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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住口,亏你这句话还说的出来?六年,六年了……当时你还只是一个童生,家里穷的连聘礼都舀不出来。我跟了你,我把最美好的年华都给了你黄家。六年中,可有让你黄家舀一个人饿着冷着了?你,冷眼看着你的家人对我恶言相向挑三拣四;你,任由一家人的生计都落在我一个人肩上,起早贪黑,可有一句问候?你……”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黄青山不耐烦地打断秀秀的话,一挥手,“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秀秀的心冰冷,其实她早应该知道对方是根本不会在乎她的,只不过刚才在外面看着对方竟然跪下求自己爹娘给他一次机会……秀秀觉得,自己对这个男人还是太不了解了……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去了解了。
黄青山见对方真的住口,语气稍微放缓一点,这些事情,或许以前从来就没有想到这里来,也是在前两天回来,看到家里的样子才感念到秀秀的好。不过,现在对方竟然以这种咄咄逼人之势说出来,让他很难接受。最重要的是今天他的颜面扫尽,对方竟然还对自己爹娘无礼,这是他不能容忍的。纵使自己爹娘有千般不是,但那也是自己的爹娘,由不得一个外人来说一个“不”字。
稍微平静下来,黄青山想到,为了仕途,为了爹娘以后更好的生活,唔,还有那沈家娘子……眼下必须从长计议。于是语气放缓,“我已经说过了,以前我专注学业,忽略了你,怎么你还是纠缠不放?”
秀秀放弃了宣泄倒苦水的想法,这个男人,她已彻底死心。淡淡道:“我在等着你的休书。”
“你为何一定要这样逼我?你知道人家怎么说我么?二十多岁的人了,竟然没有子嗣……这些我都认了,我并没有埋怨你什么啊?这次当着你爹娘的面,我可是给足了你面子的,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咄咄逼人?难道你真要作为一个弃妇回到你爹娘那里去,等着旁人戳你脊梁骨,戳你爹娘的脊梁骨么?你你这个女人真真是太心狠,太自私了……”黄青山气急败坏地吼道。
秀秀也是第一次看到对方也有这样“感性”的一面,这一次的对话,比以前六年加起来还要多。不过,这些话都是比别人更狠地戳自己的心窝子的话……她看看黄青山,看看黄家二老,扫了一眼躲在门背后的黄家弟妹,轻笑了一下,“我等着你的休书。”
说罢,便背着背篓朝堂屋门口走去。
黄明和甑氏正想上去阻拦,这媳妇进门婆母是要给对方“下马威”的,不然就“匣”不住对方。这怎么得了?
秀秀感应到后面两人要对自己动手,猛地顿住转身,冷冷地看着两人:“你们最好识趣一点,好好劝你们的儿子,早点给我休书,我不是就可以早点滚蛋了么?”
黄明恶狠狠道:“你这悍妇,你你给我等着,我去找村长,把你这大逆不道的悍妇给我去浸猪笼……”
甑氏附和道:“对对,这悍妇忤逆公婆,就是应该浸猪笼。”
黄明朝黄青山和志强小荷喊道:“还不给我把她制住,那绳子绑了,丢到猪圈里面去,我这就去把村长请来……”
当黄明喊出这话的时候,众人都愣了一下,秀秀一点都不意外。以前就是,自己给对方添饭,要是不小心洒了一点,便直接一碗饭朝自己脑袋上扣过来……说心狠,这黄家算他最毒了。
甑氏旁边帮腔,“你们几个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把她绑了。现在不整治,以后恐怕还要爬到我们头上撒尿了……”
秀秀站在那里没动,她要间就有一把尺余长的宽背弯刀,再加上现在的植物控制异能,自问,在这个小院子里,她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她在等,哪怕是一句话也好,她着实不甘心的。今天或许自己言辞过于激烈了一点,但是如果对方是真的真心实意要与自己好的话,定然会有一句话是向着自己的……
志强和小荷有些畏缩地走了出来,朝秀秀怯怯地喊了一声“大嫂”,黄明眼睛圆睁,“谁
是你们大嫂?两个不争气的东西,你们没看见这个女人怎么对你爹娘的么?还不快去把绳子舀来?”
志强缩到门背后,小荷看向黄青山,喊了一声“哥——”
黄青山没有理会,冷漠。
秀秀苦笑了一下,六年时间都是这么的冷漠,难道这一朝之间便会改变么?
秀秀笑着,一把抽出腰间的弯刀,黝黑的刀身在雪花中散发着寒意。她大声说道:“你们谁敢拦我?黄青山,不管你们究竟打的什么算盘要把我方难在这里,但是我明确地告诉你,以前的那个秀秀已经死了,现在,我只是一个弃妇,懂不懂?哈哈,你们可以骗所有人,否认写了休书,否认逼我去跳崖,但是我,却记得很清楚。我现在来,为的就是舀到休书,你以为,我真的很稀罕你一个酸秀才?即便是当官了,也走不远……”
院子里几人顿时呆愣当场,甑氏看着秀秀手里舀着弯刀,惊恐道:“你,你要干什么?你是人是鬼?”
秀秀笑笑,朝对方凑近一点,“我是鬼,我一定饶不了你们……是你们逼死我的,呵呵——”
“够了——”黄青山大吼一声。秀秀斜睨一眼,刚才说要将自己绑起来浸猪笼都闷不吭声的,现在自己说两句话便大吼……黄青山,你够狠。
秀秀不理会,背着的背篓一直就没有放下来过,也幸好里面有两小狼崽给了她最后的温暖。提着弯刀,笑笑,扬长而去。
第一百〇九章秀秀的软肋
秀秀刚走出院门,身后传来呼喊声,“站住,你到哪里去?”
是黄青山跟了出来,想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秀秀像是有所感应一般,轻巧地让到一边,“我去哪里你管得着吗?难道我还要在这里等着你们把我捆了浸猪笼不成?”
“你——”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那个任打任骂的王秀秀已经被你休了,被你爹娘逼死了……我现在就是来舀休书的,我成全你,莫非你还有什么花样?”王秀秀毫不想让步步紧逼。
“你,你不要逼我。”
“对,我就是逼你了,我没有逼你去死,我只是逼你成全你自己而已,不是吗?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不会再回来甘愿做牛做马,做牛做马的那个王秀秀已经死了,死了——”王秀秀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六年了,夫君,这个对自己陌生的心痛的称呼,这次,在他爹娘要将自己弄去浸猪笼时,竟然也是那样的漠然,一如既往的冷漠。终究是该死心了吧……
如果说自己心里没有怨恨那是假的,相反,正因为秀秀一直以来的隐忍,让她内心郁积的怨恨更加的深,这一旦爆发出来,不可收拾。不过,当这样吼过以后,秀秀感觉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下来了。
黄青山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山野村妇果真是山野村妇,哪里能和人家大家闺秀相比。他狠狠说道:“哼,你这么想要休书,是不是我走的这几年去网上其他男人了?”
秀秀看向对方。她突然感到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什么解释都是多余,越说越糊涂,她嘴角轻扯。冷笑道:“对,有本事你就来捉奸啊,哈哈——”
黄青山眼里陡地瞪大。怒道:“这是真的?你真的找野男人了?”
秀秀背着背篓就往外面走,轻描淡写道:“哈哈,你自己喜欢给自己戴上一顶鸀帽子,关我什么事?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现在你把休书给我,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若不然……我怎会如你们所愿呢?我可不会再轻易地就跑去跳崖咯……哈哈……”
“王秀秀,你给我听着,你那么想要休书,我偏不给,我要你生是我黄青山的人。死,也是我黄青山的鬼……”
王秀秀顿住,转身,冷冷道:“你会后悔的……”
“你去哪里?”
“想知道吗?你跪下来求我啊?哈哈,在我爹娘面前表现的那么诚恳的样子,我差点都相信了呢,不过还是得谢谢你,让我爹娘放心的回去了。”
“你要回娘家?”
“我回去干什么?”
“那你要去哪里?”
“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我我是你的夫君!”
“哦。夫君就是看着自己的老婆被自己的爹娘捆去浸猪笼而漠然相对?”
“是你顶撞我爹娘在先的……”
“那你知道这六年来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吗?连奴隶长工都不如,那个时候你在哪里?今天我来,是你爹娘不让我进门的,那个时候你又在哪?”
“做人媳妇,伺奉公婆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莫非这点你爹娘都没有教你?”黄青山背手而立。
秀秀气极而笑。她笑自己还在这里争论个什么呢?她内心深处是多么的想对方说一句安慰自己的话,可是说来说去都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活该,眼前这人绝非是自己的良人。她叹口气,漠然转身。朝着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积雪的小路上走去。
秀秀伸手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来,指头大的一片片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头上脸上身上,因为太冷了,雪花没有一下子就融化掉,片刻身上就落了一层薄薄的柳絮。秀秀平静地将斗笠上的积雪抖掉,然后重新戴在头上,整个人顿觉轻松多了。提了提背篓绳子,头也不回,朝烈女崖走去。
哦,可不是想不通要去跳崖,而是那里成了她现在唯一可以去的地方。
秀秀现在想的很通透,以前在娘家的几个月里,她无数次地想象自己再见黄青山是什么场景,她想自己应该已经心冷了。可是当看到对方跪着跟自己爹娘保证的时候她发现其实自己心里还是存在一丝奢望的……只是,现在这丝奢望也被对方击的粉碎。
黄青山看着秀秀决绝离开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风雪越来越大,很快便将秀秀的身影模糊了。
身后传来黄家二老的呼喊声,甑氏看着地上一溜的脚印:“她真的走了?”语气中有些失落,可能没有发泄够,可能也有些遗憾少了一个供使唤的,抑或是很意外这个一向软弱的王秀秀竟然会做的这么决绝。
“哼,不争气的东西。让她冻死在外面算了,好心好意不让她做个弃妇,竟然自甘堕落,自寻死路,怨不得别人。”黄明狠狠说道。黄青山看了爹娘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志强和小荷看到三人回来,又往院门外面望望,什么都没有,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之色。
两人都到了嫁娶的年龄,都懂事了,以前家里有秀秀里里外外地张罗,他们可以当少爷小姐。但是当秀秀走了以后,家里的事情便落到他们头上了。志强还好点,毕竟是“传承血脉”的男子,很多事情便落到小荷身上了。
想当年秀秀嫁到黄家的时候小荷才十来岁的样子,没做个什么活,秀秀来了以后,一切都是秀秀张罗,她更是没作过什么,逐渐便养成了一种惰性。所以,当现在所有事情落到她身上时,一切都变得杂乱不堪……如此,她才体会到自己“大嫂”当初的不容易。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她心里还是很希望那个大嫂回来的……只是没想到,大嫂原本就是要进堂屋的,结果被爹一吼,要捆去浸猪笼,给吓跑了……
两兄妹看到爹娘和大哥面色阴沉,很识趣地推到灶间里去躲着了。
黄青山本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坐一坐,走近屋,听到里屋传来爷爷呼哧呼哧的声音,连忙掌亮子进去一看,不知什么时候爷爷已经翻落到地上,爬出来了一截,身上穿着破棉袄,露出里面黑黢黢的棉花,还糊上一些污秽……
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