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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唯觉可笑,他又在打什么主意?他来这里自然不会是专门为了要带自己回去,从他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时那绝称不上是淡定的表现来看,他根本就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自己。
既然都根本就没想到会遇到自己,又何来要带自己一起回去的诚意,他来这里一定另有目的。
他别有所图,到底是什么呢?以他的谨慎老练,城府之深,定然也不会轻易让自己了解一切。
可是这一切原本和自己就没有关系,不管怎么样,既然自己也想要回去,又正愁没有办法,倒不如按他所说和他合作,不然以他现在的架势,自己若是不答应,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是要小心提妨他,不要再落入他的圈套,也许可以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
沈云儿心里转了无数的念头,终于做了决定,她定下神,面无表情地看着纪未然:“你想要我怎么合作?”
“现在来不及细说,晚上你不要出门,我会去找你。”纪未然一边说,一边又带上了面具,恢复了赵煊的样子,对她点点头,“我先走了。”
沈云儿见他要转身走,心念一动,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沈云儿的?”
纪未然轻笑了一下,抬起左手三指屈起,拇指和食指展开做出一支手枪的样子,轻轻一点,做了个射击的动作:“我记得,你一直很喜欢做这个动作。”
以前每次在靶场两个人比试枪法的时候,她赢了就会很得意的对着他做这个挑衅的动作,那天在绝壁之上,见她一笑之后竟然也做了同样的动作时,他大吃了一惊,那一刻,他认定,她一定是沈芸芸。
仅凭着直觉就做了这样的判断,对于习惯了以据为重缜密思考的他而言是极少极少的事。
他一直就在找她,从来没有放弃。
和芸儿的姐姐沈宛一样,他心里也同样坚信,她一定还活着。他曾想,就算穷尽自己一生,也要找到她。
可是,没想到竟这样轻易地就遇见了她,找到了她,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
现在,她就在眼前,虽然容貌不同,可是那双摄人心魂的碧眸,似曾相识的桀骜神情,她当然是他的芸儿。
即使她恨着自己,看自己的眼神永远满是厌恶和嘲讽,他也满心欢喜,她的确真的还活着。
沈云儿恍然大悟:“那天是你!”
原来那一天在重龙峰的绝壁处,自己看到的黑衣人便是赵煊也就是纪未然,自己当时随心所欲的做了这个嚣张玩笑的动作,却让他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而之后与自己相处的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在试探和求证,他每一场戏都演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谋定而动,这才是纪未然的行事风格。
沈云儿讥诮的一笑,自己终究又败给了他。
突然想起,他站在檐下仰头对自己说:“下来吧,我护着你。”月光洒在他脸上,面容无瑕,眼神纯净,那时自己竟有一刻的心动。
她脸上的讥诮之色更深,看起来自己的确是永远都学不乖,才会又一次被他蒙蔽欺骗。
“我不敢确认,虽然这样,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我不想再等……”“赵煊”脸上的笑容仍是一如既往的坦荡从容,“结果,果真是你。”
不远处有人声传来,渐渐接近,他往声音的来处看了一眼,低声道:“我先走了,晚上再见。”
说罢他转了身,只见玄衣随风轻动,黑色的身影如幽灵一般悄然消失在眼前。
沈云儿站在原地,突然想起刚才两个人说了那么久,他似乎一点也没有为之前对自己的背叛和伤害做一句解释,说一句抱歉,甚至没有提及一个字。
是不想说?不愿说?不屑于说,或是,没来得及说?
想到这里,又暗暗骂了一句,自己真是糊涂昏聩了,竟然还对他有所期待?事实胜过一切,还不够让自己清醒吗?
从现在开始,要记住,自己和他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只关系各自的利益……
无关情谊。
她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沿着原路往回走,浔阳渠上灯火通明,花船河灯铺满了整个水面,与水中的倒影连成了一片,璀璨的光芒如钻石般闪耀。
沈云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看着这奇幻斑斓的景象,眼前又浮现拿下面具后纪未然那张俊朗英气的面容。
若是真的回去了,自己会杀了他吗?
如同感觉得到自己对他存有的那份懵懂的感情一样,同样真切的感觉得到被他背叛时的伤痛和愤怒,而那样刻骨的伤痛和出离的愤怒不过也是因为自己,的确是爱着他,或者说爱过他吧?
若是真的杀了他,自己又会怎么样呢?就好象从未想过他会背叛自己一样,当初的自己又何曾想过,会经历这样的伤痛绝望,又何曾想到,自己会对一个曾与自己亲密如斯的人生出这样深重的恨意呢?
杀了他,自己真的就会解脱了,快活了吗?
她想得有些无力,索性闭上眼晴,深深呼吸了几口,平定自己的心绪。
暗暗告诫自己,不要想得太多,只需要记住,这一次,要聪明一些,伶俐一些,不要再受人欺骗蒙蔽。
九十四、以命相系的信任
“篷”的一声巨响惊醒了沉思中的人,沈云儿抬头看去,天空中绽开了一朵巨大的金色烟花,人群立刻沸腾了起来。睍莼璩晓
又连续的几声啸响,红蓝绿白的色彩映亮了天空。
所有的人都争先恐后的拥到渠边,抬头看着天上奇幻瑰丽的景色,指指点点,欢呼雀跃,笑容无忧无虑。
这一刻,唯有自己,还在庸人自扰,心神不宁。
沈云儿定定地看着天空中绚烂的烟火,美得惊心动魄轹。
恍然记起那次失败的行动之前的一天,自己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无意间看见对面也放起了烟花,那时自己看得也象此时此刻这浔阳渠边的所有人一样欢乐。
纪未然不知何时进了房间,学自己一样弯下高大的身体伏在栏杆上,笑呵呵地看着,夹在手指里的图纸在空中被风轻轻掀动,哗哗的响。
当时自己觉得他与往常不同,有些傻乎乎的,还取笑了他几句翮。
她嘴角又泛起了讥诮自嘲的笑容,其实傻的是自己,他手指间轻飘飘的一页纸,最终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合作?他说需要自己帮忙?他想要自己做什么呢?
以他的性格,做事必定要滴水不露,也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时候,轻易透露一丝一毫讯息给旁人,包括自己。
毫无疑问,他遇到了难题,在他的行动计划里,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所以,他说需要自己帮忙。
也是因为这个,他不得已才在自己面前显露了真身。绝不是因为他所谓的“不想再等了”之类令人作呕的虚情假意。想到这儿,沈云儿冷笑了一下,若是往日的自己,定然会被这样的话打动吧?
那么到底是什么问题是纪未然无法解决的呢?
不知不觉间,沈云儿忘了对他的怨恨纠结,把精力全都放在了“沈未然到底遇到了什么没法解决的问题”这件事上,她头脑飞快地转动,完全回到了以前每次面临挑战时的状态。
越是难度高的挑战,越是令她兴奋不已,仿佛猛兽狩猎前静静的潜伏,肌肉绷紧,神情高度紧张,角度速度强度,作出精确的判断,才能成功的捕获猎物,这致命一击前的一刻,才是最激荡人心的一刻。
细细想来,那天晚上在绝壁之上自己遇见了纪未然,然后自己甩下他先攀上了绝壁,他却不见了。之后便在重龙寺内遇见了他,他当时一语道出自己是由绝壁上翻进了重龙寺。
当时他说……沈云儿微皱了眉,极力地回想,他当时说了什么?
他好象说藏经阁里连续有人闯入,寺里的主持托他查一查。
他撒谎……沈云儿眼晴一亮,他在说谎。事实上,大约闯入藏经阁的就是他,或者是他的人,他没有成功,才想用别的方法进入藏经阁。
原来,是这样。
沈云儿终于了然于心,藏经阁里一定放着他要的东西,也许那东西就是他此来的目的。
大约藏经阁里还有机关陷井,而对于解除机关,他只会纸上谈兵的那点功夫,若是实际动起手来,他远不如自己。
大约他不止一次去了藏经阁,全都无功而返。
所以,他才说,需要自己的帮助。
很有趣,沈云儿抿起了唇,脸上泛起淡淡的玩味的笑容:“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烟花一刹那全都熄灭,天空猛然便暗了下来,她的脸隐没在黑暗之中,突然发现自己的状态有一点不对。自从刚才起,就有那么一点不对。
明明是一直恨着厌恶着那个人,可是似乎知道了他就实实在在的在身边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不再象以往一样飘浮不定,甚至接受了他合作的要求。
与他合作,也许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想要回去这一个原因。
在这里,只有他和她来自同一个时空,就好象异乡异客的人一样,不由自主的就对对方生出了相依为命的依赖。
她仍然不知不觉间依赖着他。
这种感觉令人痛恨。
“篷”的一声,天空又再一次亮如白昼,如白昼一样的光亮中,沈云儿的唇抿得紧紧的,心里极力挣扎着否定了一切。
不,她需要他的帮助才能回去,她必须要回去,所以,没有依赖,只是利用,仅仅如此而已。
而他对自己也许一直以来就只是利用而已,从一开始,就只是利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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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再次亮起的时候,严洛这才看清了高正放在自己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块花纹奇特的玉符。
她看着这块玉符,心如擂鼓般急跳,几乎无法抬起头来看高正。
“虎山通关符节不在我这里。但这黄龙玉虽然不是虎山通关符节,却比通关符节更有用。”高正声音淡淡的没有太多明显的情绪。
她当然知道,黄龙玉符是先皇的遗物,执着这玉符不要说是虎山七关,可以说北魏的每一处都通行无阻。
而且,这块符一直以来也是高正的封国玉印,可以调动高正控制下的所有兵马。高正把这块玉符交给她,便等于把自己的兵权交到了她手上,也就将自己的性命安危系于她一掌之间。
可是,他为什么还能这样做?
曾经她一再的欺骗利用,无情的背叛,断绝了他的梦想,折断了他冲天的羽翼,让他不得不居于人下做了这么多年的辅政王爷,原本他才应该是北魏的一国之君。
哪个男人没有雄心壮志,大志宏图,她一手覆灭了他的一切,他本应该恨她入骨。
可是此刻,他却把性命攸关的信物交到了她的手上。
严洛的心乱成了一团,再也无法保持惯常的冷静从容。
“你很少求我,想必这一次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这块玉符给你,你办完事情以后再还给我罢。”高正说得很轻松自然,仿佛交给严洛的只是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
“洛儿,你手为什么发抖,冷吗?”他注意到她的不妥,伸出手握住她,把她的手连着那块黄龙玉符全都包裹进了自己的手掌之中,“你怎么冷成这样?”他皱起了眉,严洛的手冰冷得出奇,没有一丝温度。
“我会,很快,很快”严洛仍是低埋着头,声音颤抖断续,说话间身体更是抖得厉害,“完完整整地,把东西,还给你,很快,我……”
一直以来,他不断的无情羞辱与折磨,对她却如同能减轻负罪的救赎,她全都默默地平静地接受。
而此刻他这样的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