帘拉开,看见一面坐着一个一身雍容华贵,金丝勾边的雄狮印花锦服,脚穿荨麻银边长靴,头戴金黄玉冠,粉面桃唇,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让花念吟一看,就想到了《红楼梦》里面的贾宝玉形象,活脱脱的典型,只不过他眼中透漏出来的眼神要比贾宝玉邪恶不知道多少倍。
花念吟还来不及去想此人是何人时,就听见耳旁传来卫少儿的愤怒地声音:“畜生,我要为我的家人报仇!”
花念吟听言,立刻将卫少儿拉住,阻止了她想要冲上前去的举动,然后用眼神示意卫君孺,卫君孺意会之后,立刻偷偷点了卫少儿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虽然如此,但是花念吟也从卫少儿的愤怒中可以猜出,此人就是馆陶公主的儿子,也是堂邑候府的小侯爷陈须。更是当街撞死阮父,将阮家一家追杀的罪魁祸首。
想到这里,花念吟看向陈须的眼中也是充满了怒火。
但是她知道,此时绝对不是报仇的好时机,既然她点住了卫少儿的穴道,那么她自己更是要冷静下来。
她将手捏成拳头,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的动态。
☆、第九十九章
陈须嬉皮笑脸地对着刘娉说道:“表妹,表格这是来给表妹夫送行的,表哥也是一番好意,你怎么可以懂这样的眼神看着表哥,太伤表哥的心了。”
陈须装作一脸戚戚之色,这表情在他人看来,那就是在幸灾乐祸。
刘娉无视他的话,对身后的人说:“我们继续走。”
可是还未等刘娉等人动,陈须就一鞭子打在马得得屁股上,马儿吃痛地长啸,阻止了众人的步伐,陈须继续笑着说:“表妹别急啊,一个死去的人,你管他那么多干嘛,倒不如和表哥好好聊聊,想当初,表哥想要娶你还娶不到,让表妹如此的花容月貌就埋送给一个短命鬼了,表哥这是在心疼表妹啊,念在你我表兄妹一场的份上,表哥也就不嫌弃你嫁过人,纳你做个小妾,做我的小妾,等到我老爹一命呜呼了,我继承了侯爵,你又是一个侯爷的小妾,倒也不亏,说不定你还能碰上你娘难般的运气,遇上我娘这样的贵人,你娘当了太后,你当不了太后,当个侯爷夫人也不是不可能,你说这笔生意你多赚是不是?”
陈须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丝毫没有把刘娉公主的身份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若是没有自己的娘,自己的外婆,她刘娉根本就当不上什么公主,她的弟弟也当不了皇上,他们家就是她家的恩人,她就该讨好他。
在她嫁人之前他就觊觎她的美色,但是无奈那时景帝还活着,而且她也有婚约,他只能作罢,但是现在,自己还能看得上她,让她回去做个小妾,那就是她的幸运,她就应该对自己感激涕零。
陈须脸上的嘚瑟尽显无疑,刘娉眼中的低沉越来越深,抱着骨灰罐的手,指甲陷入掌心有鲜血流出。
或许她刘娉在他人面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但是在他们陈家人面前,就会显得如此不堪一击,刘娉抬起头,目色阴沉的看着陈须的脸,想要将他这幅小人模样给撕毁,但是她不可以,如今弟弟的皇位,还在他们陈家的威胁之下,若是自己一个冲动得罪了他,那绝对不会是一个平阳侯府就能摆平的事。
这口气,她只能忍下。
“我们走。”
刘娉想绕过陈须不与他发生争执,但是陈须却偏偏不如她所愿。
陈须又是一道鞭子抽向马儿,马儿再次吃痛长啸一声,然后也不管前方有没有人,就往平阳侯府众人的方向冲去。
陈须看着发怒的马儿,像是适应这种马儿疯狂地速度,在马车上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放肆地笑了起来。
看着陈须疯狂地脸,刘娉眼中的怒火越来越大,一时间竟然忘了闪躲,就在马儿来到刘娉面前只差一毫米的时候,路边众人大呼:“公主小心。”
可是却没有看见她被马车撞飞的场景,刘娉一跃,飞身而起,脚尖使力,一脚踢在了马的脖子上,马儿立刻失去了方向感,往旁边而去,而旁边站着的,是来不及闪躲的老百姓,刘娉当然不会看着马撞向百姓,于是一脚踏在马的头上,腾出一只手拉住了缰绳,另一只手继续抱着曹寿的骨灰罐。
花念吟没有想到,刘娉竟然有那么好的武功。
正当花念吟在为刘娉的武功感叹的时候,就看见刘娉的身后,陈须从马车内露出一个头,手中执着马鞭,狠狠地朝着刘娉的后背挥下,一边挥鞭,一边邪恶地开口:“臭贱人,你别给脸不要脸!”
“小心!”花念吟忍不住开口。
眼看着马鞭就要落在刘娉的后背时,从路旁的人群中飞出一人,一脚踹在陈须的腰上,一手拉过刘娉的手臂,将她扯到自己的身边。陈须身子一偏,鞭子没能落在刘娉的后背,但是鞭子已经挥出,其势不能停下,狠狠地打在了刘娉抱着骨灰罐的手臂上。
鞭子的重力让刘娉的手一抖,刘娉的手一松,骨灰罐直直地朝地上摔去。
“不!”刘娉大喊。
“哐仓。”一声响,骨灰罐摔落在地,瞬间四分五裂。
刘娉立刻挣脱出救她之人的手,落在了地面,看着洒落在地上的骨灰。
这一刻,对她来说,是无比安静的,整个世界,就只有她和眼前的骨灰。
她缓缓地蹲下身,想要将散落的骨灰聚拢,但是当她刚刚将手触碰到地上的骨灰时,一阵巨风突起,将地上的所有骨灰全部吹散。
“不,不要!”刘娉眼睁睁地看着骨灰被风吹向远方,紧紧地捂住手下仅剩的骨灰。
被吹走的骨灰越飞越远,刘娉眼中越来越失落,低声呢喃道:“侯爷,你是在恨我是吗?”
刘娉感觉到眼中又有泪水浸出,她强忍着泪水,抬头望着天空,对着天空大声喊道:“老天爷,你这是在惩罚我吗?”
天空依旧没有任何改变,无声无息。
刘娉收回抬起的头,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缓缓将手掌摊开,隔着迷离的泪水,看着掌心中的灰,被风无情地吹走。
街道两旁所有人望着刘娉的举动,都情不自禁地落下了泪水。
当最后的骨灰被风吹奏之后,刘娉将手掌收回,然后转身,看向被穆越制服住的陈须,她没有打他,也没有出言骂他,只是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对陈须的恨,足以让他全身千疮百孔。
就在这时,花念吟让卫君孺解开了卫少儿身上的穴道,然后高声一喊:“此人将侯爷的骨灰罐打破,乡亲们,我们要为侯爷报仇。”
站在两旁的老百姓早就对陈须怀着一口气,但是不好动手,但是此时听见花念吟这样一吆喝,立刻二话不说,朝着陈须的方向一拥而上,陈须的几个随从立刻出来阻拦,但是老百姓人多势众,他们根本就敌不过,反而成了代替陈须的出气筒,与陈须一同,被老百姓死揍一番。
而这其中,揍人揍得最凶猛的,非花念吟和卫少儿莫属了,穆越站在陈须的旁边,看出了花念吟眼中对陈须的恨意,于是让给了她和卫少儿一个绝佳的位置,不论是拳打还是脚踢都非常方便。
花念吟来不及与穆越来个重逢的喜悦,再大的喜悦,也比不上她此刻揍人的兴奋。
当然,花念吟知道,绝对不能让陈须就这样死了,如果她死了,刘娉不好向馆陶公主交代,所以她在打的时候也避开了一些致命的地方。
而卫少儿却是一点都不顾,每一脚都是使足了力气,发泄自己心中的仇恨。
刘娉站在一旁,看着众人群殴陈须,她看见花念吟和卫少儿如此用力地踹着陈须,眼中的愤怒不言而喻,她将目光落在来她们二人脸上,眸子更加深了几分。
“你们竟敢、竟敢打我……我……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