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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君孺点头。
若是太皇太后将孩子带走了,那可就有点麻烦,她身边的落秋姑姑武艺不凡,要想从她手中偷走孩子,绝非易事。
正当花念吟发愁之际,长宁殿的殿门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是谁?这么晚了还来长宁殿。
花念吟给了卫君孺一个眼神,让她先藏在屏风后面,毕竟她现在身着夜行衣,被他人看见了不好。
花念吟镇定了一下,然后问道:“谁?”
殿外没有人回答,只是继续响起敲门的声音。
不敢出声,便是有鬼,她倒是想去看看是什么鬼。
花念吟走到大殿门口,一把将殿门打开,外面的风雪立刻吹进了殿中。
门外站着的,是卫少儿。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手中还抱着两个正在襁褓中熟睡的孩子,正是琴美人生下的小公主。
卫少儿没有说话,只是将怀中的孩子递给了花念吟,花念吟接过卫少儿手中的孩子之后,她便转身离去。
“你……”花念吟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咽了下去,最后说出了两个连自己都不相信会说出口的字,“谢谢。”
这两个字让卫少儿停住了脚步,但是却没有回头。
“我不会来长宁殿的。”
“我说过我会帮你报仇的!”花念吟朝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
“我已经相信过你了,但是没有用,这个仇,我必须自己报。”
卫少儿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只有如雪一样的冷。言罢,她继续走,离开了长宁殿。
望着卫少儿离开的背影,花念吟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她清楚的意识到,卫少儿变了,她不再是当时与自己一起在街上卖鱼单纯快乐的女子,如今在她的心中,只有仇恨。
将怀中的两个孩子抱紧,看着孩子熟睡的模样,再往门外看去,卫少儿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内。
花念吟的嘴角硬扯出一丝笑容。
就算她变了,但是花念吟依然相信,她还是她,她的内心,依然是善良的。
卫君孺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着花念吟怀中的两个孩子,暂时松了一口气。
孩子是回到了花念吟的身边,但是第二日注定不平静。
一大早,卫君孺就来通报花念吟,说卫少儿被馆陶公主吊在了椒房殿门口,准备动鞭笞之邢。
花念吟想也不想,就将孩子交给了钦书,然后与卫君孺一起朝椒房殿而去。
当花念吟赶到椒房殿的时候,就看见馆陶公主一鞭一鞭地朝卫少儿的身上抽去,卫少儿的身上已经被被打得伤痕累累,衣服都已经被鲜血浸染。
“住手!”花念吟立刻出声阻止。
馆陶公主听见花念吟的声音,停下了手中的鞭子,转身看向花念吟,脸上露出笑意,“你来得正好,就算你自己不来,本公主也想派人将你找来,竟敢派自己的姐姐来椒房殿将孩子偷取,识相的就将孩子交出来!”
“没错,就算我让人去偷了孩子,那又怎么样?那条规矩本宫不可以抚养皇室公主?”
“哼!”馆陶公主冷哼一声,“不就是当了一个小小的美人,还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
馆陶将长鞭沾上一旁的一盆辣椒水中,然后继续朝卫少儿打去。
“你给我住手!”花念吟迅速用轻功上前,一把将馆陶手中的鞭子夺下,“孩子是我让人去偷的,什么事情你都朝我来!”
馆陶正在怒火当中,也不去注意花念吟是怎样一把夺过自己手中的鞭子的,而是面色不善地说道:“好,既然孩子是你让她来偷的,那么,她刺杀本公主,也是你指示,对吧。”
刺杀她?
花念吟慢慢将目光看向了被吊着的卫少儿,此时她看向馆陶的目光还是极大的恨意。
原来,卫少儿昨夜将孩子偷给自己,就已经打算好了与馆陶同归于尽。
这姑娘,怎么就这么傻?
花念吟心痛地看了一眼卫少儿,但是再对上馆陶的时候,脸上的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气势。
“她刺杀你?馆陶公主有何证据?”花念吟盯着馆陶的眼睛,“公主若是拿不出证据,那就是滥用私刑。”
“证据?本公主的话就是证据,椒房殿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他们都是证人。”
“椒房殿的人都是你的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迫于你的淫威而说谎?”突然,花念吟将声音放大,用可以整个椒房殿乃至未央宫的人都可以听见的声音喊道,“呵,好一个大汉皇后,好一个一国之母,竟是如此贤惠,纵母行凶,视人命为草芥,无凭无据,就随意妄言,真是大汉的好皇后。”
花念吟一来的时候就感到十分奇怪,椒房殿外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却连陈阿娇的面都没有见着。
“你……”馆陶恶狠狠地瞪了花念吟一眼,然后飞快捡起地上的鞭子,再次朝卫少儿打去。
“啊!”这鞭子是沾了辣椒水的,打在人的伤口上,那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花念吟正想阻拦,突然从一旁跑出来一个男子,一把将馆陶推倒在了地上,然后死死护住了卫少儿的身体,小心紧张地对馆陶说道:“公主,孩子是我偷的,刺杀也是我指使的,你一切都冲着我来,你杀了我吧,只求你放过少儿。”
花念吟看向男子,觉得有些面熟,仔细一想,才想起他正是那夜自己在卫少儿房中看见的男子。
馆陶气愤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拾起一旁的鞭子,二话不说地就抽向了男子的身上,一边打,口中还一边说着:“让你护着这个小贱人,陈掌,你以为本公主还会看在侯爷的面子上再放过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馆陶公主一鞭又一鞭地抽打在了陈掌的身上,陈掌依然咬牙护着怀中卫少儿,忍住身上的疼痛。
“你走啊!我不要你管我,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你滚,你给我滚!”卫少儿看着馆陶的鞭子用力地抽在陈掌的身上,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他越是这样,她的心里就越难受。
陈掌听着卫少儿的骂声,只是死死地要紧牙关,继续将卫少儿护在怀中。
他从小到大,虽然不像陈阿娇那般娇贵,但也是从小被下人伺候长大了的,细皮嫩肉的他,怎么可以忍受住馆陶公主这么狠毒的鞭子。
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怀中的这个女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中了这个女人的毒了,而且还中得这么深。
“住手!”
这一次的话不是从花念吟的口中喊出来的了,而是从椒房殿内出来的陈阿娇。
陈阿娇正在熟睡当中,被花念吟在殿外的喊话给吵醒了,接着就听见殿外惨痛的叫喊声,立刻将衣服穿好,出来一看,竟然看见这样一幕,立刻不忍心地叫停。
此时的馆陶公主已经打顺了手,根本就停不下来,继续往陈掌的身上抽去。
陈阿娇看见自己的母亲还不肯罢手,马上跑到了馆陶面前想要夺下她手中的鞭子,但是陈阿娇不像花念吟那样拥有武功,长鞭无眼,在馆陶看见陈阿娇的那一瞬间就想要收鞭,可鞭尾还是打到了陈阿娇的手臂。
“啊!”陈阿娇抱着受伤的手臂疼痛的叫出声。
见自己的女儿受了伤,馆陶立马丢下手中的长鞭,焦急地问道:“女儿,受伤了没有?叫太医,快去叫太医!”
陈阿娇没有去管自己受伤的手臂,在没有理会馆陶公主焦急的神色,而是看着刚才被鞭打的卫少儿和陈掌,对馆陶厉声质问道:“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女儿提起卫少儿和陈掌,馆陶心中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这两个贱人偷走了那个死贱人生下的女儿,还想要刺杀你娘我,娘怎么可以放过他们?”
陈阿娇的眼沉了下来,“娘,就因为这个你就要这样鞭笞他们?而且还是在椒房殿外,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陈阿娇是一个多么恶毒的皇后吗?你是认为我在皇上心中的形象还不够恶劣吗?”
“阿娇,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娘,什么叫恶毒,娘不过是在为你出口气,这两个贱人肯定是为了这女人来偷走那两个孩子的,所以娘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阿娇,娘一定要将此事禀报皇上,让皇上为你做主。”
“不!”陈阿娇立刻拒绝,在听到“皇上”两个字的时候,更是全身都在发抖,眼中浮现的,竟然是一种恐惧,瞬间她的情绪失控,像是发疯一般对馆陶公主吼道,“我不要见皇上,我不要见皇上,娘,你让他们走,让他们走啊!”
见陈阿娇瞬间失控,馆陶想要靠近她,去扶住她,可是却被陈阿娇一把推开,然后指着馆陶大声说道:“我本来就不喜欢那两个孩子,那时彻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为什么要我来抚养?为什么我生不出彻的孩子?现在彻已经讨厌我了,我不想让他再更加厌恶我!”
“阿娇,你是皇后,皇上不会厌恶你的,娘去找皇上,娘让皇上来椒房殿宠幸你,这样你就可以怀上皇上的孩子了。”
“不!”陈阿娇在听见“宠幸”二字的时候,眼中的恐惧更加加深,甚至尖叫了起来,然后看向了花念吟,对她吼道,“你给本宫滚,带着逼得人给本宫滚,本宫不要见到你!”
陈阿娇在说完,就像是发了疯一样跑进了椒房殿,馆陶见到女儿这样,来不及去管花念吟等人,就追进了椒房殿。
很快,椒房殿内就传出来了东西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椒房殿的宫人也跑进了椒房殿,殿外就只剩下花念吟、卫君孺、卫少儿和陈掌四人。
陈掌知道已经没有了危险,身体卸下了防备,就这样直直地往地上倒去,卫君孺立刻上前将他扶起。
花念吟一句话也没有说,将捆在卫少儿身上的绳子解开,接着,一般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卫少儿就这样挨着她的耳光,没有躲,躲不了,也不想躲。
这不是花念吟第一打她了。
第一次,是她偷偷想要喝下堕胎药,将腹中的孩子打掉,被花念吟发现,她打了她一巴掌。
第二次,是她想要毒害琴美人腹中的的孩子,她打了她。
这一次,是她不要命地去刺杀馆陶公主,弄得自己伤痕累累。
前两次花念吟打了她,花念吟只觉得心中气愤,而这一次打了她,花念吟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自己让卫君孺去偷孩子,是因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去承担接下来后果的准备,而她,竟然傻傻地想要以命相博。
“我说过,阮家没了,我就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你死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有多心痛!”说着,花念吟再一巴掌打向了了卫少儿的脸上。
“你还有仇儿,你想过他没有,他已经没有爹了,你死了,他就连娘也没有了,还不懂事,就已经成为了一个孤儿,没人去养他,没人去疼她,你何其忍心!”接着,又一道耳光打向卫少儿,此时的花念吟,已经泣不成声。
突然,花念吟的身后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还有我,少儿,你死了,我娶谁去?”
花念吟从袖中掏出了一个药瓶,递给了卫君孺,然后不再去看受伤的两个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椒房殿。
她相信,卫君孺可以照顾好他们。
她真的没有勇气再去看卫少儿一眼。
琴美人才死,她的心情还没有从悲伤中恢复过来,现在又看着卫少儿被鞭打,她受不了这样的画面。
在现代,她是法医,见惯了生离死别,但是这样的见惯,不能让她变得麻木,只会让她变得像玻璃一样透明,看透了一切生死,像玻璃一样坚硬,也同样如同玻璃一般脆弱。
琴美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知己,她为她的遭遇而感到同情。
而卫少儿,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