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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和这时才后悔没有将具体的时辰问清楚,现下完全判断不了萧直那头的情况,不晓得他动手了没?若是已经动手了,这边却没有动静,那莫不是失手被擒了?
想着想着,佑和越发的不安,没办法再窝在床榻上,便起身下了榻。外头有人守着,她不敢点灯,只能借着外头照进来的一点儿月光摸到屏风处,抽了件薄披搭在身上。
正准备摸回床榻边坐着,忽然听见外头一阵嘈杂乱喊,紧接着便接连有火光闪过。
佑和心口咯噔一跳,连忙摸到房门边上,贴着门板听外头的动静。
“怎么回事?”
“出了何事……”
“似乎是主园那边!”
外头守卫的交谈在一片远远的乱音中传进屋。
佑和喉咙发干,紧紧攥着手掌,掌心湿腻腻的。
外头的乱音越来越大,渐渐盖过了门外守卫交谈的声音。
佑和仔细分辨,才从不远处传来的那些嘈音中听出几句来,他们似乎是在嚷着“刺客”、“主子”什么的,很乱很杂,还夹杂着一些男人的吼声,火光也越来越亮,都将这边的屋子映红了。
这时,忽然听得一声极为清晰的吼声从屋外传来:“主子遇刺了,快!抓住刺客!”
这一声吼叫让外头的守卫全都慌了,守卫头头临时指了一个人留下,其余的人全走了。
没过一瞬,又一波吼声由远及近。
“东营被袭,粮草烧没啦!”
“北街有一队人马杀过来啦——”
“前院粮库走水啦——”
“快请示主子——”
没出半刻钟,各处火光连成了一片,佑和扒在门上,眼睛死死盯着门缝,想要将外头的情况看得清楚一些,可惜除了一片亮如白昼的火光,她什么都瞧不见,耳朵里传进来的尽是一片叫声、喊声、马蹄声,还有一大波队伍跑过来的脚步声。
佑和听得出,外头已经乱成了一团,原本被留在门外的那个守卫兴许也已经跑走了。现下这一处院子大概没有人顾得上了。
照这情景,萧直应该得手了吧?那他很快就会来救她出去了……
佑和转了身,背靠着门坐到地上,在一片杀伐嘶喊声中缓缓滑坐到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安心地等着萧直。
不晓得过了多久,忽听门外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佑和惊喜地站起身,连忙贴着门缝喊着:“萧直——”
外头的人却没有应声,佑和却听见开锁的声音。
她心中登时机警,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门外的人很快开好了锁,一脚将门踢开。
“佑和!”凤眠书踏进屋。
“你、你……”佑和愣住,“怎么是你?”
“快走!”眼前情势容不得凤眠书多加解释,他两步奔过去,捉住佑和的手便要往外跑。
佑和心里却乱了,被他拉到门口就扒着门怎么都不肯走了:“我在等萧直,他会来找我的!我要等他!”
“外头已经大乱,这里太危险,先随我走!”
“可是萧直会来的……”佑和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他说了会来的!他已经刺杀了殷旭,他正在赶过来,他很快就要来了,我得等他!”
凤眠书一愣,飞快地说道:“我从主园那头跑过来,就已经听说殷旭死了,萧直现下都未过来,定是遇到了事,他现下顾不上你,我们先走!”
见佑和仍是摇头,凤眠书也急躁起来:“你不信我是不是?我来这里便是为了救你,你真当我同殷旭是一道的?”
“不是!”佑和忙辩解,其实殷旭方才一出现,她就明白了,只是萧直说好了会来找她,若她先走了,萧直一定会以为她出了事,他要急死的。
这边两人正在僵持着,忽见不远处一排乱糟糟的火把快速往这头移来,随之入耳的便是一阵嘶喊——
“杀了那个公主,为主子陪葬!”
“杀——”
“杀——”
佑和登时一凛,浑身发颤,还未反应,便被凤眠书拽出了屋。
她心里惊慌,晓得不能再等下去,否则萧直过来带走的就是她的尸首了,是以她只能跟着凤眠书跑了。
凤眠书显然已经摸清了这庄子里的路线,在一片闹哄哄的混乱中,他带着佑和挑着幽僻的小径,避开混乱的人群,一路出了庄子。外头早已有他安排好的马车接应。
这庄子是在近郊,马车很快进了一片林子,以极快的速度往前跑了。
那些愤怒的乱党没有找到公主的身影,气得烧了整间院子,转身便破釜沉舟地去和朝廷的军士作拼死之斗去了。
待萧直终于得以脱身,往囚禁佑和的小院赶过去时,那里已经浓烟滚滚,一片红光。
他远远看到那个方向火势冲天,几乎疯了一般冲过去。
这时候,朝廷的大队人马已经攻进了城,殷旭和城中主将都已经被刺杀,乱党失了头子,战斗力大跌,许多将士见恪王已死,纷纷投降,只有殷旭的部分亲信仍负隅顽抗。
当先潜进城的将士已将殷旭这处庄子完全攻陷。
萧直麾下遵其令,领着一小队士兵赶去与他会合。
谁知,他们赶过去时,便见一个灰不溜秋的人影从滔天的大火中冲出来。
副将还没来得及辨认,便听那人奔过来,冲他们大声嘶吼:“去找公主!快——”
*
一连两日,被朝廷堪堪夺回的云州城全城封严,一为搜索恪王余孽,二未寻找失踪的佑和公主。
云州官衙内,不时有士兵进进出出传报消息。
临时调任来的刺史张文宣忙得焦头烂额,每隔半个时辰便要去内堂请示一下暂时停驻在此的左相大人。
现下,陆临遇刚听完张刺史禀报的最新消息,正揉着前额叹气。
张刺史觑了他一眼,试探着问道:“依陆大人看,公主有无可能已被送出了云州城?”
陆临遇摇头:“那夜城中虽然混乱,但我手底下的人也不尽是废物,该注意的应当不会遗漏,恪王余孽尚且匿在城中,公主又怎会被送出城?若他们想拿公主来生事,现下他们必然同公主在一处,如若被搜到,才好暂时保命。”
“陆大人说得是。”张刺史连连点头,却听陆临遇又道,“但我现下忽然有一个猜测……公主会不会不是被恪王余党所挟?”
张刺史闻言一愣,“这、这怎么说?难道还有人要对公主不利?”
陆临遇拧了眉,缓缓道:“那些余孽已藏了两天,若公主真在他们手上,早该以公主为筹码,来与朝廷谈条件了,毕竟这般躲着不是长久之计,要逃命的话必须得让朝廷放他们出城,现下殷旭已经不在,他那些个长史谋士也尽数被杀被俘,现下逃匿的不过是一些武夫莽将,他们是最无耐心的,若手中有筹码,必然会早早行动,不至于到现下还无声无息。”
“这……”张刺史沉吟了一瞬,提议道,“不如下官即刻派人请萧将军回来从长计议,看看是否要换别的法子?”
陆临遇摆摆手道:“还是不要找他回来的好,你又不是没瞧见,他这两日那发疯的样子,还是让他在外头找着,这样他心里倒还好过些。”
张刺史想想也觉得是这样,只好作罢。
两人正商议着,忽然有士兵来报,有一名百姓要求见萧将军。
陆临遇眉目一动,一面叫人请那人进来,一面遣了人去找萧直。
☆、第64章 不想标题了
云州城西面环山,其中鸣风山与毓灵山间有一处山坳,沿着山坳往前便是一片竹林。
失踪两日的佑和公主现下就在竹林中的茅草屋里。
那日凤眠书带着佑和逃出来,沿着城郊一路跑,谁知半途中佑和突然腹痛难忍,根本受不得马车颠簸,凤眠书只好叫车夫就地停车。当时将将过了四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佑和疼得不行,凤眠书急了,遣了车夫骑马去城里接大夫过来。没想到车夫才离开不久,他们就幸运地碰上了一位早起采药的山人,这才来到了竹林里。
那山人也是乡野间的老大夫,因为经常出来采药,便在这郊外搭了两间小屋,偶尔休宿于此。老大夫随便一诊脉,便断出佑和体质虚弱,这情形乃是动了胎气,暂时不宜奔波,须得卧榻休息。
许是前两日心神不宁,休息不够,佑和吃了老大夫开的药后,便一直昏昏地睡着。是以,两人这么一耽搁,便在竹林里待了快两日。若不是这日一早有一位与老大夫相熟的城里百姓过来,露了一点儿消息,凤眠书还不会那么快找人通知萧直。
萧直来时,凤眠书在屋后茅草棚中煎药,老大夫正在屋外挑拣药草,他虽然还不晓得凤眠书和佑和的身份,但是瞧他们两个的打扮也能猜到是富贵人家的,是以现下看到凤眠书找来的的送信人领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来了,心里便晓得了,忙客客气气地把他们领进了屋。
佑和就躺在里面那间屋的木榻上,听见外头的声音,就起了身,她转头望向门口时,萧直正好撂了门帘进来。
两人目光恰好对上,佑和面露惊喜,扬声唤他,萧直大步过去,一近榻便将她搂紧,脸庞低低埋到她乌发间。
佑和被那两只有力的胳膊抱得不能动弹,感觉到他的身子似在微微发颤。
“萧直。”她在他怀里出声,温柔的语气带着安抚的意味。
萧直却一直不作声,牢牢地抱了好半晌,直到呼吸中尽被属于她的味道缠绕,他的心才慢慢定了些。
佑和等了好一会儿,他才松了手,微微退开身子看她。
不过是两日没见,萧直却觉得像隔了好多年,两日里所受的折磨比先前得知她被殷旭掳走时更甚。那时的他便是再笨也晓得殷旭不会立即伤她性命,可那天夜里她在漫天大火中失踪,没有留下一点线索,他真的快疯了。
佑和见他目光怔怔地盯着自己,黑眸中红红的一片,头上墨发乱乱的,脸上胡茬青青的,明明才二十多岁,瞧起来却像三四十岁的落拓大叔,不由得心里一酸,探手摸了摸他的侧颊,颇有些抱歉地道:“你急坏了吧?我原是要等你过去的,可是……”
“我都知道了,”萧直截住了她的话,嘶哑的语声忽然带了一丝颤音,“幸好你没等,幸好、幸好……”说着,右臂又将佑和揽到怀里,唇瓣胡乱亲着她的额,佑和感觉得到他心里的慌乱和恐惧,心疼地仰首回应他,萧直寻着她的薄唇,惶急地吻上去。
房门口,凤眠书丢开撩了一半的门帘,自嘲地笑了笑,端着熬好的药转身往外走了。
过了两刻钟,萧直才从房里出来,老大夫和带路的人都不在,他走到屋外,便看见坐在门口大柳树桩上的凤眠书。
萧直脚下略微顿了顿,凝目沉吟了一会,方缓步朝凤眠书走去,但他还未走近,凤眠书便已微微侧过身子,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夫妻重逢的滋味,不错吧?真没想到,一别半年,你竟然要当爹了,”说到这里,啧啧叹了两声,状似嘲讽地说道,“凤某先恭喜了!”
萧直闻言顿步,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他还是没法子完全习惯旁人这种调侃,但他还是径步走过去,在离凤眠书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拱手一礼,诚恳道:“多谢殿下救了佑和,这一回是萧某欠了殿下的,他日殿下若有任何需要之处,萧某必定尽全力。”
他这话乃是肺腑之言,只是凤眠书却不领情。闻得萧直此言,凤眠书仅是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语气自然随意地道:“凤某救的是佑和,与你何干?”
萧直愣了愣:“佑和是我的妻子。”
凤眠书却不在意地笑笑:“她是你的妻子,这我知道,你也不必强调了,不过她是我的知己,这一点你